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染发
俩人在奶奶家住到初三，就被小姑连人带包一起轰走了。 陆莹手叉腰道：“赶紧回家去吧，天天好吃懒做，姑奶奶还要伺候你，累死人了！你俩赶紧回家，老太太每天要出门打麻将没空看着你俩玩了。” 陆初见被小姑嫌弃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贱兮兮地问：“是不是别人又给你介绍对象了，你要去约会，所以没时间管我们了！” 陆莹恨不得缝上他那张开口就来的嘴，只好阴恻恻地道：“十五过了就开学，开学就有摸底考，陆初见你第二名还没当够吗？” 陆初见的胜负欲在一瞬间被调动了起来，他雄赳赳气昂昂地当即带着邢言就回家了。 两人回到了雅水明居，一开房门，热气迎面扑来。陆初见甩掉厚重的羽绒服道：“还是家里舒服哇！” 邢言在后面收拾行李，闻言道：“你家确实暖和。今天回来了，就把寒假作业写一下吧。” 陆初见趴在沙发上完全不想动，可是一想到自己有三天没有摸书了，心中全是一片悔恨之情。 他翻了个身扯着嗓子道：“邢哥哥，你说我有生之年，能不能考过你一次呢？” 邢言拿在手里的拖鞋忽然掉在了地上，他背对着陆初见，耳尖迅速红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他悠悠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分科之后，我们的成绩也有可能会有浮动的。” 两人很快恢复了学霸的内卷生活。过年对他们来说，除了三天的轻松外，其他都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二月底刚一开学，陆初见就被教务主任刘胖子叫去谈话了。 邢言一脸茫然，自己的同桌学习好，长得帅，热爱同学，热爱祖国，就差评个三好学生了，怎么会被教务主任约谈话？难道他背着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邢言越想越担心。 还好上课前，陆初见就回来了。 邢言忙问：“怎么回事？” 陆初见从手里拿出一张红色的票子道：“看看，刘主任给我的！” 邢言更迷茫了：“什么鬼？你被潜了？告诉哥，哥帮你揍那个死胖子。” 陆初见噗嗤一下笑了：“刘主任让我去把头发染成黑的，说三月份市里面要检查全校的仪表仪容，我都和他说了，我这是天生发色，他说天生也不行，还给我钱让我去染头发。” 因为邢言放学了要去打工，他只好约了章博陪他去找托尼老师。 章博的发型一直是在固定的托尼老师家剪的，他带着陆初见到了一家高档会所，道：“就这，染完了再给你把发型搞搞。” 托尼老师染着一头宝蓝色的长发，长发扎在后脑，额间留着几撮宝蓝色的发显得人脸超级白。 章博说：“给这个帅哥染个黑色，学校要检查，再来个帅点的发型。” 托尼老师红唇勾起：“小帅哥这个发色天生的吗？真好看！染成黑的啊，皮肤这么白，染了黑色也一样好看，来吧。” 果然高档会所的托尼老师是有真本事的，花了近三个小时，才做好了头发。回到家又是晚上十点多了。 陆初见疲惫的趴在沙发上躺尸，为什么一天天这么累。染发剂的香味熏得他头晕脑胀，今天夜宵也懒得起来吃了，就这样吧。 他拿出手机，看到邢言给他发了微信。 邢言居然换了头像！他仔细点开看了看，是对着天空拍的一张烟花的图片。陆初见不自觉的嘴角扬起，那绚丽的紫色烟花，是他们一起看过的。 邢言问：“弄完头发了吗，吃宵夜吗？” 陆初见回：“弄完了，太累了，不想吃。” 邢言回了个OK的表情，道：“明天见。” 第二天陆初见到了教室，果然获得了一片尖叫声。女孩子们都惊讶他将头发染黑了，还剪了个特别有型的发型。 邻座的周沐宁赞道：“陆初见，你这个发型特别像那个车银优！” 她的同桌黄丽丽也伸长了脖子道：“不是发型像！脸都很像啊！太帅了吧！” 陆初见一脸懵逼，谁来告诉我车银优是哪个？ 邢言刚来教室，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了好久。 然后邢言问：“这是我的座位吗？帅哥你是哪位？” 陆初见大笑，露出洁白的小虎牙：“神经啊你！”待邢言坐好之后又悄悄问他：“帅吗？是不是特别帅？” 邢言看着他的眼中仿佛有星星一般：“特别帅！你以前也很帅！” 陆初见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整个人一整天都飘得很酸爽。 放学的时候章博趁着他们人还没走，过来喊陆初见：“老大，放学打球吗？你脚好得差不多了吧。” 陆初见早就手痒了，他转头问邢言：“打会不？影响你打工吗？” 邢言收拾了书包：“打会没事，走。” 几人跟着章博到了学校的球场。 贺辰旭和两个高三的男生已经在场上了，算上章博三人，刚好六个。 