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皮囊债 H

    撕碎、扯烂、吞咽、消化、如野兽一般咬断对方的喉咙，这就是青川将彦的生存方式。但Alpha能爬上如今的高位不可能只靠一味地往前莽——换句话说，正因为他太不像个人，所以反而把人看得很清楚。青川将彦相当精通官场里那些弯弯绕绕，而在读书时混成那个逼人缘纯粹是因他自己无所谓：对方的反应、对方的心理、对方的想法……通通无所谓。他说出的那些欠揍的鸡掰话，要么是自己想说，要么就是想看别人的反应，再有样学样地用到自己的场合里去——这怪物连反应都要去模仿普通人，他血管里流的是不是血都存疑。

    “啊……您在想什么呢？”

    冰冷的湿滑轻轻碾过被手术刀豁开的、狭长的伤口，青川将彦卷起舌尖，回味一样眨了眨碧绿色的眼睛。森鸥外双手抵住Alpha的肩膀，手腕处因为用力泛起一层苍白，沉敛的声线里满是抑制不住的阴郁，“在想你到底看上了我哪里，我好去改。”

    “——当然是医生的全、部、啦！”

    联邦分部指挥官的制服改良自阿提拉夹克，厚重的衣料把Alpha肩膀压出几分不舞刀枪的纤细。但是当青川将彦扯开领扣、甩掉外套、露出紧绷在肌肤上的马甲衬衫时，森鸥外才发现他比以前强壮了不少——阴影逐步攀上Omega苍白的肌肤，青川将彦单手把他仰面按倒在沙发上，用剩下的那只手喀啦一声解开了腰间的皮带扣，“我今早洗澡了！”

    森鸥外：“……。”

    那我也不吃，滚。

    ——其实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Alpha不待Omega反应就薅着他的头发把他扯起来，半是强迫半是羞辱地按在了自己胯间坚硬的凸鼓边：“就像在阶梯教室那次那样……别咬我哦。”

    气味比热量更快涌入鼻腔，青川将彦的信息素被追求他的少女描述为清爽自由的海风，可在森鸥外闻来就是一股咸腥的潮湿气——Omega毫不掩饰地蹙起眉，喉结滚动几下才压制住了想要干呕的欲望，“收收你的信息素，我讨厌生鱼。”

    ◆

    ……恶心。

    ……咸的。

    ……呼吸困难。

    青川将彦震惊于他的顺从，在森鸥外把他的东西全部吞进嘴里几秒钟之后才缓过神来，“——欸！？”

    森鸥外小心翼翼地收起牙齿，把舌头往下压，为了刺激Alpha的释放而大开大合地晃动头颅——他阖上眼，想象自己是一只没有尊严、没有思想、不那么好用的飞机杯；沉重的呼吸烫红了Alpha裸露的腿根、越发粗壮的性器逐渐堵满了口腔、前泪腺液混着口水呛入Omega受到刺激而控制不住收紧的喉咙——

    青川将彦掐着他的下巴把他拽开。这一下分得太突然，森鸥外疑惑地抬起覆盖着一层稀薄水汽的眼睛，被磨得通红的唇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丝，“咳、咳嗯……怎么……？”

    ——这一眼总算让医生想明白那个传话的怎么把青川将彦和福泽谕吉弄混的了。两个Alpha无论发色还是体型都太过相似，唯一能区别的大约就是五官，偏偏青川将彦长得也相当不赖。森鸥外不是机械预备生，没有进入人家三楼图书馆的资格，所以不理解工具人当时是怎么按照那几个关键词找的——福泽阁下是不是坐得太靠里了啊？

    那东西压住森鸥外略微泛肿的嘴角，却并不往里顶。青川将彦低头，熠熠发光的瞳孔仿佛一块价值连城的翡翠，他的小学弟这些年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还留着那股生硬冰冷的娇气劲——Omega咬住下唇骤然阖眼，淌着液体的性器擦着挺翘的睫羽怼上他蹙起的眉心。Alpha的眉眼依旧是明朗的，语气却隐约透露出一股残忍的遗憾：“啊……没进去…反应真快啊。对不起，您的眼睛实在是太好看了。”

