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这毫不客气的一句话把林慕南从震惊中拉回神，条件反射地回怼了他一句：＂你干嘛说话这么冲？＂ ＂老子就冲了怎么的？＂ 沈从说话间，视线向下瞥了眼，应该是看到了他身上穿的校服，脸色有一瞬间的不对，然后面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也没再说话，转身就走。 ＂等一下！＂林慕南喊道，看他顿了下步子，便扬声问他，＂你叫沈从？是高一七班的那个吗？＂ 沈从没回头，只丢下一句：＂管的着吗你。＂ ＂……＂ 林慕南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在心里情不自禁感叹： ＂卧槽，好酷啊。＂ 隔天，清晨六点半，还在酣睡中的林慕南被闹铃声准时闹醒，和过去无数个被闹铃闹醒的日子一样，一根胳膊烦躁地从被子里伸出，关掉刺耳的闹铃声后好像无事发生地再次进入梦乡，直到十分种后的mama来＂咚咚咚＂地敲他房门：＂怎么还没起？要迟到了！＂ 他这才顶着个鸡窝一样的脑袋和迷迷糊糊的双眼从床上起来，麻木地拉开窗帘，任由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昏暗的房间内，然后走出房间去刷牙洗漱。 等他费劲地收拾完自己，已经没时间给他坐在餐桌上悠哉吃早餐了，和平常一样被mama随便塞了个面包和酸奶后，匆忙提上自行车，歪歪扭扭地上路了。 ＂便当没忘记带吧！＂mama在他身后大声喊道。 ＂带了！＂ 林慕南举起挂在自行车把手上的书包回应她，初升的太阳下，少年意气风发的背影逐渐远去。 校园里，伴随着今天第一道自习课的铃声敲响，林慕南才叼着瓶酸奶踩点走近高三十六班的教室，慢慢悠悠地晃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教室里并不安静，有的在讲话有的在读书，叽叽喳喳一片，老师在讲台上坐着看报纸没一点要管的样子，林慕南也不是一个自觉人，拿了本书摆在桌上装样子，转头便跟同桌方琦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诶，你知道我昨天回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吗？＂ 方琦看他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好奇心瞬间爆棚，火速捧哏道：＂什么？你看到什么了？＂ ＂就你们说的那个七班的沈从，我看到他在职高那边跟人打架。＂ 这对方琦来说可是个感兴趣的新闻，连忙追问：＂我靠，真的吗？几个人？他长什么样啊？最后谁打赢了？＂ 林慕南被他这接二连三的问题弄得无语了一会儿，心想真不该跟他讲八卦，然后才一个一个回答他：＂就他和另一个人，看着应该是职高的学生，长的……还挺帅的我感觉。＂ ＂挺帅？我怎么听别人说他长的很恐怖啊？＂ 林慕南呵了一声，说：＂他打架确实挺恐怖的。＂ ＂那最后到底谁赢了？＂ ＂当然是沈从赢了，完全压制性的，那男的根本不是他对手。＂ ＂我靠，牛逼，不愧是混过社会的。＂ 两人思维都跳脱，很快就从这个话题跳到了最近新出的新款球鞋款式怎么怎么难看、喜欢的漫画出实体书了等等，顺便还约好了这个周末就一起去买。不知不觉中，一节早自习就这么混过去了，时间再一晃，一个上午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间点，他们班大部分同学都是回家吃或者是出校门去外面吃，一般中午这段时间教室里都是没人的，除了林慕南一个，他从开学就是自带便当，因为家里爸爸mama都要上班没人给他做饭吃，而他也懒得来回折腾，便当拿去小卖部随便加热一下就能吃了，很方便。 他和平常一样拿着热好的便当准备爬六楼去顶楼的天台坐着吃，这都快成他的习惯了，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有时就算有几个人，也都是跟他不熟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无聊又尴尬。 他很喜欢顶楼的天台，空旷又安静，远处的景象能尽收眼底，虽然说也没多好看吧，但天很蓝，云很白，空气超级清新，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一眼望去才突然发现，原来他所在的这座城市也并没有自己从小印象里的多么发达多么漂亮多么大，反而有些房子甚至称得上一个破字，高楼也没几栋。 林慕南爬完六楼感觉人都要飞升了，气喘吁吁地扶着墙把额头抵在胳膊上大口喘气，等他稍稍缓均了气息，刚一抬头，却猝不及防地和坐在不远处台阶上的沈从四目相对了。 ＂……＂ ＂……哈喽，好巧哦。＂ 沈从眼神淡漠地盯着他，手上也端着个饭盒，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林慕南企图用一句话化解尴尬，然而友好的问候却并没有换来与之相对应的热情回复，但他并不在意，走到人跟前，然后指了指旁边，尝试着说了一句：＂我可以坐这里吗？＂ ＂你有事？＂沈从显然对他的自来熟表现出了些许诧异，话是正常话，语气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下一秒他竟然还一本正经地回答了，说：＂没事啊，我只是想坐在这里吃个饭。＂ 沈从：＂……滚。＂ ＂哎呀真小气，坐一下怎么了，学校又不是你家开的。＂林慕南说完就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了。 沈从一下被怼地无语，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看他已经自顾自地打开了便当盒，舀了勺还冒着热气的米饭放进嘴里……然后嘴被烫地直哆嗦。 他是傻逼吗？沈从这样想着也确实这样说了：＂你是傻逼？＂ 林慕南艰难咽下那口米饭，看着他回：＂你才傻逼呢，你这人怎么说话怎么不客气啊。＂ 沈从脸色一变，不耐烦地刚想骂人，旁边的人却突然＂哇＂了一声，指着他的饭盒说：＂你的饭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你mama肯定很会做饭吧。＂ 是真的，他饭盒里的菜色虽然简单，但颜色丰富，米饭上面还盖了一层超级浓郁的汤汁，汤汁被他翻拌地浸入每一颗米饭，显得饱满又诱人。 ＂……＂堵在喉咙里的话让他无比难受，忍了又忍，最后却只是说：＂我他妈自己做的！＂ 林慕南被他吼地一愣，眨眨眼点头道：＂哦。＂ 之后他也没再说话了，两人之间安静地吃了会饭，直到沈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林慕南这才发现他耳朵里戴着蓝牙耳机，他小声说：＂你竟然敢带手机，举报你。＂ 沈从斜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不会有人手机都不敢带吧，怂货。＂ ＂手机谁还不敢带啊，＂林慕南表情夸张，＂我放抽屉里没拿过来而已。＂其实有手机的话，谁还来无聊来天台啊。 ＂呵，我可没指名道姓地说是你这个怂货。＂ ＂嘿——你才……＂ 没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完，沈从早就已经三两口扒完了饭，盖好饭盒，没再看他一眼也没再说话地起身欲走，林慕南没拦他，只是问：＂你明天还来吗？我每天都会来这里吃饭的。＂ ＂不，＂沈从简单明了地回复他，＂你烦死人了。＂ ＂那好吧，等一下……＂ 但已经在下楼梯的沈从听到了却并没有回头。 林慕南坐在原来的地方，看着旁边那个孤零零被遗忘在台阶上的耳机盒，补完后一句：＂我还想说你耳机忘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