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女技术员[穿书] 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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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多美可和解大妞不一样,不仅是夫妻俩个都是大学生,就是樊多美自个还是烈士子女呢!她刚来家属院的时候,郑政委家.梁团长家都抢着喊她过去吃饭。 她们的男人在私下都叮嘱过,樊多美的背景可能不一般,让她们平时没事都收敛着些,别把人得罪了,回头关系难处,以后说不准还有求到人跟前的时候呢! 就听杨冬青又道:“今个一早,我就去林家,和林家嫂子把话说开了,她那边都说以后不再提了,我就是气自己行事不周全,落下话柄给人骂,是我自个没眼力劲,活该。” 她只说是“说开”,没说道歉赔礼和给沈家写道歉信的事,倒让人觉得,樊多美也不是那么占理的样子。 听樊多美都不在意这事,俩人顿时也缓了神,搭腔道:“少原媳妇,你也别往心里去,说句难听的话,二婚的女人就没几个不被骂的,那些人还守着老一套,早些年主席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了,离个婚怎么了?” 另一个也道:“就是这话,你和前头那个又没孩子,日子过不下去,不离还能怎么地?” 杨冬青一双眼睛已经哭肿得像桃子一样,望着两位嫂子又抽噎道:“嫂子们,对咱们女人来说,这二婚就是有罪啊。” 高家嫂子心思缜密一点,在她印象里,樊多美这人爱说爱笑的,平时和她们来往,也算是好说话的,不像是那平白欺负人的,这怎么忽然就当着人面说起少原媳妇的短来了? 她和吕家嫂子别是好心来关心少原媳妇,最后还被人当刀使了。 高家嫂子微微垂了下眼,轻声问道:“你离婚后再嫁,也是合理的啊,多美她气什么?怎么还当着解大妞的面说这事呢?这不是故意让你难堪吗?” 杨冬青眼神闪了一下,“我也不瞒两位嫂子了,我那前头的小姑子,就是樊多美的准弟媳,我和那姑娘,处得不好。” 这么一说,大家都懂了,原来以为这姻亲关系远着呢,没想到竟是姑嫂关系,樊多美可就一个弟弟,这怕是不管谁的错,樊多美都要替自家人出头了。 高家嫂子拍了拍杨冬青的手,“这么说,也是没办法,多美就一个弟弟,自然是护得跟眼珠子一样,少原媳妇,这事我看就这么过去算了,你就当这处吃点亏,老天爷肯定在别处补偿你咧!” 吕家嫂子也道:“你以后要是和解大妞.樊多美处不好,有事也别一个人硬憋着,多来找找我和高家嫂子,咱们有空就一块说说话。他们男人部队里的事多,又粗心大意的,多少有顾虑不到咱们的时候,咱们做军嫂的,本来就比旁人辛苦些,得更坚强些才行。” 杨冬青含泪应下,让两位嫂子又是唏嘘不已。 等从安家出来,吕家嫂子问道:“宝珍,你说这事闹得,我以为就一个解大妞呢,没想到还掺和着一个樊多美。” 徐宝珍道:“可不是,这少原媳妇也只能自己把委屈往肚子里咽了,今个一早老高还要我跑一趟,我还奇怪解大妞这回怎么又发疯,安少原不和周大年关系好着吗?” 吕家嫂子接话道:“可不是,要我说,这事多美出头就算了,还真轮不到解大妞来说,人家二婚怎么了?你说这不狗捉耗子多管闲事吗?” 樊多美将信寄出去没几天,还想着爱立不知道收到没,就有人问到她这边来,“多美,我听说少原媳妇是你弟媳的前嫂子?和你弟媳关系处不好?” 樊多美眸子里含了笑意,“哦,这话怎么说起?” 那人就说是有别的嫂子,去问了少原媳妇的,“哎,我说,这少原媳妇也是不容易,她二婚,本来就怕人讲闲话,这还碰到了你这知根知底的,心里怕是更虚着呢!你啊,听嫂子一句劝,大事化小,小事化小,算了。” 樊多美却是不接这茬,轻笑道:“她自个没做亏心事,她心虚什么?” 樊多美不确定爱立和铎匀有没有收到信,但她确定杨冬青贼性不改。 宜县纺织厂的事以后,沈爱立还担心了几天,怕他们真寄公函来,厂里要是批准,她还真得跑一趟宜县。 她私心里,还真是不想和那陆白霜再打交道。当时自己就不应该说什么寄公函,应该让他们另请高明才对! 