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一副任他为所欲为的模样
郁清弥转过头来,是温尚宇,带着几个陌生的手下。看来被项胥派人潜入游船之后,他将心腹都换掉了。 顶层只有项适原的办公室,原来温尚宇就是客人。想想也合理,温氏在欧洲坐大,以后大概免不了打交道,郁清弥倒霉,一来就撞枪口上。 在项适原的地盘,又有保镖在旁,郁清弥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对温尚宇礼貌地点点头:“温叔叔。” “亲眼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温尚宇皮笑rou不笑地说,眼神恶意地扫视他的腰,“今天穿得可真漂亮啊,比你mama上次给你打扮的有品味多了。” 郁清弥淡淡地道:“谢谢。” 温尚宇双眼一眯,凑近压低声音:“没想到你连项适原这么难啃的骨头都能收得服服帖帖的,我上次那颗药是不是不错啊,用上了吧?” 郁清弥歪头看了他一会儿,这人谈不上色厉内荏,但也风度尽失。他只简短回答:“用上了。” 明明是温尚宇自己挑起的话头,斯文儒雅的皮相下却明显动怒了,对一脸懒得讨好自己的郁清弥道:“你确信自己这次押对宝了吗,可别到头来人财两空。”温尚宇看着这张很合胃口的明艳的脸,想起郁清弥在着火的船上将廖梦思推到快艇而选择自己留下的决绝,心里又颇不是滋味,话锋一转,“我说过我不喜欢二手货,再卖就不是那个价了,你mama没给你以身作则?” 保镖站在一旁,他听不懂中文,郁清弥的脸色尚好,温尚宇看起来又不是要动粗的样子,有些拿捏不好什么时候该介入。 郁清弥不害怕温尚宇,但也不想继续掰扯了,很想扭头去看项适原还忙不忙。 温尚宇笑了笑,他并不知道那两人在康沃尔的渊源,自顾自说道:“我怎么感觉你被开苞之后变性感了,比以前装出来的清纯小白兔模样更有吸引力。是你的话,二手也勉强可以玩玩。”Alpha的信息素循着味儿过来了,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等你当寡妇了,欢迎跪着来求我。” 郁清弥不介意自己被侮辱,但很介意项适原被诅咒,他眉头一皱,正要反击,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弥弥。” 郁清弥没看见自己朝走廊那端的项适原小跑过去时温尚宇露出了怎样又妒又恨的表情。 项适原一贯处变不惊,一只手接过他手上的大衣,另一只胳膊搂住郁清弥的腰,对温尚宇道:“应该送送客人的。”说着看了身侧的Grace一眼。 Grace踩着高跟鞋过去,明晃晃的逐客令。 温尚宇观察项适原的脸色,却看不出什么端倪,想着这狼崽子也不知道是钢筋还是水泥做的,刚刚谈判时可谓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当即避其锋芒,呵呵一乐:“遇到老朋友,聊了两句。” “哦,”项适原低头瞧郁清弥,郁清弥向来能忍,保镖看不出来什么,他一眼就看出是受了委屈的,对郁清弥说,“小朋友,聊了什么?” 郁清弥刚要张口,温尚宇突兀地插了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怕郁清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和项适原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但这也并不代表项适原会容忍他在自己地盘妄言挑衅。“夸了下弥弥今天穿得真好看,比上次见他更漂亮了。”他的语调玩味,心想金主包养小情人这种事情嘛,生意场上有时还是种相互炫耀或活跃气氛的谈资。 项适原没头没尾地回了一句:“承让。” 温尚宇怎会听不出言外之意,当即被讽刺得不太高兴,嘴贱了一句:“世侄真是好福气。” 他比项适原大上十来岁,叫一声示好意味的世侄,听起来虽然让人不舒服,明面上也不算项适原吃亏,好歹让他你来我往一下。 但他再次低估年轻Alpha的不给面子。项适原抬起手腕转了转,陀飞轮表盘精光一闪,他冷笑一声:“温总,刚刚吃瘪吃得还不够多,下次想吃闭门羹吗?” 温尚宇脸色微愠,项适原不给他回旋余地,继续说道:“温总,眼睛别总看不该看的地方,不想要了我帮你挖出来,舌头也别总叫不该叫的称呼,免得夜半梦醒被剪了去。” 郁清弥有些怔住,项适原绝对不是会做这种口舌之争的人。 更何况听起来还有点幼稚。虽然这话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口。 温尚宇何曾受过这种气,当即怒道:“项总,这就是项氏集团的待客之道?”生气归生气,称谓还是默默改了。 “主随客便罢了。”项适原给他当头一棒后,又四两拨千斤地飘走了。 温尚宇在国外待久了,中文水平远远不如这匹中原狼,眼见Grace已经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还没能急中生智来。 