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正文】上 温柔强攻忠犬弱受
文案:镜中花,水中月,你离我最近也最远。目光相接的瞬间,是否也就是永诀? 架空。越写越扯但由不得我系列。_(:?∠)_ 以及,写着写着就觉得自己真不厚道系列【狗头】。另外不要被文案迷惑,真的是糖。 一、 “阿怜,过来。”一片水雾蒸腾中,霍楷楠嗓音微哑道。 随着落春池中涟漪荡漾,纤细柔软的身体贴进霍楷楠怀里。 锦怜仰着头,仿佛在仰望着霍楷楠,然而实际上,他的眼上蒙着束带,显然是目不能视。 “王爷…” 他的语调柔顺,动作却不那么规矩,双手已然主动环上了霍楷楠的肩颈。 在这样的时刻,这种小小的僭越显然是被允许的。霍楷楠并无不悦,只伸手抚上锦怜的发,带着薄茧的手指慢慢向下,直至贴上锦怜腰臀处细嫩的肌肤。 “呜、王爷…” 指节陷入,推动体内的滚珠,忍耐已久的锦怜敏感至极,将脸埋到霍楷楠肩上低声呜咽,体内愈发缠绵地绞紧了霍楷楠的手指。 “阿怜,”霍楷楠手上不依不饶,语气却温柔:“这种时候,还叫我王爷?” “王爷…奴、啊!主人…呜!”锦怜在霍楷楠的“胁迫”下改了一次口,却让霍楷楠皱起了眉。 “乱叫什么呢?”霍楷楠抽出手指拍了锦怜一把,“上次怎么和你说的?叫夫君。” 锦怜喘了口气,仰头对着霍楷楠露出个藏着些难过的笑:“王爷,锦怜配不上的,锦怜当您的奴就好了。” 又是这样… 霍楷楠低头看着对着他笑的锦怜。 锦怜分明看不见,却总喜欢用这种仰望的动作对着他,显得虔诚又深情…可是无论他说多少次会娶他,锦怜还是连一次改口都不愿意。 霍楷楠心中气恼,偏又舍不得真的对他怎么样,只能报复一般再次探入锦怜体内,狠狠按入。 锦怜开口时就预料到霍楷楠这样的反应,早已放松下来,等待惹王爷不悦的惩罚。 呜呜咽咽地挨到霍楷楠不那么生气了,锦怜便开始缠着霍楷楠要他。 “着什么急?”霍楷楠被他蹭得倒吸一口凉气,惩罚似的掐了一把锦怜的乳尖,道:“不听话还想要我抱你?哪有这么好的事?” 锦怜不语,柔顺地将侧脸贴到霍楷楠心口,像是在听霍楷楠的心跳,停顿了两秒,锦怜忽然深吸口气,贴着霍楷楠的身子便跪滑下去,整个人都埋进水里,张口准备含住霍楷楠的分身。 霍楷楠吓了一跳,抓着锦怜的头发把他从水里扯出来,斥道:“胡闹什么!” 锦怜本就白净纤瘦,瞧着便是弱不禁风的模样,刚才整个人都浸入水中,又被强行拽起来,一时发丝凌乱,眼上的黑色束带湿透,紧贴住肌肤,更衬得他面色苍白,狼狈又可怜。 霍楷楠看着锦怜的样子,斥完就开始心疼了。可不知是不是因为锦怜自己看不到自己的狼狈,他握住霍楷楠的手指,神情竟极无辜,语调也是全然的理所应当。 “王爷不想要奴,奴当然得用旁的方法服侍好王爷。” 这句话一出,霍楷楠只觉得又想好好按住罚他一顿了。 可他到底是王爷,又不是什么色中饿鬼,还不至于一被撩拨就沉不住气。 于是,特别沉得住气的王爷又狠狠拍了锦怜的臀部一巴掌,然后打横抱起湿淋淋的锦怜,一边出了温泉朝卧房走去,一边咬牙道:“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 霍楷楠接过小太监手中的信,皱着眉道:“又怎么了?当初可是说好了本王把突厥打下来就让本王清净的,皇兄好歹是皇帝,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小太监知道这位王爷与皇帝关系亲厚,因此对霍楷楠语气中的埋怨视若无睹,只笑嘻嘻地道:“王爷说笑了,皇上贵为天子,当然是一言九鼎的。皇上这次派奴才来,是因为听说您近日有婚娶的意思…” 霍楷楠挑眉打断道:“怎么,皇兄连本王娶谁都要管?” 