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界第一因 第319节
复命不复命,对徐文纪来说并不重要,杨狱自然也知道。 而且,他的麻烦也着实不少,自然只能先处理关于自己的事情。 催动龙马,杨狱绝尘而去,活死人跋涉于山林之中,不远不近的跟着。 以全部血气催发了天意四象箭之后,活死人躺尸了足足一夜,才勉强恢复了过来,而且血气不可抑制的跌落下去。 想要再度燃起血气熔炉,又要耗费很大的功夫。 说到底,活死人也仍非活人,除非是更高层级的血气熔炉覆盖,否则,血气根本无法再生。 而方其道的血气熔炉的层级,比之萧战还要高,想要取更高的,谈何容易? “呼!” 一份心思在驾驭龙马,杨狱的心思多半还在思量得自吴长白的命数词条。 淡绿以上的词条,都很少见,千人之中未必有一个,他一时也没想好如何处置。 除非击杀一头真正的魔魅,于其尸身之上,炼化‘紫金吞煞宝葫芦’,否则除了活死人,他没有办法赋予命数给其他人,更不要说自己了。 只能暂时搁置。 呼呼! 留出一分心思cao纵活死人跟上,杨狱催马疾行,一日后,再度赶到了催命楼据点所在的小镇。 催命楼很谨慎,据点早已人去楼空。 不过,催命楼防备的是萧家的报复,而非自己的客人,自然也有着痕迹留下。 通过留下的痕迹,没多时,杨狱已找到了留在小镇里的催命楼的人,当然,是以活死人身份去的。 之前的据点酒馆掌柜,改头换面,在街边支起了摊位,见到着黑袍、斗篷的活死人,顿时面色一紧。 “客官,您的包子!” 他笑着招呼,掀开笼屉,以大叶子包裹着新鲜的包子,连同其下不起眼的卷宗递给了活死人。 催命楼主亲自招待的客人,他哪里敢怠慢? 甚至不敢多看两眼。 杨狱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小镇外,杨狱打开卷宗,其上,是他委托催命楼调查的,有关于怜生教的情报。 怜生教最近,也是麻烦缠身。 七府总舵主齐龙生被祁罡追杀,圣女余灵仙,则被锦衣卫指挥使裕凤仙追杀,不少据点、分舵都被连根拔起。 不过,根据一些信息,也可看出,怜生教似乎也在酝酿着反击…… “还是没有老爷子的信息……” 杨狱不无忧虑。 以老爷子可带人往返‘天海界’的能力,一旦被怜生教发现,后果只怕堪忧。 “咦?” 杨狱挑眉,目光落在了其中一条不怎么起眼的讯息上。 “德阳府,似有魔魅踪迹,怜生教已遣人前去,各大宗门似也都被惊动,龙渊卫似有现身……” “魔魅?” 第239章 青鸟借势方可起 呼呼— 秋日仅深,天气也渐寒。 凌晨的官道之上,隐可见霜白之色,风儿也有些刺骨。 咕噜噜— 略显沉重的车轮压过并不平整的路面。 扑棱棱— 松开手掌,任由翎鹰飞走,赵坤怔坐了半晌,方才一叹: “后生可畏啊!” 叹息之间,他好似又想起了那少年。 初见之时,其在木林府大杀四方,初露峥嵘,可那时,他尚没有多么在意,只道六扇门又出了个好苗子而已。 再见之时,其弯弓搭箭,于城门处射杀了包括段飞在内长留三大寇,让他不由的为之动容,甚至起过招揽的心思。 可谁知,那仅仅是个开始。 前后这才几个月的光景,先是协助徐文纪击杀冀龙山,在之后,居然在天狼关杀了萧战! 这样的惊人变化,让他都有些恍惚了。 他活了大几十年,自问也不是没有见过天才,可但凡成名的少年天才,无不是年幼时崭露锋芒,哪有这样的? “杨兄此番之后,当真是名动青州了。” 马车中,男装打扮的秦姒收回信筏,有惊讶,更多的,还是喜悦。 “那位杨大人,已然这般厉害了吗?虽然他之前就很厉害就是了……” 两个侍女也有些惊讶。 她们见识不广,常年驻守边关的萧战,她们不认得,可赫赫有名的长留大龙头的名号当然是听到过的。 “杨兄人中龙凤,迟早会名动天下,只是那萧战非是等闲之辈,即便能胜,只怕自身也有伤势……” 秦姒掀开车帘,询问赵坤:“杨兄此时应当是回青州,还是?” “一口一个杨兄,对本师叔就没有个称呼了?” 赵坤‘哼’了一声,道:“你这杨兄此番做下了好大事,去了哪里,不必问,过些日子也该能听到才是。” 秦姒放下车帘,懒得理他了。 “冀龙山,太也蠢笨!大好的局面被他一人毁了,长留山中数万绿林,不出山,哪个能奈何?” 赵坤狠狠抽着马鞭,烦闷不已。 他考究长留已是不短时间,虽也未觉得其能成事,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这般轻易就被全歼。 自冀龙山往下,七大寇尽皆伏诛。 好一番忙碌尽成空,他心情如何能好? “冀龙山根基到底浅薄,这个年月,本也没有他积蓄实力的土壤。或许我们,本该远去关外……” 秦姒把玩着袖角,却是想的明白。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如今的大明朝日落西山,可终归还是天下最为强大的势力之一,没有惊天变局,这样的局面,可以预见还会持续很久。 宗门长辈们想要报复张家,谈何容易? “你又有多少选择?我们又有什么选择?” 赵坤苦笑:“青鸟借势方可腾飞,避居关外说得容易,可怎么对得起师兄以命为你换来的道果?” “当年师祖遭劫之事,还有着疑点,未必就是张家所为。即便是,与我等有仇的,也仅是张玄霸而已,何必……” 秦姒轻声说着。 青鸟借势方可腾飞,可这个选择,并非只能是冀龙山这样的草莽豪杰。 只是…… “此话再也不可提!我等身负宗门被灭之仇,怎可栖身敌人之下?!” 赵坤紧握马鞭,面色有些狰狞。 曾经,他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道童,每日里与师兄打坐诵经,虽清苦却自在。 可那一日后,宗门倾覆,道观被焚,师兄弟们尽数被杀,侥幸逃脱,却又被通缉追杀了数十年。 这一切,他如何能忘记? 秦姒默然。 她没有经历过玉龙观被灭之日,却是自小生活在大明朝治下,实难如宗门长辈们一般厌弃朝廷。 许久后,赵坤心态平复,却又想起一事:“说起杨狱,老夫曾记得你提起过,他身上有师祖的气息……” “或许只是错觉,后来的接触,我确实不曾从他身上看出任何与我等有关的迹象……” 秦姒淡淡回应。 “是吗?老夫怎么觉得,你对他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赵坤有些狐疑了。 之前秦姒也是这番说辞,他当时信了,可这些日子感觉到这妮子对杨狱似有些不同于常人的态度。 他又有些怀疑,这妮子是否动了情,刻意为其遮掩…… “为老不尊!” 秦姒当然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轻哼一声,不再理他。 “前面似乎有座茶肆?奔波一夜了,去吃些东西吧。” 赵坤眼尖,一扫就看到不远处有着人踪与炊烟。 “小心些。” 秦姒提醒了一句。 赵坤点点头,驱赶马车前去,未多时已到了。 这是一间小小的茶肆,坐落于官道之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过往行商,多会在此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