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开花不结果
随着与书中的人接触,与故人相逢相处,顾星予遗忘在犄角旮旯里的记忆逐渐捡起,他依稀记得掳走马铃儿的是魔族这一代的圣女。 这一代的魔族圣女名唤桑梓辛,原书中是男主后宫第二人,就像男主的皇贵妃。 桑梓辛容貌艳若榴花,身材火辣,却心如蛇蝎,手段狠辣,只对男主一人掏心掏肺,是男主在后宫里的最得力的助手。 她像一把锋利漂亮的刀,却从来不用担心戳伤主人,因为她足够忠诚又恋爱脑,并且她是最早跟着男主的,且将感情经历一片空白的男主,手把手教成夜御十余女的种马,在原书女性人物里桑梓辛的人气几乎与女主月霜霭不相上下。 而男主虽然并不真心爱着任何一个女人,相比对女主月霜霭的敬和怜,男主显然更偏爱桑梓辛几分,毕竟床上花样多,嘴巴又甜,对敌人又狠。不过,桑梓辛之所以只能成为女二,是因为她善妒易怒,喜怒无常,直接或间接害死过男主很多后宫,男主虽然表面未曾斥责,心里却因此多少有些介怀,在处理后宫的事上女主月霜霭的温柔大度,明显更得男主的心。 桑梓辛因何掳走马铃儿,看过原书的顾星予当然是知道原因的,无非是嫉妒马铃儿,二则是为了引起男主的注意,能够合情合理的正式与男主相识。 桑梓辛天资出众,在魔族这一代中无出其右,十分骄傲好强,因此在无意中窥探到被魔族视为禁忌的男主之母——即上一代圣女青鸾时,十分不服,一路搜查着青鸾的只言片语,因圣女的特殊身份,竟误打误撞让她追查到了青鸾当初与仙道第一人的纠葛,且顺藤摸瓜找到了青鸾之子——贺烟白。 若月宗是修仙界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宗,桑梓辛无法潜入,但在男主下山历练时,对方可没少尾随,时不时制造点麻烦,随着男主渐渐长大,展露天赋,容貌各方面更加出色,最终吸引了这个常年藏在影子里的魔族圣女。 原书里用一句话描述桑梓辛的心动“经年藏在影子里,行走在血腥黑暗中的魔女,看着初生的太阳长成光芒四射的正午艳阳,终于屈服于他的魅力,自此追随太阳、侍奉太阳,甘愿让黑暗被阳光驱散。” 原书中男主开局就日天日地,是个黑心肝大魔王,关于这些不过是在回忆中提及,男主从前怎么干净如暖阳,只能让读者发挥想象力,那时候顾星予是无法想象男主干净如朝阳的样子,然而现在……那可是白然啊,与书中黑心肝的大魔王男主丝毫不像,如果是现在这样的贺烟白,顾星予倒是能明白原书的描述,也不奇怪圣女心动了,要不是他骨子里还是个直男,还是偏向选择女孩子,他可能也会心动。 如果真要选择个男的,他顾星予也只能接受贺烟白。 顾星予懊恼的扯了一根青丝,他觉得自己真是让千樘弄疯了,怎么可以想祸害小师弟?那可是白然啊,而且虽然被迫和千樘厮混,顾星予觉得自己肯定还是喜欢女孩子,就像原书中的女主就很符合顾星予的标准。 “师兄?” 贺烟白有些担忧的捉住了顾星予揪自己头发的手,看他神情变来变去,想扒下他的手,却又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他的手,也怕弄疼他的头发。 “哦,师弟,你还在呀”,“那什么,你别难过,千樘不让你跟着去救师姐,是担心你,不是觉得你实力不够……” 草,我在说什么呀?这哪像是安慰人的话,顾星予揪头发的手更用力了。 月白裳的少年浓情脉脉的桃花眼黯淡了下去,贺烟白语调也跟着冷了下去:“师兄是在赶我走吗?” 他倒不是在意师兄说他实力不够,也并非真的因为借口发难的问他怎么还没走,贺烟白耿耿于怀的其实是顾星予对师尊直呼其名,这才多久他们就已经这么亲密了吗?而且师尊对师兄的态度也与从前大不相同,贺烟白想到今日在主峰师尊看向师兄的眼神,那种势在必得、留恋不止的目光,让他忌惮、嫉妒,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求而不得的痛苦和绝望。 如果师尊真心对师兄,师兄也会恋慕上师尊,那他……只怕这段见不得光的爱慕,永远开花不结果,修仙之人寿元无尽,又没有凡尘俗子那样的轮回可期。 从前贺烟白还能宽慰自己,师尊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师兄,师兄更是对师尊避之不及,谈何爱慕? 可如今……毕竟他的师尊和师兄都是那样优秀的人…… 心弦已被撩拨,如何停止,可如今又要如何前进?小少年情窦初开,却已经陷入了两难之境。 顾星予不知怎么在小师弟冷硬的声音里,听出了深深的难过。 手足无措,急忙道:“怎么会,没有的事,我怎么会赶你走,我好久没见你了,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亲友,我只是糊涂了,最近老是这个样子,想着事,竟然忘了你一直跟我后面。” 他语气里的急迫做不了假,美艳绝伦的脸上满是慌乱,贺烟白阴郁的心情很容易的就被安抚住了,其实,单是那句“唯一”也足够他心情明朗一阵子了,即便是唯一的亲友,只是亲友,那也是唯一,独一无二的。 “嗯”,少年轻轻的嗯了下,仍旧板着个小脸,但顾星予已经明白他已经被哄好了,他的小师弟还是那么乖,一如既往的好哄。 顾星予眉眼含笑,摸了摸少年的头,少年只让他轻轻碰到一下,便让开了,对上他疑惑的目光,少年一脸严肃道:“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下个月我就十五了。” “十五也是小孩呀,再说了,就算长成大人了,你也比我小,永远是我师弟,摸一下头怎么了?” 顾星予小孩子气的直哼哼,贺烟白无奈又好笑,还有点在意顾星予说他小孩,永远是他的师弟。 他不想做师兄眼中的小孩,他也是个男人了,他既高兴做师弟,又不满足于只做他的师弟。 他是个男人了,想做师兄的男人。 贺烟白在心里这样想,玉白的耳根子变成了血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