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韩小英 第123节
韩小英揽着她肩膀，安慰她说：“没事儿，以后少来往就是，谁还没有交友不慎的时候。”再说杨红玲也不会把顾瑾彤如何，她也不敢，顾家跟田家可不是谁都能随便利用的，就是常家也不行。 刚才听大姨说常家她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才想起来，常家就是田姥姥的婆家，田家外公原来姓常。 杨红玲她男人是常家的侄孙，论起辈份来要管田姥姥叫声奶奶，怪不得顾瑾轩跟他是发小，是因为有这样一层亲戚关系。 不过小时玩的好，并不见得现在还有多深厚的友谊。 第139章 田家跟常家这么多年都没有多少往来, 尤其在田外公去世后，田姥姥看不上常家那些人，几乎断了关系, 只有各别小辈们之间还有些浅薄的交情在。 杨红玲她男人是常家出了五服的侄孙子，跟田家就更远了。 韩小英觉得她肯定早就知道这层关系, 所以回城后才巴巴的找上顾瑾彤, 借着同学聚会的名义跟她拉近关系，也顺便在同学中找找存在感，据她所知杨红玲娘家情况很一般，上学时再要强有什么用, 下乡几年人不在城里，回来还不是被人看不上。 想到这儿, 韩小英不经意的对顾瑾彤道：“杨红玲她娘家跟我家住在一个胡同，前两天她回去我们还遇见了。” 顾瑾彤正拿起茶几上水果盘里的苹果大口啃着, 中午没吃多少东西，有些饿了。 “这么巧，你们以前也见过吗表姐？” 韩小英摇摇头：“没有，以前没见过, 她不是回城没多久就结婚了吗？我估计她结婚后也不经常回娘家，我平时又要上学, 我们遇不到也正常。”她家后搬来的, 她公公没来之前, 她很少跟邻居走动。 “她今天还问我来着, 家和饭店是不是你的，我没告诉她, 只说你在帮朋友忙。”顾瑾彤现在想想, 当时没说实话是对的, 省得杨红玲以后打表姐主意，再有一个赵铠故意针对表姐，她可要无地自容了。 田心媛却皱起眉：“干什么这么畏畏缩缩的，咱们开饭店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田心媛跟母亲田氏有些，有时候也会很强势，她不赞成小英的做法。 “大姨，我没有畏畏缩缩，我就是不想太高调，好省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韩小英解释道。 “你呀，就是谨慎惯了，瑾彤要是有你一半厉害，我就不用天天替她cao心了。”田心媛说完还叹了一声。 顾瑾彤丢掉手里没啃完的苹果，不服气的道：“妈，我哪有让你天天替我cao心？我一直很乖的呀，净冤枉人！” 田心媛笑了，她女儿是很乖，跟那些世家纨绔女不一样，很少给她惹事，但跟小英比真的差远了。 “乖你不早点找对象，你看看你都多大了，再拖下去就嫁不出去了！” “我也想找啊，不是没有合适的吗？”顾瑾彤跟韩小英调侃道：“表姐，要不赶明个儿你给我介绍一个吧，让我妈早点把我嫁出去，省得她老担心我成老姑娘。” 韩小英连忙摆摆手：“我认识的人里没有跟你合适的，我就不乱点鸳鸯谱了。”这种事儿她可不好揽。 田心媛瞪着自己没正形的女儿，数落道：“你要早这么着急，让你大舅在部队随便挑一个都不错，现在孩子都上幼稚园了！” 她有三子一女，就老大结婚了，其他几个都单着呢，一个个都二十好几了都不找对象不结婚，你说她能不着急！ 田氏不乐意了，怒瞪她不赞成的道：“婚姻是大事，对象岂能随便挑，你有事儿忙你的去，别在我这儿数落孩子！” 