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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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九章、共枕 这夜,夫妻相拥而眠,竟是无梦直至天明。子吟迷蒙的睁开眼,听着窗外晨鸟的鸣叫,犹是有着不知处身於梦里或是现实的疑惑。 妻子拥着他睡得正沉,那俊美的脸容就在咫尺之前,子吟看着他一阵怔忡,心里既酸且甜,十年的离合,他们终究是再一起了。 这便是他所作的抉择。 子吟默默的看了怒洋一阵,便撑起半身,打算独自下床,可才这一动,就被妻子紧紧的环住,背後淡淡的提问响起:「去哪里?」 「只是洗漱去。」子吟便掀起微笑:「你起来了?」 怒洋眨了眨眼,才缓缓的松开了箝制,「去吧。」 子吟到浴室里洗脸,就听见外头一阵步声,是怒洋下楼去了,待他洗漱完毕,大厅已是带着一阵食物的香气。 子吟怔了怔,这小家并没有长驻的佣人,然则下厨的人,就只有怒洋了。 子吟刚要进厨房,便叫怒洋提着两碗面走来,他把衣袖捋起,熟练的把面揣到桌上:「这里没有做烙饼的材料,下次再给你做。」 「面就可以了。」子吟看着这碗热腾腾的面,上头还精致的加了鸡蛋、葱花,不由怔住,新婚的时候,娘儿是被白大娘逼着学厨的,却是并不喜欢洗手做汤羹。 然而现在,倒是如此理所当然的为自己下厨了。 子吟舀了一口汤,细细品嚐。怒洋虽彷佛是毫无表情,却是细心留意着子吟的反应。 「怎麽样?」看子吟吃下第一口,他便问。 「很好吃。」子吟便微笑着回道。 怒洋听罢,才提起双筷吃自己的,两人各自无声的吃面。然而气氛却并不僵冷,只带着一点重修旧好的生涩。 两人把热面全吃过了,怒洋便换过一身军制服,预备出门。 「我送你回去。」怒洋道。 知道办公时间已经到了,子吟点了点头,便也随着怒洋走,二人刚上了汽车,一把小小的钥匙就落到他手心里,是怒洋给他的,「往後甚麽时候想来,便直接过来,这也是你的家。」 子吟呆愣半晌,就攥紧那钥匙,含糊的嗯了一声。他还没问下次何时见面,怒洋却是比他先说了。 汽车徐徐发动,两人便看着清晨街道上,穿梭而过的行人。他们又经过了娘的住处,就在对头看到卖栗子的摊贩。 子吟还记得那热呼呼的栗子的甘甜。 回到白府门前,怒洋便把车子停住,说:「我就不进去了。」 「你办公去吧。」子吟回道,目光却是直直的看着怒洋,说:「我後天来找你。」 「行。」怒洋也同时看着子吟,「那便後天见。」 两人相对而视,却是有些不知所以言了。突然,子吟就凑近去吻了吻妻子,那动作带着试探和笨拙,怒洋怔了怔,想到要回应的时候,子吟却是已经退开去了。 「娘子,一路小心。」子吟的脸都是烫的。 「嗯。」怒洋便只看着他,淡薄的神情里,却是绽出一点笑意:「再见。」 子吟推门下车,这时白府的府门却是突然敞开,一道高大的身影就矗立在府门前,堂而皇之的看着子吟,也同样的看着怒洋。 「大哥?」子吟不由怔住,因为往常这时间,大哥早已经出发到军营去了。 「回来了。」白镇军双手插在裤兜里,平静地说。 「昨儿到城里的小家去睡。」大哥虽甚麽也没问,然而在他那锐利的目光里,子吟却是不自觉细细解释。 「我也想是这样。」看着迎面走来的子吟,白镇军垂下眼,就把他的手攥住,重重的揉掐:「跟三弟和好了吗?」 子吟抬眼看着大哥,点了点头。 「那今晚还去三弟那里?」 子吟愣了愣,便摇头:「今晚陪大哥。」 白镇军严肃的脸容,这时才稍稍缓和下来。他早已换上军制服,然而从清晨就一直盼着子吟回来,所以才没有出门。 他却是很满意子吟的回答的,他不求独占,就要子吟雨露均沾便是。 「悠予。」白镇军就凝重地道:「昨夜怎麽疼三弟的,也得同样待我。」 低沉的话语带着调侃,就把子吟脸上弄的一阵热辣,然而知道大哥并不是真生气,子吟还是宽心了些。 这时,犹在汽车里的怒洋就响了响号,让两人同时的看过去。 「大哥。」