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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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真的学会忍,若以往,早跳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如今,他眼里压着那股劲头,但终究不够老练,音调还没办法掩盖那丝抖颤。 “为什么,因为我找人监视你吗?” 林惊墨其实最会借题发挥,几个小时前,她在叶仲叙跟前玩这一套已经打过样,可面对唐天与,她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半晌的沉默,她说:“不全是。” 他往前倾了一点,经过这个时间,他声音里泄露情绪的抖动也没了,不急不缓地问她:“那都是什么呢,淼淼,你说说看?” 林惊墨这个小名是没有公开的,粉丝并不知道,她也从没跟唐天与说过,她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却跌入唐天与森然幽暗的眼眸之中。 她脑海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自己还是跟他说晚了。 而唐天与只是看着她,她那张惊诧疑惑的,甚至隐隐害怕又撑着冷漠的脸庞。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冷情冷漠冷心冷肺,他做什么都捂不热。 也不是,她一腔最真实的柔情,全都在别人身上记挂着。 一想到这一点,他浑身血管都被冰碴子扎透。 他一动不动,等她一个回答,也做好了准备,去分辨她回答里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事到如今了,林惊墨顶着他这样的目光 ,并从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轻声说:“是我错了,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你试试看,耽误你这么久,是我不对。” 唐天与如鲠在喉,良久,他才一笑:“可是我愿意被你耽误呢?” 林惊墨觉得他的笑像要哭似的,脸颊微微的抽动,她心里无奈,也有些愧疚和难过,只是再多的就没有了,只能显得无助的一起垂下眼角:“学长,你不要这个样子。” 唐天与心里愈沉,明明自己退无可退,倒像是他逼她了。 “反正你也从来没答应过我,大不了六十五分清零,我从零开始。”他又往后挪了一步,这下,是真到了悬崖边。 林惊墨却尚未察觉,她摇摇头。 这轻微的动作,在唐天与看来,便是毫不留情地将他推了下去。 他呼吸绞紧,一刹犹如逃避般望向窗外,帘子拉了一半还有一半,天幕黯淡,此夜无星,等他再回头,眼底有大片大片的薄红,就像他先前压抑着的东西,终于倾倒了出来。 “你怎么不说最重要的原因,是你不喜欢我,你喜欢那个周老师,对不对。” 他声音依旧不大,可声带的回荡,震地他发疼。 林惊墨在惊讶中若有所觉,他为什么会叫她淼淼。 那次在灾区医院,他大概知道了什么东西。 “既然你知道,我就不用多说什么了。”一切都扯开,林惊墨反倒平和,只是这种平和却是唐天与没有办法接受的。 这代表自己在她心里激不起任何波澜了。 他宛似鹰隼般张开双臂把林惊墨紧紧搂抱在怀里,林惊墨挣扎几下,身上睡衣在挣扎中领口大张,拉扯间,唐天与眼眸一掠,身形僵死定住,林惊墨往胸前一瞅,明白了根源所在。 叶仲叙留下的印记没有消。 那一刻,空气中的寂静叫林惊墨本能的感到害怕,她情绪刚起了个头,唐天与就捞起她的腰,粗暴的将她抗到肩膀上,不顾她的尖叫和挣扎,数秒内,将她抛到了床上。 这感觉跟之前她和叶仲叙在苏绘的卫生间里干了那事儿被他发现后很相似,他把她拎回家,以房间为牢,囚她在床上,不停的惩罚她。 但那次,他的神色尚有揣摩余地,所有愤怒都写在脸上,可这回,他神情竟是出人意料的平静,唯有淡淡的讽和恨。 三两下,他除了林惊墨的睡裙,过去那一阵心慌,林惊墨镇静下来,左右最差也就是多被睡一次,她压着紊乱的呼吸,说:“唐天与,你就只会这个吗?” 唐天与伏在她身上,冷笑道:“我会别的,你也不愿意招架。就这样吧,起码我得到过点东西……叶仲叙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淼淼,你不能只对我不公平。” 他说完,埋头在林惊墨身上有着暧昧痕迹的地方一一舔咬过。 他是真的咬,要把别人留下的记忆全都赶走。 林惊墨痛得发颤,身体偏还能热起来,那些红色就像开在粉玉上,一派旖旎,谁能想到此时,唐天与其实恨不得掐死她。 程耀司就是在这时候赶到的。 他原本在香城,听了林惊墨说的话后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问前台拿了房卡,他没叫下属和其他人跟随,开门瞬间,里面的呻吟叫骂动静,让程耀司脚步猛一顿。 幸而套房卧室门半掩,没有叫他看到里面发生什么事。 可脑海里的联想同样有杀伤力,程耀司身体里长出了一只手,把他的心脏不管他死活的揪紧,狠拽下去一截。 “唐天与!” 一声天外之音让渐入疯魔的唐天与止了动作。 他速度极快地为林惊墨罩上床单,起身走到卧室外。 程耀司看他不到几秒就身上衣服好好地出来,那股焦怒仍是无处安放,劈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朝他砸了过去。 唐天与歪头躲了,听那茶杯碎裂在地,心里其实不解,他大半夜回国,虽然任性,可并没有耽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不懂程耀司这强烈的情绪因何而起。 而程耀司看到外甥的表情,也心知自己做得过了。 视线往卧室门里一瞥,只能看到床面一角。 他走到门口,对唐天与道:“出来。” 唐天与扭头看了眼,跟他出去。 …… 这一晚,再无人打扰。 程耀司把唐天与拎走了,隔了半小时,他才在微信上问林惊墨:你有没有事? 林惊墨还没睡着,回他:没有,你来得很及时。 后来他没再回复。 那时,程耀司正跟唐天与在一辆车上,程耀司本想对唐天与说点什么,可从前能明着说的,他都说了,唐天与摆明油盐不进,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舅甥俩难得会有这么长时间的沉默,宛如预言般的沉默。 …… 演出顺利完成。 最后大合唱结束,所有艺人站在台上等领导上台握手。 沉星颜的节目被刷了,林惊墨也是登台前才知道。 对外说是沉星颜身体不舒服,到究竟因为什么,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一共七八个领导上台,叶仲叙走在中间。 这是林惊墨头一次看他身穿正式的军装,一股威严凛然扑面而来。 她心想,若无意外,今天应该就是最后一面,看到他一身暗绿,林惊墨感慨万千,万幸,没让他被沉星颜拉进泥潭。 是以,在叶仲叙走到她跟前,要跟他握手的时候,林惊墨对他笑了下,与此同时,她举起手,郑而重之的与他宽厚的手掌交握。 她的笑容陌生又熟悉,一如既往的漂亮,可里面全然不是叶仲叙熟悉的脉络。 她的娇媚妖娆刻意流露的小女孩儿情态尽数消失不见,那双眼,因释然和轻松而清亮逼人,仿佛有两捧泉水在里面流淌,一路流到人心底。 身后,数千名士兵整齐的鼓掌声要哄破屋顶,舞台上金色银色混杂在一起的亮片如星子坠落,叶仲叙在这样的情境中微微失神。 直到林惊墨干脆利落的抽回手,目光移向下一位。 她嘴角的弧度都没变一下。 好像,他真的只是个今日才头一次见面的领导。 作者有话说: 别担心,与哥作为初恋,不可能没有rou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