被母亲说了，田心媛就不再说自己女儿了，不然老太太要跟她急眼了，她起身穿上大衣准备走了，问顾瑾彤要不要跟她一起回去。 顾瑾彤摇摇头：“我还没呆够呢，妈你自己回去吧。” 田氏拉着外孙女的手：“不走，小彤住在这儿吧，陪陪姥姥。” 田心媛可不放心，叮嘱道：“你住是住，可不许吵到姥姥，明天上班也不许迟到，更不要整天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多学学你表姐，别整天咋咋呼呼的没个女孩子样。” “知道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我爸今天不是回来吗，你夫妻快去团聚吧，我就不回去碍你们眼了，mama再见！”顾瑾彤嫌她妈啰嗦个没完，噼里啪啦说完把她妈推出门去了。 田氏呵呵笑着，有小辈在这家里才热闹，在一边自己玩的睿睿见太姥姥笑，他也跟着咯咯乐。 田氏摸摸他小脑袋：“你小姨调皮，不如我们睿睿听话。”这小家伙太安静了，比同龄孩子懂事，像平安小时候，一个人能玩上半天。 想到外孙，田氏看向旁边的韩小英，她犹豫了一下才道：“平安没来信吗？” 韩小英摇摇头：“没有，他可能太忙了，抽不出时间写信。” “忙点儿好，忙才才说明他重要，至于别的你不用担心，有姥姥在呢。”有些事她现在不方便跟小英说。 韩小英也不多问，听姥姥的不担心：“姥姥，我知道，他很快会回来的。” 结果一直到快过年了，连顾瑾轩都回来探亲了，谢平安却仍不见人影，信也没有一封，韩小英心里十分惦记，顾瑾轩来家里看望她公公，当着公公面她没吱声。 等顾瑾轩要走了，韩小英借着送他出门的机会，就问他：“表哥，谢平安在哪儿？” 顾瑾轩看了她一眼，然后别开脸：“表哥他出任务去了，因为当时情况很紧急来不及给你写信，不过目前没有不好的消息，嫂子你不用担心。”具体的他知道的不多，知道也不能说。 见他这样守口如瓶，韩小英就没再问下去：“我知道了，表哥。”说着，她把顾瑾轩送到大门口。 顾瑾轩出门转身停下了：“回去吧嫂子，不用送了，我知道路的。”他不是头一次来了，前年他也来过，那时谢良玉还没来京城呢。 韩小英笑了笑停在自家大门口。 正巧杨红玲从外面回来刚进胡同，远远的看见韩小英跟个男人在说话，她一眼就认出顾瑾轩来，这是她男人的发小，她昨天还见过。 她紧走了几步过来，满脸堆笑：“表哥，你过来看小英表妹的？”论起来，顾瑾轩是她家男人的表哥，她管韩小英叫表妹也对。 其实原来不这么叫，也没把太韩小英太放在心上，今天见顾瑾轩过来，就以为韩小英跟顾瑾轩是亲表兄妹，她当然要抓住机会，跟韩小英关系拉近些，叫韩小英表妹显得亲密一些。 还有韩小英的底细她早打听明白了，确实是京大的学生，还考上了研究生，几年前才搬来她们家这个胡同。 韩小英男人是个当兵的，不经常在家，有个儿子五岁，公公退休了，听说原来是个公安，胡同里人没见过韩小英她婆婆，她猜估计是没了，这么看韩小英家里人口还挺简单的，当然这些都是听她妈跟嫂子们说的。 顾瑾轩记得眼前这个自来熟的女人，他以前的发小常自在的媳妇，昨天夫妻俩还去家里找他说了半天话。 这女人堵在胡同里，挡着他的路，他只好点点头：“我来看看姨夫，你们聊，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杨红玲还要说什么，被韩小英出声打断了：“好的表哥，你慢走。” 这样一来，杨红玲就不好再挡着路，退后了两步，顾瑾轩从她身边走过去，很快出了胡同。 韩小英看着还站在对面的杨红玲，不知在想什么呢，人呆呆的。 杨红玲在想什么？