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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遂好像一直这么倒霉/和男主的又一次重逢

    九遂的眼睛很好看。

    桃花眼一向会衬得人有些多情的,但九遂的眼神看起来却很是清澈。他问完了这句话后,抿紧了嘴唇,视线直直地落在沈迁身上,想要听到一个答案。

    九遂这么执拗地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无端就显出了几分破碎的感觉。

    沈迁垂下眼皮,指尖无规则地敲击着桌面,没有说话,但这般沉默的姿态却已经代表了一切。

    沈迁不知道那把剑价值几何,但无论给的是多了还是少了,这种践踏人心意的事,总归是看起来有些薄情的。

    九遂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冷淡,心底更是带了几分不知名的烦躁,最后更是冷着脸直接提出了告辞。

    沈迁叹了口气,揉着额角,觉得有些头疼。

    九遂这么一副不温不火的姿态,搞得沈迁总觉得自己在欺负人。

    算了,反正自己在剧情里也不是什么正面角色。

    沈迁没有过多的关注九遂的消息,但凌云阁收集情报的本领也是一绝。而沈迁作为阁主,每日江湖中的消息如流水一般呈上他的桌面。

    当今的中原武林暗潮涌动,但明面上来看,可是说几乎是一潭死水。而近些时日最为引起躁动的就是一个少年了。

    少年师出无门,又打探不出他的来历背景,仅凭着一人一剑,便在各大门派间都打出了名声。

    而这个在江湖中掀起了不少风浪的少年,自然就是男主九遂了。

    在当年薛家被灭门之后,薛母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是很好,她心中记挂着试剑山庄的一草一木,势要找出灭了薛家满门的凶手。

    薛母的本家虽心疼女儿,但他们也不想淌这滩浑水,因此对于薛母的连番请求,也不过是敷衍了事。

    薛母见自己的本家指望不上,便开始自己探查,顺着那些蛛丝马迹薛母只觉得幕后的凶手不止一个,更是有多方的势力试图阻挠薛母的行动。在一次被追踪负伤过后,薛母带着当时尚且年幼的九遂离开了中原地界。

    薛母少时和地处西南的隐世门派药王谷有些渊源。她不仅需要一个避世的地方,更需要一个能够教习九遂的老师。

    薛母自知以她一己之力难以和幕后的凶手抗衡,她近些时日的一举一动已经提高了那些人的警惕,很难再深查下去。

    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薛母可以等,等到九遂长大,等到凶手彻底浮诛的那日。

    试剑山庄的历任庄主虽不擅剑法。但铸器者,往往是最了解兵器的存在。鲜少有人知道,薛家其实有一本祖传的剑法,只不过是传承下来的那几代庄主资质实在平庸,薛家的剑法才逐渐没落了下来。

    练武这件事,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在药王谷安定了下来的薛母发现,九遂就是那万中无一习武的好苗子。

    大道至简,薛家的剑法也是如此。

    讲究的是不拘泥于外物,人剑合一。

    以心为剑,万物都可为我所用的招式,一般很难被人所参透。

    九遂一板一眼的学着,他不是很懂自己每使出一套剑招之后,他娘亲眼中激动的情绪究竟是为何。

    他也不是很懂,自己在药王谷好好的待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一成年就被他娘给赶了出去。

    对于薛母每日给他耳提面命所说的,薛家的那些惨案,九遂的感触其实不是很深。也许是因为薛母沉浸在仇恨之中的样子太过于魔怔了,让九遂起了些叛逆的心理。

    但家仇不可不报。

    九遂下了山后,遵循了薛母的嘱托,意图拉拢一切可以利用的势力,但第一步,就让九遂栽了个大跟头。沈家根本不念及旧情,或者说,他们不想淌这滩浑水。为此甚至不惜背上了背信的名头。

