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薄情( 双重生 )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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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不惯的,但历经前?世,也算熟悉了。 一片静谧中,曦珠便笑道:“现在津州应当?还暖和。” 她的话语很轻,似有些怀念。 青坠就觉自己起了个糟糕的话头,让表姑娘想起曾经来。 她再想了想,又?见前?头有祈愿树,提议道:“表姑娘,我们去祈愿吧。” 她知晓表姑娘不知道,就道:“法?兴寺的这棵树祈愿很灵,许多人都来这里求姻缘子嗣,求前?程的。您若有所求,也可以写下来。” 枫杨树上?的繁密枝叶间挂满了红色的祈愿带,有的已经发暗变脆,有的处于半旧不新,更?多的是鲜艳红亮。 风吹日晒,雷雨霜雪中,数不清的世人的愿在那里飘动。 曦珠看着?眼?前?的树,想起自己前?世来过这里,也写过祈愿。 但是什么,再记不起了。 树边有几座简易小棚,里面摆放着?方木桌,上?面有笔墨。虽被?雨淋湿些,但能用。 青坠写下自己的愿想,遇到几个字不会,曦珠帮她落笔。 “表姑娘,难得来这里一趟,您也给自己求一个吧。”青坠见表姑娘帮她后,就要放下笔,忙拿了新的祈愿带过来。 曦珠其实不信这些了。 但那抹红色还是让她动了念,耳畔是青坠的话。 她想到前?世的卫锦,最后有没有在那个大夫的救治下好起来;想到卫虞和洛平过得好不好,洛平应该会好好照顾卫虞;还想到在峡州的卫朝,他有没有听她的话,不要一忙起来就忘记了吃饭…… 也想到这世,卫陵重伤昏睡十日,终是醒了。 所有的祸端还在可以转圜解决的余地?。 他们都会好好的。 她想了许多,然后笑了笑,轻应了声,“那我也写一个。” 曦珠再次弯腰。 她写的很慢,一笔一划地?摩挲而过,在那条红的刺目的祈愿带上?落了字。 青坠去挂自己的祈愿。 曦珠写好后,随手捞根细长枝条,上?面已有十多条红带。她无意窥他人的愿,在将自己的愿缠系在其中后,手指一松,枝条轻晃,回到原位。 她的愿被?掩在其中,看不见了。 “快落雨了,我们回去吧。”曦珠见天上?乌云拢起,不再停留。 青坠撑伞,跟着?表姑娘身旁,一起朝石阶下走。 未留意有人在她们走后,朝那棵祈愿树去,探手将一根枝拉下,顿住良久,就将其中的一条愿扯下。 蒙蒙雨丝飘落沉寂的脸上?。 他将那条愿,死死地?紧攥在手中。 身旁跟着?的阿墨都不敢去递伞了。 表姑娘这是写了什么啊? 第31章 爱与憎 卫陵想起了一件很久远的事。 那日也是十月初二, 却未落雨。他从北疆率军回京,正是寒重白霜,天光昏昧。他先?去宫中见过皇帝, 才赶回公府。 母亲拖着一副病体,泪湿衣襟地询问他为何提前归来,也不先?来信告知, 他安慰着应答,又扫过一圈围来关切的亲人, 却不见曦珠。 从前?哪次他回家, 她都会在这里等他。 她去了?哪里? 等散去席面, 卫陵无意问起meimei,才得知是去法?兴寺上香了?,天尚黑时?就?出门的。 原是如此,难怪大早不在府上。 但那时?他已近一年半未见她。 亲卫劝说他不如趁着难得闲下来的日子, 将身?上的伤养好了?。他却不置一词, 换过身?上的戎装,就?出了?府。 其实何?必去找她呢, 总归她要回来这里。 但他等不及,一定要去找她。 到?法?兴寺后,卫陵让亲卫直接去问人在何?处,得知她往祈愿台那边去了?。 他便赶过去,走的小径。 母亲信佛, 常来此处。年少时?, 他跟来几次, 游逛过满寺, 便知晓各处道路。 他很想她。 每一场战事结束,深夜孤灯下, 他都会将放在心口的平安符拿出来看一看,摸一摸,想起她的叮嘱。 