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洋服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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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洋服店 子吟既愿意出席舞会,第二天,白镇军便让他到城中一所西洋服店去,让裁缝量制身段。 这着装之事,三兄弟里本是白经国最专长的,然而白镇军并不想二弟得了和子吟单独相处的机会,便就只把店预约好,让子吟独自去了。 「密斯特武,尺寸已经量度好了,请到这边来挑选布料。」 「好。」 从量衣间走出来,子吟便随着裁缝走到宽长的柜台去,那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洋服布料,有些颜色新奇趣怪,是他前所未见的。 「武先生,你喜欢甚麽样的材质?色泽?」 子吟只看了一会,已是感到花多眼乱,「我对时装并不在行,您可有甚麽推荐?」 裁缝听了,便笑着从架子上拿下几匹布,如数家珍般道「这是最新从巴黎运来的布款,前天才刚到,已经接了十多套订单,密斯特武看看是否喜欢。」 子吟呆愣的看着这些鲜艳的布色,只觉着太招摇了,自己穿上恐怕是格格不入:「可有朴实一点的颜色?或是沉一点……也可以。」 「密斯特武的身材太瘦削,说实在,明亮的布色配起来会比较好,这样人看起来会丰腴些,瞧着也有精神气。」裁缝如此说,却也看出客人的喜好来了,在柜台看了一圈,便把几匹浅白的布款拿下来,「你看着这些可有喜欢的?」 子吟便从眼前挑了比较顺眼的颜色,却不知道自己这挑的对还是不对,这时他突然就想念起二哥来,从前做衣服的时候,都是二哥给他出主意的。 「这个颜色可以吗?」子吟不确定的问。 「这颜色在法语里,是香槟般的金黄。」裁缝笑道:「必定会适合您。」 子吟暗暗的松了口气,便让裁缝敲定了这款布料,正等待着对方下单,旁就听见店员在打电话——「你好,是上海分号吗?想问一下零一七三号布款还有货不?」 店员与分号的人谈过一通,便又拨了另一个号,这回是对客人用法语说话:「密斯特布朗,上海店还有布,我马上安排那边的板房接单。」 「你不用亲自来,待洋服做好了,我们会亲自送到先生官邸。」 子吟看着店员放下了电话,转身又忙活去了,而身前的裁缝还在写单子,他垂着眼,突然便问:「先生,能借你们的电话用一下吗?」 裁缝爽快的点头:「当然,随便用吧。」 子吟看了看店门外,同来的卫兵站在汽车边,只专注的守在外头。他抿了抿唇,便提起话筒,拨下了牢记在心里的号码。 电话只拨通了一会,便有人接听了,是流利的德语问候:「日安,这里是德国领事馆,有甚麽能帮到您呢?」 子吟胸口一紧,便用德语说:「请问,朱利安.冯.鄂图先生在吗?」 那端正的发音,不由让裁缝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可随即想到武先生曾是外交大使,能说的一口流利的洋语,也是理所当然。 子吟却是握住话筒,紧张的手心要掐出汗来,然而对方的回答却是教他失望了:「对不住,冯.鄂图先生已经不再在这办公了,请问阁下是?」 「我是……冯.鄂图先生的朋友,听说他要辞职回母国的消息,就希望和他道一声别。」子吟屏住呼吸,问道:「我能留下讯息……让您转达给他吗?」 「可以的,冯.鄂图先生偶尔还会回来。」听着这温和有礼的询问,接线生自也相信了子吟朋友的身分,「先生,请说。」 「下周六在天津有一场慈善舞会,我会出席。」子吟便把声音压的很低,尽管这里的人未必会德语,却还是谨慎着措词:「若他刚好要来,我想正式与他道个别,若他不来,就请他……回国後好好保重。」 「先生,你的名字是?」 「我姓武。」 「明白了。」接线生到这时,却是感到子吟的声音有些似曾相识,然而他只是领事馆的小职员,就不敢妄自猜测,只尽责的把子吟的讯息全记下了。 子吟把电话挂上,并未感到如释重负,倒是反刍着方才的对话里,可有不自然之处,教人听出他对朱利安的暗示。 