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有功无禄(难得的高甜)
“……没有。”做弟弟的低下头,通红的双眼望向地板,一大颗眼泪掉出来。 “你还委屈上了?”高逢微恼怒地扇他一个耳光,“你真胆儿肥了,都敢管到我头上,我干什么需要向你报备吗?” 高寄远被打得偏过脸去,脸颊很快浮肿发红:“不是……” 不远处,撒扫的佣人走过。高逢微一把拽起他的领子,抬腿踢开一扇门将他搡进去。高寄远跌在地上,高逢微又踹他一脚,转身锁上门,回身正要骂他,他却已经站在自己身前,双眼通红泪眼朦胧的。 高逢微仰起点下巴:“你想干什么?” 高寄远没有回答,身体径直冲撞上来。高逢微被压在了墙上,弟弟的手抓住了他挣扎的胳膊,而另一只手则直接摸进他的后腰,手指拨开内裤,摸进他还湿润着的下体。 啪!清脆的一耳光,高寄远被扇倒在地。高逢微气得脸颊绯红,狠踢弟弟两脚,做弟弟的也没有反抗,只蜷缩着支撑起身体,怔怔地问:“哥,你和别人做了吗?” 高逢微一愣,几乎要被气笑了,抬腿照着弟弟肚子又是一脚:“谁给你的狗胆敢跟我兴师问罪?” 不待高寄远反应,他便揪起弟弟的后脖领子,奋力将其拖到窗台前,拽起后将弟弟压向窗外。高寄远半个身子都悬空在窗台外,恐惧得浑身颤抖。 高逢微嗤笑一声,讥讽道:“你算什么东西?哪儿算个男人?”他腾出一只手,一把攥住弟弟胯下勃起的生殖器,“除了这儿,你他妈哪儿算个男人?别人怎么了?哪个别人不比你这野种出身正派?” 一阵摇晃,高寄远慌乱地抓住窗台,努力维持住身体平衡,他紧咬后槽牙,脸色一片惨白。这时,高逢微猛地将他拽回来,鼻尖对鼻尖,胯下对胯下:“瞧瞧你多贱,心里恨不得杀了我,腹诽我是婊子,这儿倒能对我硬起来,小贱狗,你真是活该下贱。” “大哥,抒朗在国外待得好好的,你把他叫回来干什么呢?” 高鞍闻言皱起眉,而后又迅速舒缓脸色,和善地望向高靳。高靳还是老样子,面色苍白,不见几分血色,这些年抑郁成疾,身体一直不大好,窝在椅子里头浑身病态的俊美。高鞍心中直叹这不中用的可恨物,只仗着是老头的亲儿子,就把一切都赢了去,真真可恨。 “他在国外一个人总是冷冷清清的,哪有在我们和他爷爷身边热闹,一家人还是在一起最好的。”高鞍笑了笑,拍拍高靳膝头,“你也该多带两个孩子回家来坐坐,起码……该把逢微多带回来陪爸说说话嘛。” “年后逢微就要让他mama送出去念大学了,最近家里也忙的不可开交。”高靳垂眼片刻,随后抬眼一笑,“以后我常带寄远来就是了。” 高鞍叹了口气,仿佛随意道:“说起来,你们家逢微跟刑妍真是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倒是寄远像咱们家的人多些,他跟抒朗站在一起,个头再高些,我真分不出来哪个是你的儿子,哪个是我的儿子。” “亲兄弟嘛。”高靳回答,心里却只想想:你那儿子是什么下贱泥胎,我这孩子又是什么神仙人物,岂是能比的? 说话间,那两兄弟自楼梯一前一后走下来,高鞍见了,便压低声音说:“你们家那个阿淳,挺有本事的,得闲也借借我跟你嫂子,给抒朗添个meimei。” 高靳动了动嘴唇,只低声说:“那是刑妍的人,你向她讨去,我做不了主。”见两个孩子走近,他露出一个明悦的笑容,温声问:“寄远,找到你哥哥了?” 但高寄远却是心不在焉,目光飘忽,上一眼落在高家人身上,下一眼落在来往佣人身上,对父亲的问话也毫无回应,高靳只当兄弟俩又闹了变扭,小儿子心情不佳,便不再逼问。 高逢微偷瞥弟弟一眼,瞬间了然:他在找刚刚那个与自己偷欢的男人。见此,他拽了高寄远一把,低斥道:“坐下,做贼似的,像什么样子。” 如预料般,高寄远什么也没说,乖乖坐下来。 很快到了傍晚,父子三人因刑妍临时交代晚上要商议高逢微的留学之事,只得告辞。兄弟俩坐进车里,高靳在车门外和兄长寒暄,高寄远忽然钻出车子,说落了东西,匆匆前去找。 众人久不见他回来,高鞍便说:“抒朗,你也去帮你弟弟找一找。” 高抒朗得了令,转身离去。可这一去,又让众人好等一会儿,高逢微不悦道:“爸爸,咱们走吧。” “逢微,别闹脾气。”高靳训斥道,又向高鞍笑笑,“这孩子,就是性子急,跟他mama一样。” 高逢微面色沉下来,招呼也懒得打,钻出车子去找那两个没用的东西。