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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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折腾一晚上的小丫头在她怀里睡着了。康咏歆把张笑蕊轻轻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抱着小丫头躺了一会儿，她又不由自主地下床翻出自己的另一部手机…… 她披了件单薄的睡袍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翻出meimei的手机号，迟疑了两秒，仍是拨了出去。 她疯狂地想要听到meimei的声音。就算是AO的欢声笑语作背景也好，就算旁边的音乐震耳欲聋也好，她想听meimei的声音。 第一个电话没有接通。康咏歆又打了一次。 她看着屏幕上的“正在呼叫中”发起呆，如果康滢滢不接，她可能会坐在这打一晚上。 当一声“jiejie”从手机话筒里传出的时候，她确认似的看了屏幕一眼，是真的接通了——不是她幻听。 把她手机紧紧贴在耳边，喊道：“滢滢……” “我出来了。刚刚在包厢里。”康滢滢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jiejie居然主动给她打电话，没接通后竟然又打了……她飞奔跑出KTV，在安静的角落接起jiejie的电话。她心里也在怕，怕家里出了什么事，因而焦急地问：“jiejie，怎么了？” “没事……”康咏歆只能平静地讲完两个字了。紧接着她把麦克风静音，单手揪住自己的头发，眼泪无声地一颗颗砸在地板上。 天知道，她听到meimei的声音那一刻竟然觉得感激。感谢老天，今晚她不必在冷风中煎熬度过；感谢老天，meimei还是会接她的电话的；感谢老天，感谢meimei，感谢meimei在这个世界上…… 康滢滢在等康咏歆说下去，可jiejie那边迟迟没有声音，于是她猜测着问：“jiejie，你有话跟我说吗？” 康咏歆想对meimei说“我想你了”，可却好像怎么也开不了口。她可以对蒋梦涵、对郑银萍、对很多人轻易地把“我想你”、“我爱你”挂在嘴边，可对着康滢滢，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meimei本来就是她的，她从来没想过要为她们的关系作任何一丁点的经营与维护。 于是她只能用力吸了吸鼻子，清了清嗓子，打开麦克风努力用平稳的声音装作平淡的样子，说：“什么时候放暑假？” “还早啊，大半个月吧。”康滢滢从商场走到马路，凌晨2点的街头终归是寂静冷清的，她在一个石墩子上坐下，望着徒然运转的红绿灯。 “嗯。”康咏歆听着meimei声音，即便是最平常的话，现在觉得meimei一说就是最动听的。 康滢滢忍不住又问：“jiejie，发生什么事了？”她的jiejie从来没有这样反常过。 康咏歆从屋里拿了一瓶烈酒，一只酒杯，没有答话。 “jiejie！”康滢滢开始担心了。 康咏歆把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口问了句：“什么？” 夜很静，倒酒、喝酒、玻璃杯放在桌上的声音康滢滢全听到了。她以meimei的身份管jiejie，问：“为什么喝酒？” 康咏歆的喉咙、胃里全灼烧起来，辛辣的酒精刺激得她涕泗横流，可alpha轻轻一笑，说：“宝贝，我想你……” 康滢滢的心静静地沉在海底，jiejie想的是哪个宝贝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不是自己……不会是自己。jiejie在深夜为别人借酒消愁，可她还是好想抱住jiejie，陪着jiejie，想告诉jiejie她永远都会陪着jiejie……但算了吧……她知道jiejie是不愿意自己缠着她的……所以她一早就顺着jiejie的意，成功地成为了一个荡妇。荡妇是不会为任何人流连的。荡妇不会爱人，只会索取。 她只能佯装满不在乎地说一句：“嗯，知道了。” 康咏歆又忍不住笑了，笑的同时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她想，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会逞强也最会逃避的人。她管不了自己带着鼻音，喉头颤抖，哽咽着笑：“滢滢，你是jiejie的宝贝……好想……如果，如果你永远都长不大就好了……或者，再多两年，我只是想，只是想再多两年，可以被你多依赖两年……”alpha控制不住自己抽泣的声音，竭力呼气只是徒劳，眼泪糊满了整张脸，“你知道吗，当你出生的时候，全家上下最开心的是我……”康咏歆自嘲地笑了一下，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我有meimei了，当时我想，我一定会保护好我的meimei的，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呵呵……但是滢滢，我不配……”康咏歆终于说不下去，丢下手机，泣不成声。 康滢滢早已把麦克风静音——她听到一半就已经哭得不像样了。她不知道jiejie为什么要突然跟她说这些话，但她从5岁到15岁，每一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自己不要长大，希望jiejie永远宠她…… 现在她听到jiejie哭，比听到jiejie凶她还要难受，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下来…… 过了好久好久，是康咏歆先止住了眼泪，轻轻叹息着说：“滢滢，暑假回来，陪jiejie去吃镇上的夜宵摊吧。” 康滢滢把一包纸巾全用光，起身边走边应：“我不要吃什么羊骨头！” 康咏歆浅浅一笑，道：“你想吃什么就去吃什么，都听你的。”她听出meimei声音中的异样，大概也是哭了。她不无悲凉地想，是不是只能如此了……她和她的宝贝……她的脑海中一瞬间想了很多，自己是不是能看着别人拥有她的meimei，别人会不会对她的meimei好…… 她脱口而出：“jiejie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康滢滢不自觉停下了脚步，以jiejie的身份吗？……她看到闪烁的倒计时绿灯，又加快脚步穿过马路。 在夜与酒精的作用下，alpha的满腔爱意肆意漫溢，又郑重地说了句：“滢滢，我爱你。” 不管jiejie是不是认真的，但jiejie是认真地说了……康滢滢怔怔地在想，如果在她刚刚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车把她撞飞……jiejie一定会记得她的，一定会永远记得她在这一刻对她说她爱她……她会永远在jiejie的心里，她会是jiejie永远长不大的滢滢了…… 真傻……她笑自己。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没头没尾，可至少这一刻，她和jiejie是属于彼此的。 她也叹气，说：“我人都要哭干了，现在要去便利店买水。你趁早打钱过来。” 康咏歆笑呵呵的，说：“我也没钱了，刚刚摔了一只手机。” “好端端的摔手机干吗？”——和谁吵架激烈到摔手机？ “你不接电话，我一生气就摔了。”alpha语气平淡。 康滢滢一怔，心里漫开酸涩的甜蜜，嘴上仍是道：“那我给你买只新的，钱打过来吧。” “好。”alpha倒是开心，“那你好好帮我挑一个。” “唔，我帮你买个蜜桃粉的……”少女认真考虑起来。 康咏歆只是笑，蜜桃粉又有什么不行呢？就跟自己的女儿给你画了一幅“丑画”一样，你难道就不存在手机里当屏保了吗？你还是会，你还要拿出来跟人炫耀这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