她望向?他的神情是那样温柔,又是那样坚定。 那刻,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可当他到?祈愿台时?,却看到?她身?边有了?另一个人。 是许执。 远隔金郁的山林秋色,她不知怎么落了?泪,许执低头说了?些什么,不过几句话,她就?破颜露笑,似不好意思地垂下脸擦泪,却将手里的祈愿带递了?过去。 许执将两人的愿挂在一起,一根高枝上。 然后牵过她的手,走下台阶。 那真是很好的景,天空很蓝,日头金灿,就?连穿林而过的风也很和煦,拂过两个紧挨依靠的人。 亲卫要上前?去,卫陵抬手制止了?。 他就?站在隐蔽处,远远地看着,直到?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彻底不见。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转目看向?那棵系满世人心愿的树。 不应该偷窥。 但他最终还是走了?过去,犹豫片刻,伸手将那根高枝捞下,找寻着她的字迹。 他认得她的字。 她的字不大好,曾经在祠堂帮他抄家训时?,她说过自己从小不爱读书写字。 和他一样。 他以为自己真的认得她的字,但找了?许久,在飘荡的红里,却不见她的愿。 到?底是哪条? 她的愿是什么? 直到?手停落在一条银钩虿尾的祈愿带。是许执的。 那样的字,无愧他寒窗苦读二十载。 在这条愿的前?面,是一条鲜红的愿。 字迹变了?。 卫陵并不精通书法?,但那瞬,竟觉得两条愿的字有相似之处。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 他忍着一股股的眩晕,看向?她的字。 “世事顺遂,平平安安。” 再简单不过的愿,他方才才会忽略了?吗? 分明手从这条愿经过数次。 亦还是这样的字迹,让他不想相信,她已在为另一个男人改变了?。 新伤隐隐作痛,伤口崩裂,血尽流出,湿透了?身?前?的缁色袍衫。 头疾跟着发作,吃过药才好许多。 他一个人回去了?,带着她几乎被撕碎的愿。他不该来找她,这样才不会看见那幕。 回到?公府,那里已经有一堆事等着他。部属的安置、亲友递帖拜访、东宫的秘信、盟友商议下一步谋算、政敌的鸿门宴……短短半日,他就?被这么多人惦记上,不管是想从他身?上获利,亦还是要他的命。 他很忙,忙地忘记了?她。 但脾气忍不住暴躁,极力控制着。 在月亮升至中天时?,卫陵还是一把将茶盏砸碎在地。 “你去告诉陈望,我这个人向?来是公私不分的。他想分明私了?,就?再找一条通天的路,不然就?好好想清楚,不过丢了?头上的乌纱帽,断了?前?程。若不想活,就?让他洗好脖子等着!” 说什么前?程,什么命啊的,不过就?是桩小事,放到?朝堂那些文?官武将那里,谁手里不沾点血。有良心的官员都如此,哪个能干净? 再平常不过罢了?。 却惊吓住门外一角翩跹的霜色裙摆。 人都退出去,在经过她时?顿了?顿,但她仍在墙壁的阴影里躲着。 卫陵就?坐在那里,接过仆从新递上来的茶看她。已经等了?大半日,他不在乎多等一会。 终于她挪进花厅来,步子很慢,最后停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她望了?望被打扫后尚未干透的地砖,就?把眼定在那里,都不肯看他一眼。 她低着头说:“三?表哥,我不知你今日回来,还以为会晚个一两日的。又碰巧今日有事,没能在府上迎你。” 厅里的光很亮,足以卫陵看清她。 从乌黑莹亮的挽髻,一直到?那张经年秾丽的面容,延过秀颀雪白的肩颈,滑落至愈加丰郁的身?形。 她就?是这般,与许执在一起。直到?现在才想起回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