穿过花园,他左右看看,一个人也没有,夕阳映得花园里的草木一片火红,正百无聊赖瞧着花花草草,余光一道黑影坠落下来。 砰—— 他转过头,双眼猛然圆睁:不远处的墙根下,高寄远正呲牙咧嘴抱着右胳膊爬起来,身旁是倒地不起的高抒朗。高逢微愣愣地望着弟弟,高寄远也定定地望着他,随后迅速伸出还能活动的左手将身旁昏迷的高抒朗拽向自己垂下的右手,而后躺下压住自己。高逢微明白过来,思索片刻,转身跑向花园出口。 “爸爸——”高靳听到喊声,向奔跑而来的大儿子望过去,“爸爸,你快来,你快来啊!出事了!” 一天一夜之后,高寄远才醒过来。他的脑震荡可不轻,睁开眼睛看趴在床边的阿淳都是重影。 “淳叔叔……”他小声喊道,喉咙又干又哑,痛得要命。 “寄远!”阿淳惊醒过来,忙摸他的额头。“你这孩子,吓死我了……”没有说完阿淳便哽咽起来,“我还以为你跟你大伯家那孩子一样……” 高寄远目光闪了闪,哑声说:“我渴……” “好好好,你瞧我,”阿淳赶紧给他倒水拿吸管,他抬手要接,右手却剧痛抬不起来,阿淳捏着吸管送到他嘴边,说:“别动,小心胳膊。”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要把我吓死啊,”阿淳擦擦眼泪埋怨道:“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啊,你跑到那里去干什么?还好只是轻伤,你和你哥哥……你们俩要有个什么闪失,我连活也不想活着了。” 高寄远惭愧地低下头,只听阿淳又叹气道:“只是你大伯家那孩子,下半辈子真是……他父母该怎么活啊。” “抒朗哥哥……”高寄远愣了愣,猛地抓过被子蒙住自己,瑟瑟发抖地大哭起来,阿淳生怕他胳膊再受伤,忙掀开被子抱住他。 “没事了,寄远,不怕不怕,你慢慢说。” 高寄远哭得发呕,语无伦次道:“抒朗哥哥……他推我,他把我从窗户往下推……我抓着他——他是不是死了?” “寄远,你在这儿啊?” 高寄远回过头,见到不远处的楼梯处,高抒朗笑吟吟地走上来。 “你什么东西丢了,怎么找到这儿来了?”高抒朗温和地笑着问道。 高寄远低了低头,不高兴地摇了一下门锁:“我哥的东西落在里面了,他让我回来拿,这门怎么锁了?” “哦,这里面放的都是贵重东西,平时都是上锁的。”高抒朗眼神躲了躲,挤到门前挡住高寄远,掏钥匙开门,“你就在这儿等着,我进去拿了给你。” 他开门进去,高寄远却直接将他一推,也挤进门里,左看右看,走向窗边的位置,低头翻找起来。高抒朗唯恐他会翻出件高逢微贴身的衣物饰品出来,只得也凑过去加入翻找,并问:“寄远,是什么东西啊?我帮你一起找,别让他们等急了。” 高寄远没有回答,只是走到窗前抬头看了看,而后转头问:“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高抒朗一愣,笑道:“我又没有读心术,我怎么知道呢?” “是吗。”高寄远目光瞥下去,地上的地毯落了一层薄灰,在靠近一张桌子的位置,细密的毛料还残留着被鞋底翻动过的痕迹。他走到那个位置,抬起双手抚摸桌面上盖着的一条绸缎,似乎在用目光丈量什么。 光影下他的侧脸和高逢微十分肖似,显露出血缘奇妙的联结,不得不说,高靳的两个儿子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每次见高寄远,他总和高逢微黏在一处,显得平平。没有高逢微在旁侧,才看得出同样非凡的俊美。 高抒朗自知自己哪里都好,唯一的大毛病就是好色,一时看得有些入神,注意到高寄远正要掀开那条绸缎,才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压住绸缎,语气已经柔和了很多:“寄远,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就算了,别让你爸爸和哥哥等着急了。” “不要紧?”高寄远抬起脸,下垂的眼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纯善可欺,也不怪他哥哥平素对他非打即骂的欺负,他退远几步,露出十分厌恶不屑的表情,“我哥的东西,统统都是要紧的,他的东西丢了,把这宅子拆了也要找出来,你懂什么?” 