怒洋的态度也是同样平静,「去军营吧?我载你。」 白镇军和三弟对视了一阵,便颔首道:「好。」 上海—— 下午三点钟,朱利安拿起挂衣架上的外套,从办公房离去。 「冯.鄂图先生,你回去了吗?」年轻助理诧异地问。 「嗯,今天有点事。」朱利安说:「若有要紧的事,就向勒姆爵士报告。我也卸任在即,本来就不该管太多事了。」 这虽是事实,然对大使馆的员工而言,却是感到惋惜,他们开始舍不得冯.鄂图先生的卸任,因为现任的他比勒姆爵士,可是那麽的亲切、风趣。 距离正式离任,也就是一两个月的事了,领事们却因此更频繁的来找冯.鄂图先生,据说这还稍稍引起了勒姆爵士的不满呢。 「勒姆爵士对华夏的情势也……不太熟,有事大家还是倾向找您呢。」 朱利安听着,却是露出和绚的笑容:「你们得给他机会接触,那才会熟稔啊。」 「话是这样说……」助理无可奈何的苦笑,就目送着上司走出大使馆,朱利安坐上汽车,与同僚们挥手作别,却不是回到家里,而是绕了远路,前往法租界去。 在洋房区里,就有独一栋的奢华别墅,占据了偌大的草坪。在洋人贵族的圈子里,几乎无人不知道这有名的沙龙。 朱利安刚到华夏那几年,也曾经在这处流连忘返,然而近年却是几乎不来了,在沙龙圈子甚至传扬着——冯.鄂图先生面对几名年轻的美男子,曾经临阵逃脱的传说。 「日安,夫人,你好吗?」 「冯.鄂图先生。」穿着薄纱睡裙的夫人,便笑着开门把他迎进来:「在卸任前能多见你几面,还真是令人高兴呢。」 「这全因为你的慷慨帮助。」朱利安垂眸微笑着,便拉起夫人的手,在上头轻轻一吻:「史宾沙医生还在吗?」 「还在。」夫人看着朱利安,只感到又喜欢、又可惜:「我知道你不是为我而来,去办你的正事吧。」 朱利安笑了笑,便走进宅子里去,在长廊最末的客房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史宾沙医生,是我。」朱利安就在门外立着,「我能进来吗?」 门被喀的一声打开,朱利安推门进去,甚麽也看不见,他不得己把视线往下调,才见着那华夏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看着自己,把门打开。 朱利安眨了眨金睫毛,便用纯正的华语道:「你好。」 梨子仰头看着朱利安,每次见着,就感到这洋人很高很高,像一棵参天大树。然而这大树却会说华语,就让她感到亲切:「先生,你好。」 朱利安的蓝眸便展出浅浅的笑意,他走进房里,让小姑娘给他关上了门。然而房里的一切却是教他神色一怔。 这就像是被野兽捣乱了一遍,花瓶、画像全都歪三倒四,甚至窗帘也给扯下来了。 「冯.鄂图先生,你来了。」史宾沙的声音有气无力,彷佛刚经历过一场恶斗。 「怎麽回事?」朱利安讶然的走进去,就看清了医生和病人对峙的模样——史宾沙按着武子良,正费着极大的劲,把他手脚上的皮带重新固定,然而武子良却是因此咬牙切齿,他的手脚都在奋力挣动,使得床架可怜的摇曳着。 当武子良看到朱利安了,眼里就露出更大的敌意,这些金发蓝眼的脸孔都让他感到陌生,耳边更是充斥着听不懂的语言。 「哥哥﹗」梨子连忙上前,安抚着武子良:「先生是好人……他们都是来帮你的。」 「呼……唔……呜……」 朱利安站在床边,俯视着武子良,第一次把他送来时,他们就已经见过了,然而武子良认不得自己,甚至连话都讲不清。 疯得如此彻底,难怪武心力交瘁,甚至不惜情面来请托自己。 「史宾沙医生,他的情况如何?」史宾沙医生正是租界医院里脑科的权威,因此朱利安才会请求他的帮助。 「他的脑部曾经受了非常严重的重击,即便已经癒合,对髗里的伤害还是难以估计。说实在,病人还能这般健康的走动,已是奇迹。」来这里诊察几次了,对於这华夏病人的状况,史宾沙已是掌握了大概,可饶是经验丰富的他,犹是感到十分遗憾:「冯.鄂图先生,虽然很不想这麽说,但这位接受诊治的时机,恐怕还是太晚了。对不住,我实在是束手无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