被证道后我跟龙跑路了 第8节
一道极为低沉的男声冲击着音音的耳膜,音音莫名有些不舒服。 她走向前。 可台上高坐的人音音不敢看。 这个大殿极冷无比,面对她的父亲,她瑟缩着,小心维持着自己的体面。但她控制不住,好冷,心跳都要停滞。她娘亲留下的法衣似乎瞬间失去作用。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的身子火烧火燎,烈火焚身,千万把无形的刀子割着她的皮rou。 “你也配穿她的衣服!” 刹那间,男人骤怒,灵气滔天。 不会修行的音音犹如蜉蝣,一朝被惊雷击中,“咚”的一声,音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失去所有意识。 第4章 “我们的女儿真好看,眼睛圆圆的黑黑的,眼睛格外像你。” 男声低沉而有磁性,还带着细细的哄,随后的女声温和细腻,“我给她准备了好多件小衣服,小首饰,等她能扎头发时,我第一要亲自为她梳发,把她打扮成全天下最好看的小姑娘。” 男人声音里带着醋劲儿:“咱家的小公主定不能便宜那些臭小子。” 女人随后笑道:“哪里就臭小子了,我瞧着叙之就不错……” 男人酸味更重了:“那小子哪里好?咱们女儿就是娇娇,谁都配不上。” 音音模模糊糊地醒来,眼睛却沉重到怎么也睁不开。 她应该是做梦了。 可她为何会梦到顾皎皎小时候。 视觉被封闭,脑海里的模糊声音却反复盘旋在她的心湖。 音音睁开惺忪的眼。 “音音,你终于醒了。” 周老没有唤音音小姐。 顾叙之说了,以后音音只是普通的外门弟子。 音音不在意,她摸摸胳膊上已经消失了的鸡皮疙瘩:“周爷爷?我怎么了?我感觉不太……舒服。” 周老嗓子干:“音音你醉灵气了。” 音音茫然:“啊?醉灵气?” 周老解释:“喝酒能醉,小姐未锻造的身子初来灵气浓郁之地,自然也会有所不适。” 音音:她居然这么弱…… 音音使劲甩甩头。 等她清明以后,终于想起自己是在见父亲的大殿上晕倒的。然后不管她怎么回忆,首位上男人面容依旧格外蒙胧。 不仅如此,她的身体还留有之前的不恙之感,四肢沉沉,宛若被人打了一般。 这就是醉灵气? 可真难受…… 可她心里更难受,沉沉的,像坠入无尽深海。 周老看她恢复好了,才道:“音音,皎皎小姐喊你过去。” 音音打了个寒颤:“她喊我?” 顾皎皎找她? 对哦。 她差点忘记了,顾皎皎想让她当丫鬟。 音音不觉得有什么。 她只是有些难过。 她已经见到了“父亲”,虽然她爹不中意她,还说她不配…… 她不配……不配什么? 音音想起什么,立刻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 衣服没了! 她娘亲压箱底的法衣,被叙之哥哥裁剪好穿在她身上的法衣,已经被换成了一件普通的白色里衣。 音音眼眶有些红。 无名的酸涩交织而起,在她的心口织就一张又一张名为“鄙弃”的巨网,将她本就一直漏风的心脉高高兜起,随后大力而肆意地摇晃着。 醒来以后不见所谓的父亲,也看不见带她过去的叙之哥哥。 音音就聪明地没有多问。 她人在村里长大,但那粗陋的心思却能思忖出些东西来。 或许自己就是不讨人喜欢的。 否则,那么强势且思念父亲的娘亲为何不生前就带她投奔父亲,而是东躲西藏,最后藏在的小村子里。 音音是中午去见宗主的,现在醒了,已经到了傍晚。 她的粥熬得很浓,入口即化。 但她只仓促吃了几口,还要往顾皎皎那儿去。 顾皎皎的住处比内门还偏,但格外华丽。玉台金盏,飘摇着的窗帘都是上好的云隐纱。 音音不认识。 但这一切贵重地让她不敢触碰。 音音穿过正厅,她被带到顾皎皎的寝殿。 顾皎皎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娇气,看到她还皱眉,表情活灵活现:“怎么来得这么慢?” 音音不知道说什么。 顾皎皎把碗里的鲜牛乳喝完:“算了,来了就行,我告诉你,你从今日起,就是我的侍女了。” 音音已经做好准备。 并未惊讶。 顾皎皎不快活了。 她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人起,心里就不快活。 她不能接近她的大师兄,更不能用那样的眼神看大师兄。 大师兄是她一个人的! 顾皎皎牢牢盯着音音。 她十五岁,带着可爱的憨态,眼睛圆溜溜的,看向音音的视线却别有意味,无人知,她看的是音音的躯干。 这个音音。 是她同父异母的meimei。 是她父亲,沧海宗现任宗主的私生女。 更重要的是—— 她有一副看似病秧子,但养养就健康而有韧性的身体。 不像她,身子漏风。 再多的天灵地宝都养不住。 她可真让人羡慕。 老实站着的音音打了个冷颤。 顾皎皎收了笑,面色不再扭曲:“我的大殿地方小,可容不下你住,你还住你原来的地方,每日卯时初来,伺候我起来。” 音音惊讶。 卯时初过来? 她今日从外面过来,就足足花了一个半时辰,那她以后还需寅时起。 寅时……天上都是星星月亮。 “怎么,你不愿意?” “……没有。” “那你今日先回去,看到你病殃殃的,就晦气。” 音音听话地离开。 此刻她已经彻底明白,顾皎皎不是好相处的人。 她性子横蛮乖剌。 屡次嫌弃她晦气,却又留她在身边。 这样的性子和行事作风,和她死去的娘亲真的好像。 音音不知,她一走,顾皎皎就发了病。 今日分别,华丽府邸中的顾皎皎一连做了许久的午间噩梦。 这次更是格外严重。 呼吸加促,手足失控,不成句子的话语从她口中流出,若不是侍女们知晓她的情况,定以为小姐已经疯了。 一旁服侍的侍女脸都急到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