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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双瞳剪水(副cp的h)

    47.双瞳剪水

    可惜清醒时的穆总是石头心肠,坚硬、倔强,一旦做好选择,便会一条路走到黑。昨晚他将脸侧过去,避开了对方逐渐靠近的唇。

    即使被如此明确地拒绝,甄鑫弦也不肯死心,穆岛又向后倾了倾身体,想尽量远离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混小子。

    “这是回答吗?”

    他的神情宛如一只受伤的小狗,穆岛不确定那里面有几分装模作样,想回答“是”,却又如鲠在喉,他像被掐住了气管,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变得迟钝。

    “穆哥,你应该把我推开,而不是把头偏过去。”

    穆岛提起防备,警觉地看向对方,生怕他再做出出格的举动,可甄鑫弦已经直起身来,如他所愿后撤了两步。

    “借一瓶你们的酒。”他向楼梯口走去,又回头说道,“晚安,做个好梦。”

    穆岛在沙发上呆坐了二十分钟,血液凝固在紧缠的纱布上,手稍稍动一下就钻心地疼。偌大的房间内仅剩一人,他竟有种失落感,像被遗弃在金碧辉煌之处的破旧玩偶,身周价值千金的摆件曾是他的陪衬,而现在,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比他要贵重。

    汗水已经干涸在狼狈的脸上,他一步一顿走下楼梯,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就看一眼,只看一眼,等确认对方真的只是在喝酒时,他就自行离开。

    穆总这次找的借口,是“人在主宅寻死觅活就不好办了”,他的步履很轻,远远望见下沉客厅里有个背影,甄鑫弦坐在沙发上,他只能看见半露出的一个脑袋,和端着酒杯的一只手。

    那手生得实在好看,穆岛仿佛能感受到它被玻璃杯外的水滴沾湿的画面。甄鑫弦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人,他本应默默转身离去,就像从未来过,但双腿与理智背道而驰,根本不听主人使唤。

    他走到甄鑫弦面前,故作镇静地坐在左侧:“……我陪你喝一杯吧,权当道歉。”

    男人惊讶地抬起眼,又笑了笑:“道哪门子歉?不喜欢我又不是你的错。”

    穆岛喉咙有些发紧,惊慌失措中指了指他的嘴角:“不好意思让你受伤了。”

    这理由太过牵强,以至于他说完后自己都有些尴尬。甄鑫弦不置可否,往杯里多添了几个冰块,端起来小酌道:“你这情况还是算了,快去睡吧。”

    “没关系。”

    “不行。”

    穆岛从吧台取了一个空杯子,重重地拍在茶几上,嘴里一不小心没收住:“你管不着。”

    他伸手去拿那瓶酒,却又被甄鑫弦按下,两人较劲了半晌,穆岛有些恼羞成怒,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几个字:“要么喝,要么滚。”

    甄鑫弦抿了抿唇:“我来吧。”

    他倒了半杯酒,又在其中放了一块圆冰,清澈透明的琥珀色被客厅装饰灯镀上一层亮光,淡淡的橡木和rou桂辛香从杯口溢出,伴随着轻柔的果脯芬芳。

    “喝的惯吗?”他还是放不下心,“不舒服就停下。”

    甜中带苦的味道有些怪异,穆岛一向争强好胜,装作轻松的样子回了声“嗯”。他看过太多酒场上的喧闹,像今天这样安静清冷的氛围还是头一次见。他说要陪他喝一杯,便真的只是喝酒,两人沉默不语,都只盯着自己杯里的液体,一口一刻度,既是煎熬,也是解脱。

    但他食言了,酒这种东西,一旦体会到妙处就很难浅尝辄止。枷锁一层层打开,奇特的快感从舒展的毛孔散出,他甚至想点一根烟,用灰白的雾来遮挡自己狂奔不止的心跳。

    禁锢的是情,放纵的是欲,和穆岛满脸通红不同,甄鑫弦的双颊只染上了层好看的粉。可那本就艳丽的唇瓣现在像要滴出血来,他凑到心心念念的月光旁,满眼笑意,满目春光。

    “Lucas,Je suis amoureux de toi.”