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才好像听顾瑾轩叫韩小英嫂子，不是表妹吗？怎么叫嫂子？难道韩小英不是田家的外孙女？可顾瑾彤叫韩小英表姐呀！ 韩小英出声打断她发呆：“玲姐，你回娘家呀？” 杨红玲回过神来，点点头，然后玩笑似的问：“小英，我刚才怎么听见表哥叫你嫂子？他不是该叫表妹吗？你们开玩笑呢？” 她眼里露出一丝不解，很想知道顾瑾轩为什么这样叫，不问明白她心里憋得慌，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 韩小英淡淡地道：“他是应该叫我表妹，不过他跟我爱人关系好，习惯喊我嫂子，我就随他叫了。玲姐，天冷你快回去吧，我也进屋了。” 韩小英把手揣进大口袋里，跟杨红玲没什么好说的，转身金了院子关上了大门。 门一关上，杨红玲就收起脸上笑意，对着大门翻了个白眼，这个韩小英果然跟胡同里的人说的那样，人有些清高，不爱搭理人，她话还没说完呢就走了，不就个大学生嘛，有什么了不起！ 杨红玲切了一声，哒哒的，踩着小皮鞋往胡同里面去了。 她娘家家在胡同靠里头，韩小英家在胡同靠外面，这条胡同比较长，两家隔着有百多米，很少来往。 而且这个胡同里也不是谁家都像韩小英家房子这么宽敞，只住着自家几口人。 有的院里同时住着好几户人家，说白了就是大杂院，往好一点的，也有两三家住一个院子的，再好一点就像杨家，祖孙三代，一大家子二十几口住一个院子。 杨家的房子是祖辈上留下来的，杨红玲前几年下乡今年才回城，本来不急着结婚的，可在家家要跟几个侄女们挤一间屋子，她不乐意，在乡下住大通铺，回来还要住，就把自己嫁出去了。 出嫁之后也不经常回来，不过自从知道韩小英住在这个胡同里，她就隔三差五的回一趟娘家，像今天这样跟韩小英在胡同里遇见，不是一回两回了。 不过韩小英很少跟她多说话，也没有请她到家里坐坐的意思，对于自己不太喜欢的人，韩小英一向都是如此冷淡。 不过此路不通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在胡同里偶遇不成，杨红玲就改去饭店。 也巧，她去五次有三次韩小英都在店里，这样一来，她就更不信韩小英只是饭店老板的朋友，不是饭店老板。 她就搞不懂，是老板就是老板呗，韩小英干啥要掖着藏着的，好像见不得人似的。遇见顾瑾轩的隔天她又来饭店了，还带着她男人一块来的。 进门后两口子直接奔吧台过来：“小英，你怎么又在这儿帮忙啊？”她话里带着试探。 韩小英不在意的笑道：“放假没什么事，就过来帮帮忙，玲姐今天还是去楼上包间吗？”先前杨红玲带人连着来了好几次，每次都是上二楼用餐，这次她只带了一个人来，韩小英就多问了一句。 “不用，我们就在楼下吃吧。”杨红玲善解人意的说完，回头看着自己男人，跟韩小英介绍道：“这是我爱人常自在，小英，论起来你们还是亲戚呢。” “你好，我应该叫你表妹吧。”常自在从进门就开始打量着韩小英，这女人长得文文静静，还挺漂亮的，不愧是大学生，看着很有气质，跟他媳妇这样眼里只认钱的女人不一样。 韩小英对他点点头就移开视线，她不太喜欢常自在盯着她带着探究的目光，很有侵略性，感觉这男人比杨红玲有心机。 至于长相，还过得去，就是个子不算太高，有一七零出头，其实他这样也不怎么矮，但跟高挑的杨红玲站在一块，瞅着就特别不般配。 韩小英招手叫来服务员，带他们去找位置，他们找了处偏静的地方坐下，然后点了几道菜，之后韩小英就再没留意了，她一直在忙着接待别的客人，根本不知道常自在坐下之后一直在观察她。 “怎么样？你有印象吗？她到底是不是田家的外孙女？”