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仇人与故人
荒郊野外的黄沙不断地飞舞，试图想要隐藏反抗军的踪跡与据点。然而在这里却出现两个不速之客的影子。 这两个人豪不易外，就是斯洛克与之前在竞技场上面脱颖而出的青年。然而这位青年身上早就披着一件斗篷，斗篷的大小完全将青年的面貌遮盖住了， 虽然这个装备对青年而言是多馀的，但是斯洛克总觉得今天应该要做好准备。毕竟心中有一个预感，不这么做的话就会没有惊喜。 确认反抗军的总部就在自己眼前，斯洛克马上露出戏謔的笑容。那个笑容，简直就好像是准备凌虐昆虫一样。 「呵呵……过去我们的祖先还留在地球上的时候，就流传了这么一句话：狡兔三窟。如果照着这么一句话来看，我今天可能会吃到一顿大餐了吧？」 「话说回来，再造人会吃人吗？」 「谁知道，我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吃过比较正经的食物。话说小子，你有自己的名字吗？」 「谁知道，我早就不记得了……等到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副德性了……」 结束这简短的对话之后，斯洛克也就只是默默地露出笑容。好像是对于青年的态度完全不在意，但也好像是对于这点感到相当满足。 当时自己把这位青年抓回去之后，发现自己忘记询问他的名字，但是等到再次见面之后他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加上那位亚当并没有用名字称呼青年，反而是用实验体编号来称呼他。 这样一来的话，要知道青年本来叫什么名字可谓难上加难，但是这对斯洛克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需要的不是一位忠诚的战士，而是毁灭性的武器。 儘管在与卡巴的战斗之中，透露出青年是不定时炸弹的线索，但是就结果而言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再造人了。就算真的有问题，斯洛克也没打算坐以待毙就是了。 「那么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叫做天使再造人，不准有任何意见。另外，接下来我们两个要把反抗军的残党彻底消灭，你做得到吗？」 「关于名字这部分我没有任何意见，只是……真的要把他们都杀掉吗？」 天使再造人的一句疑问，让斯洛克不免叹了一口气。心想着亚当的改造是不是没有完全做好，不然的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呢？ 不过做为主人，自己有义务要让这头小鸟摇身一变，成为为了政府行动的猎鹰。这种时候，就好好地顺着对方的台词行动，搞不好会有什么意外收穫。 「听好了小子，都是因为那些反抗军的关係，人们的生活才会苦不堪言。所以呢，只要除掉反抗军的傢伙们，那么这个天下就太平了……」 「真的只要除掉反抗军的人就好了吗？」 「当然，难道说你认为我这个好人会说谎吗？」 虽然斯洛克认为自己讲出这句话真的会让人很尷尬，但是看到天使再造人脸上那种似乎已经认同这点的表情，他的脸上自然就浮现出开心的笑容。 只要能够妥善运用天使再造人的能力，那么扫荡反抗军可谓轻而易举。到时就不会有人对政府的作法有任何的意见，自己自然也能过上完美的生活。 果不其然，天使在造人在沉思许久之后就默默地看着斯洛克，那空洞的眼神也好像是染上一点认真的顏色。 「那么……不管怎么样，都不可以伤害其他非反抗军的人。」 「好，反正这个据点里面就只有反抗军的人，你要怎么杀都随便你。」 斯洛克再回覆天使再造人的约定后，就继续踏上轻松的步伐。想着之后要如何处理天使再造人这个存在，儘管能力优秀，但是他的异常也是相对应的明显。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那么天使再造人一定会是对政府的一大威胁，所以最好将这个潜在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最好的做法莫过于将天使再造人彻底封印或销毁，再不然就是进行改造。当然以斯洛克的角度来看，第三种作法才是最好的。 