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沙匪(暖床)
望霁城十五年前还是一片荒镇,被饥荒瘟疫笼罩,如今被幕夫人治理成了沙漠中的一片秘境。 慕夫人亲自出城迎接的林无枫。 望霁城内最中心的庭院常年灯盏不灭,也无人居住,望霁城老一辈的人都知道,这是留给恩人的,无论恩人是否需要,这都是对恩人将沙漠戈壁从疫病死亡里解救出来的诚意。 两旁执勤的侍女垂着头,作为望霁城的子民,他们想看看这间房里传言中的智者,但他们也谨记着幕夫人的交代。“不想给家人惹麻烦,最好管住自己的眼睛耳朵还有嘴巴。” 邢刃跟在林无枫身后走进幕夫人安排的庭院。 清幽小径,亭台水榭翠竹倚屋檐跳出此间。 漠北荒漠竟生长着林无枫喜欢的翠竹,精心打理的花园绿荫十分幽静,让邢刃恍如自己回到了淮洲。 林无枫却不奇怪漠北中的奇景,见怪不怪,微风流水潺潺流淌。林无枫自然的走进房内。将身上的外衫换退下,邢刃快步上前侍奉林无枫轻声说道:“先生请您稍等片刻,邢刃现在去准备沐浴的热水。” 林无枫嘴唇微微上扬,正似笑非笑地瞅着邢刃。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吩咐:“慕柯会让人准备的,一会你洗漱干净了去床上脱光了等着,我出去一趟” 邢刃看了眼屋外的侍从低头领命。 “是。” 林无枫亲眼瞧着男人把身上的衣服尽数脱光,眼里带着笑意离开房间。 淮州名贵的绸铺设整间密室,林无枫是名门望族出身,这些慕夫人刻意花重金,千里迢迢从中原带来的迎合林无枫的奢靡之物于他也不过尔尔。 林无枫面目阴翳,闭目垂手,听着慕夫人焦急自责的禀报望霁城周边的情况。 “先生瘟疫不知何时突然开始爆发,从乌鹄山脉的村子蔓延,附近五十里地的寨子都遭了殃百户绝口。若仅仅如此我是绝不会劳烦您来这漠北一遭的。漠西边界的净天教原教主梵净被他的左右护法囚禁,现在净天教群龙无首他们周边聚集的势力,隐隐有朝望霁城侵略的驱势。” 林无枫将茶碗放在一旁,玩味地思量起局势、瘟疫、沙匪、呵呵…… “沙匪强盗是什么情况。” 林无枫冰冷的目光不带一丝温度,像询问人何时死般,强大的压迫感让慕柯有着安全感,这样的林先生正是她追随人。当年瘟疫肆虐,林先生如同天神般降临拯救了荒镇上的所有人,如果弟弟还活着,看着今天这一幕,从漠北荒镇变成如今的望霁城,必然会欣慰吧。 “沙盗向周边的城镇宣扬他们手中有一种可以彻底治疗瘟疫的圣药,那些病入膏肓走投无路都花重金求得此药。我之前也派人去试过起初疫症的确有所好转,但是一旦停药原来康复的疫病必然复发,甚至恶化到最后人变成不死不活的行尸走rou。一旦到了这步只有比先前高倍的价格,并且要将亲朋好友说服投靠沙盗才能买到圣药。” 慕柯从怀中掏出拿瓷瓶子,从中倒出枚朱红药丸,呈在手心递给林无枫:“便是此物。” “有趣”林无枫笑着拿起药丸。“慕柯你继续调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的眼底做这种事情。” “是,有先生在慕柯这些日子一直悬着的心也能放下了。”慕柯弯腰行礼,以最恭敬的姿势将林无枫送出密室。 林无枫出密室前突然转身,好似想起来什么,朝慕柯淡淡问道:“这些年望霁城做到今天你功不可没,听说你这些年替我收集了不少兵器珍宝,晚些你让下人送过来让我看看。” 听见林无枫对自己准备的东西第一次有了兴趣,慕柯喜悦无比:“好的先生,我这就去库房清点,晚些就送来。” “嗯” 林无枫并去左右侍女,慕柯虽千百遍嘱咐他们要仔细照顾林先生起居寸步不离,却也不是不知趣。只要这位望霁城的恩人林先生高兴,怎么吩咐都是对的。 从主城走廊漫步回庭院,酉时以过望霁城的街道上仍旧有不少人流,可见慕柯的确被十年前的这个边塞小镇治理的很好。 回住所,他推开房门,见屋内一如既往。室内昏暗只有一盏油灯微微照应,伴随着裹挟喜欢的冷香。邢刃依然沐浴干净,盖着单衣赤身裸体躺屏风后的床榻上。 将窗子合上,掠过屏风走到竹榻前还没出声男人见自己就要从榻上起身。 “您回来了。” 林无枫难得的温柔,伸手探入邢刃松垮垮披盖着的衣裳指背轻抚精悍顺从的rou体感受着躯体被触摸后的微微颤抖:“床捂暖了?” “……暖了。” 邢刃掉下悬崖后林无枫便发现自己舍不得他,既然邢刃对自己与众不同,朝夕相处伺候自己的多年,床伴还是算得上的。