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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可不能什么都信 第41节

    既然人来了,秦悠也放心了,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翌日,沈云簌醒来,透过窗子看到外面满天霞光,雪地上也被映出昳丽的色彩。

    雪地里,一个骑马身影朝着这边过来。

    身影越来越近,待到看清来人后,沈云簌让妙圆赶紧梳发。

    平日里这些事都是春罗做,妙圆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把沈云簌的发梳的整整齐齐的。

    沈云簌下了楼时,魏临和长易正在喂马,薛齐光他们也已经在收拾行囊,魏惜和秦悠在一起看风景。

    看到沈云簌,魏临嘴角微扬,扔下手里的草料,朝着她走过去。

    第40章 第40章

    ◎单相思◎

    今晨的日光明媚灿烂, 沈云簌看的晃眼。

    魏临与晨光中缓缓走来,一身玄色常服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日光在他身后形成了一个光圈,有那么一刻觉得, 魏临犹如神山里下凡游历的谪仙。

    昨日一事, 似是做梦一般。

    待到他近在眼前时, 沈云簌紧握着手指, 不知为何,心里略有些小小的紧张。

    魏临的眼神很热烈, 比他背后的阳光还要刺眼。

    这么看着彼此不语, 还挺尴尬的, 于是两人同时问对方。

    “睡的可好?”

    “今早去打猎了吗?”

    算了, 还是什么也不好说的好, 等着魏临问话。

    可他也不再说话,目光就这么赤裸裸的盯着她看,沈云簌怀疑,妙圆给他梳的发髻一定有问题。

    薛齐光站在一旁看了两人一会, 觉得他们很不对劲,怎么看怎么像初次见面时, 互相对对方都有好感的男女。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更是不可思议,秦悠竟然和沈云簌一起上了马车,而魏临一点也不生气,骑着马儿在前面带路。

    薛齐光骑着马儿追上魏临:“魏大人,你就让这两位姑娘家和一个男子坐在一辆马车里, 男女大防呀, 这合适吗?”

    “她们俩似乎挺喜欢秦家二郎的, 我也没办法。”

    薛齐光越来越奇怪, 也不知沈云簌给魏临灌了什么迷魂汤,不但不生气,还维护她。

    在魏临看来,这位曾自誉为风流倜傥的小世子也不过如此,他与秦悠相处这么久了,竟然男女都分不清,当然,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薛齐光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一步。”

    “请便。”

    薛齐光和马车保持同样的速度,对车里的秦悠说道:“师父,那我就先走了啊。”

    秦悠掀开车帘,叮嘱道:“我回去后就要离开京都了,往后不要来寻我,你可记住了。”

    昨日说要和他解除师徒关系,难道是因为要离开的缘故,其实相处这些天,他也有些舍不得的。

    可一个男子,怎能当着两个女子的面表露自己难舍难分的样子,于是假装洒脱:“行,那就祝你一路平安。”

    秦悠也松了口气,她想了半个晚上才相出的办法,她天性自由爱玩,不喜束缚,也想在成婚前纵容一下自己,于是就顺水推舟,继续男扮女装,做了薛齐光箭术的教习师父。

    起初他还客气有礼,可随着几次相处,两人的关系发展的出其不意的快,直到昨日薛齐光把她骗出城,来到玉吾山打猎,他叫她师父,却把她当成拜了把子的兄弟一样对待,昨日,还想和她彻夜长谈。

    再这样下去,她就完全收不住了,若身份暴露,后果不敢想象。

    薛齐光上次说过,平生最讨厌有人骗他。

    今日,此事也算了结,她往后就坐回秦家姑娘,哪里都不去,直到成婚。

    回去的路上,魏惜总感觉有些事情不一样了。

    他一向严于利己的四哥,神情和言语间都温柔了许多,似乎对谁都是如此。

    平日里哪句话不对,不是招来一记瞪眼,就是一句呵斥,今日就连她想要求骑一会马,也都答应了。

    原来出去打猎真的可以让人心情舒缓,从昨日到今晨,她也过的十分愉快。

    回到镇北侯府,已经临近晌午。

    沈云簌沐浴更衣,换了一身衣物,绞干头发躺在榻上歇息,把身边的丫鬟也都打发走了。

    这次打猎万万没想到,回来后她就和魏临私定终身了,搁在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想到他的身影和面容时,心里又有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愉悦感。

    她的表哥出除了性子恶劣一些外,长得其实真的好看,以前她都不敢太仔细看他,如今看他,越看越是有种独特韵味。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还伴随一阵哭声。

    沈云簌趿鞋从榻上起身,看到门外的春罗在抹眼泪,于是提着裙摆出了门,把春罗叫回身边问:“别哭,到底怎么了?”