「密斯特武,你的德语非常厉害呢﹗」子吟抬头,只见裁缝神情里尽是惊讶和佩服:「是出洋留过学的麽?」 「并没有,只是小时候家父雇了外语老师教导。」子吟回道。 「咱们这店里,即使是出过洋学艺的,也没你说的好呢。」裁缝感叹道:「那你也能说法语吗?」 「会的。」子吟便内敛的颔首,「法语、俄语、英语都会……」 「不愧是当外交官的人呐﹗」裁缝只感到啧啧称奇,眼里子吟的形象瞬间也变得高大起来,「这次做的洋服,是办公用的吗?」 「不是,就出席普通的晚会而已。」子吟便苦笑着垂下眼:「我已经辞官了,现在只是寓公一名。」 从洋服店离开,子吟便坐着汽车,一路往白府回去,看着街上盛京繁华的景致,却是感到一时的茫然。 他已然做出他的选择,往後的下半生,也必然是把这里视为家的,然而从邳县归来,那股不安却是未曾散去——他刚才是干了甚麽呢?就为了不被发现,只能偷偷用这样的方式联系朱利安。 纸是永不能包住火的,子吟心里清楚,子良要活着的一天,迟早是要烧破这层薄纸,把真相暴露出来——届时大哥、怒洋必然饶不了子良,对自己恐怕也是难以再信任了。 但若是不如此做,他又能如何保住子良的性命? 子吟早已为此费索苦思过了,然除了朱利安,他已没有任何人能请求协助。假若朱利安也离去了,那他如何才能不被白家察觉的,安顿弟弟的下半生? 子吟看着窗外,慌乱跳着的心,却是随着思考,越渐的转为沉重的闷痛。 致使他煎熬如此的,不单是对子良的担忧,还有他放在心尖上的爱人。 子吟实在不愿再与怒洋离心了。 一周过去—— 「镇帅、武先生,车子已经在等着了。」 「马上就来。」 白镇军沉声对门外的管家说了,却是立在原地,高大的身段没有挪动半步。他的头微微微弯下,正是让子吟为他系着领结。 今夜白镇军换了一身玄黑色的燕尾礼服,衬得那宽壮的身段更加好看,长胳膊和长腿在礼服的包裹下,也是气宇轩昂。 「大哥……已经好了。」确认大哥项上的领结端正无痕,子吟才满意的收起手。他正穿着那新造的香槟色礼服,确实如裁缝说的,淡色的西装更适合他,瞧起来更文气、也更温和了。 在古色古香的白府里,两人有如错换了时空一样,然而东方的脸孔配着洋绅士的服装,却又是另有一种味道。子吟仰望大哥,从换上礼服後,越看越是出神;而白镇军看着子吟,眼神也是越发深邃。 「大哥。」直至管家再来催了,子吟才回了神:「该走了。」 白镇军却是从後挽着子吟的腰,便在那如玉的脸颊上轻轻吻了,「悠予,你是真的好看。」 「大哥才是……」子吟脸上顿时热辣起来,一双眼睛竟不知往哪里放的:「燕尾服很适合你。」 「你现在就这麽说。」白镇军微不可察的扬唇,却是贴着子吟耳畔低语:「等会见到三弟,魂儿又飞走了。」 子吟怔了怔,目光便闪忽起来:「……不会的。」然而话里却也带着不确定,毕竟怒洋往常就很好看了,穿起晚礼服来,只怕是俊美得不可芳物。 白镇军斜睨着子吟,从他的神情就能看出那点心虚来,悠予有时是很好懂的,比若他馋自己身子的样子,或者他馋三弟美貌的样子,都是一般无异的。 就像他对他们兄弟俩的感情一样。 幸好二弟是没甚麽好让子吟馋的,所以两人分开以後,子吟也并没显的多牵挂二弟。 白府门前停着数台汽车,除了子吟、白镇军共乘的一辆,前後却是有两台汽车,都是护送的白家卫兵,毕竟是镇帅亲自出行,这便是一般的阵象。 「三弟和二弟已经先行去了。」白镇军开着车门,让子吟坐到自己身边来:「他们另有事务。」 子吟嗯了一声,昨儿与怒洋共渡夜晚,妻子已经先与他说了。自合好以後,夫妻间共处的氛围就有如回到往昔,是越发的和谐自然。 只不知道这样的和谐,是否能永远延续下去…… 汽车徐徐发动,子吟目视前方,脑里却是拂过昏乱的思绪。突然,一只大手拂过他的发际,指腹便贴着眼下的位置,轻轻揉着那淡青的眼窝。 「大哥?」子吟不由一怔。 「最近脸色不太好。」白镇军认真瞧着,问道:「你总在我和三弟两处奔走,可是太劳累了?」 子吟看着大哥关切的神色,就心虚的垂下眼来。 「没有,我很好。」他拉下大哥的手,便调动着笑容,说:「我已经无事在身了,怎麽会劳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