他实在是最烦皇兄这一点,事事都要管着他,以往的零碎小事也就罢了,这次连他的婚事都要插手,他是缺胳膊少腿了还是心智不健全了?他当初不乐意当皇帝不就是图当王爷能自由些吗? 这个问法实在叫小太监不敢接话茬,只得道:“这…奴才哪里敢揣测圣意,陛下只是让奴才把这信送来,具体的只能麻烦王爷您亲自看信了。” 霍楷楠也知道为难他没用,沉着脸坐下打开信,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霍楷楠越看眉心皱得越紧,搞得一旁偷看他脸色的小太监几乎心惊rou跳。 他听说过,这位王爷性情宽和,很少由着脾气责难下人,可是再怎么宽和这也是王爷,王爷若是迁怒,随便找个理由把他处理了,难道他还能有处说理去? 他正惴惴不安着,霍楷楠忽的把信拍到桌子上,冷声道:“你去跟皇兄说,阿怜是什么人本王都喜欢,别说只是查不出身份来,就算他真的是青楼楚馆里出来的,本王也娶定他了,皇兄就不必多费心了。若是……” 霍楷楠停顿了一下,深吸口气,勉强压住语气里的冷意。 “若是皇兄不放心,或者觉得本王娶他有损皇家名声,大可安排本王去长驻边疆,只要陛下一道圣旨,本王绝不拖泥带水,立马收拾好东西,带着阿怜去老死边关。” 这话说得比先前还吓人,小太监被吓得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霍楷楠根本不理会他的反应,最后一句话说完,便直接转身拂袖而去了。 三、 不出霍楷楠所料,放完话的第二天,他就被皇兄召入宫中。 抱着阿怜睡了一晚,霍楷楠冷静了不少,也意识到昨天自己的话说得太冲动了。皇兄并没有那个意思,他其实是知道的,可是一说到阿怜身上,他就有些控制不住。 “文梁…”皇帝已经很久没见自己的弟弟发这么大的火,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头,只能有些心虚地唤了一声霍楷楠的字。 霍楷楠的气这会儿也消得差不多了,见兄长这样子,更是连置气的架势都摆不出来了,叹了口气去坐到皇帝旁边。 兄弟俩谈话时总是屏退众人的,因此两人都比平时随意不少。霍楷楠端茶喝了一口,还是先开口道: “哥,我喜欢阿怜。” 皇帝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已经不太生气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知道我的,你在信里说的那些我考虑过,他的身份不重要,他是谁我都想我娶他。” 听霍楷楠这样说,皇帝沉默了很久,还是开口道:“……万一呢?” “你在打完突厥回来的路上捡到他,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他的亲友,就知道一个名字一个籍贯,按籍贯去查还查不到这个人,我派人去你捡到他的那个镇子打听过,根本没人听过锦怜这么个名字。他凭空冒出来,又凭空得了你的喜欢…万一哪天他又凭空害了你的命呢?” “我乐意。”霍楷楠语气不强硬,却也寸步不让。“我只和他在一起时最觉得安稳,我早早就去了边疆,无牵无挂是真的,心始终没个着落也是真的…是他先护住了我的心,他如果真要杀我,我也乐意随他去。” 这话说的着实像是话本里被精怪迷了心智的书生,皇帝头痛不已,极不赞同地皱眉看着霍楷楠。 霍楷楠心里清楚,自己若是坚持,皇兄是拿自己没办法的,因此认真又坦荡地与皇帝对视。 这么僵持了半晌,皇帝终于拗不过,无可奈何地准备松口。 