项适原倒没有等待他的回答,而是忽然拍了拍郁清弥的腰说:“弥弥,客人要走了,打声招呼吧。” 郁清弥不谙大佬们的斗嘴之道,但也不傻,温文尔雅地对温尚宇点头:“温总,慢走。” Grace全程看戏,差点笑出声来,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转头对郁清弥狡黠地眨了眨眼。 温尚宇也是这时候才听明白项适原刚刚是生哪门子的气,整了半天,原来是不爽他那一声“弥弥”,到底还是年轻,为了个菟丝花翻脸,难成大器。他在踏入电梯前生硬地道:“郁小公子,再见。” 温尚宇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自然也不是蠢货,电梯下行到一半,他便凉凉地想,如果项适原这样的表现不是因为上位者的好面子和对附属品的占有欲,也不是Alpha的争强好斗,而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宠爱和袒护呢? 他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项适原没有项胥阴险,但远比项胥狠辣,郁清弥在他眼里就是被廖梦思明码标价拿出来卖的,对项适原的事业毫无助力,玩玩可以,动真大可不必。但他回想着那两人站在一起的情形,明明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止,却越来越说不清道不明。看着汽车后窗中Grace的身影渐渐缩小,温尚宇摸摸下巴,对秘书一挥手:“给廖梦思去个电话。” 秘书毕恭毕敬道:“老板,廖女士上次提到,她最近和项三爷在一起,不太方便跟您联系。” 温尚宇阴鸷地笑了下,对付完项适原再对付廖梦思简直是易如反掌:“她要是敢不接我电话,就直接打给项骓,说我上次跟他太太睡了后觉得不错,邀请他来场三人行吧。” *** 郁清弥走进项适原的办公室,立时有些泄气。 项适原亲自为他挂大衣,郁清弥从背后抱住他,声音闷闷的:“我是不是闯祸了?” “闯什么祸?” 但就像项适原能看出他的委屈,他分明也感觉到项适原的不高兴。 “我擅自跑来,让你生气了吗?” 项适原拉开他的手,转过身来看着他。 不对,不是这个缘故。郁清弥绞尽脑汁:“那是因为什么?我以后都不这么穿了?” “郁清弥,你是不是傻。”项适原语气有点重地说道。 见郁清弥被骂得有点懵,他又不舍得了。“少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什么年代了,你喜欢怎么穿就怎么穿。” 郁清弥反应有点慢地“哦”了一声:“那你生什么气?” 项适原顿了一下,才缓和了语气:“气我自己,没马上察觉你来了,还被那个傻叉拦住。” 郁清弥又懵懵地“哦”了一声,心想原来项适原突然幼稚起来,都是为了替他出气啊。 项适原低头,见郁清弥倏尔春雪初融般笑了,又伸手抱住他:“本来想给你个惊喜。” 项适原摸摸他的头发,稍稍低下头:“见到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郁清弥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很快又被项适原捞住腰,手掌在他后背的脊柱沟上下摩挲着,勾起他的舌头细细舔吻。 不多时,有人敲门。 “你是不是还没忙完呀?”郁清弥伏在他肩头细细喘息,项适原没有穿西装外套,体温透过衬衫的布料传递到他脸颊上。 项适原微微拧起眉峰:“还有个内部会议。” “那我进里间等你,不要赶我回去好不好?”他好声好气地商量,半闭着眼在项适原的脖子上蹭了蹭。 项适原的手指在他眼睛下方轻轻刮了刮:“期末怎么样?”因为皮肤白,没睡好的青色便有点明显。 “以你为原型的版画下学期初就会挂在学校大厅展览了。”郁清弥笑得鼻尖都皱起来。 项适原一把将他扛起来,走进里间。这里装修成午休小憩的卧房,项适原精力充沛几乎不用,但也有专人每天收拾,床单被子都是铺好的。郁清弥见这里无论面积还是环境都比他那间小公寓好多了,项适原其实没必要深夜短短几个小时还回去的,一时有点不是滋味。 项适原把他放在床沿:“我开会的时候你先睡会儿吧。” 这才几点,郁清弥苦着脸:“睡不着。” 项适原把手掌捂在他眼睛上:“好了,从现在开始眼睛不许睁开了。”停了一会儿他将手挪开,郁清弥果然一直乖乖闭着眼,只是眼皮底下眼珠子微微动着,显出有些不安的神色。 项适原将他的短靴和袜子脱了,握了握他的脚,好在不冰。然后将他的外裤剥了下来,Omega只穿着上衣和内裤,两条光洁笔直的腿曾经遍布触目惊心的吻痕,好不容易养好了,现在靠在罪魁祸首的手臂上依然一副任他为所欲为的模样。项适原将怀里的整个人塞进被子里掖好。 “那你忙完了叫醒我啊。”郁清弥闭着眼睛说。 项适原俯身,嘴唇碰了碰他的额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