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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摄政王 第3节

    才子?

    呵,附庸风雅的好/色纨绔还差不多。

    她心中鄙夷,厌恶此人人前人后截然相反的虚伪,面上却丝毫不显,缓缓上前,轻柔行礼道:“阿漓见过袁公子。”

    袁召听得这一生娇柔的“袁公子”,骨头早就酥了半边。再回头看到那张倾城的脸,眼睛里的欲/色根本藏不住。

    他殷勤道:“江家meimei何须如此客气,叫我召哥哥即可。”

    召哥哥,召你的魂下地狱吧?

    江漓忍住腹中上涌的恶寒,作出微笑娇羞之色,点头乖巧道:“召哥哥。”

    袁召一双眼崩出了光,示意身侧随行的人都退下去,朝她走近,问:“阿漓meimei今日甚美,不知是否为了见我才作此打扮的吗?”

    江漓睨他一眼,心中只觉此人自以为是得过分,脸皮更是厚如城墙。

    她不欲与他多费口舌,话题一转,道:“阿漓久居江府所见有限,不及召哥哥见过识广,学识渊博,今日与召哥哥难得相遇,不知能否带阿漓见识见识外头的风光。”

    这美人竟然想要他带着出去玩?

    袁召念头一转,面上就露出了喜色。

    今夜城中正举行花灯节,街头巷尾热闹非凡,且人头攒动混乱得很,要是他趁着夜色在美人身上摸一摸,岂不是过瘾!

    想到此处,袁召看江漓的神色更加意味深长起来,折扇一合,爽快道:“成,今夜正好有花灯节,我带阿漓meimei去长长见识。”

    ——

    及至暮色四合,袁召果然派人来请。

    此次相看是袁氏一力促成,江漓和袁召夜游花灯节袁氏更是喜不自胜,特意将府中守门的下人遣散,给二人出行大开方便之门。

    袁府的马车粼粼而行,不一会儿就到了举办花灯节的岩溪街。

    江南多水路,岩溪街周围更是水源丰富,湖泊溪流四通八达,是个极好的放花灯的地点。

    江漓坐在马车中,看到外头花灯璀璨,烛火映在每个人的脸上,烘托出一种暖黄喜庆的氛围。

    她戴上幕篱,轻轻撩开车帘子一角,对外头的袁召轻声道:“前头的河道边挂着好几盏莲花灯,我想去看看。”

    袁召早就被色占据了神志,美人出声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应了声,便招呼着车夫将马车赶到一处角落,亲自上前去请江漓下来。

    江漓恶心袁召的一切,避开了他殷勤伸过来的手,由灵心扶着下了马车。

    二人一路行至岩溪河边,去看河中央漂浮着的许多各式各样的花灯,袁召则步步紧跟在后头。

    见江漓喜欢这些花灯,他命身边的侍从买了几盏莲花灯,笑道:“刚才阿漓meimei说喜欢莲花灯,我都将它们买来了,可喜欢?”

    江漓从河中央收回视线,一眼都没看袁召手中的莲花灯,失落道:“方才在马车上看得不真切,到了岩溪河边才知道,原来今夜的花灯各式各样,竟比莲花灯样式精巧百倍。”

    她歉意道:“召哥哥,我不喜欢莲花灯了,我喜欢这些——”

    话毕,江漓纤指一扬,点住了不远处的几盏样式惊奇的火龙灯。

    袁召手里提着好几盏莲花灯,一听就黑了脸,这小美人看着温温柔柔,花样倒是不少。

    他素来纨绔,只有女人上前讨好,哪里受这样的怠慢过。

    袁召刚想发作,转念想到她手中攥着巨额的陪嫁,胸中的怒气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人还没到手,钱也没到手,不可露出本性,免得吓到了小美人引得人家不肯嫁给他,岂不是一场空?

    这样一想,袁召立刻将手中的莲花灯丢回小厮手中,吩咐道:“去,将火龙灯买来。”

    小厮抱着一大堆莲花灯,面露为难:“公子,这火龙灯极其稀有,小的刚才看了一路的灯,都没找到一盏火龙灯。”

    江漓闻言,垂头难过道:“看来,阿漓的心愿,连召哥哥都无法实现了。”

    袁召听她如此说,顿觉面上无光,话语里带上怒气,对小厮喝道:“找了一路没有,不会跑远点找吗?河里既然有人放了火龙灯,就一定有人贩卖,你们统统给我去找!”

    “是,公子!”小厮们没法,接了差事面面相觑,一溜烟四散分开去找灯了。

    岩溪河边,只剩下江漓、灵心和袁召。

    此时,河道里远远驶来一艘花灯船,上面挂满各色花灯,引得岸边的百姓都高呼喝彩起来。

    江漓朝灵心投去一个眼神,往河道边踱了几步,回身朝袁召一笑,道:“召哥哥,你快过来,这里看灯看得更清楚些。”

    袁召被江漓的笑迷得七荤八素,忙上前追过去,想要跟江漓挨得近一些趁机上手。

    只是还没碰到江漓的衣角,江漓忽然往后退了一大步,紧接着袁召感觉有人在背后踹了一脚,他甚至都来不及惊呼,身体失去平衡往前栽去。

    他站的地方距离河水实在太近,往前一倒就落入了河中。

    河水冰冷,袁召不会凫水,平时娇生惯养根本没有多少力气,在河中拼命挣扎,渐渐开始往下沉。

    不知是谁发现有人落水,惊呼起来:“来人啊,快,有人落水了!”