六人随即分配，来一场三V三。 高三的江子行、章博、陆初见三人一队。邢言、贺辰旭、还有个高三的郝千俞三人是一队。 邢言注意到，江子行同陆初见好像本来就认识。 陆初见一见人便乐呵呵地打招呼：“江哥！好久没见。” 江子行脱了厚重的外套，穿着淡薄的校服，身高也在185以上，他居然慈爱地摸了摸陆初见的头发，然后笑着对他说：“你染头发了，挺好看的。” 邢言站在一边，用胳膊肘碰了碰章博问：“那谁？” 章博：“江子行啊，咱学校前辈，以前初中时我们经常一块打球。高三的学霸。” 只见江子行和陆初见打完招呼，将脸上戴的银框眼睛折叠好，收进衣服口袋。 章博带球，三分线外传给篮下的陆初见，陆初见一回头，邢言整个胸膛都挡在面前，他双臂张开，犹如一堵小墙一般，将前路封得死死的。 他勾手，一个漂亮的传球，将球传给侧方的江子行，江子行拿球起跳，双手手腕一勾，投篮，一气呵成。邢言跳起来抢篮板，没抢到。球进了。 陆初见回头对江子行露出一个爽朗无比的微笑，江子行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邢言腹诽，这俩人为什么笑得没完没了。 郝千俞带球过人，内场传给贺辰旭，贺辰旭投篮，没进，篮板球被江子行抢了，他用力将球传给远处的陆初见，陆初见飞身去栏的同时邢言出手截住了球，反手又将球传给篮下的贺辰旭。 江子行同陆初见迅速回防，两人封死了贺辰旭。 贺辰旭余光一撇，看到三分线外的邢言没人盯，胯下传球给了邢言。 邢言拿球之后向后退了一步起跳，篮球在夕阳的光晕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球进了。 贺辰旭拍了拍邢言的后背，两人继续。 这一把陆初见拿球，带球过邢言的时候怎么也过不掉，这家伙今天盯自己盯的有点死啊，无奈只得传球给后方的章博。 见章博要投篮，邢言似乎被骗到了，马上跑去盖帽。结果是个假动作，在邢言起跳的瞬间，章博手腕一翻，华丽得将球传给了陆初见。 陆初见和章博经常一起玩，俩人之间的默契很早就形成了。甚至不需要对方开口，一个站位，就知道要怎么传球。 陆初见得手以后直接三步上篮，谁知道邢言那个变态居然反身过来扣他的帽。 结果陆初见起跳的时候结结实实撞在了邢言的身上。 邢言被向后撞了出去，摔倒在地。 陆初见伸手拉了他一把：“没事吧？” 邢言拉了他的手站起来：“没事，继续。” 小插曲一晃而过，几人又继续。 这次江子行先带球，他晃过了守他的郝千俞，传给陆初见，跑了两步又传回给江子行，江子行投篮，结果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邢言狠狠得盖了帽，只听邢言大吼一声：“喝！”球被盖在了江子行身后，陆初见趁着球反弹的瞬间拿了球，直接投篮。 球进了。 章博叫了一句：“牛逼！” 江子行虽然被盖了帽有些不爽，但是看到陆初见进了球，依旧乐呵呵的去摸陆初见的头，陆初见居然像个小孩一样站着没动。 邢言忽然觉得心中怒火焚烧，他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打个球打的火气很旺。从此开始邢言把陆初见防得死死的，陆初见只要一拿球不是拦截就是被封死。 罚球的时候，江子行小声在陆初见耳边说：“那哥们和你有仇？” 陆初见一愣，才发现他问的是邢言，便笑道：“不是，我俩好着呢，他是我同桌。” 江子行也好好打量了一下邢言。那小子个头很高，身体也结实。一头毛寸短而干净，眼神略显凌厉，气场有点冷。主要是长得挺帅，这让江子行心中警铃大响。 结果就是这场球越打越累，越打越奇怪。邢言的情绪似乎一直都很不好。面上也一直挂着寒气，不知道为什么不开心。 陆初见看了时间，差不多了，他出了一头大汗，用手将头发全部撸在后面，露出了洁白的额头道：“喂，差不多了，散了吧！” 江子行穿上衣服道：“初见，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保送的名额下来了！” 陆初见又露出了那种小孩子般的笑容：“真的啊！恭喜你啊江哥！哪个学校？” 江子行将他揽在胳膊里道：“一会吃饭慢慢说，章博来吗？” 章博点头：“不吃白不吃，算我一个。”说完拿起手机给他妈打电话。 邢言穿上衣服，和陆初见打了招呼就回去了。 今天为什么这么烦躁，他自己也说不清。 是因为那个江子行吗？是那个人看陆初见的目光太温柔，还是笑的太和煦？那我自己是生什么气呢？他一路骑着车子往饭店走，忽然，他停在了公交站处。 广告牌上一个女明星笑得漂亮，拿着巧克力正准备往嘴里送，画面一转，广告台词说：“爱他，就要给他最好的。” 邢言心中一动，是因为他的笑容不是给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