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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可不能什么都信 第94节

    谢岐也终于明, 为何父皇喜欢把事情教给魏临, 他处理事情麻利果断, 绝不拖泥带水,该狠的时候也不心慈手软。

    虽然不满意他的态度, 但比起他行事的能力, 还能勉强共事。

    恒王虽然是他的入幕之宾, 可这次进入淮南之地, 出现了许多意料之外的事, 觉得他十分不靠谱。

    思来想去后,决定回一封信,告诉恒王,盐税之事要紧, 先不要轻举妄动。

    接到太子回信后,恒王嗤笑道:“当初就该明白, 太子能听我的,自然也会听别人的,优柔寡断,摇摆不定之徒。”

    “王爷,咱们该怎么办?”身边的老奴问道。

    “魏临坏了我的大计,他把我安插在朝廷里的眼线杀的杀, 罢黜的罢黜, 如今已经无人可用, 此次决不能让他活着回来, 让他们召集淮南的所有人,务必给本王取了魏临的人头,为了本王筹谋多年的心血做祭奠。”

    “是。”

    恒王幽怨凶恶的目光看着窗外,直到恒王妃的出现,他愤怒的情绪才的渐渐消散。

    他曾许诺过,要让恒王妃当上皇后,感受母仪天下的滋味,可如今,他都已经老了,却离皇位越来越远,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力不从心。

    当初被他看不上的永徽帝不但把皇位做的稳稳当当,还变法革新,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大燕时常又灾难和小的动乱,却丝毫影响不到根基。

    他只有让朝廷先变得腐朽不堪,再趁着虚弱之际,各个击破,可结果却不是预想的这般,看着这个受伤的猛虎,又慢慢的愈合伤口,他不甘心,这些年想精心谋划,决不能功亏一篑。

    恒王妃走过来,把手搭恒王的在肩上,宽慰道:“王爷,切勿动气,伤身体。”

    “你说的对,我不气,只是无法兑现本王对你的诺言,又惭愧,又不甘。”

    “与王爷相守一生,我已经很满足了,皇后的位置,早已不稀罕。”

    “即便不是皇后,也要你做太后,你给我生了一个能力出众的儿子,不能让他像我一样,久居人下。”

    恒王一生都在蛰伏沉淀,恒王妃知道,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他的执拗,只能继续支持,不管这条路是对的,还是错的。

    其实与镇北侯府没有太大的深仇大恨,当初,恒王也想过让魏临变成自己的人,奈何此人刚正,不入任何流派,若把他除掉,他那如花似玉的夫人就要守寡了。

    同为女人,自然知道她未来要面临什么,恒王妃竟然觉得有些可惜了。

    白阳城的盐税已经陆续上缴,不日就能起程。

    谢岐已经给宫里递了信,这次的盐税,足可以解决军需上的开支,他心情甚好,看魏临也顺眼了许多。

    魏临调集所有的官兵,严加看管收上来的盐税,因他听说,白阳城附近有劫匪出没。

    谢岐感觉魏临大惊小怪,这些捕风捉影的事,竟然也相信。

    一个小厮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跟谢岐说道:“大人,外面有个女子想要见你。”

    谢岐看了魏临一眼,眼神里带着埋怨,若不是魏临让他以身为诱饵,何须这般被人惦记,感情一旦生出,最难斩断。

    那柳雪姬如花解语,若不是名妓的身份,把人带到京都也未尝不可,可惜了。

    既然她来了,那他就跟柳雪姬说个清楚,彻底斩断这份不该有的关系,走到半道上,又让长弓把自己带过来的银子拿出来,作为补偿。

    来到府衙外,只见柳雪姬站在一辆马车旁,身边跟着一个小丫鬟,多日不见,她似乎消瘦了。

    起初柳雪姬并未对他青睐有加。

    这也更加让谢岐有了征服之意,同时也不想让魏临看扁了,搞得他在这里好像吃闲饭的一样。

    可他不知,一个女子动人真心,会放下所有脸面,主动求好

    谢岐甚感惭愧,他要离开了,这辈子怕是不会再来了。

    谢岐说了一些感谢之类的话,柳雪姬笑道:“她们说的对,男人都一个货色,没一个好东西,喜欢的你的时候,恨不得把命给你,不喜欢的时候,一眼也不愿意多瞧,我原以为你和那些男子不一样,如此看来,你比他们还薄情,唯一不同的是,这张皮囊好看一些而已。”

    谢岐忍着怒气,待到刘弓过来,把箱子给了柳雪姬:“放心,亏待不了你。”

    “这是什么?”

    “我所有的银钱,当做听曲喝茶,自然不能白白让你费力。”

    柳雪姬气红了眼,朝着谢岐给了一巴掌,扭身走了。

    谢岐懵了,捂着脸,忍着火气,与盐田被迫做苦力的那段苦日子比,一巴掌也不算什么。

    可走了一段路,柳雪姬又后悔了,折身把箱子接过,道:“既然大人愿意给,那我就收了,以后钱货两讫,概不相欠。”

    “如此甚好。”谢岐道。

    进了马车,柳雪姬那箱子丢给小丫鬟,道:“既然他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

    小丫鬟不懂,只是把从箱子里散落的银子银票收好。

    昨日,她无意中听到,一伙人要劫官船,船舫里的客人鱼龙混杂,但这样的消息向来准确。

    她想提醒谢岐,顺便和他好好道别,可他呢,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叫花子打发,那她只能坐等看好戏了。

