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村②

    又是系统摆烂的一天

    【42】顾村②

    凌晨一点。

    一炷香烧好，盘腿坐在床上的周沐澄睁开眼睛，她看见了门上的鬼魅身影，个个都不像人，说的话也是听不懂的。

    她拿起长枪把门推开，然后直接走到了许明泽的屋前，叫了几声，许明泽还在睡觉，她把贴着符纸的门推开，看见了抱着被子睡觉的许明泽。

    “师弟，起来玩了，鬼市开了。”周沐澄拍了拍许明泽的肩膀，然后她就看着许明泽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鬼？”许明泽先是疑惑了一会儿，之后他说，“没有鬼，我看不见。”

    “有没有鬼，去看看就知道了。”

    周沐澄往屋外走去，她大声地说：“我忘记你还没有换衣服了，换好衣服快出来，鬼市在快要天亮之前就关了。”

    过了一会儿，许明泽换好了衣服，在他揉眼睛的时候，周沐澄在他的左手小拇指上绑了一根红绳。

    “如果到时候你有事就扯这根红绳，我那边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也会扯这根绳子。”周沐澄又提醒道，“等会儿你无论看见什么都是正常的，没有不怪，只有更怪。”

    鬼市里大部分人都戴着面具，有的色彩鲜艳，有的颜色黯淡，大部分的鬼和妖都显出了原形。

    有黑影鬼、灰影鬼、白衣鬼、黄衫鬼、青摄鬼和红厉鬼，摄青鬼是所有鬼等级中最高的。

    很多人说，穿着红衫而死的人，其灵魂会化成厉鬼，向他仇人报仇，所以通常人们说红衣鬼最可怕。

    其实，还有一种鬼比红衣鬼更可怕，它就是摄青鬼，相传，若人因深仇大恨，而又不能报的人，可以躺在棺材中，卧在尸底七七四十九天不吃不喝而修练成鬼的半人半鬼，叫摄青鬼。

    摄青鬼是因为怨气太重血脉在死时的一瞬逆行，血会在死后七七四十九天变绿，因此又叫绿血冤鬼。摄青鬼身体死而不僵，有能力的话还可以重生，变成妖尸。

    如果有人被人以非人手段迫害到奄奄一息将死不死，再被丢到乱葬岗一类的阴气之地，最后抱着怨恨求生无门，撑了好多天才断气的话就有可能变摄青鬼。

    这种鬼撑的天数越长怨气越重，能尸变成妖力大无穷，也能鬼魂离体杀仇人千里之外。

    许明泽看见了一只形如大灰鹤的鸟，他好奇地多看了几眼，随后眼睛就被周沐澄给挡住了。

    “那是罗刹鸟，一种生长在坟墓中的妖怪。相传墟墓之间阴气太重，尸气积郁，时间长了就会化作罗刹鸟，这种鸟专爱吃人的眼睛，与夜叉、修罗等厉鬼恶怪同属一类。”

    周沐澄带他往前走了一段，远离了那只怪鸟，他们又看见了一个小孩，那个小孩伸出手，像是想要牵住人的手，可是周围的人都没有理他。

    “这是傒囊，样子像小孩，看见人就会引诱人拉人，但是把它拉去它待的地方，它就会死去，是个精怪。”

    “还有种叫落头民的妖怪，落头民出自我国的南方，秦朝的时候有人见过，脑袋能够离体飞去，又叫‘虫落’。”

    “据说，在南方打仗的将领经常会抓到落头民，有的人恶作剧，把落头民的身体盖在巨大的铜盘之下，飞来的脑袋因为长时间回不到脖子上，就会死掉。”

    之后，他们又看见了一只怪鸟，形状像猫头鹰，长着人一样的脸，长尾猿一样的身子，狗一样的尾巴，它的叫声像是在喊自己的名字。

    “这是人面鸮，它在哪里出现，哪里就会有大的旱灾发生，不过在这里出现，可能就是单纯地逛个街。”周沐澄看见了一只长着九耳的犬，它在路上悠闲地走着。

    “那是九耳犬，九耳犬是神狗里面灵识较低的一种，没有神通，但是能预判打猎的收获。”

    “主人在打猎前，如果九耳犬只动一两只耳朵，则它预判这次出猎收获很少。若是九耳犬的九只耳朵一起动，就表明这次打猎将会大有所获。所以，打猎前问一问九耳犬，能够大大提升打猎的效率。”

    身边路过一个人，那人的舌头很长，手是利爪，穿着破烂的衣服，周沐澄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许明泽的面前，她等那人走远了，才开始说话。

    “刚刚路过的那个人形妖怪是獏?[mú　huī]，喜欢吃人脑，用烧烫的大石头砸就能杀死。”

    听见有吃人脑的妖怪，许明泽瞬间清醒了，朊病毒、丧尸、染色体，基因等一系列的词汇，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他快速地往前走了几步，希望以后都不会遇见这样的妖怪。

    “没事，有我在，再说几个有意思的，菌人是一种非常小的人形小妖怪，其形状如菌类，有着人的身体和四肢，喜欢群居。”

    许明泽一边听着周沐澄讲话，一边看着那些人摆出来的东西，有的放了玉石、铜器，有的放了药材、制药工具，有的卖吃的，还有的卖书、朱砂和符纸。

    “还有一种叫应声虫的，栖息在人的肚子里，宿主每当发出声音时，肚子里就会有很小的声音效仿，且会越来越大声。”

    “这些都是本地的妖怪，都挺有意思的，有统计过一共有两千多种妖怪，有的人编纂成书，有些是通过故事道听途说流传下来的。”

    这走在路上的，还是不要随便乱看的好，许明泽开始看摊子，与周围的妖怪擦肩而过。

    闻见了淡淡的花香，许明泽看向那个戴着面具的男性摊主，他把新鲜桂花放入罐中，再倒入椰子油，搅拌均匀后，放在锅里隔水加热。

    过了一会儿，他把桂花取出，过滤出香油，用陶瓷罐子密封保存，然后就暂时放到一旁。

    “这是木樨香油，能让头发保持柔顺黑亮，还能自带清香，可以在树下挖个洞，把罐子放进去，储存十天以上，这样放的时间越久，香味越好闻。”

    周沐澄以前有买过木樨香油，她的头发比较毛躁，长期使用后，她的头发又黑又亮，还有阵阵清幽的桂花香。

    她又去买了两罐木樨香油，然后往前走，空中的红线既没有碰到人，也没有碰到妖怪，像是凭空出现的独立空间，这其中只有她和许明泽两人。

    许明泽一边偷偷看着那些妖怪，一边往前走，虽然他很好奇，但是他也很警惕，好奇归好奇，命还是得保住的。

    面前是两节青石板的台阶，过桥的时候，能看见河里放的花灯，隐约能听见哭声，还有人在烧纸。

    “不要回头。”周沐澄拽住了许明泽的手腕，她说，“那些烧纸的人都是在祭拜死去的人，我们来的地方是阳面，往前走是阴面，鬼会从桥上走到阳面，如果你的气不稳，回头会被勾魂。”

    “可是我们现在这么走，不会撞鬼吗？”

    “这么走不会遇见鬼，但回头，一定能看见鬼，你肩膀上的火被自己吹灭了。”

    是有这么个说法，人的头顶和双肩上各有一团火，至于桥的阳面、阴面，估计是这里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