    秋蕊和妙圆也随之而来,见春罗不说话,也是着急的很,想来是在府里受了什么委屈。

    “哭有什么用,赶紧说呀?”秋蕊道。

    “三夫人身边丫鬟青枝跟一些丫鬟和婆子们说……说……”

    “你倒是说呀?”妙圆急着问。

    “说咱们姑娘是个小狐狸精,勾引世子,还要世子带她出门打猎,打的皮子除了五姑娘,全都送进落湘院里,奴婢气不过,和她吵了几句,谁知道他的嘴巴毒的很,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来,呜呜……”

    “狗仗人势的东西,姑娘等着,奴婢去把她叫过来打一顿。”还未等沈云簌答应,妙圆就急匆匆的离去。

    妙圆性子直,若是和青枝打起来,必定会传到外祖母这边,在镇北侯府也呆不了几日,她不想节外生枝,这会她头发还未梳,于是让春罗帮她赶紧梳发,她得出去一趟。

    这厢妙圆在长廊里与遇到正要出门的魏临,正好是个机会,于是把事情说了一遍。

    魏临甚少管府宅里的事情,可关系到沈云簌的名节,流言可畏,若不加以制止,那些人会更加猖獗。

    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向祖母禀明他和沈云簌的关系,直接定了亲最好。

    可想到沈云簌昨日求着他往后拖一拖,略微想了一下,还是直接让长易去将青枝和那些丫鬟婆子都带到北院。

    有人替沈云簌出气,妙圆也松了口气,可她不想回去,还想看看青枝的下场,也随着魏临先去北院里等。

    青枝得知魏临要唤她们过去,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在镇北侯府多年,话都没说上几句,当身边的丫鬟提醒他,莫不是春罗那丫鬟去告状了,才猛然清醒。

    可告状告的也太快了,才一会的功夫,只能硬着头皮和几个丫鬟婆子去了北院,一路上小声和丫鬟婆子们串通,将错都推到春罗这小丫鬟身上,大家也都表示要口径一致。

    北院院子正央,魏临坐在一张红木太师椅上。

    一众婆子丫鬟过来后,魏临指了指眼前的一片雪地。

    长易明了,对众人说道:“你们都跪在这雪地里,什么时候察觉到自己错了,错在哪里了,才能起身。”

    青枝欲要辩驳,被长易挡了回去:“先跪下。”

    跪在雪地里倒不是什么严苛的责罚。可等大伙跪下后明了,这雪地下撒了一层荆棘,双膝跪在地上,便会被刺穿皮rou,疼痛难忍。

    已经有丫鬟支撑不住的叫嚷起来。

    长易呵斥:“叫什么叫,老实点,想想今日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

    其中一个丫鬟支撑不住了,从雪地里爬出来:“世子,奴婢错了,奴婢愿意承认错误。”

    “讲。”魏临道。

    “奴婢不该跟着起哄,青枝jiejie说表姑娘是小狐狸精,说她会摄人心魄,把世子您迷得五迷三道的,还说表姑娘不要脸面,不顾女儿家的矜持,有娘生,没娘教,干的竟勾引人的事。”

    说到这里,妙圆忍不住了,上前给了青枝一个嘴巴子:“表姑娘那里对不住了,说这么恶毒的话,你可知表姑娘的母亲是魏老夫人最疼爱的养女,她是为了救人才能丢了性命,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打死你个贱人。”

    妙圆的力气大,几巴掌就把青枝给打蒙了,而魏临却不制止她,看来是默认了妙圆的行为。

    自从来到镇北侯府,青枝就一直留在三夫人身边,从未有一日被这般羞辱。

    “世子,奴婢……奴婢冤枉。”

    妙圆道:“冤枉,还好意思说冤枉,私下议论主子,与背后捅刀子有什么区别,一个奴婢就妄想欺压府里的姑娘,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青枝想要辩驳,去不断有人站出来认错,把她为了逞一时之快说的那些话全都抖落出来,这些丫鬟婆子平日里见她都是温言笑语的,把她捧得高高的,眼下经历此事,当真是墙倒众人推。

    就在这时,曹氏带着一个婆子和丫鬟过来。想必是为她求情的。

    青枝看到了希望,哭喊着:“三夫人,您……救救奴婢吧。”

    曹氏也是极为气愤,这府宅里的事都是当家主母来管,魏临怎么忽然插手内宅之事。

    这一路上,小丫鬟跟她说了事情的大概经过,方知道是青枝这丫鬟闯了祸事。

    平日里她说沈云簌小狐狸说习惯了,没行到被自己的丫鬟拿来说。

    魏临为府里的表姑娘这般出头,前些日子的猜想完全证实了,两个人果然有了私情。

    瞧着沈云簌平日温顺恭良,还真是一个颇有心机的小狐狸,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把府里的世子给迷惑了。

    看到丫鬟肿了脸,伏在雪地上哭泣,她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再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魏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见曹氏走来,魏临也从太师椅上起身,道了一句:“三婶。”

    曹氏虽然气,但对魏临还是畏惧三分的,见了人,也是要客客气气。

    “叙淮,我都知道了,我这丫鬟多嘴,说了一些不顺耳的话,我这就带回去管教,你平日里这么忙,就不要cao心府里的事了。”

    “三婶,不是我执意要管,这丫鬟没有礼法,若我不管教,回头那些诽谤我的话都传到了外面,对整个镇北侯府都不利,镇北侯府的名声也要被她搞臭,那以后魏瑶,魏灜和魏惜的婚事怕是也会受到影响。”

    曹氏面色难看极了,本是关于沈云簌的事,没想到魏临只字不提,绕了一圈,把事情引到镇北侯府名声上去。

    诽谤府里的表姑娘没什么,可是诽谤世子就不一样了。

    魏临的话也没错,两人有了私情,自然魏临的名誉也会受到影响。

    “这丫鬟该死,让你费心了。”

    “是该死,但死就免了,把人打发出去吧,留在府里也是个祸害。”魏临像是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

    青枝吓的脸都白了,她可不想被发买,留在镇北侯府说不上锦衣玉食,但吃穿用度都已经好过外面那些普通人家,曹氏高兴了,还是赏赐她一些银子首饰。

    “我错了,世子,饶了我吧。”青枝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