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书
清晨，褚蔎走进奴隶室，身后跟随着家政。 家政端着托盘，托盘里是一碗稀粥和餐具。 芮栀已经醒过来，趴在褥子上单手摆弄着鲁班锁。 “主人早安。”听见推门声，芮栀收回手，低着头问安。她已经注意到房间里的钟表，知道她来到主人家第三天了，现在正是第三天的早上。 “小丫头，今天醒的很早啊。”褚蔎命家政放下托盘，她就像昨晚那样把小奴隶拉起来，“先去卫生间，走吧。” 如昨晚一样的让小奴隶方便完，洗了手，因她不能久站，褚蔎只令她简单的用了漱口水，并擦了脸。 回到床上时，褚蔎打量着，小奴隶面色比刚来的时候好了很多。 “吃点东西吧。” 褚蔎叠起被子枕头，让小奴隶侧靠在上面。轻轻搅拌着粥，送到小奴隶的嘴边。 “主人？奴…唔……”汤勺抵在嘴边，芮栀惊喜于主人赐予食物，又惊惶于主人似乎要喂她的举动，慌乱的想说自己来，小汤勺就送进了嘴里。 粥米浸润的舌间，软软的、甜甜的。第一次吃到这么香软的米，芮栀不禁眯起小眼睛。 “两小时一碗，等你恢复了力气，就自己吃。”褚蔎一勺一勺的喂着。 “谢主人。”芮栀听说自己还能吃到这样好吃的东西，连忙道谢，眉眼弯弯，眸子里闪烁着光。 这样的日子美好得不似人间，不知道能持续多久……希望久一点，一点点也好。 就这样一整天里，褚蔎大部分的时间都和她的小奴隶在一起。也不做别的，只看着她笨拙的拆解鲁班锁。需要排泄的时候，搭把手，需要吃饭的时候，喂喂食。 “大茶茶，我送的东西怎么样？用着顺手吗？”晚上，魏宁的电话打过来。 “看着很好，但我还没有用呢。” “还没用？”魏宁惊异的怪叫，“大茶茶！你怎么了？难道舍不得？你真的要怜香惜玉了？还是面对一个奴隶？” “再等几天，我用过了再告诉你效果。”褚蔎被尖叫声刺激得把手机拿远。絮叨了两句就挂断了。 和奴隶比起来，魏宁更在意的是她的刑具能造成怎样的效果。因此但凡是送出刑具，魏宁总会打电话给那人问刑具的效果如何。 又过了一天，芮栀已经可以自己起身吃东西和去卫生间了。身上的大部分伤口都结了痂，青肿起的皮rou也基本都消了肿。 褚蔎又给她的小奴隶买了几样祖星时代的益智小玩具，还有几套新的衣裤。 褚茶听说了消息，连夜开车跑过来。 “jiejie！听说你买了很多玩具和衣服给那个奴隶？我的鲁班锁也给她了？” 褚茶站在客厅里竖着眉头质问。 “我买了新的玩具给她，鲁班锁已经收回来了。” 褚蔎讪讪一笑，她还是第一次被弟弟拿住错处在这里质问，但确实也是她不周到。弟弟送给她的礼物本不该转送，更何况身份卑贱的奴隶。 她不在意什么，但在他人看来却是极大的侮辱。 听褚蔎承认她确实把鲁班锁给过那个奴隶，褚茶面色更冷。 “抱歉，是我错了。” 褚蔎暗叹一口气，起身弯腰道歉。 褚茶哪里见过jiejie道歉，姐弟二人一起时，向来只有褚茶认错的份。如今见jiejie低头，心里没来由就怂了几分，有些慌乱，又有些躁动。 “jiejie！”褚茶拉着褚蔎坐到沙发上，“jiejie，我没有要怪你，我就是……” 褚茶抓着脑袋，不知道怎么说。他知道jiejie不是有意的，但他就是隔应的慌，又不想让jiejie因此愧疚，褚茶一时间心烦意乱。 “小茶，别气了，喝点水。”褚蔎把家政机器人端过来的茶水递过去，“这事确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送我的礼物给出去，我已经收回来了，绝对不会有下次。” 褚茶一杯水咕噜咕噜下肚，气息平缓了几分。 “jiejie，我不明白。你是买的奴隶回来，还是买的宠物回来？”褚茶嘀咕着，“别人家奴隶挨鞭子，姐你家奴隶玩玩具？难怪魏宁姐说你魔怔了。” “你…姑且当做是我买的宠物好了。”褚蔎迟疑了一下，“你看我送你的东西也没少被你家猫糟蹋，你就当做是我的宠物不小心碰了一下，不要再气了。” 她并不想这样看待小奴隶，但为了宽慰褚茶，也不得不如此说。 “我没有气了，姐。”褚茶扭头一想，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拿奴隶当宠物，总觉得怪怪的，“jiejie，你还不准备让她出来给我看看？” 褚茶突然有些好奇，能被jiejie这样宠爱的奴隶，究竟有什么不同。 “仪式还没有结束，她不能离开奴隶室。再过几天，下周末吧。” “还没有结束？”褚茶惊讶着。这些仪式，一般一天就能结束了，但jiejie这里却好几天了还没结束。 