等了几天,那边都没有消息,她心也放宽了些。 周六的时候,保卫部给她送来一封多美的信,她还有些奇怪,心想着这回寄去的包裹,估计也没这么快到啊,多美jiejie怎么这么快就寄信来了。 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杨冬青上门找多美jiejie道歉的事,而且杨冬青还保证给她家写一封道歉信。 虽然沈爱立并不稀罕杨冬青的道歉,却也好奇,这个女人真得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她那信会写成什么样?序瑜刚好过来找她,和她说国庆节,一起去王家,给小骢过生日的事,就见爱立正看着一封信,面色有点奇怪,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笑问道:“爱立,谁寄的啊?” 爱立见是序瑜,顺手就把信递了过去,“多美jiejie真是厉害,怪不得我哥都说她是出了名的烈性子,杨冬青走的那一天,闹成那样子,她还和我们嘴硬,在多美jiejie这里,倒是老老实实改口了。”序瑜看完,却道:“那可不一定,这事她要是认下,以后在那边怕是就待不下去,这个女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也是耍得溜了,你等着吧,樊多美肯定还会为这事,再给你写信的。” 爱立皱眉道:“她要是在蹦跶,还不把多美jiejie烦死了?”序瑜又看了一眼信,好笑道:“说不准,也或许西北那边太无聊了,樊多美找到了个乐子呢!而且这乐子,还能给她准弟媳出气,她怕是高兴得很。” 爱立也忍不住笑了,“杨冬青这样的,就得多美jiejie来治,和你说实话,我是真想不到,我哥还没出院,她就想着改嫁,一面都没见呢!多美jiejie要是一棍子就把她打趴下了,还确实有点不过瘾。” 俩人聊了两句,序瑜才说起正事来,“你国庆没有安排吧?我俩一起去一趟王家,昨天我妈回来说,徐姨要她转告我俩,说小骢二号生日,要我俩一起过去玩。” 爱立听是这事,忙应道:“好,上周叶骁华也和我说了,可笑死我了,他说,小骢说了,他要是这回没把话带到,以后他去哪,自个就跟着去哪。”序瑜也笑道:“那行,二号我俩早上先去友谊商场买点糕点,再过去。”说到这里,又轻轻看了一眼爱立,小骢的生日,大概叶骁华的奶奶也会过来,王家的奶奶,可是一心盼着叶骁华早些成家,她好闭眼呢! 第91章 周日,沈爱立.司晏秋几人又到二厂研究梳棉机,继续先前暂停了半月的大小漏底改造问题。先交流了一下各自最近的相关学习,提出了几条建议,都是很快又都被大家一起推翻了。 几人只能又把梳棉机的大小漏底拆拆装装,研究它的构造,看能不能搞出什么突破来,直到中午,才发现又是束手无策的一天。 几人坐在地上,望着梳棉机发呆。 爱立叹道:“要是这个东西能拉伸就好了,可长可短,可大可小,我们哪还用得着为这事发愁。” 曾一鸣听她这话,忽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仔细去想,却又想不出来,刚才脑子里闪过的是什么念头。 午饭在二厂的食堂吃的,沈爱立为了活跃氛围,将她昨天被宜县纺织厂的陆白霜气到的事,拿出来给大家当笑话听,最后叹道:“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不过就是一篇文章,就能引来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曾一鸣笑道:“爱立,这下,我们大家对你的羡慕,可小小地打了个折扣。”说着,还比了一点食指,大家都好笑起来。 林亚伦倒是知道这个宜县纺织厂,和爱立道:“宜县纺织厂虽然是个小厂,但是现在的厂长陆有桥很有责任心,经营管理上面也是一把好手,这厂原本是当地的几个小裁缝作坊.布料厂.原棉厂合并的,前两年我听说他们的效益怕是撑不到第二年,没想到这都第三年了,听说那边研发出好几种新的布料工艺,眼看渐渐上了正轨了。” 沈爱立估摸道:“你们说,那陆白霜和陆厂长都姓陆,不会是亲戚吧?那位女同志的谱可大了,当时真把我气住了。” 司晏秋道:“那还真有可能,听你说都觉得这人傲慢得很。”