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醋坛又翻了 第22节
“那你说说,既然不能丢掉,这些七零八碎的东西该当如何处置?” 江晚渔装作冥思苦想状,半晌道:“既然大人看不上这些东西,不如当作弃物丢给奴婢,奴婢下月的月钱就用与大人买下这堆弃物,如此一来既不浪费沈郎中的心意,又帮大人结交了一位良友,可好?” 祁屹不由得嗤笑一声,她这算盘打得还真响。 在将军府,她月钱一两银子,用来换一百多两的东西。 挺能忽悠人。 “什么货色的东西配什么货色的人,倒也合理,给你了。” 江晚渔丝毫不因他的冷言嘲讽所怒,反而勾起苍白的唇,笑盈盈道:“奴婢多谢大人赏赐。” 祁屹走后,青雨冲她竖起两只大拇指,“姑娘,你真厉害,把大人哄得眉目都变柔了许多!” “嘘,”江晚渔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这件事以后莫要提起,沈郎中送来的东西且拿到厢房放着。” “是!” …… 江晚渔在祁屹的房里连续躺了三日,直到血流净了她才从床榻上起来。 祁屹就住在隔壁的房里,出府或者回府的时候,偶尔会进来看她一眼,但都是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对她并无太多关心。 仅仅是看她死没死。 她和双溪、青雨两人将房中的污秽清理干净,还给祁屹一间干净无污的正房。 忙完后,她闲下来喝了口茶水。 想来还有两日就是除夕之夜了,到时候家家户户都要画上桃符,挂新灯。 祁屹前两日往府里带了好几个护院和下人,这些装饰将军府的小玩意他们自会准备,用不着府中的丫鬟cao心。 她想到的是送给圣上的那幅画。 画虽是珍宝,但那日走得匆忙,没来得及问红西要些包装画的绸缎、盒子,这般赤条条拎进宫,不好看不说,只怕是会磕着碰着。 江晚渔想了想,叫上双溪,“咱们去黄氏绸缎庄一趟,青雨,若是大人回来了,如实说便可。” 青雨爽快地点点头。 黄氏绸缎庄不远,在makou街中段,隔壁的成衣铺也是他们的店铺,都城里的有钱人家几乎都去过这个成衣铺子。 江晚渔到的时候,绸缎庄已经挤满了人,而隔壁的成衣铺子却不见人影,还虚掩着半边门。 怪了,以往来说,都是成衣铺子客人多,今日却反了过来。 “伙计,你们这儿有什么新进的绸缎,最好是喜庆些,包礼送人用。”人太多,她也懒得一处一处,索性直接上前问铺子里的伙计。 伙计笑了笑,“自然是有的,姑娘请随小的来,咱们铺子里前几日刚从唐王运来一批好绸缎,想必姑娘应该也听说过唐王的绸缎,那是千旭数一数二的呀!” “嗯,唐jsg王的绸缎历史悠久,若是能买到双面缎,用来包礼应当不会失了面子。”她娘亲最是喜爱唐王的双绉绸,柔软贴身,穿起来很是舒适。 “哎,姑娘是懂货之人啊!”那伙计乐得眯起眼,“姑娘瞧瞧这双面缎如何,上边加绣彩蝶竞春,预示着来年的好兆头,用来包礼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江晚渔伸手轻轻摸了一下缎子表面,不甚满意。 “还有别的吗?” “有,姑娘也可以自己瞧瞧铺子里摆出来的绸缎,若有是看上眼的,叫小的一声便可!” “你这儿的绸缎我都见过了,放在最里边的是素绫和纹绫,右手边檀木柜放的是红绫、单丝罗之类的……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要些不一样的。” 以前她经常随娘亲一同过来,只是招待她们的是绸缎庄的老板娘,并非伙计。 这里边摆放着的绸缎她是一清二楚,放眼望去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献给圣上的贡礼岂能用平日里常见之物? “哟,你都见过了?”那伙计忍不住上下打量她和双溪一番。 虽说这两人都是一副丫鬟的打扮,但领头说话的姑娘,肌骨莹润雪肤丽貌,就算只着粗布麻衣都难掩她的容色。 又有大户人家小姐的气势,说得头头是道,眼界貌似不低。 东家和他说过,进来的客人万不可以貌夺人,说不准这姑娘还真是贵门小姐,乔装出门。 如此,他可不能怠慢。 第30章 跟你的嘴一样甜 “这位姑娘,小的今日与您有缘,平日里若是换了旁人,小的定是不与她通气,但姑娘不同!” 那伙计与铺里其他伙计打了个招呼,神秘兮兮地将她二人拉出铺子,“小的也不瞒姑娘,往日里咱们隔壁那成衣铺人多的是,姑娘可知今日为何一个人也不见?” 江晚渔和双溪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那伙计以手掩口,压低声音道:“那是因为今日有贵客前来!