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眼下，不止是义丰社的大部分场所都关门停业，只要是和义丰社合作的富商也被连累，X市的上市板块已经连续一周都在飘绿，股民们纷纷叫苦不迭。 简欧没想到龙耀如此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连无辜股民的死活也没有放在眼里，这一波cao作就算是义丰社这般的庞然大物，不死也要元气大伤。 龙耀做得绝，奇招更是频出，还伙同一些新上市的本地企业一并打压义丰社。如果不是很久之前星野悠就告诉过简欧，简欧现在也根本不会相信仅凭龙耀这个人，竟也能在X市掀起如此大的风波。 原本简欧也不愿意相信洛阳之前说过龙耀有帝都方面的背景，但看到股市板块的连连下跌，也不由得简欧不信。 毕竟股市波动如此巨大，加之C国各个市的证券监督局都是直接隶属于帝都管控，这么久X市的证监局一点动静都没有实在太过反常。 尽管义丰社早就称雄X市已久，但仅仅在入秋后的几个月里，声势已经早不如刚刚吞并龙兴帮时那么风光了。 简欧也是最近才查到，之前之所以龙耀能将他囚禁在那栋别馆里，而且对方还能来去自由，是因为那栋别馆地处西环的核心富人区，里面住的人基本都是本市的高官。简欧知道那个区域，看守规模相当严格，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简欧还真想不到龙耀这种过街老鼠也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龙耀这一次算是毕其功于一役，义丰社是被打得节节败退、措手不及。 对简欧而言，义丰社如今的形势在他看来就是因果报应。又过了一周，高嗣的公司宣布正式破产，旗下签约艺人纷纷解约，还有不少当红艺人正准备和高嗣打官司，原因是索赔。 这日，简欧正好开车路过高嗣的公司，看到很多人围在公司门口大声抗议，甚至还有艺人的粉丝为自己偶像打抱不平，拎着油漆桶往公司大门泼油漆。 简欧瞄了一眼这些粉丝，五成都是祁焰的粉丝，因为祁焰的应援色是金红色，这些人举着的牌子的颜色在人群里很显眼。 这种事自然引来了大批的记者，身处保镖人墙后的高嗣面色十分不愉。看到高嗣被义愤填膺的人群围得密不透风，简欧原本是想喊手下来解围的。 但简欧没想到，有人比自己反应还快。不过几分钟后，易叡的车就停在附近不远处，易叡的保镖下车挡开了人群，护着高嗣上了车。 简欧坐在自己那辆跑车里，拿起望远镜透过车窗看到易叡在安抚高嗣。从二人的神态来看，高嗣似乎有些悲伤，这两人从小就是好友，简欧只是有些唏嘘。 卿本佳人，何故从贼？这句话是简欧对高嗣如今的评价。 看到这一幕，简欧只觉得就算高嗣的公司没了，易叡也一定会保下对方。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简欧也知道易叡如今亦是举步维艰，保下高嗣又谈何容易？ 也是因着高嗣的公司彻底告吹，简欧才知道之前那次帮助高嗣度过难关的钱，是白皓麒给对方的。 事后来看，简欧觉得白皓麒愿意帮助高嗣也无可厚非，毕竟高嗣和易叡的关系不比他这个易叡名义上的义兄差。 简欧在义丰社如此敏感的时节，还接到了易叡和自己见面的邀请，不过简欧现在空闲时间很多，他也答应了去见易叡。 这晚简欧开车到了易叡的别墅吃晚饭，吃完饭后简欧便和易叡泡了会澡。 此刻，简欧扣好了自己的浴衣，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安静注视着换上睡袍的易叡：“听这两天的报道说，高嗣的公司破产了？你最近有见过他么？”他接过易叡递来的雪茄，熟练地点燃后放入口中。 “没。”易叡正系着腰带，自己也点了一根雪茄。 “嗯。”面对易叡的回答，简欧面色未变，只是轻声做了回应，既然对方不想承认他也不会主动戳破这层窗户纸。 简欧知道白皓麒的情况同样不好，顺口一起问了：“白先生，他被廉署立案调查的事，严市长不帮他吗？”之前媒体的小道消息成了真，这几天白皓麒频繁出入廉署霸占了政治新闻的头版。 易叡拉拢了领口，调高了一些中央空调的温度：“严家一开始选择联姻的对象就不是我哥，是我。他和严蕊的婚姻只是政治结合，现在大难临头，严蕊只会爱惜羽毛不会帮我哥。” 易叡一边说，一边留意简欧脸上的表情变化，“而我，只是个单纯的生意人，对于政治上的事情实在是知之甚少，我哥被廉署调查我甚至不知道具体原因。