又望着爱立打趣道:“希望这厉害的陆厂长,早点发现自家小辈的德性,好好管教管教,也好让我们沈高工出出气。” 沈爱立一脸无奈地道:“为了配得上高工的称呼,我还真得加把劲才行。”而且,她想着,万一以后十年在厂里待不下去,她现在多打些底子,做出点成绩出来,以后换单位的事也好cao作些。 李明悟却对她很有信心,安慰道:“快得很,咱们这回肯定能搞出点东西来,越困难说明里头越有搞头,到时候爱立同志的中级工程师肯定跑不掉。”最近一个月,大家都看出爱立同志比以前还要上进,每次见面讨论起来,她学习的资料最多,想法也最多,大家和她交流起来,都觉得获益不浅。 快吃完饭,林亚伦提议道:“31号那天晚上,大家都上我家去吃晚饭饭,快到国庆,我姐和我妈都给我寄了不少东西过来。我不怎么会做饭,正发愁着,这些东西要怎么化为能进口的东西,大家刚好过去,给我帮帮忙。” 沈爱立听他这话,顺口问道:“林亚伦,你老家哪里的啊?”大家先前只知道他不是汉城的。 林亚伦笑道:“我是江省人,但是老家现在只有我爸妈在,我舅一家都在申城,我姐当时就去申城上的大学,毕业后就留在那里了,后来又在那边成了家。” 沈爱立笑道:“那我们可有口福了,肯定有淮扬菜吃,我妈也是江省那边的,听她说小时候老家的淮扬干丝可好吃了,就是那边老家已经没有亲戚在,现在想吃一口可不容易。” 林亚伦道:“这容易,我下回和我妈说,让她给我多寄一点过来,你带回去给你mama尝尝。” 沈爱立倒也没推辞,笑道:“那可真是多谢了。”她来了这里以后,才知道乡味这个东西,不仅是一份吃食,还有一份由味蕾保存的记忆,她mama一直很少提外公外婆,上次在申城,听小姨说了中间的一点故事,想着她mama或许是心里一直对两位老人心存愧疚。 这一份乡味,所蕴含的含义又更不一样了。一份淮扬干丝,虽然只是mama小小的一个心愿,但后面的十年,估计更难帮mama实现,所以沈爱立听到林亚伦提,也没有过多客气。 卓凡道:“瞧爱立说的,我都有点期待了。我早就听爱立自夸手艺好,那天的晚饭可看你的了!” 沈爱立夸张地拍了拍胸脯,“没问题!” 林亚伦又笑道:“如果有家属,也欢迎一并带过来,我那小屋虽简陋,多一个凳子还是放得下的。”又回身和曾一鸣道:“你们厂有没有会木工活的,改天帮我打两个小凳子,这来人,连个坐的都没有。” 曾一鸣有些好笑地道:“我们是机械厂,又不是木材厂,还不如我们给你凑凑小板凳票,你去商场买,来得合适。” 沈爱立笑道:“我那里还真有一张小板凳的票,上次厂里工会给的,我还没用呢!” 约定好31号晚上带给林亚伦。 月末最后一周,临到国庆,厂里的生产任务又比较紧张,爱立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就怕车间出什么意外状况,每天也不蹲资料室了,就在车间里打转,哪里要是有机器坏了,也不用找机保部,她自己先修了起来。 钟琪都有些羡慕地道:“你这可真好,自己就能第一时间抢修,最近机器都是轮轴转,出问题的多,机保部的人也是忙得不见人影,上次我们车间坏了一台,等了三个小时,陈舜才赶过来,把我急得当天嘴里就起了个泡。” 爱立道:“也就这几天,坚持坚持就过去了,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们车间要是没事,我就给你去看看。” 钟琪立马来了精神,笑呵呵地道:“爱立你可真好,你不仅是我的小福星,而且每次我有困难的时候,你都积极伸出援助之手。” 余钟琪说的是心里话,俩人一起去申城出差,因为爱立的原因认识了郭景泰,摆脱了她烦恼许久的单身问题。跟着爱立跑一趟毛麻厂,又重新燃起了对事业的热情。而且每次,她陷入低迷的情绪,都是爱立积极的鼓励和勉励她,让她重新振作。 爱立笑道:“彼此彼此。” 俩人正聊着,梁娅拿着一封盖着公章的信函经过,一边看还一边摇头,余钟琪问道:“梁姐,哪来的啊?” 梁娅就递过来给俩人看,“宜县那边来的。” 沈爱立一眼就看到了落款的“宜县纺织厂”几个字,没想到车间没出什么状况,倒是宜县纺织厂真得寄来了公函。 只不过邀请的不是她,而是梁娅的。 梁娅这会儿,还有些纳闷,“哎,你们说,我也不认识他们厂的啊,怎么会指名道姓要我去呢?” 