难道是罚了几天，罚的太重了所以才给她几个玩具安抚一下？但是那样的话，应该已经结束了才对啊。难道是定的例罚太多了，现在都还没罚完？怕小奴隶崩溃才给她几个玩具？ 褚茶突然对那个没见过面的奴隶怜悯起来。jiejie从不饲养私奴，没想到一出手就如此劲爆，这哪里是什么宠爱啊，简直要人家命。 褚蔎点点头，丝毫不知道她弟弟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 “我新做的配方，对外伤的疗效显着，重度的鞭伤两三天就可以结痂。你拿去注册一下，就可以投产了。成本很高，所以药价也定高一些。” 褚蔎递过去一个文件夹，这是她上辈子因芮栀而研究的，如今提前拿了出来。 “真的？jiejie已经试过了？”褚茶激动起来，接过文件夹。 这东西放去研究所下辖的药厂，他们的市场又要扩大几分。药价高没事，可以专门对口上流社会，毕竟只有贵族和富商才会有心思和闲钱给卑贱的奴隶买好一点的伤药。 “试过了，临床的笔记都在文件里。”褚蔎指了指奴隶室。这两天用在芮栀身上的，就是这个药。 褚茶顺着指示看向奴隶室。心里越发笃定自己的想法，甚至有了更深的猜想。 jiejie是买了奴隶回来试药？重罚，试药，再重罚，再试药，再重罚……褚茶打了个寒战，汗毛倒竖，心里为那个小奴隶默哀，真是可怜的宠物啊。 眼见就要凌晨了，褚茶想着新药的事，拿着文件告辞离去。 又过了几天，中午。褚蔎正在准备即将要补上的两个仪式，魏宁的电话叮铃铃打进来。 “大茶茶！你知道我听到了什么传言吗？”对面传来魏宁难以抑制的张扬的笑声。 “什么？”手机放在桌上开着外放，褚蔎坐在一旁，研究烙刑的流程。 她不喜欢烙刑，但是徽记又必须用火烙烙在手臂上，褚蔎只好找了资料研究起来，确保动手的时候万无一失。 “今早参加一个聚会，听见好多人议论你。说你买了个药奴回来哈哈哈哈！” “药奴？”褚蔎一愣，停下手里的动作。 “对啊，听说是你宝贝弟弟说的。说你为了那个新的药方，专门买了奴隶来，鞭打，试药，医好了再打哈哈哈哈哈哈哈！” “…………” “他们都说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魏宁狂笑不止。 褚蔎伸手按断电话，用力揉了揉眉心。 头疼，头疼。褚茶这个混小子，又到处乱传谣言。 再一天清晨，暗间刑室里。角落里是烧得火红的燃炉和烙铁，刑室充斥着一片灼热的火光。 褚蔎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芮栀赤身跪在身前。红光摇曳在二人身上。 小奴隶身上的痂已经脱落了大半，露出粉红的新rou，肩背上几处地方可见浅浅的疤痕难以消除。 “奴芮栀拜见主人。”芮栀双膝跪在布满长棱子的跪板上，瘦小的身子俯身下拜。连着三拜，额头实实的磕在地板上，磕出一圈红印。 三拜之后，褚蔎见小奴隶抬头，额上红红的，眼圈竟也红红的。 没想到年纪小的芮栀竟也如此爱哭，只不过和长大以后的哭法不同。现在的小芮栀哭起来似乎完全不忌讳，长大以后的她则隐忍得多。 褚蔎哭笑不得的递过去一份薄薄的册页。 “小丫头，现在哭什么？一会儿有你哭的。” 芮栀缩了缩脖子，双手接过册页，偷偷瞥了眼热浪翻滚的燃炉，慌乱的低头。 小手翻开薄薄的册页，第一页是奴隶的誓言，是全国通行的规范版本，后面则是主人的家规，由主人自行编纂。 “奴芮栀愿以身体和生命起誓：即日起，愿成为主人忠诚且卑微的奴隶；愿奉献奴的身体、奴的生命、奴微薄的一切，直至生命结束；愿接受主人完全的支配、使用、惩罚、处置，奉行主人的每一道命令……” 褚蔎靠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小奴隶粉嫩的小嘴一动一动的，念着密密麻麻的誓言书，十分可爱。 芮栀用右手打了红泥，在誓言书开篇她的名字那里按下手印。 翻开第二页，只有短短的两行字。 “主人？”芮栀困惑的抬头，主人是印刷漏了吗？ “嫌少？”褚蔎挑眉，伸手点了点小奴隶前额，“赶紧念。” “没…奴不敢。”芮栀怯怯的低头，心里仍然疑惑，但还是遵照指示念出声。 “奴应顺从主人的一切指示，遵从有赏，违反有罚。” 没有确切详细的规定和惩治措施，界定模糊。最让芮栀疑惑的是遵从主人的话会有奖赏，她从未听说过，顺从主人难道不是她身为奴隶的本分吗？这句话她没有放在心上，只记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