    可能是薛母时常在九遂的耳边提及起和试剑山庄所交好的凌云阁。

    九遂在看到沈迁的第一眼,就对这个称得上是自己长辈的男人,心生了一点好感。

    但那点好感就很快的在接下来消失殆尽,九遂气愤于沈迁的行为,他不理解为什么沈家可以轻易撕毁数年前的约定,他也不理解为什么沈迁对于好友的死可以那么的无动于衷。

    薛母不止一次的说过凌云阁的阁主是个好人,他和薛荃相交甚笃,一定会帮你的。

    好人吗?九遂不置可否,也不过是泛泛之辈。

    沈迁可以不顾及薛荃死亡的真相,但是九遂不可以,也许他这一辈子都要奔波在探寻真凶的路上。

    当年的试剑山庄已成了一片废墟,几年前一场离奇的大火更是将试剑山庄烧毁的一干二净,现下薛家的旧址上,就只剩下了零星的几座建筑,以及大片的残骸。

    但只要是人为,就多多少少都会留下点踪迹。当年薛家上下的死相大多都是被一刀封喉,但当时反抗最甚的是薛家的一位门客,他身上有不下十道由内伤所产生的瘀痕。

    那些伤痕青中带紫,甚至隐隐散发了些寒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门客的尸体呈现出的状态是不符合常理的僵硬,面色是不正常的发白,甫一靠近就会感受到一阵凉意。

    一块玄铁所制的令牌,通体乌黑,上刻有一连串奇怪的符文。

    薛母认定了那就是凶手所遗落下的物件。

    九遂就带着这两样说不上是线索的线索,孤身一人踏入了中原武林。

    他不知道如何寻找凶手,就只能用最笨的法子,一个门派一个门派的试过去,那些人所修习的武功招数不会骗人,打在身上的伤口更是做不得假。

    九遂就此在中原武林闯荡出了点名声。

    但当年的那些事,却半点线索也没有。

    夜深了,九遂随意地找了家客栈便打算休息。

    但他刚脱好了衣服躺到床上的时候,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个屋子里的气味闻起来有些不对,虽然很淡,但九遂却闻到了一点微甜的气息。

    他下意识地屏气凝神,但却只觉得脑子一阵发胀。试图运转内力消耗药力,但那股子晕眩的感觉却更加明显了。

    “哼。”

    随着一声哼笑,房间关得紧实的房门被人打开了。

    脚步声渐渐逼近,九遂已经恢复了点力气,但他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来人的一举一动。

    门外走来一身着红裙的少女,穿着打扮都十分的有异域风情,火辣而又大胆。每走一步,腰间系着的银铃都在叮当作响。

    她走到九遂的床前,俯身伸手钳住了他的下巴,啧啧感慨了两声后开口说道:“大名鼎鼎的惊鸿照影就这点本事?也不过如此嘛。”

    九遂眯眼,认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离绛,神月宫的少宫主。

    在九遂眼里,对方就是个最近两天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疯子。

    不可理喻的疯女人。

    烦。

    九遂眼中逐渐浮现出几丝杀意,他出手的动作很快,是奔着离绛命门所去的杀招。

    但九遂因为刚刚那个不知名药物的原因,小臂还有些发软,那一击没有杀死离绛,反而是被她给躲了过去。

    九遂垂眼,从床上起身,咽下涌到喉口的腥甜,收敛了身上的杀气,轻咳了一声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和离绛搭话,“离宫主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离绛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九遂,她被九遂这么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给惊到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药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你…”离绛狐疑地开口,但还没等她说完一句话,一道锐利的剑光便朝她面门驶来。

    离绛狼狈地翻身躲了过去,发现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九遂出手丝毫没有留余地,被离绛躲过去的那把匕首直直刺进了她身后的墙壁,足有一寸深。

    九遂有些心烦的轻啧了一声。

    手还是好软。

    他的手臂因为刚刚用力过度,还有些发抖。

    离绛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捞过桌子上那把剑,拔开剑鞘,用剑尖直抵住了九遂仅有三寸远的额上位置,气急败坏地开口怒道:“本宫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想要和我双休的人多的数不清,你推三阻四个什么,以为本宫主稀罕吗?”

