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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韩小英 第1节

    七十年代韩小英

    作者: 落在月亮上的小麻雀

    简介:

    前世韩小英十四岁就被母亲逼着替吴家女儿下了乡。

    下乡当了几年知青,就经人介绍嫁了个当地青年。

    她本以为嫁人是幸福生活的开始,想不到竟是她一生悲苦的源泉,就在她生下儿子不久,男人被村里屠夫误伤了性命。

    丧子之痛令昔日的友好相邻变成解不开的死仇,

    韩小英新婚守寡被传命带不祥,令人唯恐避之不及。

    婆婆迁怒妯娌欺辱,韩小英上辈子活得悲苦,

    她错过了高考,放弃了大返城,在偏僻的山村里苦熬了十八年,好不容易儿子上了大学,眼看着苦尽甘来,她却失足摔下了山。

    重生归来,上辈子的苦不想再来,生命不息,努力不止,韩小英要活出一个全新的自己!

    #小剧场#

    谢平安第一次见到韩小英,是一头短发小脸晒得黑不溜秋的,个子还没有他肩膀高。

    他以为是谁家孩子,就对她招招手:“小孩儿你来,我跟你打听个人。”

    韩小英呲着两只小虎牙,她超凶的:“大叔,你要打听谁啊?”

    谢平安脸一黑,这臭孩子,叫谁大叔呢?

    他哪知道“这臭孩子”就是他未来的老婆大人!

    早知道,他一定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然后悄咪咪的对她好。

    省得后来那个小白脸儿,总是甜言蜜语的跟他抢媳妇儿,害得他差点成了孤家寡人……

    本文背景架空,有苦有甜,没有虐情,请求收藏。

    [2022年4月9日文案定稿]

    内容标签: 重生 年代文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韩小英,谢平安 ┃ 配角:待定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小知青的年代日常。

    立意:生命不息,努力不止

    第1章 重生了

    定城,三月已过半。

    天阴沉沉的,又下起了雪,每次下雪,天就阴冷阴冷的,其实定城以往的春天并不是很冷,只是今年的雪多了些。

    韩小英扯了扯手臂上有些短的袖子,出了熙熙攘攘的校园,顶着头上的风雪,一个人往家走。

    她今年上初二,再有几个月就该毕业了。

    只是如果记忆没出错的话,今天是她最后一天上学了,虽然开学没有几天,她的成绩又一向优秀,只要不出意外的话指定能考上高中。

    等到高中毕业,再找份工作,到了年龄结婚生子,按部就班的在定城生活。

    可是,她不能上高中了,因为她要替吴家女儿下乡了。

    说是替下乡,那是为了名声好听对外的说法,实际上和被卖了差不多。

    为了给家里还饥荒,为了给她二哥存钱结婚,在吴家找上门来时,她妈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同意了,让她替吴家女儿下乡。

    当然也不是白替的,吴家给了一笔钱,这明摆着就是在卖女求财,她妈却还理直气壮的:就当你提前嫁出去了,家里养了你十几年,还不得收点儿彩礼呀!

    “彩礼”是没少收,可不给她陪嫁啊!

    她也傻,总想着她妈不容易,多替她分担些,从来不替自己打算,以至于下乡的第一年冬天,差点没冻死在东北的山村里。

    “哔、哔~”

    正当她想得出神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哨子声,惊得她瞬间回过了神。

    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走到铁道口了。

    她家住在铁道口东,学校在铁道口西,她每天上下学都要经过这里。

    此时,在铁道口的安全提示牌下,站着一个带着红袖章的工装的男人,正瞪着眼睛冲她吹着哨子,将红白漆的木栏杆慢慢放下来。

    韩小英起初没反应过来,等她看到不远处,即将驶过来的火车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后退十几步,远离了铁道口。

    一脸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

    这时,一个圆脸的小姑娘,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追了上来,指着她就一顿数落。

    “韩小英,你干啥呢!没看见火车来了,怎么还往前走呢,多危险啊!”

    正在数落她的小姑娘叫金凤,跟她住在一个巷子,她们经常一起上下学的,刚才放学她忘了等她了。

    “我昨晚没睡好,头昏昏沉沉的,根本没注意火车过来。”韩小英出声解释道。

    昨晚她大哥家孩子,大半夜的哭闹,她嫂子哄了半天也哄不好,她妈把她叫起来,让她去帮忙哄哄,结果在她摸黑下床时,一脚踩空了。

    从上铺摔下来,头磕到箱子上,当时她就晕了,虽然只是晕了片刻就醒了,可等她醒来时,身体里却换了芯子。

    准确的说是重生了,从三十七岁重生到了十四岁,她还没下乡之前。

    经过一晚上的反复证实,尽管已经确定自己重生了,感觉还是很不真实,像在梦里一样。

    做什么事都不能集中精力,恍恍惚惚的,走到铁道口了都没发现。

    “小英,你下次可别这样了,刚才真的太危险了。”金凤一脸后怕,刚才小英就像被勾了魂似的,怎么喊她都听不见,就一直往前走,要不是红袖章吹哨子拦住了她,肯定要出事儿了。

    “你忘了,前年冬天还轧死过一个老头呢。”