恰在这时,一个公公小心地入了殿,呈了封密信上来。 霍楷楠眼尖,瞥到那封信的页角有加急军报的红漆火印,心里蓦地涌上些不好的预感来。 果然,皇帝看完后就挥手让那个公公退出去,然后一脸牙疼地对霍楷楠道:“龙倨城守将田锋传信,边关告急。” 霍楷楠一年前才从龙倨城打完突厥回来,皱眉道:“怎么,上回我打轻了?” 不应该啊。 汶朝开国皇帝有祖训,为了防止国家因为“出则无敌国外患者”而失去警惕性,外征异族时不许斩尽杀绝。 虽然这种故意斩草不除根的行为让不少人暗自腹诽不已,但至少目前为止,这条祖训确实让汶朝边关的战斗力维持的不错。 霍楷楠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当初确实是约摸着突厥那边得有个七八年才能缓过劲儿来才收的手啊。 “你自己看吧。”皇帝长叹口气,把信递给霍楷楠。 霍楷楠接了信,越看脸色越木,最后只能吐了口气,咬牙道: “cao!” 突厥部落以北的鞈瀚族和突厥共同占据北方也有近百年了,因为中间隔着个突厥,汶朝和鞈瀚族始终没怎么起过正面冲突,倒向来是每隔十年左右修理突厥一波的,可是怎么偏就这届突厥这么弱鸡?这才多久啊?居然就被鞈瀚族钻了空子把地盘抢了? 皇帝看霍楷楠这个反应反倒被逗乐了,缓下声音道:“文梁啊,你看,不是我不想放你休息,实在是这一代还没有旁的将才成长起来,田将军也是你一手带起来的,你也看了信,他现今的水平恐怕是…” “我知道。”霍楷楠毫无形象地靠到椅背上,无奈道:“我去。” 四、 “王爷又要远行了吗?”边关告急,援军之事自然拖不得,故而霍楷楠一回府,便吩咐了下人去打理好兵甲马匹,这动静锦怜怎么也不会发觉不了。 “对。”霍楷楠长叹一声,搂紧了锦怜。 锦怜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先前下人打理的时候,奴听到甲胄碰撞的声音了…王爷是又要去边关吗?” 霍楷楠闻言,下意识偏头看了看一旁架上的盔甲。 这是先皇,他的父亲赐予他的盔甲。 他当年做皇子时,因为不乐意留在京中蹚浑水,又因着毕竟有皇子身份在,难以打消其他人对他忌惮,干脆就和皇兄商量了一下,自请边关了。他和皇兄的母妃颇受宠爱,先皇心疼他,亲自赐下这套护心甲。 这套甲胄是用古时传下来的技艺打造出来的,从用料到做工都极细致,整体颜色偏深,连心口的护心镜都是黝黑一块,力求低调,以防夜袭时因为甲胄反光而引起格外注意。 “很快就会回来的,阿怜不必担心。”霍楷楠收回目光,低头吻上锦怜眉间。“乖乖等我回来。” “是…”锦怜将脸埋进霍楷楠怀里,叫人看不清神色,“阿怜一定等王爷回来。” 霍楷楠不愿与他多说这个,有意转移话题:“话说回来,等本王这次回来,阿怜的眼睛也该治好了吧?” “……王爷。”锦怜不抬头,闷闷地,“阿怜的眼睛治不成的。” 霍楷楠抿唇,一把抱起锦怜上了床,又转头吹熄烛火。 “治不成也无妨,我一样只娶你。” 或许是因为霍楷楠远征在即,锦怜难得没有推拒这个许诺,只微微仰头去吻霍楷楠。 温香软玉在怀,霍楷楠也不想惦记旁的了,当即按着锦怜深深吻下去。 霍楷楠还没有旁的动作,锦怜已经开始自发自觉地解两人的衣,霍楷楠调戏道:“本王还没说要你呢,阿怜就这么着急?” 锦怜目不能视,却动作极快,此时已经将两人的衣物尽数解开,闻言一边轻轻用掌心贴上霍楷楠的小腹,一边语气无辜地说:“奴已经洗干净了,王爷不想要吗?” 送到口的rou怎么可能不吃?霍楷楠磨磨牙,抬手一拉床帏的绑带,俯身慢慢用齿尖磨吮锦怜细嫩的脖颈。 轻罗软纱随着他的动作一同落下来,将方寸之间的细语翻腾尽数遮住。 