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小可怜

    上午十一点，江家大宅内。

    “我那么大一个宝贝儿子，怎么会说丢就丢呢？”李秋月边说边抹眼泪，声音已经哭哑了，“同学家、朋友家、亲戚家都说没有，江国兵！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江国兵也是如丧考妣，江霖澜是身无分文穿着睡衣走的，也没去上课，要是真遭遇不测，他真的难辞其咎。

    阴云笼罩着整个江家，江理说：“我再出去找找。”

    李秋月哭着说：“警察已经在找了，你先吃饭，吃完饭去学校吧。”

    “那我去学校，路上买点吃的。”

    江理没有去学校，他去了养母那里。

    自从他来市里上学后，李倩就租了一个房子，闲暇时给人做钟点工，偶尔也会去学校看他，有时候看见江霖澜也不敢去认。

    李倩曾不止一次请求江理把江霖澜带回来吃饭，他曾经说了一次，结果江霖澜以为是羞辱，二人打了一架。

    李倩租的是个旧小区，崎岖的地面、破旧的停车棚、脱落的墙皮，几个中年男人在榆树底下打牌。

    江理一口气跑到四楼，李倩家没有门铃，他在门口大喊：“妈，你在家吗？”整层楼的人都能听到。

    门很快开了，李倩肿着眼睛出来：“江理？你怎么来了？”

    江理看她这样，急忙问：“江霖澜是不是来过了？”

    李倩眼神躲闪：“没有，我不知道。”

    她曾经多次让江理偷偷把江霖澜带回来，江理总是有托词，如今亲生儿子自己跑回来，看样子就是受了委屈，他心里对养子有了想法，担心江理回去江家长辈那里嚼舌根，故而不肯说实话。

    “江霖澜离家出走了，你真的没看见他吗？”

    李倩一惊，竟是哭了出来：“怪不得……”怪不得那孩子娇生惯养的还吃了两碗饭。

    江理窜进屋里，这十几个平方的小房间一眼能望到底，哪里能藏人呢？

    “他来了又走了是不是？什么时候走的？”

    “来吃了午饭，走了有一会儿。”李倩追问，“好端端的怎么会离家出走？你们是不是让他受委屈了？”

    江理二话不说跑下楼，李倩也追了出去，可哪还有江理的影子？江理从小到大是出了名的稳重，他还是第一次看这个孩子这么毛躁过。

    天上雾蒙蒙下起了小雨，李倩回家拿了把伞也开始漫无目的找了起来。

    雨越下越大，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向大地，不一会儿路面就有了积水，江理已经全身湿透了，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路过桥边，看见湍急的河流，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

    “江霖澜！江霖澜！江霖澜！”

    江理喊的撕心裂肺，声音盖过了滂沱大雨，被在桥下躲雨的江霖澜听到了。

    江霖澜沿着台阶小跑上去，对着江理大喊：“弟弟，我在这里。”

    这一声“弟弟”驱散了笼罩在江理心间的阴霾，他从桥上回头，看见江霖澜站在雨中，浑身被雨水淋湿。

    江理朝江霖澜奔去，快靠近的时候放慢了脚步，担忧化为了愤怒：“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家？你知不知道爸爸mama找你快找疯了！”

    江霖澜努力地看着江理，因为雨水的冲刷，他不住地眨着眼睛。

    “我去了mama那里，可是她让我回江家，江家是你们的家，不是我的家，我不知道去哪里。”

    “你怎么知道她住哪里？”

    已经是二刷了，江霖澜当然知道，不过他还是说：“有一次，跟在你后面……”

    江理深深地看着江霖澜，突然将江霖澜抱在怀里，像两个孤独的灵魂穿越时空，穿过rou体躯壳，紧紧相拥在一起。

    一时间，天地归于寂静，风声、雨声、车声……全部消失，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

    江霖澜和江理紧挨着坐在桥下躲雨，薄薄的衬衫无法阻隔身体的温度，少年青涩的身体也感受到了原始的悸动。

    江理往旁边挪了一下，看着外面的漂泊大雨：“要是十分钟之后雨还不停，我们就跑到商城那边打车回去。”不然这样下去两人都穿着是湿衣服肯定得感冒。

    “你有钱吗？”

    江理这才掏出口袋里的人民币，几张十块和几张五块卷在一起，全打湿了。

    江理将钱一张张捋平放在地上晾干，江霖澜也去帮他，一来二去手又碰到了。

    江霖澜的手压在江理的手背上，这次江理没有抽走，江霖澜也没有动作，空气开始升温，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两人的目光撞上了就黏在了一起，不知道是谁先开始，两人的唇触碰到了一起，控制呼吸，小心翼翼地相互试探，先是浅尝辄止，不断地触碰再分开，到互相吮吸着唇瓣，品尝嘴唇的甘美。

    江理盘腿坐在地上，手撑着地面，这个姿势让他很是难受，可他却不敢动，好像动了就代表他是清醒的，应该立刻停止这场闹剧。

    江霖澜感受到了江理的颤抖，对方甚至紧张到连呼吸都停止了。

    他伸出舌头，在江理柔软的唇上舔了一下，舌头钻进双唇中间，抵着江理的牙齿，他抬眼轻轻扫了江理一眼，声音充满磁性：“嘴张开。”

    江理下意识地张开嘴，江霖澜的舌头立刻伸了进来，柔软的舌头相互碰触，勾着他的舌头绕圈、摩擦，吮吸着他的舌根，手也轻轻抚上江理的腰侧。

    这么驾轻就熟，江理猜想江霖澜肯定不是第一次接吻，联系之前对方挑逗自己的举动，也不会像毫无感情经历，虽然心里嫉妒，可江理并不想第一次就表现的弱势，他用干净的那只手捧着江霖澜的脸，学着江霖澜的样子回吻，舌头在彼此的口腔里进出，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嘴角留下。