前些日子新进的绸缎都拿到成衣铺子去了,为的就是给那位贵客先挑,若是挑剩了,才将绸缎放进咱们铺子里卖。” 她若有所思,“所以那位贵客包下了成衣铺一日,只为在那儿挑绸缎?” “那可不!”伙计一副得意的样子,指了指成衣铺,“小的这就领姑娘进隔壁去挑绸缎。” 三人走到成衣铺门口时,江晚渔停住了脚。 “等等,我不去了。” “这是为何?”伙计不解道。 双溪也不明白了,“对啊,姑娘为何不去?姑娘不就是出来找绸缎的吗?” 她为何不去? 按照那伙计所说,里边的贵客能包下成衣铺一日,那便意味不是寻常人。 在都城,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江家大势已去,所有人都站在制高点奚落她。 就连曾经的亲人也…… 如今的她,最是要远离这些人,才能活下去。 可世事总是与人愿相违。 她刚要拉着双溪离开,成衣铺里所谓的贵客却恰好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时,她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 伙计没说谎,里边接待的确实是贵客,那贵客后面还跟着她想见却不敢见的人。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三公主手中抓着一把团扇,笑得妖艳逼人。 她的身后跟着三个穿着轻浮的面首,还有不少护卫。 而那三个面首其中之一,便是江晚渔的大哥,江云潇。 江云潇对三公主是各种阿谀奉承,陪笑不止,就差没有摇着尾巴求着主人怜爱。 江晚渔捏紧了双溪的手,勉强撑着才没有摔落在地。 双溪曾在宫中见过三公主几面,知道这个公主刁蛮不好惹,加上她家姑娘当下又是这个反应,两人之间应当有矛盾。 她虽心里发憷,但仍是微微正过身,以自己半边身子挡住了江晚渔。 那伙计一看两边人认识,顿时笑开了花,“小的就说了,一看姑娘就与众不同,没想到姑娘果真与三公主殿下有交情,多亏了咱们东家教得好,小的才没有错赶贵客啊!” 三公主一听,摇着团扇遮住了红唇,“噗,伙计小兄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吗?” 伙计并不觉得自己有何不妥,“嘿嘿,小的自是知道的,在绸缎庄做事这些年,小的经常被客人夸好眼力,这不,一眼便看出来姑娘和三公主殿下是友人!” 三公主眯起双眸,眸中泛起危险的光。 江晚渔自知事情不妙,不想连累无辜的伙计,她忙伸出手打断伙计滔滔不绝的话。 “伙计,我与三公主殿下……” 尊卑有别这四个字还未说出,三公主就叫上身后的护卫,将伙计整个人架进了成衣铺。 “江姑娘好似要买绸缎,本公主挑完了,剩下的江姑娘就进来看看吧。” 江晚渔捏着双溪的手又紧了一些,她很想拒绝,却没法拒绝。 “谢三公主抬爱,奴婢受宠若惊。” “哈哈哈!云潇啊云潇,你meimei还真会说话,跟你的嘴一样甜呢。” 三公主自然地揽过江云潇的腰,食指轻轻在他的唇边勾缠。 江云潇很是配合地躬低身子,“那是自然,一家人怎会不同?” 江晚渔狠狠地闭上眼睛,不忍再看面前的景象。 她身边的双溪则是惊得双眼都不眨一下。 难怪姑娘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原来三公主的面首是姑娘的兄长啊! 她在宫里当差约莫有七年,宫中看着虽闭塞,但仍有不少知晓外边消息的途径。 她曾听过好多人说起江家的公子小姐有绝色之名,除了天姿国色的江大小姐,还有就是那位宛若谪仙般的江大公子。 宫中人说,都城里的贵门小姐,都争抢着要嫁给江大公子,纷纷让自己的爹爹、兄长前去说媒。 但没有一人成功。 只因江大公子意不在此,在于山水之间,文墨风骨,当得起都城第一公子之名。 如今幸得一见,宛若谪仙之貌不假,可知搔首弄姿之态,实在与风骨二字出入太多。 她看着尤且揪心,那姑娘心中会痛成何样…… 不敢想,她不敢想。 随三公主进了成衣铺,两人着实被里边的吓了一跳。 长桌上,墙壁边铺着的都是繁丽的绸缎,工艺精妙之美,普通的绸缎根本不及其十分之一。 毫不夸张地说,堪比宫中御用的绸缎。 成衣铺里的东家黄掌柜瞧见三公主又折返回来,生出几分不解,“三公主殿下可是落下了什么?” “黄掌柜,这些绸缎先不急着烧了,本公主这还有一位meimei,想要挑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