【看到这里的你,应该已经明白为什么我说我写的时候觉得自己真不厚道了。【狗头】】 五、 深夜,军营中的主帅之账内还亮着光。 霍楷楠全甲在身,借着手中灯光,一寸一寸地看着沙盘上起伏的地势和军旗。 那目光不似与锦怜在一起时的温柔,反倒像极了大漠中被粗糙沙砾寸寸打磨过的利刃,锋锐又冰凉。 万籁俱寂,大部分军官都已经休息,只有他最心腹的几个人还留在他帐里。 一个半月过去,霍楷楠稳住了边城,但游牧民族极为优越的灵活机动让战局陷入胶着。 霍楷楠曾听说,由于越到北方,自然环境就越恶劣,因此越是靠北方生存的民族就越悍勇,此次与鞈瀚族一交手,就能发现更北方的鞈瀚族确实比突厥难缠不少。 这么对着沙盘看了良久,霍楷楠缓声道:“不行。” “元帅,为什么?”田锋将军在一旁问,“敌攻我守,不知还要这样拖多久,声东击西虽然冒险,但速战速决,只要赢了就可以一举击退他们。” “那如果输了呢?”霍楷楠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鞈瀚族和突厥不一样,见了血也不会停的。现在还不到时候。” 为将帅者,需要有足够的耐心和精准的判断,这上面近些年才成为将领的田锋还比不上霍楷楠,他听霍楷楠的最后一句,就知道元帅心里已经有所谋划了,便垂眸思索,不再多言。 “陈淋,你明天带人去把这处峡谷口封了。”霍楷楠在沙盘的一个位置插下一面小旗,“小心些,别让那边发现。” “是,末将领命。”陈淋什么都不多问,干脆地领命。 “先这样吧。这次的僵持应该还会持续几天,你们盯好士兵的轮班,别在这种地方出纰漏。” 这话一说就算是散会了,账中除了田锋以外的几个副将多多少少都暗自松了口气——可算规划完了,和元帅待在一起实在压力太大了…至于田锋,他是霍楷楠一手栽培起来的,已经习惯了。 等其他人都各自告退,霍楷楠才卸甲坐下,露出些微疲色来。 他其实才是最想快点打完这场仗的人,但他也是最不能冲动冒进的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累累白骨的命,都压在他肩上,哪里由得了他一意妄为?何况以鞈瀚族的凶悍棘手,若有一着出错,又如何会只有无数士兵沙场埋骨?身后的龙倨城恐怕也要血流成河。 这是场持久战…霍楷楠垂眸,指尖抚上护心甲中间略带裂纹的黑色护心镜——这是十四天前,他领头冲锋时,对面鞈瀚族士兵一箭射来留下的痕迹。 即便已隔半月,他仍能回忆起那一刻胸腔的震荡感,若非这副护心镜做工特殊,恐怕就算被挡了一道,那支箭的余劲也够他受内伤了。 他尚且如此,更多的普通士兵更不用说。所以他不能急…面对凶悍的猎物,只能徐徐图之。 心中计算着这些,霍楷楠便毫无睡意,干脆从旁边的桌上拿起王府新传来的信。 他放心不下锦怜,因此特意安排了信重的管事每隔几日给他传信,说一下锦怜的情况。这信是今天早上送来的,按驿站传信的速度来看,大概应是半个多月前的事,他还没来得及看。 府中那位管事风格向来简洁,这次的信在措辞上却少见的多了几分犹豫。 “王爷容禀,八月中旬锦公子尚一切如常,唯独常整日独坐湖心亭,不言不语。属下恐秋日天气渐凉,湖中久坐不妥,劝说数次,公子方罢,转而入莲园。八月二十日辰时,陛下忽召公子入宫…” 写到此处,恰好一页纸尽,管事似是有所犹疑,笔意不甚连贯。霍楷楠皱皱眉,翻到下一页信纸,继续看去。 “公子申时方归,一切如常。第二日忽然发热,卧床不起。二十日清晨天气尚晴,午后忽然转阴风起,公子此次或许是入宫时衣衫较薄,故而回府路上受凉,染了风寒。属下已令府医为公子看诊,想必不日便可痊愈,望王爷万勿忧心。” ??? 风寒个鬼??? 