如果这个武器还有救的话，那么就不应该这么轻易地捨弃，毕竟谁也说不准到底哪天是否会有用到它的一天。 然而眼前出现的人影彷彿在告诉斯洛克，现在思考未来的事情还言之过早。确认对方可能是敌人后，斯洛克与天使再造人不约而同地进入备战状态，好似随时都会将眼前的人大卸八块。 然而当那个人影的轮廓逐渐清晰时，斯洛克的脸上难得出现吃惊的情绪，因为在两人面前的正是一位身披黑色战甲的再造人。虽然早就有些听闻，但是还真想不到反抗军居然会有再造人。 但是这份吃惊过不了许久就转变成惊喜，因为这就表示自己可以找到一点乐子，也可以见证一下天使再造人是否还有其他的能力。 当然还是有两个重要原因，第一个是只要干掉眼前的再造人，那么反抗军就真的束手无策，届时要怎么做都是他们的自由。至于，第二个理由的话…… 「我猜猜……你会变成这样是潘朵拉博士的杰作？」 「你到底在说什么？」 「少装蒜了，我可不信反抗军有能力创造出像你这样的再造人，而且我们也对研究员的管控是相当严格。算下来，唯一有可能的人也就只有潘朵拉博士了。」 戴维听到斯洛克的推理之后，隐藏在面罩下面的表情也不免咋舌。完全想不到这个愉快杀人狂居然会有这样的聪明才智，看样子实在是不能把他与格伦兹相提并论。 不过戴维也可以清楚感受到自己心中有一股躁动的感觉，他很明白那个躁动是对于斯洛克的仇恨。不过比起仇恨，他必须要去确认一件事情才可以。 「回答我，你之前是否曾在一间孤儿院进行屠杀？……还有，你所抓走的其他孩子到底在什么地方？」 「为什么要问这个呢？」 「快点给我回答，不然的话……」 戴维的语气透露出了浓厚的杀气，彷彿只要斯洛克没有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么他就一定会将其大卸八块。 不过斯洛克也没有畏惧戴维的气魄，他随口吹了吹口哨，脸上的表情好似不在乎戴维这头疯狗一样。 「这个吗？我杀过的人已经很多了，但是我可能早就不记得当初杀害的对象了……不过你既然问到那些人的话，我确实有杀过一间孤儿院的小鬼们，也在里面挑了一些比较好的素材……只是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连我也不知道。」 「是吗？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 儘管从嘴里吐出来的话语是感谢，但是沸腾的杀气已经确定戴维将矛头瞄准斯洛克。只要想到米尔他们的遭遇，戴维就没有办法不生气。 紧接着戴维顺从着心中的杀气，如火箭一般直接衝到斯洛克的面前，双眼透露出来的目标就只有一个……把对手打到尸骨无存。 而斯洛克看到戴维怒火中烧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好似看到一齣好玩的闹剧一样，立刻变身成为再造人。无数条锁链好像是守护要员的保鑣一样，直接将主人包成一团球。 这个是斯洛克临时想到的策略，只要能够挡住这一击，届时就可以用这些锁链把对方绞杀。虽然这个计策相当不错，但是他错估了戴维满怀怒火的一拳到底会有什么威力。 强大的衝击瞬间让锁链球变形，金属的碎片化为了飞行的轨跡在地上留下明显的证明。不管是谁，看到这个画面都应该会大为震惊才对？ 等到飞行结束并落地之后，锁链球缓缓地解开，里面的斯洛克也步履蹣跚地缓缓走出来。儘管锁链化为了盾牌保护自己，但是刚刚的衝击也还是有烙印在自己的身上。 虽然想过潘朵拉创造出来的再造人不会是省油的灯，但是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程度。当佩服潘朵拉博士的作品时，斯洛克的脸上自然也浮现出找到玩具的笑容。 「不错的攻击，不过如果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斯洛克的笑声中，带有着某些暗示。当戴维理解对方的话语到底有什么含意之时，背后就已经出现一颗小小的圆球，这个圆球乍看之下和眼珠没什么区别。 不管是谁，相信只要看到一颗眼球在自己的眼前飞行都应该不会感到不适吧？但是戴维心中的不适并不只是感到噁心，更多的是生命危险的警报。 戴维立刻低下头，躲开眼球的视线范围。果不其然，眼球射出来的红色光束直接在地上留下一条痕跡，如果戴维没有即时做出反应，想必身体已经被它切成两半了。 如果只有一个的话或许还好，但是更要命的是这种圆球居然有一大堆。