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去,又误会了
安正已经吃饱了,但低头还是看见了碗里多了三只剥好的罗氏虾,他又看向梁年,后者好似没有再理会林达齐的微信,自顾自地吃着东西。安正夹了一只虾放回去梁年碗里,他本来是试试水看对方的反应,要是没什么太大反应就把剩下两只也放回去。 对方反应很大。 “你快点,就两只,这只我吃了,你再多吃两口,快点!” 梁年咽下去嘴里的食物才说的话,本来手里那只也要再给安正的,看着安正一脸“我不想吃,我吃饱了”的神情就没有再给,刚好用来做交换条件,让安正把碗里那两只吃了。 安正赶紧都塞嘴里,唯恐等下他又反悔,两只变三只,三只变四只。 “你还是那样?不太觉得饿不太觉得饱?” 梁年等他咽下去了才忧虑地问,安正点头,说一直都这样。 “改天我让家里那个医生来给你看看,中医的也行,不是一定要看心理医生的。” 安正没怎么犹豫,又点头说好。 他以前去看过,吃一段时间药又停一段时间,就反反复复一直不太稳定,加上那时候上班一日三餐是非常不固定的,和用药须知完全冲突,导致治疗效果非常不显着。后来开药的医生说他这样个治疗法根本不顶事,药吃多了还更伤身体,就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他对心理医生有一种天然的抗拒,具体的原因说不清楚,可能小时候看变态心理医生的电视剧看多了。 安正如他之前和梁萱夜谈说的那样,他内心坚定地认为自己是积极的悲观主义者。但积极的悲观主义者也有不积极的时候,比如他认为人活着其实都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而之所以我们在活着的日子里这么努力,只是因为我们已经来了这个世界,来都来了。 如果不是梁年,他可能真的不会太在乎一日三餐有没有按时吃,饥一顿饱一顿对他来说不是什么足够折磨的事情,即便因为这样有了什么胃癌肠癌的,也宁愿选择花最后的时间去游山玩水而不是在病床上度过。他是真的把“一生至多也就三万多天,每天都要用力过”当成信条的,很多人说着享受当下但只是放在嘴上说说,就好像很多人健身卡办了就觉得自己健身了,书买了就觉得自己看了。安正不是,他生活的主体状态就是活在当下。 现在有了一些不一样,因为有了要携手的人,总还是盼着能共白头,生命能长一点,身体能好一点,守护就能恒远一点。 梁年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不由一惊,随后又挺高兴的。他也吃的差不多了,收拾起台面来,安正想要帮手,他没让,接着头先的话题继续说,“那我约医生这两天来,这两天就给你治好,好在周末吃多一点,多坑点林达齐。” 安正又想起来梁年给林达齐制定的计划,又想笑,说话声音都洋洒了些,“这两天台风,就别折腾医生了。再说了,两天就治好了,华佗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梁年听到了这比喻也笑得不行,倒也是,台风天出门也麻烦,随后自言自语似的,说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坑林达齐了。 想着今天要上班头天就睡得早,这会醒来时间也刚好,还能拥有一个浅尝辄止的法式早安吻,谁曾想梁萱一个电话把他从普罗旺斯拉了回来。 “哥,你抓紧时间起床了,我今天坐你车去集团。” “嗯!” 梁年想挂了电话再吻二十秒钟,但刚刚着急来催起床的人不知道这回怎么不急了,俨然一副我还能再讲一个故事的姿态。 “哦,对了,哥,昨天老妈给我打电话说你现在让她做不成奶奶了,她想......” 梁年直接给她挂断了,什么话不能上车再说,一路上还不够你说的?现在好了,我只能再吻十秒钟了。 安正也听到了梁萱的这一句,只是他以为后面是他不应该听的所以梁年才挂断的。他没有问,还配合地吻完了这十秒。 双双起身洗漱,安正看起来毫无波澜,还在都穿戴好后提醒梁年刮一下胡子,梁年一边刮一边提醒安正记得拿车匙,说什么梁年都是不会让他再公交转班车了,既然车都已经开过来了,安正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 电梯没在16楼停猜测梁萱已经下去车库了。