而且，至今我也没收到廉署的传单。最糟糕的是，最近一个月我都没办法联系到我哥本人。” “是么...”简欧没想到易叡面对自家内部的事情倒是说得很坦白。 “瑞丰也是，如果我哥落马，这家公司也不会长久。”易叡坐在简欧身边，目光移向了窗外的重重夜幕，今晚的夜色浓重，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 可明明是如此艰难的处境，简欧却从易叡的话里隐约听出了解脱的意味，他有些不明所以。现在这一切，难道易叡也乐见其成么？ 简欧没有再提问。 “瑞丰的股价被人做空。我查了，是Deluxe制药公司搞得。” 也正如易叡所说，瑞丰的股价三连跳水，单只股价从三位数跌倒两位数再到现在如今接近个位数。 简欧为了缓和二人间低沉的气氛，说了一句：“就算瑞丰真破产了，到时候你没钱了，大不了我请你做我的投资顾问？” 简欧不否认自己对易叡的好感和关心，但这种关头面对瑞丰的困境就算他有能力解决，他也不会帮易叡。 简欧能做的就是把真心话以玩笑的方式说出来，至于易叡日后能不能再回忆起他这句看似“玩笑”的话，就只能看二人的缘分了。 “所以，也不用那么悲观？”简欧拉过易叡的手，在易叡颇为意外的表情下，他主动地勾上了易叡的小拇指，和对方做了一个小孩子才会做的动作。 “这是约定哦，不要忘记了，阿叡。”简欧笑了笑。 易叡惊讶的不仅是简欧孩子气般的动作，更是因为对方话语里的真诚和关心，他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抽回手，可简欧却直接勾紧了易叡的小拇指不松手。 “你不愿意？明明是你先和我表白的，怎么现在倒害羞了？”简欧一直在笑，那表情提醒着易叡，对方明显是在暗示那天他送简欧那块表时说的话。 易叡也没再试图抽出自己的手，他只是静静看着抽雪茄的简欧，随后简欧跟易叡说了很多关于自己大学时期的见闻。 简欧的话似乎是想让易叡暂时不要想着眼前的局面，可是易叡的表情一直很平淡，他只是一直看着眼前的人，直到两人睡到床上，简欧也拉着易叡说了半夜的悄悄话。 自从这次夜话后，易叡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过简欧，所以周末简欧基本都是自己做饭吃，或者一个人到外面的餐厅吃饭，因为入了冬，点了很多外卖简欧觉得不好吃。 只是又到了一个周末，简欧去了一家曾经和易叡一起去过的餐厅，他刚到地方在前台点完餐，余光就瞥到窗边的位置，正巧坐了两个人——易叡和高嗣。 易叡一反常态，穿了一身休闲装，而高嗣则身着考究的西装，两个人坐在窗边一边吃一边说些什么。 简欧挑了一处角落的位置，静静看着二人的交流，因为餐厅里用餐的人很多，易叡和高嗣也没有注意到简欧的存在。 简欧也注意到了，往常都会带着保镖出门的易叡，今天竟然没有带着保镖和座驾出门。 整个晚餐的时间，简欧除了吃饭就远远望着相谈甚欢的两人，如果光看二人交流时的语气和神态，简欧似乎也明白了高嗣为什么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敌意。 简欧也不是个对感情懵懂无知的男人，他看出了高嗣很喜欢易叡，是恋爱、爱慕，不是同性之间的友情。 高嗣的长相如果在基圈，一定是攻的天菜。但很不幸的是，简欧并不知道易叡在遇到他之前抑或之后，对高嗣根本没有半点那方面的想法。 所以，当高嗣知道易叡心有所属的人正巧是简欧时，对方的嫉妒便爆发了。 简欧吃完了晚餐，也清楚地洞悉了高嗣对易叡的感情后，便兴趣缺缺地离开了餐厅。 当天简欧临睡前跟易叡通了电话，他听到易叡那头正在淋浴的声音，“你最近公司还好吗，今天是不是也很忙？” “嗯。”易叡洗着身上的泡沫，低沉的嗓音透过手机传导在简欧的鼓膜。 “那下周周末有没有时间去剧院，刚好我预定了票。”简欧人在衣帽间，抽开一个抽屉，里面静静睡着易叡之前送他的那块表。 “可以，剧院你定。”易叡刚说完，通话便断了，因为简欧的手机恰好没电关机了。 简欧原本想着连上充电线便再打一次电话给易叡，但他想了刚刚晚餐时看到的一切，终究没有再一次拨通易叡的号码。 最近的义丰社偃旗息鼓，所以简欧才有这么多闲功夫去联系易叡。而其他几位堂口老大就没简欧这么轻松了，星野悠那头还要兼顾朱四爷的病情。 时间到了简欧和易叡约定的那天，临近傍晚，简欧衣着光鲜地戴着易叡送的表，拿着两张VIP座位票来到了剧院，他来之前已经提前短信通知了易叡时间和地点。 