    江霖澜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江理的脊背，另一只手撩起白衬衫下摆，钻进湿衣服里，掌心摩挲着江理裸露的肌肤，在他的后背游移，那薄薄的肩胛骨像是会破开肌肤生出一对翅膀，随时能从手心飞出一只蝴蝶。

    江霖澜起初还算安分，江理被摸得脸红心跳，常年淬着寒冰的一双眼睛都软成一汪春水。

    可渐渐地，那只手就移到了前面，抚上了江理的左胸。

    江理慌忙捉住江霖澜的手腕往下压，江霖澜也没有反抗，五指聚拢揉捏着江理薄薄的腹肌。

    少年人的身躯，敏感又稚嫩，江霖澜都不用想，江理肯定跟他一样勃起了，江理却整张脸都染上了薄红，江霖澜看着却很是稀奇。

    二人分开的时候双唇间还黏着口水拉成长长一段银丝。

    江理冷淡的薄唇也染上了轻佻的颜色，勾引着人去采撷，江霖澜伸出猩红的舌尖在那柔软的唇上舔了一下，然后含住江理的下唇，轻轻吮吸。

    江理无法抗拒，逐渐沉沦在这个吻里，两人的呼吸加重，生理上的欲望让他们渴求彼此的身体，双手抚摸着对方的身躯。

    江霖澜的手沿着江理的腹肌慢慢往上，手掌覆在胸上没有动作，似乎想要试探江理的反应。

    江理大脑充血，整个人躁动不安亟需疏解，他看穿了江霖澜的小心思却没有制止，手也伸进了江霖澜的衣服里，渴求着他的一切。

    江霖澜读懂了江理传递的讯号，手指放肆地揉捏着江理紧实的胸膛。

    江理没想到江霖澜会捏他的胸，像玩女人一样玩弄他，还捏着他的rutou来回碾，rutou上却传来一阵难耐的痒意。

    他慌忙推开江霖澜，眼神躲闪：“我们回去吧。”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水面波光粼粼，空气中的情欲气息消散了，有着雨后泥土的味道。

    虽然被推开了，但是来日方长，丝毫不影响江霖澜的好心情，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江理冷静下来，却没有江霖澜那么乐观，同性恋本来就不是主流，更何况是他们这种敏感的身份。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江霖澜乐呵呵的样子，心里松快了些，竟然想到，也许他们的命运交换，就是为了他们能够在一起，他的父母花了十几年，其实是给他养了一个童养媳。

    这个念头一出，江理呼吸加速，可千万不能让江霖澜知道他这么想。

    江霖澜和江理回到江家，李秋月看见江霖澜立刻冲过来抱住了他，眼神有心疼也有责怪：“傻孩子，你去了哪里？衣服怎么都湿透了？爸爸有什么不对你告诉mama，mama给你主持公道，你突然一走，知不知道mama有弟弟有多担心你？”

    江霖澜看向一旁的江国兵，威严的一家之主此刻也缩手缩脚站在一旁，脸上满是尴尬和心虚。

    江理也紧张起来，他觉得江霖澜并不完全是因为爸爸的那些话而离家出走的，可能还有自己的拒绝伤害了他。

    江霖澜离家出走也只是做做样子，不过他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间接也促成了他和江理的感情升温。

    江霖澜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叫了一声“mama”。

    李秋月立刻喊着老公过来给江霖澜道歉：“这个家也有我的一半，谁也没资格让澜宝走！”

    江理出声提醒：“妈，哥哥的衣服被雨淋湿了，我们上楼换衣服。”

    两人前后脚上楼，江理开房门的时候江霖澜也闪了进来，江理紧张地看向楼下，这个视角看不见人才松了一口气。

    江霖澜贴着他：“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哥哥来弟弟房间，有什么不对吗？”

    “你不去洗澡换衣服，来我房间干什么？”

    “因为我想亲你啊。”江霖澜说着搂住了江理的脖子，在他嘴上啄了一口，凑在他耳边诱惑道，“想跟你一起洗澡。”

    一起洗澡……江霖澜想的，肯定不是单纯的洗澡，江理觉得不对劲，他和江霖澜都没有正式在一起，这家伙就天天想着占便宜。

    危机过后，江理谨慎的性格促使他重新打量起和江霖澜的关系。

    他从衣柜里拿出浴巾盖在江霖澜的头上，红着脸却做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推着江霖澜进浴室：“你自己洗。”

    江理把江霖澜推进浴室，自己却出不来了，江霖澜把他压在墙上，放肆地亲吻他。

    他难耐地说：“爸爸mama还在下面等我们。”

    江霖澜一边用舌头勾勒江理的的唇形，一边将淋雨开关打开，冰冷的水珠浇不灭身体里的躁动，江霖澜拉着江理的手摸向自己的勃起。

    “弟弟，帮我舔一下吧。”

    江理的手心发烫，心跳的飞快，江霖澜的话挑逗着他的神经，他几乎立刻就明白了江霖澜话里的意思，既抗拒又兴奋：“怎么舔？”

    江霖澜含住他的耳垂，舌头钻进耳蜗，模仿性交那样来回抽插，用气音说道：“就像……上次在巷子里那样……”边说边用自己的性器撞向对方的，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低喘。

    在巷子里那次是被迫，当时的江理不会想到，不过短短数天，他竟然会真的思考给江霖澜koujiao。

    江霖澜觉得这下应该是胜券在握，手撩起江理额前的湿发，看着他意乱情迷又强装镇定，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也染上了情欲的气息，江霖澜很满意他的猎物。

    正得意，江理干净的嗓音压抑着委屈在浴室里响起：“你究竟……有过几个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