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隔离
一开始约翰还没意识到奥特兰斯是进入了易感期的发热,他回到房间时只觉得满屋子都是奥特兰斯的味道,整个病房内充斥着浓郁的苦甜咖啡香,比以往更加浓烈。 可他没太在意房间里的味道,脑子里想得都是刚刚安琪说的那句话。 “他们适配性还挺高的。”这句话让约翰心烦意乱。 他知道Alpha最合适的伴侣是Omega,也听说过关于命定之番的理论,信息素匹配度高的话就意味着在生理和精神上,莱纳德都是最适合奥特兰斯的那个人。 奥特兰斯拒绝不了莱纳德。 光是这样想,悲观的想法就占据了他整个大脑,以至于没有察觉到奥特兰斯异常的变化。 他低着头,不敢看奥特兰斯,可又想从奥特兰斯的嘴里试探些对方的想法,憋了很久约翰还是问了出来,“我刚刚看到莱纳德来了,他…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他等待着奥特兰斯的回应,可Alpha迟迟没有说话,约翰心都凉了一半。 约翰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种愚蠢的话,他清楚莱纳德话里的意思,奥特兰斯根本不在乎莱纳德,可他还是因为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卑心作祟,当即想从奥特兰斯的嘴里确定些什么。 约翰骨子里其实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在很久以前他就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他害怕失去卡门,所以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竭尽全力去给她治病,即使面对超出负担的昂贵医疗费时他也不想停止治疗。 他害怕失去仅有的一切,他的生活黯淡无光,他需要一个人支撑他活下去。 他以为联邦不曾有他期许的事物,直到现在想要靠近奥特兰斯,患得患失的感情仿佛又把他变回了一个可悲的人,一个害怕失去所有的可怜人。他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奥特兰斯开口,他是声音又哑又低沉,“谁?你说什么…” 奥特兰斯的声音过于奇怪,甚至夹杂着一些呻吟。 察觉到奥特兰斯说话声不对劲,约翰立刻抽回了正在不断发散的思绪。只见躺在床头的奥特兰斯面颊异常的红,半眯着眼,眼角也有些湿润。 “约翰…我不太舒服……”奥特兰斯难过地向约翰诉苦,他慢慢把头埋进被子里,只留了半张脸在外面,行为过于反常。 一听男人说不舒服,约翰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连忙伸手去摸奥特兰斯的额头。触碰到对方皮肤的一瞬间,发现奥特兰斯的脸很烫,仿佛火烧一般无从下手。 约翰一下子就着急了,他没闹明白奥特兰斯是怎么回事,他出去前Alpha还好好的,一回来奥特兰斯就说不舒服,而且现在身体还那么热。 “我…我去喊医生,等我一下。” 约翰无法一个人处理眼前的情况,当下想去喊医生。 奥特兰斯一听到约翰要离开,身子立刻从被子里探了出来,发烫的手直接抓住了约翰的手腕。 “别走…”他的神情看上去是那么的委屈,“别离开我。”可怜巴巴地央求着约翰别离开他。 此时的奥特兰斯已经烧糊涂了,他压根没听明白约翰的话,脑袋只能简单的处理一些信息,下意识地以为是对方不要他了。 约翰愣了一下,他从来没见过奥特兰斯这般委屈的模样,当即心软有些不想走了。可很快理智告诉他,不去喊医生是不行的,被握着的手腕逐渐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在不断上升,很明显继续拖下去并不是个正确的做法。 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哄着奥特兰斯,“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说罢就朝着Alpha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极力照顾着男人的情绪,表示自己真的会回来。 即便依依不舍,Alpha还是松开了手。 “一定要回来。”说完奥特兰斯就没了力气,缩回了被窝,看上去难受极了。 约翰也顾不上那么多,心急地往外跑,在走廊上正好碰到路过的安琪。 一开始安琪没注意到是约翰,“喂!走廊上禁止奔跑!”身为护士的她有义务警告对方的错误行为,她追了上去从后面拉住了约翰。 “哦,是约翰你啊,你怎么了?那么着急。” 约翰喘着气,努力整理语言向安琪求助,其实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主治医生,一般也都是通过护士联系的。 “帮我…帮我联系一下奥特兰斯的主治医师…他……他现在身上好烫。”废了好大的劲,约翰才气喘吁吁地把整句话说完。 “哦哦哦,好的,你等下。” 见约翰那么着急,安琪也不敢耽误,跑向前台拿起总座机联系医生。 “医生说他很快就来,我先跟你一起去看看上将吧,提前测量下温度也方便医生后续检查。”安琪一边安抚约翰的情绪,一边准备好器材,一同跟约翰往病房走去。 然而当走到病房门口时,安琪停下了脚步。她捂着鼻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板药片扣了一片下来,直接就吞咽了下去。 “怎么了?” 见安琪迟迟不进去,约翰疑惑地问她。 “我…我不能进去。”