不过，出乎简欧预料的是，易叡第一次在约定的时间、地点没有出现。 当简欧在剧院的小包间里观赏大师的歌剧表演时，表演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时间过了很久，简欧也知道易叡今晚是注定不会出现了。 今天简欧是第一次主动和易叡提出的约会，因为这天也是易叡的生日，他先前没有刻意在电话里说，是为了想给易叡一个惊喜。 简欧看着演员们最后的谢幕，感慨是不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易叡的生日根本不需要他来庆祝。 简欧原本还特意为易叡准备了礼物，不过看现在这样子，他也用不上了。 简欧独自在包厢里盯着手腕上的表看了很久，直到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提醒他，他才离开。 只是今晚让简欧意想不到的，不只是未能赴约的易叡...他刚进电梯就看到里面有三个男人，两个在拥吻，一个正靠在观光玻璃那一侧欣赏外面的夜景。 简欧在电梯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就皱起了眉头，立刻就认出这三人——祁连城正拥着祁焰，而站在旁边欣赏风景的人是龙耀。 如此滑稽的场景，两人拥吻的画面，让简欧不佳的心情到达了顶峰，他迈开步子走进了电梯内站定，目光沉沉地环视了一圈电梯内其余三人。 简欧看到这种香艳的场面，还是选择进了电梯，而吻得旁若无人的祁焰和祁连城根本不理会进来的简欧。 祁连城的双手揽着祁焰的肩膀将人扣在自己怀里，祁焰的双手则环绕着祁连城的腰部。 简欧还真没想到，祁焰和祁连城在一起，祁焰竟然是下面的那一个。而龙耀就站在一旁，看到简欧进来之后，只是浅浅瞄了一眼便又继续盯着玻璃外的夜景，简欧选择面向玻璃外的夜景，背对着祁焰和祁连城。 祁焰和祁连城接吻时发出的吮吸声不绝于耳，让电梯里的简欧和龙耀听得一清二楚，简欧觉得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龙耀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和祁连城、祁焰一同出现。 祁焰也就罢了，祁连城见到龙耀居然不跟龙耀蹬鼻子上脸，还当着人家的面肆无忌惮地和祁焰亲热，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简欧思考片刻，可能是祁连城觉得现在龙耀风头太盛，不愿在公众场合得罪龙耀，而且祁焰也在，祁连城更不好对龙耀有什么小动作。 毕竟，之前简欧就见识过祁焰吹枕头风的场面了。 简欧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也不会主动挑衅龙耀，他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帮手，挑衅龙耀也是自讨没趣，他只想电梯快点到地下车库。 “明天打算做什么，阿焰。”祁连城似乎是注意到了有外人在，低声让祁焰先放开腰上的手，可是祁焰却把祁连城抱得更紧了。 “最近都没什么有意思的活动，不如...我们出海海钓吧？”祁焰稍微放开了手，悦耳的嗓音回响在电梯内。 “好啊，钓上来的鱼我烤给你吃？” “好呀，上次天公不作美，没烤成我还有些失望。”祁焰的手顺着祁连城的腰往上停留在对方的背上，双手搭上了祁连城的肩。 祁连城竟然也没有阻止祁焰，只是笑着允许了祁焰的小动作。 两人的交流明明如此正常，但在简欧耳里和白日宣yin没有两样。 简欧竭力克制着内心的怒火，眼见着祁连城和祁焰完全陷入了二人世界，透过玻璃反射的镜像，他不但能清晰地看到祁焰和祁连城抱得难舍难分，他还能看到站在自己身侧的龙耀，余光不时地向自己这边瞄过来。 简欧的目光跟龙耀的在空气中撞在了一起，他从龙耀眼底看到了一丝嘲弄，对方的脸上不但冷若寒霜，而且眼神依旧如此的阴冷。 简欧感觉到龙耀的手向自己伸来，他当即侧身躲过了对方的的手，脸上也是波澜不惊。可两人的动作在狭小的空间里无所遁形，电梯里另外两人，尤其是祁焰，看得也很清楚。 “好久不见。”龙耀见自己的手没有搭在简欧的肩上，也无所谓地收回了手。 “龙先生，就算我们很久不见。但，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要互相打招呼的程度。”