高抒朗一愣,不免动怒,向他走近几步:“你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我这不是在帮你找吗?”高寄远忽然打断他,抽动几下鼻翼:“我闻到过你身上的味道。”高抒朗一愣,强装镇定道:“什么味道?” “臭味。”不待他反应,高寄远猛地上前一步右手抓住他左肩,用手肘压向他的脖子,高抒朗被他压得连连退步,趔趄到窗边才扶住窗台,勉强稳住身体,当下大怒,只不过碍于他父母的身份才没有动手:“高寄远,你干什么?你跟我动手,你疯了?” 高寄远什么也没说,平静的像只是和他如常对话,毫无征兆地抬手猛将他向窗外推去。高抒朗毫无防备会被下这样的死手,好在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右手,拖着他一齐向下跌去。 “爸爸让我去找哥哥的时候,我听见有保险箱那间屋子里有动静,门没锁,抒朗哥哥和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在里面,我就问他看见哥哥了吗。” “他说什么?” “他说,哥哥在书房,我就去找哥哥了,找到了,我们就一起回来了。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不认识。” “你好好休息,醒了按铃叫我。”阿淳关上门,转向一旁的高靳,气道:“你们家的人都是疯狗吗?寄远也是你们家的孩子,亲兄弟啊,他看了什么了不得的,要搞灭口那一套?” 高靳沉默着挨了骂,才说:“阿淳,你别激动,上次他在学校打架那事还没了解清楚,这事也别那么急下论断。” “上次那事有什么不清楚,连逢微都说了,是那些坏孩子先欺负他的。我的寄远是什么秉性我不知道吗?他跟他哥哥从小到大闹别扭,没红过脸,没动过手,连谎都不会撒,他怎么可能主动去惹事?算了,这事我不跟你说,我跟阿妍说去。” “阿淳,你用不着这么激我。”高靳脸色阴沉起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只想让他平平安安长大,笨点呆点也无所谓,只求当个富贵闲人。谁要碍着我这点念想,我也不让他一家子好活。” 当天晚上,高逢微主动提出要来给弟弟守夜。刑妍本是不愿,见他坚持也只好同意,又叫人多请几个看护,万不能让高逢微亲自碰着点脏累。 半夜里,高逢微睡醒了,只见不远处病床上的高寄远正望着自己,柔和的夜灯映得眼睛亮亮的,藏着惊喜和邀功的欲望,像一条咬着麻雀的短毛梗犬,几乎要从喉咙里飞出幼犬的撒娇音。 “你醒了?”高逢微爬起来,趿上拖鞋踱到他床前坐下,故意恶毒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高寄远眼里的光迅速灰暗下去,眼睛眨了又眨,像忍着哭,又像欲言又止。高逢微嗤了一声,不冷不热地说:“高抒朗瘸了,下半辈子他得坐轮椅,你高兴了?蠢货,撒谎撒得像三岁小孩一样,弄得他们还来盘问我。” “哥,你不高兴吗?”高寄远忽然开口道,语气中蕴含着邀功似的兴奋:“他废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能跟你争高家了,你不高兴吗?” 高逢微一愣,竟不知这笨蛋也明白这些事。高家这一代只有他们三个孩子,高抒朗被高鞍寄予厚望培养,去年又特意把他叫回国来,自己虽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可奈何父亲只有做富贵闲人的心,高鞍一家人和爷爷住在一处,也难保老头子哪天糊涂了不会生变数。不过,高抒朗往后虽是威胁,他也从没有把高抒朗放在眼里,以后自有时机料理,只是没想到这笨蛋……倒先替他铲除了祸患。 “哥,我现在算是个男人了吗?”高寄远急不可耐地问。 高逢微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想证明他不止床上那点用处,他还能帮他做很多事,不管是肮脏的,还是残忍的。 “男人?”高逢微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顶多……算条好小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