    这事儿韩小英也记得,被轧死的老头,可能是年纪大了,耳朵聋,买米回来路过这个铁道口,火车过来了还往前走,结果当然很惨。

    打那以后,这个铁道口就有红袖章看守了,再没出过事儿。

    知道金凤是为了她好,韩小英一点脾气没有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她话音刚落,火车货车就呼啸着而过。

    轰隆轰隆的,带起漫天的雪沫子,在寒风中飞舞着,落到她头上、脸上,直到滑进脖子里,冰冰凉凉的,让她直打激灵,脑子却随之清明起来。

    愈发清楚这不是在梦里,她确实重生了。

    “走吧小英,火车过去了。”金凤拽了一下她衣角。

    韩小英不再发呆了,稳了稳心神,跟着金凤随着被火车拦住的人流一起穿过铁道口。

    沿着铁道边上的小路向南,走上个六七百米,到第一个路口向东拐,就是她们住的巷子。

    巷子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铜钱巷。

    铜钱巷是一片联成排的平房,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铁路职工跟家属。房屋低矮密集,十分破旧,说它是平民窟也一点儿不为过。

    这里的房子离火车道比较近,住在这里的人每天都要生活在火车的轰鸣声中,要是不习惯的晚上都睡不着觉,习惯的,就把它当作催眠曲。

    尤其是火车货车每次过来,轰隆轰隆的,震得房子都跟着颤悠,人要是躺在床上,就跟睡在悠车上似的,起起伏伏的。

    也有那睡觉沉的,火车来了也不知道。

    韩小英昨晚刚重生,整个人还晕晕乎乎的,对身处的环境没什么感觉,今晚不知会不会被吵得睡不着。

    跟金凤在巷子口分开,她一个人走在坑洼不平的巷道上,踩着落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身后留下一排浅浅的脚印,渐渐被雪覆盖。

    天冷,又下着雪,巷子里没什么人。

    韩小英看着门牌上的号码,在心里默默的数着,二十多年没回来了,铜钱巷里又七拐八拐的,即使早上已经走过了一次,此刻她眼里仍然全是陌生,她要是不数着门牌,都害怕自己找错家门。

    ——铜钱巷119号。

    停在黑漆斑驳的大门前,她略迟疑了一下才推开吱嘎的大门,进了院子。

    她家院子不大,顶多二十几平方,还要放烧火做饭的煤球,跟点火的引柴,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能走人的地方也就门那么宽,稍不注意就被绊到了,韩小英小心的挪着步子。

    还没进屋,就听到她妈齐淑珍在屋里说话。

    “小英,回来了赶紧进屋,把饭做上,你大哥快下班了。”

    韩小英却没出声回应,直接进了屋。

    她家人口多,屋子原本只有两间,二十多平,改建后隔出了三个卧室,还有客厅跟厨房,每个地方都不大。

    进门就是巴掌大的客厅,也没什么摆设,只支了一张桌子,她meimei小莲在桌前写作业,弟弟志强手里拿着烟盒在叠着什么,见她进来,就冲她做了个鬼脸,调皮得很。

    原本在还糊火柴盒的齐淑珍,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停下手上的动作,攥着拳头捶了捶后腰,非常累的样子。

    见此,韩小英以前都会贴心的说上一句,“妈,你要是累了就歇一会儿吧。”不过今天她没说,径直穿过客厅,去了里边的卧室。

    齐淑珍皱了下眉,一脸疑惑,这丫头怎么了?回来也不说话,难道是昨晚脑袋给磕坏了?

    韩小英可不知道她心里的猜测,进了卧室后,撩开里面挂着的破布帘子。

    帘子后就是她们家姐妹三个住的地方,不过她大姐两年前下乡了,现在只有她跟小莲住。

    小隔间不过四平米,靠墙摆了两张上下铺就差不多满了,连放柜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把衣物装在箱子里。

    有个旧箱子太高,床下塞不进去,只能在床中间当桌子用,她下床磕到箱子不是一回两回了。

    昨晚她都磕晕了,醒来后,她妈不说关心她两句,反倒把她数落了一顿,说她笨,干啥啥不行,一点儿指望不上。

    既然认为她指望不上,她说再多的贴心话也不会被认可,她干嘛还要说,不止今天不说,以后都不会再说了,省得自讨没劲。

    不过饭还是要做的,等她妈做是不可能的,从她爸去世后,她妈就病歪歪的,很少做家务了,都是她跟她姐做,小莲只会躲懒。

    至于她嫂子,孩子昨晚闹了半宿,这会儿估计还在屋里补觉呢。

    她放下书包,进厨房捅了捅炉子,让炉火生旺些,然后洗了碗玉米小碴子放到锅里,再从橱柜旁的篮子里摸出两个有些打蔫的地瓜,切块加进去一块煮上,这就是他们的晚饭了。

    她家平常都是以稀的为主,有干粮饼子或者窝头也是给她大哥准备的,她大哥在铁路段上班,活很重,不多吃点顶不住。

    她爸七年前就去世了,她妈又病歪歪的不出头,这个家全靠她大哥支撑着。

    前年结婚拉了不少饥荒,这两年刚还的差不多了,她二哥又该相看了,可家里哪有什么钱。

    她二哥又有些不务正业,工资很少交到家里,她妈管不了,她大哥老实巴交的轻易不吱声,就她嫂子看不惯会嘀咕几句,有时把她二哥说烦了,就躲出去了,没钱了才会回来,要不是有个正经工作,跟二流没啥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