    浑身赤裸的诱惑力,或许比不得那一双瞳人剪秋水。画四龙于壁,点睛即飞去,女娲捏人时太过偏心,赐下一副好皮囊,又给嵌了池山涧清泉。

    穆岛已记不得是谁先越的线,但他十分清楚自己又一次拒绝了对方的吻。于是那双唇便从额头开始,落在睫毛,滑至下颌,最后在耳边的皮肤上辗转。他的喉咙里发出了自己从未听过的难耐的吞咽声,高度的酒精使他体内发烫,但他已经顾不上这灼热的食道。

    因为那唇太像烙铁,一下又一下轻柔的触碰,却把他烧的体无完肤。

    甄鑫弦解开了他刚刚才帮人整理好的衬衣纽扣,本应游刃有余的手在此刻有些发颤。穆岛喝多了,但还没醉,亢奋的状态放大了所有感官,于是他一下拧住他的手腕,一如对方之前所做的那样。

    穆岛笑了笑:“我就知道……”

    他有些控制不住表情,发麻的舌头只把话说了一半。甄鑫弦停下动作,把头埋在穆岛颈窝处蹭了蹭,深深地吸了口气:“不是这样的。”

    那人扯住他的头发,强迫他离开:“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知道。”甄鑫弦没有反抗,乖巧的像一只听话的狗,“你是在想,我追求你就是为了做这个,对吗?”

    穆岛丢掉了所有伪装,从口中泄出一声嗤笑。

    “来吧。”他用受伤的右手勾了勾甄鑫弦的下巴,目光混沌如沼,“你的机会可不多,好好把握。”

    “穆哥……”

    穆岛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他不太懂男人的身体有什么诱惑力,但也明白,这样的行为无异于火上浇油。那人眼睛很湿,像涨起的潮水,涌动着要将一切淹没,他主动挺了挺身,把礼义廉耻全都抛在脑后:“不想上我吗?”

    “想。”甄鑫弦强忍着亟待爆发的欲望,“所以请别再勾引我了。”

    他的视线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巡视,从面颊、锁骨、胸部、腰腹,一直到仍有衣物遮挡的下体,与之相伴的是温热的指尖。他像一匹藏锋纳锐的狼,将尖利的獠牙隐在暗处,伺机而动,企图一击毙命。

    穆岛开始口干舌燥起来,他认为这是喝的不够多,于是又捞来一杯酒。甄鑫弦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的身体,他觉得自己要被那视线扒光了,衣服上沾的好像不是血污,而是黏腻的情欲和赤裸的爱恋。

    “速战速决。”

    他强逼自己一口气灌下半杯酒,液体冰凉,喉头guntang,他怕再拖下去就会坠入无法掌控的深渊。甄鑫弦将吻留在他的嘴角,将将避开了诱人堕落的唇珠,似笑非笑,表情又变得难以捉摸。

    “你这是什么眼神?”穆岛不敢看他,“要做就做……”

    “穆哥,你真是活菩萨。”甄鑫弦搭在他肩上,淡淡的冷调木香裹了满身,“明明害怕的要死,全身都在抖,却还这么‘替我着想’……怎么,你是不是想着,等我做完就有理由彻底摆脱我了?”

    穆岛在沙发上僵成一尊泥像,底座逐渐融化,四平八稳的外壳被直接敲了个粉碎。

    “让我猜猜看。”甄鑫弦眨了眨眼,“我仗势欺人?趁火打劫?或者干脆直接说我强暴你?”

    穆岛死死咬住唇,又听他说:“你是想让我产生亏欠感对吧,等你一身痕迹躺在医院,我就成了千古罪人。”

    “是又怎样?”穆岛攥紧了手里的玻璃杯,“最后问你一遍,干还是不干?”

    “如意算盘打得不错。”

    甄鑫弦依旧没有回答,他用指甲划着那人左肩上的陈旧伤疤,听到了藏在口腔里的一声闷哼。在底线上反复跳跃,是要做好两败俱伤的思想准备的,穆岛的底线很好摸清,而他对对方的纵容,似乎没有限度。

    “穆哥,你就没想过吗?如果我真是个禽兽,把你玩废了怎么办?”