杨红玲凑在常自在耳边低声问。 常自在轻轻摇了摇头：“没印象了，我小时候也没去过田家，田家人很多我都没见过，不过她应该不是田家的外孙女，我跟我堂哥他们打听过，他们说田家只有两个女婿，并没有姓韩的。” 他观察韩小英半天也没想起来田家有这么一位表妹，本来一个女人没什么好在意的，可他媳妇跟他说了好几回，这个叫韩小英的神神秘秘的，跟顾瑾彤关系非常好，不知是不是跟顾瑾彤说了什么，最近顾瑾彤跟他媳妇不来往了，叫他过来确认一下，韩小英跟田家到底有没有关系。 还有，为什么顾瑾彤叫韩小英表姐，顾瑾轩反倒叫嫂子，对于韩小英那天给出的解释，杨红玲是不相信的，谁没事儿会管自己亲表妹叫嫂子？那不乱套了。 “我估计她可能是田家的远房亲戚，关系比较远的那种，外人不知道，后来嫁给顾瑾轩战友了，顾家兄妹叫她什么都一样，反正不是亲的，不会乱套。”常自在比较现实，韩小英不是田家亲外孙女他就没兴趣了。 杨红玲眼里也有些失望，她还想跟韩小英拉近下关系呢，结果折腾了这么久白费心思了，她有些不甘，连刚夹到嘴里的rou都不香了。 韩小英没注意他们，李伟明可是眼观六路的，他在库房盘点完库存出来，坐到吧台里的椅子上，边喝着茶水边留意着大厅客人们的举动，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喜欢观察他的客人，能从而分析出一些问题。 “小英，那两口子一直在瞅你，眼神怪怪的。”李伟明感觉不对劲，杨红玲跟她男人盯着韩小英像是在琢磨什么坏事儿。 “他们可能在琢磨我是不是这饭店的老板呢，刚才杨红玲还拿话试探我。” 韩小英经常出现在店里，难免会让人多想，这很正常。 李伟明嗞喽一声，喝了口茶，压低了声音道：“这两口都是一脸精明，顾瑾彤整天傻里傻气的，你瞧瞧她交往的都是些什么人。” 韩小英瞪了他一眼：“瑾彤是单纯了些，可没你说的傻气！” 李伟明识趣的不说了，再说韩小英该不乐意了：“她最近怎么不来了？”以前天天往这儿跑。 “快过年了，可能家里有事吧，咱们二十几关店？”过年饭店要停业，李伟明终于可以放假休息几天了，这一年把他累够呛。 李伟明道：“我跟郑哥本来商量的是腊月二十八下午停业，然后初七营业，可早上郑哥来电话，说初五有个朋友家的老爷子过寿，找他定酒席，人家说就奔咱们饭店来的，平时咱们饭店生意好人家不来，大过年的饭店没人清净就在饭店里给老爷子过寿，整得郑哥根本没法拒绝。” “订了多少桌？”少了可没意思，大过年的难得在家歇几天。 “三十桌，还是咱们店里最高标准，酒水也归咱们负责，你说这能推吗？”李伟明无奈的摊摊手，累死他也舍不得推掉。 “当然不能推，不过这家人好大的手笔啊，一口气定了三十桌，定金收了吗？”可别出什么岔子，大过年的。 “钱已经给郑哥了，给的全款，人家说了大过年的不能叫咱们垫付，这样一来初四咱们就得开始准备，太早了也不行，食材不新鲜，酒水郑哥说他负责，当天所有员工的工资三倍，力求不出错吧。”李伟明压力大，高门大户的人家讲就特别多，他必须面面俱到，不能出差子，影响了店里声誉，压力虽然大，他也不会跟钱过不去，早两天营业就早两天，还能真把他累死。 “到时候我过来帮忙。”她今年过年不回东北，也不去定城，应该没什么事。 “你肯定得过来呀，婷姐要回娘家，郑哥他肯定得陪着一起回去，初五的寿宴就靠咱们俩了，我一个人可玩不转。”李伟明一脸惨兮兮的，他这个年是过不好了。 韩小英笑着跟他保证道：“放心吧，初五那天我保证到，不会让你单打独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