    十一月的乐山,天气越发的寒冷。

    沈云簌心里有些郁闷,她的信送出那么久,却没收到魏临的一封回信。

    日子一清闲,她就想得多,想得多,就焦躁不安,这段时日,她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常常莫名其妙心情不好。

    魏殊看着沈云簌不开心,给她介绍几个交好的妇人,一起品茶闲聊。排解郁闷。

    其中一个妇人分享最近的新鲜事,附近一条街上的茶楼掌柜,去了淮南一带,来了之后,带来一个貌美的女子做妾,把正室气疯了。

    白阳城的女子不仅貌美如花,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说到此处,几位妇人们就开始分析男子被外面狐狸精迷住的表现,最明显的就是对你爱答不理的。

    沈云簌听了以后,就想到了魏临,这段时日,连一封信都不回给她,这茶会还未结束,她就离开了。

    呆在房里也不想出来。

    妙圆和秋蕊来到沈云簌身边,开解她:“咱们世子就不是这号人,夫人,您不会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吧。”

    秋蕊道:“是呀,这世上还有那个女子比您更好看,反正,我是没见到。”

    其实,沈云簌更担心的是魏临的安危,只希望他报个平安。

    这日,江上大雾弥漫,送往京都的税银井然有序的往官船上运送。

    浓雾始终无法消散,魏临也格外的小心,把温言也叫到附近,以防万一。

    只听到几声惨叫,不知何时,有几条船逼近运送官船,从另一侧上了船。

    谢岐还在甲板上指挥,看到突如其来的劫匪上了船,也是吓了一跳。

    这些人身着蒙着面,个个身手不凡。

    得知有劫匪闯入,魏临把身边的铁锚抛出去,直接上了船,拿起长剑,冲着这些人挥了过去。

    眼见一人冲向谢岐,魏临把手中的剑刺了过去,这人应声倒地。

    只听到一人指着魏临喊道:“他就是画像之人,先要了他的命,再劫银子。”

    一时间,四五个人围拢过来。

    谢岐功夫不好,但曾经为了博得永徽帝的注意,学了舞剑,虽然才艺不精,但也会摆弄两招,显然他这三脚猫的功夫,连一个劫匪都抵抗不了。

    这时,又有一伙人闯入,刘弓见势不妙,拉着自家主子就往船舱里躲着。

    魏临知道来者不善,丝毫没有对这些上船的劫匪手软,手起刀落,刀刀致命。

    温言赶来时,几乎一半的人都躺下来。

    谢岐从船舱里冲出来的时候,只瞧见魏临被两个劫匪逼到船的边缘,随后一箭刺入魏临的胸口,而后他直接从船上掉了下来。

    “快些下去救魏大人呀。”谢岐道。

    赶来的官兵越来越多,那些劫匪见无力招架,顺着绳索跳上小船逃走了。

    看着船上狼藉一片,谢岐惶恐不已,心痛不已。

    下去打捞人的官兵搜寻了一个时辰,只找打了魏临的一把剑和随身戴着的荷包。

    显然这伙人是冲着魏临来的,有人要害他,最可疑的应该是白阳城来的盐商,可又觉得不对。

    想要魏临命的,还有恒王,谢岐思绪纷乱的很,除此之外,还有更致命的问题,这些抬到船上箱子,里面装的根本就不是银子,而是一些石头。

    方才清理现场的时候发现了。

    谢岐万念俱灰时,温言递给谢岐一封信。

    信上说,为了声东击西,把税银安全送回京都,已经由另外两条官船载着税银在两日前出发了。

    之所以没有告诉谢岐真像,是因为他身边可能有了细作,谢岐看过信,直接把信销毁了。

    让人假装把货物搬运下来清查,两日后再离开,也算对开走的船个打掩护。

    水性好的官兵忙碌了一天一夜,人始终都未捞上来。

    魏临十有八九,是死了,因他落船的时候受了伤,又听人说,他水性不是很好,曾经差点溺水淹死。

    此时此刻,谢岐也不怪魏临擅作主张了。

    这人没了,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甚至于有些惋惜。

    “殿下,两日后,咱们也起程吧。”刘弓道。

    “若魏夫人得知魏临死了,会怎样?”谢岐问道。

    “奴才想,应该天都塌下来了吧。”

    两日后,官船再次出发,中途经过青川县一带,魏临让人停下船,反正税银已经运往京都,他这艘船?不打紧。

    于是让人把魏临的剑和荷包装进箱子里,打算转交给沈云簌。

    从青川到乐山,途中,谢岐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沈云簌与魏临,还是有缘无份,若她愿意,自己倒是可以照顾她下半辈子。

    带着歉意,谢岐敲开了乐山县令家的门。

    沈云簌这几日比较嗜睡,也不愿意出门了。

    妙圆感觉沈云簌病了,可有时见她精神极好,吃的也多。

    外面小厮来传话,有位男子要见沈云簌。

    此时沈云簌在房里小憩,妙圆凑到沈云簌耳边悄声说,外面有个俊朗的男子等她,她猛然惊醒过来。

    “是夫君回来了吗?”

    “不知道,奴婢还没来得及去瞧呢。”

    沈云簌趿鞋来到铜镜前,见自己妆容和发式还好,就披了件外衣,换了双绣鞋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