    穆岛坦诚道:“想过。”

    “所以你是吃准了我不敢太过分。”甄鑫弦叹了口气,“你可真是……”

    穆岛被解剖得一清二楚,反倒无所畏惧起来。他不愿承认自己会错了意,那日对方在咖啡馆里询问他的性生活,明明就说过“太好了”,说“那我就是第一个了”。就像被从头到脚浇了盆冷水,穆岛把空杯子一撂,拢着被扯开的上衣起身要走:“算了,没意思。”

    还没等他迈出第一步,就被重新拉回了沙发上。穆岛这才感觉自己真是喝大了,头晕目眩,心跳加速,甚至产生了幻觉。应该是幻觉吧,不然那个眼高于顶,摘星揽月的小少爷,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令人瞠目结舌的事。

    甄鑫弦跪在地板上,分开他的腿,箍住他的腰,粗暴地将他裤子解开。舌尖从平坦的小腹一路舔到yinjing,穆岛轻嘶着,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给直接整懵了。

    他几乎喘不上气,推着他的脑袋企图逃离:“你……你干什么……”

    “不明显吗?”甄鑫弦从他胯间抬起头来,guntang的气息全喷在了敏感的大腿根部,“哥,你非要问的话,这叫koujiao。”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着,认真到有些恶劣,穆岛根本动弹不得,全身的皮肤都泛起红,活像一只煮熟的虾。那口腔天生色情,舌面柔软,温热如泉,湿漉漉地含着他脆弱的顶端。穆岛从没有过这种体验,他连自慰都很少,更别说是插进别人嘴里,就像一张干净的白纸,他被人紧紧攥在手中,一点一滴浸上色情的潮湿。

    甄鑫弦努力吞吐着他的东西,汗水不断从额头滑向忽闪的睫毛。舌根泛起一丝苦,他把闷哼堵在喉咙中,被顶痛了也不吭声,就这样毫不抵抗地接受着全部。穆岛用拇指去抹他的眼角,把山峦抹成平川,把锋利抹成滞钝的圆。甄鑫弦闻到他右手上的血腥气,略略抬了下眼,只那一瞥,便使对方所有的欲望喷薄而出。

    沙发上的人明显慌了,胸口急促起伏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个字来。男人动了动喉头,用手抹下自己脸上的白浊,黏腻的液体在指间勾出一道线,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又把脑袋埋了下去。

    “别……”穆岛终于有所行动,羞耻地抓住腰带,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够了!”

    “不舒服吗?”甄鑫弦扬起下巴,好像有点委屈,“我是第一次做,抱歉。”

    穆岛臊得耳根通红,视线一片模糊,牙齿快要把嘴唇咬破。甄鑫弦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把他所有的细微表情收在眼底,目光痴迷,思绪迟缓,好似一眼万年。他喜欢盯着穆岛看,深邃的眸子像一台留影机,一张张将时空定格,存留在心。

    这是他梦里见过的画面,令他激动得难以自抑。他太想亲那张唇了,想抱着他深吻,撬开他的嘴,堵住他所有言不由衷的话,想与他交换唾液,破坏他装模作样的表情,想听他因为自己而发出无法忍受的喘息。

    可穆岛今晚已经拒绝了两次,在他支离破碎的理智上画了个禁止逾越的红圈。咆哮的欲望在体内肆意横流,他把自己锁在原地,难受得止不住发颤,几乎要憋出泪来。

    视线重新聚焦,穆岛略微动了动身子,等看清对方时又呼吸一滞。他跪在他脚下,情动的脸抗拒又渴求,箝制又放浪,微醺的眼角濡湿不已,勾着一线红光。缭乱的头发藏满颓废,精心雕琢的骨骼与皮rou漂亮得像玉,他快要溺毙在那欲求中,漫天大雪预示着风暴,覆盖了永不合拢的眼睫。

    不知不觉中,杯子里就注满了酒,内侧是滴水成冰,外侧是热气腾腾。甄鑫弦缓缓起身,将杯子放进穆岛手中,指纹印在了玻璃上,像一圈一圈陈旧的年轮。

    “再喝一杯吧。”

    他将外套脱下,手指搭上松垮的领带,一勾一挑,扯开了文明的束缚。穆岛有些无所适从,发烫的唇又开始组织起冷冰冰的话:“我拒绝。”

    他想要悬崖勒马,可那人太过温柔,像一颗包着毒药的糖:“求你了穆哥。”

    那高大的身躯在此刻显得极为渺小,语气仿佛是在等待神明馈赠:“求你了,最后一杯。”

    穆岛自知躲不过,干脆不再反抗:“为什么?”

    “我怕你对我不感兴趣。”

    他揉着额角笑了笑:“我感不感兴趣重要吗?反正都是你……”

    “当然重要。”男人点点头,直接跨坐在他腿上,“可不可以再求你件事?”

    穆岛没说话,他被一抹影子遮住,耳边心跳如万马奔腾。甄鑫弦一颗一颗解着纽扣,逐渐露出结实饱满的身体:“求你干我。”

    他像是担心对方不答应,又牵起他的手,在那指尖轻轻印下一吻:“随便做,随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