果不其然,梁萱靠在车头,看到人来了嘴甜得很,一口哥一口阿嫂的,安正现在也习惯了,她爱怎么叫怎么叫吧,不害羞也不特意纠正她。 出门前安正看了群消息,台风今天就登陆,临上车前还提醒梁年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走高速不要贪快。梁年也不着急,等他说完了也没上车,反而让安正过来一下,安正愣了一下还是过去了。 “在家里我出门你都亲我,为什么现在不亲我?刮胡子了,又不扎。”梁年说完也没给时间安正反应,先把人拉过来就亲了,吻别的吻很短暂,但安正还是懵,又小声说当着阿萱收敛点。 “不用管我,我已经免疫了。”梁萱前倾一点身子,手肘靠在车盖上,一脸的坏笑。 安正抬头,眼前这人也一脸坏笑,勾着嘴角,痞痞的。心想:真是,亲兄妹,痞都痞成一个样。 “阿嫂,你还不走啊,不是和我也要吻别吧?!” 安正闻言立刻转身就走,上车前还佯装镇定地再次提醒梁年开车要注意安全,又同梁萱挥手说再见。 三人分两部车各走各的了。 上车后梁年还说梁萱来着:“你整天没大没小的。” 梁萱不以为然,说:“我自己家的阿嫂又不是别人家的,逗逗怎么了?!” 倒也是不无道理。 说着说着又说到早上因为梁年挂断电话没说完的事儿了,一句话总结就是林婉想要养个狗狗。 总结是这么总结,细分开来就麻烦了。她不想自己再去教狗狗在哪里大小便,在哪里吃饭等等,就想找一个训练好的。梁成业让她领养警犬,她又说警犬年纪大了,怕自己心理准备不充分接受不了刚培养好感情又要分开。现在想去宠物培训学校领一个,又对品种纠结不已。 “我这么忙,哪有空找狗?!” 台风是来了,梁年说话的语速随车速也放慢了些许。 “没让你找,我有认识的朋友能帮忙,我就是想跟你说,老爸那么不喜欢毛茸茸动物的人竟然都同意了,爱情让人盲目啊!”梁萱兀自感叹完又噘着嘴说梁年,“我看你也没忙别的,尽忙着拍拖了。” “那也是忙的一种。” 忙的确有很多种,比如接下来的梁年一天排了不知道多少个会,之前出差看的资产项目不少,光是开会看PPT都视线疲劳;比如因为台风关系机场大面积延误,有的甚至取消航班,别提一线了中控台也忙成一片,一个人要做几个人的事;又比如梁萱跑了好几个宠物培训院帮林婉选狗狗。 但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这一周梁年没有回过悦雅居去住,和安正都是抽空视频一下,也没有说多少话,白天忙,晚上困。唯一一次见面还是有客户要去乘机,梁年借口送机说在路上还能谈谈,和客户一道去了机场,匆匆和安正见了一面,吃了个简单的午餐便算数,这约会约得太粗糙了,硬要找一个约会的点出来的话,也只不过是在卫生间接了个长吻而已。 台风是一天就过了,后续几天却还是受了不少影响,一周下来才算勉强平息,安正开车回家已经累得不行,好在已经周四,再坚持一天就休周末了。 林达齐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安正刚停好车,怕进电梯信号不好,他就先在车上接了。林达齐也没废话,也是做了民航那么久的人了,这种天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不会很轻松,只是简单寒暄了一下就进入了正题。 “梁少电话打不通,前两天我已经把路线都计划了,他也没回我行还是不行。你们怎么看,要明天下午出发的话我就多订一晚的酒店。” 安正才想起梁年说过一嘴,还发了林达齐的计划给他。这点还是要表扬一下林达齐,真是完全按照梁年的要求去安排的,安正对这些都没意见,加上后来忙,他又给忘了这回事儿。 “你们安排就好。” “他有多难将就你又不是不知道,整一个挑剔精。” 安正想说其实还好,也没见得有多挑剔,在家还特别随意,还没来得及说。 “你记得问问他啊!” 安正又想说我也没见到他人啊,又没来得及说。电话那边好像有人叫他了,果然,林达齐说古诗叫他过去要挂了,挂之前还不忘叫安正记得问。 安正只好应下来。回到家是真攰,没什么胃口吃东西,迅速地冲完了凉。安正摸不准梁年这时间点会不会还在加班加点的开会,或者已经开始各种应酬,又答应了林达齐要问问,索性给梁年发了个微信,让他俩自己对接好了,费事传达来传达去更麻烦。 安正:年哥,你有时间的话回复一下齐头儿,他找你打电话打我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