锦怜看着柔弱,实际上除了目不能视外身体向来好的很,连从边疆到京都一路远归,路途颠簸,都未见疲色,跟他的这一年里更是根本连咳嗽都没听见过一声,从宫里到王府这两步就能风寒了?外面是刮了刀子吗?? 实际上管事倒也未必真是这么想的,但是人刚从皇宫回来就染病,这实在说不过去,管事也只能硬着头皮先找个理由,至少面上不至于太难看。 霍楷楠也知道管事的想法,但他不在乎这种面子,他更想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说不过去…他在边关打仗,他哥趁他不在找他的人的麻烦??别说他和兄长的关系一向亲厚,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应该都干不出来这事儿,毕竟如果他撂挑子,以汶朝目前这个将领青黄不接的状况,差不多就算凉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归西,何必呢? 六、 霍楷楠当年就是头疼这些事儿才早早主动请缨上了沙场的,不曾想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到头来他居然得一边上沙场一边头疼这种磨磨唧唧的事儿。 他也没干什么亏心事啊,到底为什么要遭这种报应? 霍楷楠叹着气,重新把信又看了一遍。 第一遍读时霍楷楠还未细想,再看一遍忽然就察觉了些许怪异。 信中提到,锦怜一切如常,却常“整日独坐湖心亭”,在被劝住之后又转为去莲园,可是他记得很清楚,以往的一年时间里,锦怜从未曾对这两处感兴趣过。 而且锦怜目不能视,在这些地方一待一天,又能做什么呢? 如果锦怜去的是翠停园他倒是能理解,里头的花香鸟语,温顺小兽都是能消磨时间的东西,就算看不见也不会无事可做。可是湖心亭和莲园除了水以外还有什么? 后头的事也很古怪…… 皇兄的性格他清楚,和不待见的人面谈,多半是敷衍两句把重点说清楚就算了,根本不可能长谈。皇兄先前显然是对锦怜没什么好感,甚至是有所防备的,可是从辰时到申时,近八个小时的时间,一般的话题不可能说这么久…那他们到底说了点什么? …… “公子,您该歇息了。”侍女轻声劝着靠在床头的人。 锦怜微微朝侍女的方向偏头,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亥时了,公子。您的身体还未养好,该早些休息才是。” …都亥时了。锦怜无言半晌,叹道:“王爷远在边疆,此时也不知是否休息了…我睡不着。” 侍女有些为难,正想再劝,就听锦怜又道了一句:“罢了…”,还是躺下了。然后对她说道:“你也辛苦了,去睡吧。” “公子先睡,奴婢再守您一会儿。” 知道这是规矩,锦怜不再多说,安静地躺好,呼吸没多久就开始变得平稳。 侍女放松下来,借着月光开始偷偷打量锦怜。 她是王爷离开前才被特意调到锦怜身边的,但在此之前她其实远远见过这位公子几次。 她是宫里教导出来,专门负责服侍皇子的侍女,从一开始就被安排给了王爷,王爷宽待下人,因此她对王爷向来是敬大于畏。 王爷年及弱冠时还在沙场上,从未对谁动过心,近两年新帝登基,王爷才终于回了京都,也终于有了个满心怜爱的人,她也是高兴的。 所以那时见这位公子,她只觉得锦怜看起来柔弱清丽,又温顺懂事,确实像名字一样容易惹人怜惜,不怪王爷待他如此珍重。 可不知是不是因着银白月光的缘故,此时她看着这个人,总觉得他的面容苍白又冷硬,隐隐显出几分宁折不弯来,与过往表露出的样子竟是大相径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