沈爱立先前并未将她和宜县那边的事,告诉大家,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万一梁娅想去,她这话说出来就有些怪怪的了。 王恂也探头过来看了一眼,慢吞吞地道:“你要是有空,去看看也行,反正也不远。” 梁娅却摇头道:“这不是我的专长,我准备回拒了。”她虽然是高级工程师,却也知道术业有专攻,她一直做的是并条机这块,对这什么离心风扇可没有研究。 更重要的是,快国庆了,有三天假呢!她已经和家人商量好了去走走亲戚,这宜县那边的问题要是一两天没解决掉,多耽搁几天,她国庆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爱立见她不准备去,才把那天,她和宜县纺织厂两位同志闹得不愉快的事,简略提了几句。 梁娅这才恍然大悟,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怪不得邀请我去呢,我职称比你高些,这是想给你没脸,那我更不会去了。”虽然沈爱立是新来不久的,但是大家都是一个部门的,特别是最近,爱立的勤奋.好学.主动,她都看在眼里,私心里很看好这个小辈。 才不会配合外人,来打爱立的脸。 又和爱立道:“我看他们厂这个问题,也不是很急,这还有精神搞这些欺负人的小动作。要我说,就算他们来公函请你去,一次两次的,你也不要搭理,没必要惯着这些人。” 爱立对这倒并不在意,有些感激梁娅对她的回护,“梁姐,我也不想去,那位女同志有点难缠,到时候不管修好还是没修好,那边怕是都有话讲。”她才不想去讨这个霉头。 梁娅点点头,“爱立考虑的也对,我先把我的意思去和陈主任说声。”转身就又进了陈主任的办公室,表示拒绝去宜县纺织厂,只说不是她的专长,她一点不懂这一块,并将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和陈主任一并说了。 最后道:“陈主任,爱立可是我们看着成长起来的,我们得护着点,那边要是再来公函请爱立,你可不要为难人家小姑娘。” 陈主任好笑道:“行,就你们是自己人,我就是外人不成?放心吧!” 梁娅笑笑,“是我想差了。” 宜县纺织厂很快就收到了汉城国棉一厂的回信,见上面写着:“梁娅同志说她的专长是并条机这块,对贵厂所提的问题,并没有研究基础,故谢绝了贵厂的邀请,还请贵单位另作他请。” 厂长陆有桥看到这信函上的字,有些莫名其妙,立即找来陆白霜和程潜询问,“白霜,你不是说这梁娅同志对这些疑难问题颇有研究吗?怎么人家说她的专长并不是这个?” 陆白霜也有些傻眼,“我听厂里的许工程师说的,说在《华国纺织》上见过梁娅同志发的文章呢,写得可好了,人家还是高级工程师呢!咱们这问题对人家来说,肯定就是一个小问题。” 陆有桥耐着性子听她说完,才皱眉道:“你先前不是说,你特地去汉城国棉一厂问了情况的吗?还和梁娅同志有作过简短的沟通,说人家想来看看再说,怎么现在又扯到什么文章上去了。” 陆有桥见侄女一时答不上来话,就知道这里头,怕是又和她说的有不小的出入。心里不由叹气,哥哥就这么一个女儿,他也想着稍微看顾些,可是自己侄女还真是那扶不起来的阿斗,他还当她这次开窍了,去汉城出差,还知道惦记着厂里的问题,帮忙请工程师来看看。 没想到这么点子事,她都能办得这么曲折! 转头问一边的程潜道:“上次那梁娅同志真得说要来看看吗?还是说你们压根没去汉城国棉一厂?” 程潜本来还不知道厂长把他叫过来的原因,听到现在,才知道陆白霜又张嘴说瞎话,敢情她以为职称高些,就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程潜也没有替她隐瞒的意思,将俩人为什么去国棉一厂,在哪里又怎么和人发生了冲突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旁边陆白霜的脸热得发烫,低着头不敢看自家叔叔。 陆有桥气得深深呼了一口气,和侄女道:“行,你先去忙着吧,把你手头的工作好好理一理,后面我找人和你做交接。” 陆白霜脸色一白,“叔,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