    ……滚、去死、不要——

    森鸥外被迫昂着头，陌生Alpha的yinjing蹭在他脸上，青川将彦的指尖拂过医生颤抖的睫羽，声线柔和得好像在哄小孩，“乖，睁眼。……不睁眼的话，就玩猜谜游戏了喔。”

    青川将彦的胳膊比森鸥外长了不少，他随手从桌案上摸过刚刚在Omega身上搜出来的手术刀，寒冽的刀柄轻轻款款地沿着医生的眼眶走了一轮：“我感觉我特别喜欢这个。我上辈子一定是你的狗——”

    森鸥外扭过头，被海潮一样裹挟而来的信息素激出一身冷汗。他太了解青川将彦了。这个变态现在说出来就代表他目前不想做……但早晚会做。或许明天、或许晚上——他真的做得出来，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必须说点什么、不然真的会被夺走一只眼睛的、说点什么——

    “喜欢就挖去，吃了或者泡罐子里。”

    青川将彦被一语点醒，立刻垮下脸，“不——要——！在医生身上才是医生的东西！”

    他小臂上全是线条凌冽的肌rou，掐着森鸥外的双腋提起来时轻松得好像在提溜一只娃娃。Omega睫毛上还粘着Alpha的体液，他疲惫地掀开一线眼皮，黯淡的紫袪色瞳孔里映出青川将彦自顾自兴奋的表情，“我忘记减肥啦……刚刚有没有压坏你？现在让医生骑回来怎么样？”

    “不、嗯呜…呜……”

    带着硬茧的手指象征性在Omega已经溢出水的后xue里抽插两下，青川将彦跨开两条长腿，握着森鸥外的腰把他按在了粗长的rou刃上。性器骤然碾过浅处的敏感点，Omega腰肢一软，忍不住弓起清瘦的脊背，无处可去的双手下意识想挽上Alpha的肩膀——刚刚受到的不堪回首的折辱忽然让森鸥外记起了委屈。眼眶一红，十指堪堪扶在沙发靠背的边沿，连呻吟都带上了情不自禁的哭腔。

    “你……呜、嗯……呜…！”

    ◆

    “E34君、B08君——听得到吗？麻烦过来一下。”

    Alpha整理好颈间被Omega扯乱的盘扣，神清气爽地按下了门口的呼叫按钮——当值的特制工作体不过是一团机械，是可直立行走的人型执行器，它们没有自己的思考，也不会做出意料之外的判断，连生物都算不上——这玩意森鸥外和福泽谕吉在搭档期间砍了不下几千也有数百，青川将彦却依次给它们命了名字，每次发令都郑重其事地使用敬语，“拜托收拾出一间临时休息室，再换一套我那个房间标准的被褥进去……万分感谢！”

    桌上的茶杯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冽的杀势。青川将彦放下传呼筒，侧头让瓷杯哐当一下撞在金属舱门上——飞溅的碎片在Alpha素白的眉尾拉出数道细碎的血珠，森鸥外扶着沙发站起身，抓起茶杯的手腕上留着一圈明晃晃的指痕，“混账！”

    “——医生的声音好哑好冷好好听想吃掉！！！！多骂点多骂点呜呜呜呜——”

    Omega冷漠地挑起纤细的眉，“你这个情况还不去看看精神科医生么。”

    阴翳缓缓披上了Alpha舒展的表情——他依旧是笑着的。青川将彦微微歪头，双手啪一声合拢，“友情提示，天马上黑啦……你还不说你来我这里是想做什么么？”

    森鸥外呼吸一滞，紫红的瞳底寒冷如深渊，“……。”

    青川将彦笑容明朗，“医生，不敢说实话是不是？”

    实在是……不妙。

    他大意了。

    一步棋错步步错，他怎么想不开来找青川将彦——他凭什么认为可以靠青川将彦对他一眼假的爱慕利用这个神经病？他怎么会犯下这么荒唐的错误？他怎么……他怎么和福泽谕吉赌这个气？