简欧凉凉地开口，话里的火药味却是十足。 龙耀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呵，道上的人谁不认识你？谁不知道你是星野悠的对象呢？你说，是不是？” 简欧听龙耀哪壶不开提哪壶，目光凶狠地看向龙耀的双眸，毫不示弱地顶了一句话回去，“你再提他一句试试？” 简欧的话提高了几个分贝，正好打断了祁连城和祁焰的交流，祁焰一边盯着简欧看，一边拍了拍祁连城胸口，示意对方不要和简欧一般见识。 祁连城则是目露寒光地打量着简欧和龙耀，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可以，不提就不提了，这么生气做什么？”龙耀发出了嘲笑一般的语气。 简欧恼怒于龙耀的狂言，但他并没有像龙耀话里那般发火，而是先对自己刚刚打断了祁连城和祁焰的交流道歉，再平静地看了一眼祁焰，见对方无言他才侧身对着龙耀，“生气？我不会对一个精神病人生气的。” 简欧温和地笑了笑，只是和煦的笑意里夹杂着厌憎，他的双手环胸，整个人气势迫人。 简欧嘲笑龙耀此时与自己的口舌之争，他更觉得自己精神也不正常，在祁连城和祁焰面前看了两人的活春宫他竟还笑得出声。 更荒唐的是，祁连城和祁焰现在又继续当他和龙耀不存在一般开始咬耳朵了。 这不足几平米的空间，硬生生地分割成了两个不一样的聊天室，这边简欧和龙耀剑拔弩张，那头祁连城和祁焰腻歪得要死。 龙耀发现简欧的目光不时落在那两人的身上，他靠近了简欧，伸手环着简欧的肩，这一次龙耀成功了，“别看了，看了也不是你的。” 龙耀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也让对面的二人的目光重新看了过来，只不过这一次祁连城是不满于龙耀的言辞，而祁焰则是盯着神色淡漠的简欧。 龙耀这么问，毫无疑问让在场的人都回忆起简欧跟祁焰之前的暧昧关系，简欧知道龙耀就是要没事找茬。 简欧的目光早在祁焰看来的那一刻就回到了龙耀身上，他刚刚是走神才会让龙耀得逞：“你管得太宽了。”他恼怒地掰开龙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龙耀反而看向祁焰和祁连城，仿佛在期待其中某人来回答简欧的话。 简欧也有所准备，当即接下了祁连城迎面甩来的一巴掌，然后捏住了的祁连城右手腕，不怒反笑：“祁先生，难道我说的错了？” 龙耀则会意地让出了位置，将舞台留给祁连城和简欧。 “你再看祁焰一眼？”祁连城警告简欧的眼睛最好不要乱瞟，不然后果自负。 对方的视线里透露出浓烈的厌恶，简欧心说好极了，自己正愁着怒火没地方发泄，祁连城自己送上门来了。 简欧躲过了祁连城的巴掌，祁连城也是怒火攻心，他没想到简欧的动作、反应竟然如此之快。 “这我看人还犯法了不成？还需要顾及你的眼色？”简欧捏住祁连城的手又用了点力气，祁连城皱了皱眉头，显然简欧手上的力道让他有些不好受。 简欧坦然地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祁焰，再重新看向眼前的祁连城，“我偏看，你拿我如何？” 简欧话音刚落，祁连城没被制住的左手又甩来一巴掌，这次简欧后撤一步，闪身推开了祁连城。 “简欧，你放肆！你还有没有点尊卑概念？！”祁连城脚下步履不稳，被祁焰一把扶住了。 简欧叫祁连城“先生”已经是顾及了龙耀在场，不然他会直接喊祁连城的名字，但在龙耀的视角里，祁连城作为祁焰的现任爱人虽然气势十足，却也输了个彻彻底底。 简欧不想再和祁连城多费唇舌，不然祁焰掺和进来，下不下得了电梯都难说。 “祁先生，我敬你是前辈，不和您动手，但是您自己上了年纪动作迟钝，平时还是多多节制为好。”简欧这段明嘲暗讽的话，让祁连城面色更加难堪，对方明显在暗示他和祁焰的日子过得太声色犬马，疏于锻炼。 真要是在社团里论资排辈，简欧现在比祁连城和祁焰二人加起来说话的分量都大，刚刚就算是反扇一巴掌回敬祁连城，祁连城也不敢怎样。 但终究，祁连城以前也是身份不一般的人，加上有其余人在场简欧也就作罢了。 只是，简欧这话却让祁焰的脸色也变了，简欧知道自己嘴上占便宜才是对的，不然祁焰也会出声帮祁连城。 要是祁焰也跟着祁连城帮腔，简欧自己更会被龙耀这疯子取笑，简欧冷静的头脑让他遏制了怒火，不屑地看了一眼冷眼旁观的龙耀。在电梯到了负一层时，门一开简欧就出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