他是林无枫买下的奴隶,被训练成一切以林无枫为生命的死侍奴仆,如果真要说补偿,那么作为床伴,一点关怀已经足矣。 林无枫轻啄吸允着邢刃的颈间,对于自家主人的抚摸没有半分躲闪默默忍耐。 林无枫狠狠搂紧邢刃,不理会他无猝的挣扎,迷醉在沉沦里摸索他的唇:“呃……先生、您还未沐浴……”邢刃轻呼一声扭过头去。 林无枫用力拧过邢刃的脸,狠狠的吸允一阵后放开了他,故意压低声音耳语:“老实在床上等着。” 厚重的水雾在隔间越来越浓,氤氲的水气淹过林无枫的身体。晴空朗月,隐隐几稀星点。 云衔清风去,沙涛叠叠进,水波点点声。 一阵水声过后,林无枫随意系紧衣带,朝床榻走去,美貌若是出现在平凡人的身上,那只会是灾难。就像这双翡翠般耀眼的瞳仁,对林无枫有着致命诱惑。 十五年前二十四的岁的自己在萧决惨死的打击下混混噩噩的来到塞北寻找复国的机会。 当时便是这双眼眸让他在奴隶堆中看上邢刃,转眼间已过十五年。 瞟了眼慕柯命人呈在矮桌上的银质托盘,玲琅满目的摆放着名剑凶器,看样子她为了讨好自己,真是下足了功夫。 林无枫掀开被角坐在榻边,一把扯起听命躺在被褥里暖床的男人抱入怀中,看着他顺从的样子,就不觉想起了那日在哀牢崖,他突然出现挺承受住婴宁全力一击的模样。 沛洲刺杀皇帝时,明明身受重伤被亲卫包围,邢刃仍旧将林无枫挡在身后,不顾一切的护住他。 清辉穿透进窗内,压在他林无枫英俊桀骜的脸上,他低头笑着望向怀里的青年,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轻轻蹂躏着邢刃的私 处语气慵懒:“邢刃选一个自己喜欢的。” 以内力将慕柯挑选的武器排列整齐。 林无枫本等着邢刃挑选,没成想,却听他轻声说道:“属下没有喜欢的。” “嗯?”林无枫不由一怔。抬眼淡淡地望看向邢刃。 邢刃到幽冥第二年林无枫会不时给邢刃带些谷外的礼物、饰品、玩具、小吃、孩子会喜欢的玩具。 再到后来是麻雀、狸花猫、狗之类的活物,每每邢刃对他们产生喜欢的感情,林无枫便会命令邢刃杀了他们,如若不愿意林无枫会亲自动手,然后再将死掉的动物和邢刃关在狭小的笼子内,直到他认错。 哪怕是成年以后,邢刃也不敢有轻易喜欢的东西,除先生以外的任何事物他都不敢付出感情,用惊弓之鸟来形容也不为过。 回想起这件事,邢刃今时今日的性格皆是自己造就的,林无枫倒也不恼怒了。 微潮的乌发稍稍卷曲着披散在林无枫胸膛,林无枫眯起眸子,贴着邢刃耳垂暧昧道:不喜欢也得选,没有武器的侍卫我可不要。 邢刃顿了顿,林无枫悦耳悠扬声音里掺杂着意味深长,引起邢刃记忆深处的回忆。 “你是我买回来的奴隶,没有家人,但哪怕你有家人,我命令你杀,你也得杀。” 这句话是邢刃断情绝念最后一次杀戮训练时林无枫对自己说的。 垂目敛眸邢刃掩盖住情绪,朝最左侧的那柄黑剑指了指:“属下喜欢那柄剑。” 林无枫挥手将其他武器推回原位,吸过剑,拿在手中,掂了掂重量递给邢刃。 “试试。” 剑通体寒铁铸造,剑柄镶嵌宝石,梵文符语雕刻满剑身,其中华丽的青莲花纹将整柄黑而透的剑覆盖,剑刃上溢出淡淡寒光,剑脊龙骨呈野兽骨骼状。剑底铸剑师刻着两行篆书:“心不生恶欲,恶见而往,犹如青莲华,红赤白莲花。” 起身试剑的邢刃伫立凝视这段良久。随后垂眸手腕轻转,甩出一阵剑鸣,如九霄云鹤,凌空腾跃。 林无枫勾起嘴角挑眉一笑:“凌霄剑,你二十一就迈入玉衡境高手的行列,这剑倒是配你,只是凌霄两字我不喜欢。” “替先生分忧,迈入更高武学境界是邢刃的责任,这剑先生若是不喜欢名字可以改。”清冷的声音淡淡回答。 林无枫随意捋了捋散乱的头发,瞧着邢刃的眼神越发满意:“不必改了本就是给你礼物,想要替我分忧你得再努力呀,当世高手、巫山婴宁、净天教主梵净、前燕朝御前侍卫温衡、江湖正派青灯客、东离监察寮……都是我复国道路上的敌人,你最少得迈入天玑境才行。” “是,先生。” 脱掉最后一件内衫拍拍床边示意邢刃过来。 轻纱流苏错落,漠北此间望月,寂夜静林,林无枫抱着邢刃就要睡下,反常的没有唇舌相交纠缠不断,邢刃低声问:“先生今夜不做吗?” 林无枫凑近邢刃的脖颈吹了口气暧昧道:“好好休息,明日沙盗有得你忙,但如果真是急不可耐,今晚也不是不能给你。” 邢刃微微皱了皱眉头,假装什么都没说过:“睡吧,先生……” 每思闻净话,雨夜对禅床。未得重相见,秋灯照影堂。孤云终负约,薄宦转堪伤。梦绕长松塔,遥焚一炷香。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