而且驱使这些圆球，很明显就是由那位已经变身完毕的天使再造人搞出来的。 「哼！先前有我这个恶魔再造人，这次轮到天使再造人出现了吗？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笑话啊。」 在冷笑之后，戴维决定实行擒贼先擒王的战略，只要先解决掉对方的话或许就可以那些该死的圆球浮游炮全部都停下来。就算有圆球挡路，只要将其打碎那就够了。 但这个光只是想想还算容易，要实际做到还是有些难度。因为这些圆球浮游炮不单只是受到天使再造人控制的武器，更像是有灵魂附身的一样轻易的闪开戴维的攻击。 而且在其中一颗圆球浮游炮要被打碎之前，其他的圆球浮游炮就会立刻发动攻击，迫使戴维放弃本次进攻。而且那位天使再造人也没有间间没事做，他振翅高飞，加入了这场对局之中。 天使在造人的右手，金光闪烁，变成了一把锋利的长剑。长剑上面闪烁的光辉，彷彿好像是暗示戴维即将受到上天的制裁。 看到朝自己飞过来的天使再造人，戴维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因为要是可以简单的干掉天使再造人的话，那么就有机会结束这场战斗。 然而在圆球浮游炮相互配合之下，要攻击他们的主人一根寒毛可谓难如登天。而且天使再造人的剑术也超乎常人，儘管只是把戴维头上的几根毛发削下来，却也值得提高警觉应对了。 很快的斯洛克回到战局之中，银色的锁链彷彿好像是要报復刚刚戴维的一拳，化身为蟒蛇只想将戴维的身体吞下。 在两人强强联手之下戴维一度陷入苦战，他不免感叹自己是不是在打倒两个再造人后，开始变得骄傲自大起来。 虽然现在的戴维变得很强悍，只要不是像天使再造人那样的程度，那么自己一定有办法干掉。但是当对方这样联手起来，就算是潘朵拉创造出来的躯体，想取胜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但是在这场战斗之中，戴维好像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天使再造人与他的圆球。虽然他的攻击确实招招致命，让人游荡在生死边缘，但是却也让人有一种怀念的感觉。 这就好像是过往戴维与米尔以及其他的孩子们在孤儿院游玩一样，那时戴维背后贴了一条猫尾巴，米尔与大家都要想办法取下那条尾巴。虽然那个时候对戴维而言很辛苦，但是现在回忆起来真的是会叫人感到怀念。 然而问题就是在这里，为什么与他战斗时就会想起那件事情？感觉这场战斗，就是小时候那场游戏的翻版。 然而一时的分心，却让天秤往斯洛克等人的方向倾斜。斯洛克的锁链一瞬间缠住戴维的右手，锁链一拉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同时天使再造人也用自己的剑贯穿了侧腹。 熟悉的疼痛感让戴维的悲鸣声瞬间响彻天际，虽然这和第一次死亡时经歷的事情没什么区别，但是疼痛这种东西不管多少次都没有办法好好习惯。 同时斯洛克也用了锁链将戴维其馀四肢捆住，完全不给他有任何逃脱的机会；天使再造人的圆球浮游炮早已蓄势待发，只要对方敢做什么事情，那么他就会动手。 「呵呵，看样子局势往我们这边走了。谁叫你要想东想西的？结果害了你自己。」 「乖乖放弃吧，至少我可以让你走的安稳一点。」 「嘖！谁会乖乖的认输？我死都不可能会向你们这群人低头！」 当斯洛克的嘲讽与天使再造人的无情话语传进耳里时，戴维那张恶魔的脸孔变得更加狰狞，那个样子简直不愿意向天使求饶。 听到这些话语，斯洛克与天使再造人也已经准备动手，把这个来自地狱的恶魔赶回自己应该回去的地方。就在戴维即将回归尘土之际，一阵蓝光闪过，使两人出现诡异的状况。 锁链与圆球浮游炮瞬间失灵，倒在地上，天使再造人的长剑也变回了一般的右手。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戴维知道如果错失这个机会那么就真的没救了。 所以他强忍伤口带来的痛楚，直接将自己的脚化作攻城武器，狠狠地给天使再造人的面部一记重击。天使再造人瞬间化为足球，直接朝远方飞去。 处理好天使再造人之后，戴维他立刻用拳头好好的回敬了斯洛克刚刚的待遇。虽然没有像先前的公牛再造人一样被揍飞，不过伤害也还是可观的。 斯洛克勉强的后退了几步，此时锁链也好像是重新打起精神一样围绕在斯洛克的周围。