    “——别生气别生气……知道害怕了啊？”

    骑乘的姿势让他进入得又深又重，全程保持下来实在是太过难为人，至少对来这里之前还经历了一场缠斗的Omega来说不太友好。森鸥外的小腿微微颤抖，眼角泪痕未干，一张脸冷成了冰块也起不到半分威慑作用，反而更能激起青川将彦心底某些本来就非常恶劣的小兴趣——刚刚的性爱结束后青川将彦把Omega往身边一掀，佯做贴心地拿过沙发靠枕要掖在森鸥外大腿下，被森鸥外连人带枕头两脚踢走了。

    那时候他的眼神和这时候一样。就是这样，看垃圾的、无语的、不屑交流的……

    ◆

    森鸥外抿唇，鄙夷地看着青川将彦脸色逐渐变红：

    你还说你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畜生东西？

    ——高大的阴影骤然笼罩了他。青川将彦按捺不住快步上前，一边放任自己的信息素肆意流淌一边先一轮卡住了医生的手脚。Alpha掀起森鸥外被揉成抹布的贴身衬衫，手掌轻轻探往后xue，接了满指的黏腻jingye：

    “——这里面刚流出来的…是我的东西吧？”

    混蛋！

    森鸥外恼怒地咬紧一口牙，“青川将彦，你故意的。”

    “您说得对，我就是故意的。”

    Alpha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暴戾恣意地撬开了Omega紧闭的唇齿——森鸥外能感受到周身愈发浓郁的海腥气，他打个冷颤，抵着青川将彦肩膀的十指愈发用力，“有病？”

    “不是谁都像您前男友那样容易打发，”青川将彦面无表情，翠绿色的眼睛明亮得好像一把淬了药的匕首，“也千万别觉得受了折辱……好医生啊，我连着问了四个问题，你可是一个都没搭理我。”

    森鸥外抬眉欲怼，被Alpha微凉的指尖封了唇沿。青川将彦上下打量他一遭，空着的那只手又不老实地往Omega衬衫底摸，慢慢用指尖撑开合拢的xue口，让更多jingye顺着苍白的大腿淌下来——医生猝然挺直了脊背。这副身体太适合感受性交和肌肤相贴，Alpha甚至还没做什么，只是释放了信息素，摸了摸他接纳异物的部位——他就被无可奈何的情欲逼得眼角泛红，前面把衬衫顶起一个弧度，连斥骂都带上了若有似无的娇意，“别、啊嗯……”

    “总要公平才好。你和你前男友说话肯定是有来有回的吧？”青川将彦舔上他的耳垂，用犬齿轻轻磨啃，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森鸥外颈侧的皮肤上，激得Omega半边身子又酥又麻——Alpha的声线轻而低，像是要蛊惑什么东西，“森医生，这样吧，刚刚的问题……你挑一个回答，这事就算扯平了，怎么样？”

    “嗯、……实在、实在抱歉，我没……什么可回答的嗯……”

    ……好。

    很不给他面子。

    很骄傲。很嘴硬。他就喜欢这样的——

    “叮铃————”

    侍应铃蓦然响起，青川将彦口中亲爱的E34君和B08君总算收拾明白了森鸥外即将入住的屋子。Alpha起身拎起桌面上的茶壶，用已经放凉的茶水冲净手指上乱七八糟的体液，头也不抬，“进来。”

    森鸥外瞳孔剧烈塌缩成一点。

    E34和B08刚刚迈进屋子就被青川将彦砰砰两枪爆头，Alpha把袖珍的手枪往地上一扔，抬脚踢去了远离沙发的角落，“来人，收拾了。”

    舱门自动开启，门口轮值的仿生人无声架起流了一地冷凝液的同伴尸体——Omega冷笑一声，这算什么？是要示威还是想威胁他？

    “……下次别拿机器人撒气，直接崩了我。”

    明媚的笑容重新爬上青川将彦的脸庞，他蹲到森鸥外身边，周身干净得没有一丝戾气，“好呀好呀。”

    ……

    …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