    被自己的佩剑指着的九遂丝毫没有害怕的念头,他感受不到离绛身上一丝一毫的杀气,他甚至在心里无声地嘲讽着离绛的愚蠢,杀人都不会。

    九遂抬手,两指搭上了剑尖,食指轻敲了一下剑身。

    一声清脆的嗡鸣声过后,那把赫赫有名的孤鸿剑就碎成了两截。一半被离绛握在手里,另一半的剑尖被九遂反手夹在了指尖,在离绛不可置信的眼神里,那半截残剑朝着她的胸口刺去。

    离绛只堪堪转了个身,让那尖利的剑刃刺入了自己的肩头,划破了表皮,渗出的血迹染透了布料。

    接连三次失手让九遂有些心烦,但这一连串动作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九遂靠在床上平复着呼吸,但身体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是感到一阵阵的燥热。

    “解药。”九遂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听起来像是钝了的刀剑,带了点磨砺感。

    离绛捂着伤口,神情警惕地看着依旧是那副淡然模样的九遂,冷笑了一声,“没有。”

    “解药,”九遂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也吸进去了那些东西,不可能没有解药。”

    “就是没有,”离绛挑起了眉,声音听起来颇有些得意,“这些东西不过的作用不过是迷药而已,有点内力的人都能抵抗的住,但是你先前喝下去的那杯茶水里,我可放进去了点好东西。”

    “什么…东西?”九遂的气息都变得更重了一些,说话都有些艰难。

    “当然是神月宫里的好东西了。”离绛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神月宫没什么拿的出手的招数,只靠着和人双休。神月宫固有的一套秘法,所双休之人的内力越强大,她们所能得到的功力就也越强。

    九遂瞥了离绛一眼,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yin贼。”

    这两个字把离绛气得不行,她怒视着九遂,没好气地说道:“中了两相散,不和人交合的话你就等着内力耗尽后直接爆体而亡吧。”

    够阴损的法子。

    九遂起身穿衣,他的动作很慢,呼吸也无比的沉重。但满心警惕心思的离绛却一动也不敢动,只紧紧盯着九遂的动作。

    “哼,你要是跪下来求我的话,本宫主就好心帮你解了这药。”离绛看着九遂那张精致的脸,犹有些贼心不死。

    九遂闻言,动作顿了一下,但却只是冷漠地扫了她一眼,径直走出房间。

    九遂走出了这个客栈后,面上强装着的冷漠便消散殆尽,他躲在暗巷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咳嗽了两声,吐出了一大滩的血迹。

    九遂浑不在意地屈指抿掉唇边的血迹,靠在墙上运转功法,试图压下身体上所产生的燥意。

    但却适得其反,他每一次运功,下腹便又涌进去了一股热流。

    九遂和自己身体较着劲,但不远处又传来了离绛熟悉的怒骂声,“都给本宫主好好找,一个中了药的废人,还能往哪儿躲。”

    九遂闭了闭眼,不顾身体上传来的反抗又一次提气,足尖轻点,身影消失在了朦朦月色中。

    九遂不知道跑到了哪儿,他只能看到眼前的是一处民宅。

    九遂终于甩掉了身后的那帮人,但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在又一次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后,九遂直接翻进了那户人家的院子里。

    房间内都熄了烛火,叫人看不分明,九遂随手推开了一间屋子走了进去。

    他刚合上门,大脑便又传来一阵晕眩的感觉。而身体愈发的燥热,热到九遂都有些受不了了。

    他在药王谷待了这么多年,从未听闻过有如此烈性的春药。

    九遂靠在门板上,身体难耐地磨蹭着,却只听到屋内发出了一道声响。

    是一声带着点疑惑的询问,“谁?”

    九遂只觉得那道声音有些听起来有些耳熟,但他现在的大脑已经不足以让他思考了,光是抵御体内涌来的情潮就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心神。

    九遂好看的桃花眼泛起了水雾,湿漉漉的,沾了点潮气。

    他朦胧着眼睛,看到内室电起了烛火。

    那点光亮随着脚步的声响,愈发向自己逼近。

    九遂咬着舌尖,尝到血腥味的时候,也恢复了点片刻的清明。

    他刚准备动作,但看到来人那张熟悉的脸时,罕见的呆愣了片刻。

    “沈叔叔,你怎么会在这。”

    沈迁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九遂,这是沈家的别院,他为什么不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