散发出来的杀气，也可以确定他已经要以认真的态度面对戴维了。 看到这一幕，戴维不免开始思考刚刚的光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被光束照到之后斯洛克与天使再造人的武器就开始失灵？为何自己没有受到影响？ 「戴维！你没事吧？」 「洛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声音便转过头的戴维，看到一手拿着看似大型手电筒装备的洛克，心中的疑问如雨后春笋一样不断冒出。不过可以肯定的事情是，那个装备绝对和潘朵拉脱不了关係。 「因为听说你好像陷入苦战，所以我赶过来帮忙。好在潘朵拉她及时完成了这个装备，虽然有些缺陷但是至少还是可以派上一点用场……」 「潘朵拉？呵呵……果然如我预料的一样，她还活着呢～」 听到洛克的解释，斯洛克不免发出了些许的笑声，那个笑声好像是在嘲笑反抗军的愚蠢。因为这世界根本不该存在，会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的笨蛋。 注意到自己失言的洛克有些愧疚与仓促的摀住嘴巴，戴维对于这个状况也没有什么好帮人说话的地方。就只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并进入战斗状态。 此时，天使再造人也已经回到了现场，圆球浮游炮也好像是恭迎主人回来一样在他的身边飞舞。看到两个敌人回来，戴维心想自己还是得要陷入一场苦战之中。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攻击是否太过用力，天使再造人的头盔也出现了裂痕直至崩溃。但是，在面具碎裂的瞬间，戴维的语气中透露出了迷惘的声音。 「米尔……你是米尔吗？」 「米尔？那是谁？我现在是……天使……再造人……」 「米尔！难道你忘记你和我了吗？我是戴维啊！我和你在同个孤儿院长大的！」 儘管天使再造人否定自己的身分，但是戴维是没有办法忘记米尔的脸孔。不管他是不是变成再造人，他是米尔的事实依旧不会改变。 然而对方却已经忘记他的身分，也忘记了自己，戴维的心中多少也带有点悲伤。 看到这齣赚人热泪的兄弟重逢戏码在自己眼前上演，斯洛克也终于露出邪恶的笑容。心想着自己应该就是预料到这样的状况，才故意隐埋天使再造人的面孔。 「一点都没错！他是你弟弟啊！我现在终于想起你是谁了，你是当初被我送到地狱的小鬼啊～顺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当时被我带走的其他小鬼，早就已经成为天使再造人的装备了。」 「装备……你的意思是？」 戴维难以置信地看着围绕在天使再造人身边的圆球浮游炮，眼神中透露出了难以置信。没有想到那些傢伙居然把孩子们做成武器，想到这些就会让人感到火大。 然而戴维生气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要亲手杀害如同手足一般的米尔他们，这叫人怎么能接受…… 而在旁边观战的洛克，脸上自然也被愤怒的情绪盖住。他根本没有想到政府的人居然会丧尽天良，对这些孩子作出那么过分的事情。 当然这就是斯洛克的目的，他就是想要趁戴维失去意志之时彻底解决对方。只要失去了戴维，那么政府的胜利便近在眼前。 但是意外总是来的很突然，原本斯洛克打算在这种状况下发动攻击，但是天使再造人忽然发出一声长嚎，那个样子简直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哭喊一样。 接着圆球浮游炮好似回应这份狂乱的情绪，开始对周围发起无差别攻击。斯洛克看到这种状况，实在是不明白天使再造人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斯洛克大人，你听到了吗？请您把天使再造人带回基地，毕竟这也算是我的请求……拜託你了……」 听到远在他处的亚当的请求，斯洛克也只能用锁链暂时限制天使再造人的行动并远走高飞。虽然把他除掉才是正解，但是亚当刚刚的请求却是一个命令，何况现在除掉天使再造人也太早了。 政府的袭击，就在这样莫名其妙的状况下迎接终点。然而戴维的内心，却蒙上了一层云雾，久久没有办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