    “好像是谁家的公子哥,有会水的吗,赶紧救上来。”

    “哎呀,整个身体都没下去了,也不知道救上来还能不能活……”

    霎时,河道边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河中挣扎的袁召身上,场面一度混乱。

    江漓早在这片喧闹声中退到了角落,她示意灵心跟上,转身往西侧边的街道走。

    今夜百姓都聚集在沿河的街边,西边那些不通河渠的街道人烟稀少,灵心越走越心惊胆战,终于忍不住问:“姑娘,咱们要去哪里啊?等袁公子被救上来,如果找不见我们,会不会告诉夫人?”

    江漓头也不回,冷静道:“所以我们要趁袁召发现之前,找到步西街的长安药铺,那里有外祖父的眼线。”

    几年前尚未及笄时,父亲还未起势,袁氏也十分收敛手段,明面上对她这个嫡长女还算客气。

    那时她还能偶尔出府逛逛街市,路过长安药铺时,突然有一个额头有月牙疤痕的小厮出来拦住了她,问她:“小姐觉得在江府是否开心?”

    江漓当时年岁尚小,并不知道开心究竟指什么,懵懂道:“还……还行吧。”

    那小厮看着似乎松了口气,又道:“如果小姐日后在江府觉得不开心,尽可以来长安药铺找我,小姐要记得,您的外祖父一直很牵挂您。”

    话毕,他也没有多言,转身回到了药铺中。

    现在想想,外祖父定是碍于母亲早亡,不便多过问江府的事,但又放心不下她一人孤单留在府中,这才特意留了耳目在长安药铺。

    她真应该当时就言明自己要离开的态度,能早早离开这个危机四伏,人心卑劣的“家”,她就不用多受这么多年的苦。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江漓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谁知,没走几步,江漓脚下忽然被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夜色正浓,街上更是黑沉沉的,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横在路中央。

    江漓心中有事,且时间紧迫,并不想因此耽搁,便不想理睬抬步就要离开。

    谁知,静寂夜幕下,那绊倒她的“物件”忽然闷哼了一声。

    江漓脚步一顿,目光倏然回落,她这才发现,路中央躺着的,原来是一个人。

    一个受伤的男人。

    那人通身墨色的衣衫,夜色浓重下看不清楚是何质地,但那袖口描金的花纹便彰显了他矜贵不凡的身份。

    他浑身萦绕着一股很重的血腥气,身上衣衫破了几处流出深红的血液,一张俊毅冷白的脸庞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可惜眼睛却紧紧闭着。

    显然受伤不轻。

    江漓蹙眉看着他,面上闪过挣扎。

    如果放在平日,她定会出手相助,将人妥善安置救他性命。

    可现在……

    她自身难保,尚处于前路凶险的境地,救他就一定会耗费许多时间,可她必须要在袁召察觉前找到长安药铺……

    思及此,江漓杏眸中的不忍褪去,瞥过了眼。

    她低声对着闭眸晕倒的男人说了声“抱歉”,转身欲走。

    不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用力之猛,令江漓险些惊呼出声。

    第3章

    “小姐!”灵心见状变了脸色,急忙上前想扯开地上的人。

    江漓却抬手一扬,止住了灵心的动作。

    她垂头静静看着那张沾了些许血迹的俊毅脸庞,这人分明已经重伤近乎昏迷,却仍强撑着抓住了她的脚踝,以求勘破一线生机。

    而他,又何尝不是像极了在江府后院中挣扎求生的自己……

    江漓心念一动,在男人身侧蹲下来。

    她握住了他带伤的手,轻声道:“你放心,我不走了。”

    昏迷中的人似有所觉,指尖微动,松开了她的脚踝。

    江漓秀眉微舒,心道这人还挺讲道理,扭头吩咐道:“灵心,我在这里守着,长安药铺应当就在前面,你拿着信物说明情况,喊药铺中一位姓元山的人来救他。”

    话毕,她拿出袖中的一块玉佩递过去。

    元山就是当年问她是否开心的外祖父眼线,他如果能来,既能救助这个男人,也可以节省她的时间,在此地将实情和盘托出,好求得外祖父相助。

    闻言,灵心眼中闪过挣扎,可也只是一瞬便定了心,姑娘向来聪慧,绝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她作为奴婢,只需要按照姑娘说的做就是了。

    她接过那玉佩护在手心,快速道:“姑娘放心,奴婢跑着去应当能快一些。”

    话毕,她不再停留往前跑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沉凉,一阵风吹拂过来,吹动了江漓的宽幅的袖摆。

    那衣衫轻盈,在空中飘飘荡荡,时不时碰到男人裸、露在外的手腕。

    昏迷中的陆凌霄剑眉紧皱,因重伤太久,身体近乎耗竭已经到了极限,他整个人时而如坠火海,时而又被冰寒包围,搅得人昏沉痛苦,难以挣扎。

    可就在这凌虐的剧痛中,却始终有一道清浅的香甜气味萦绕,给他带来些微的清醒。

    他想探清香气的来源,谁知更猛烈的疼痛袭来,他顿觉喉中腥甜,一口乌黑的血呕了出来。

    “哎,哎,你别……别死啊!”江漓见他这样,心里有些慌。周遭空无一人,黑夜笼罩了整个街道,江漓虽然胆大,但到底没见过死人。

    一想到这重伤的男人随时会断气身死,她心底就蹿出了彻骨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