安琪在发抖,她摇着头害怕地看着约翰,眼里只有恐惧,“上将他…他的信息素……他在发情,我,我是Omega…”奥特兰斯强烈的信息素正从门缝里往外不断溢出,高阶Alpha饱含侵略性的信息素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安琪被吓得够呛,眼下话都快说不清。 怕奥特兰斯的信息素影响到其他病人,安琪忍着慌乱的情绪,喊了安保人员疏散了整个走廊的人。院方为了安全考虑立刻采取了隔离的措施,在他们的病房前搭了一个气囊屏障用来阻断奥特兰斯溢出的信息素。 整个过程没超过10分钟,约翰在旁边站着有些懵,不能敏感感知信息素波动的他不能理解,他没想到奥特兰斯的信息素影响会那么大。 没过多久主治医师就赶到了,穿着厚重的隔离服进入病房诊断奥特兰斯的病情。约翰作为家属跟了进去,他是Beta不会受过多的影响,即使不穿隔离服也能进出病房。 见约翰回来后,奥特兰斯虚弱又委屈地喊约翰到他身边,他赶紧握着约翰的手,怎么说都不肯松开,他的眼角红红的,怕是约翰不回来这个一向强势的Alpha都能哭。 约翰不断抚摸着他的头,尽量用轻柔的话语安抚奥特兰斯接受检查。奥特兰斯全程都办抱着约翰的腰,头埋的很低,不悦地看着正给他检查的医生。 在进行了一系列常规检查后,“只不过是发情罢了,其他没什么问题,不用太担心。”这是医生得出的结论,除了体温过高以外没有任何异常,属于正常的发情现象。 “可他平常易感期不是这样的。” 约翰试图跟医生确认再三,他见过奥特兰斯发情的模样,跟现在大相径庭。 显然医生也很犯愁,“确实很奇怪,一般易感期的Alpha表现出的状态是易怒易燥,但也有研究表明会有一些Alpha在易感期时对恋人产生强烈依赖性,这种东西太复杂了,两三句也说不清。不过你放心,上将他现在除了体温过高以外其他检查数值都没有问题。” “那怎么办?要注射抑制剂吗?” “不行,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注射抑制剂。他每天服用的恢复药剂和抑制剂不能同时使用,使用不当会引起药物冲突。”医生拍了一下约翰的肩膀,给他支了另一个法子。 “或者…你们是夫妻,发情期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医生的言下之意就好像在说你们两个打一炮就能解决问题了。 约翰一下子红了脸,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不是Omega。”他没办法像Omega那样释放信息素安抚奥特兰斯。 “这有什么关系,无非就是上将的发情期时间长点,你多受点苦。”这医生说的太过直白,就好像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简单。“注意伤口位置不要太用力就行,不过问题也不是很大,上将的伤口恢复得也差不多了。” 走前医生拍了拍约翰的肩,微微摇头,表达了同情之心,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自己求多福吧。 约翰欲哭无泪地站在原地,视线瞄下正蹭着他腰的奥特兰斯,显然对方现在已经没什么理智可言了,整个人肆无忌惮地撒着娇让约翰抚摸他。 就在约翰还在苦闷整个发情期该怎么过的时候,门被敲响了。安琪穿着简式防护服从门缝探了个头喊他,“喂!约翰!出来一下。”她勾了勾手,示意约翰赶紧出来。 约翰想要出去,可奥特兰斯死死地抱着他的腰不肯松手。他怎么那么粘人,约翰无奈地推了一下让奥特兰斯松开,可Alpha就是不肯,好像一分一秒都愿意让约翰离开他。 约翰只能哄着奥特兰斯,“乖,我马上就回来。”手掌揉搓着他的头顶,只觉得他柔软的金发手感不错,忍不住让人多摸几下。 现在的奥特兰斯可真的很像只没有安全感的大狗狗,约翰忍不住想笑,要是奥特兰斯清醒回想他现在的样子,恐怕那张帅气的脸都得扭曲。 在约翰连哄带摸了半天后,奥特兰斯终于松手了。约翰出去时,安琪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会儿了,在见约翰出来后,她连忙递给他一套衣服,“这是给你的。” 约翰看着手中的衣服有些不解,“这是什么?” “护士服。”安琪手舞足蹈地向他解释,又怕声音太响引人注意,立刻把嗓音压得很低,向约翰解释衣服的用途,“就是…你穿这个诱惑上将。” 安琪一脸懂我的意思吧,而约翰真不懂。见约翰半天没反应,安琪急了。 “上将发情肯定是因为那个啊!就是那个红头发的。他们适配性那么高,你可不能输啊。”安琪越说越激动,“护士的特殊治疗!你总看过吧,都是那样演得。穿这个,直接把上将办了,让上将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离不开你!” 见安琪激动描述,约翰耳根子都红透了,他哪看过什么护士治疗这种东西,他的性经验都没几次。现在的女孩涉猎的东西都那么广吗,他不安地看着眼前的安琪,怎么看都是个纯良热情的小姑娘啊。 察觉到了约翰那份生涩,安琪扒拉他,“不是吧,你没看过吗?” 安琪急得跺脚,直骂约翰怎么那么笨,她凑到约翰耳边激情描述,“哎!就是你先这样这样,然后那样那样。听懂了吧。”边说还边指画,就怕约翰理解不了她的意思。 “懂了…”懂了又好像没懂,安琪那些用词都说的太露骨了,他的大脑还在极速处理。 “加油!”安琪笑盈盈地把约翰推回了病房,“一定要穿哦!”她再三嘱咐约翰一定要执行她完美的计划,说只有这样才能牢牢地把男人拴住。 约翰呆呆地抱着护士服站在门口,脑子里又想起了医生的话。下意识地瞟向了病床上已经熟睡的奥特兰斯,心里只觉得这个发情期可能会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