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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败寇

    成王败寇

    周饮玉醒过来的时候,正被段九卿抱在怀中。他此刻浑身酸软得厉害,没几分力气。

    段九卿见人醒了,立马放下手中的卷册,理了理周饮玉额前的碎发,低声温柔道:“醒了?”

    周饮玉半阖着凤眸,歪靠在他怀中。

    徒劳地揪着他的衣领往他怀里埋了埋,小声问道:“怎么在这里?”

    他动了一下腿,才发现自己身上赤裸着,只是被段九卿用自己的墨袍包住了横抱在怀中,脚下放了个矮凳托着。

    这里不是寝宫,是段九卿的书房。

    段九卿见他一身慵懒没有力气,低着头又缠着他亲了会儿,回道:“有些琐事处理。你一个人睡在寝宫我不放心,看你睡得香就抱过来了。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饮玉的脸上顿时添了几分不自在,瞪他一眼又闷进他怀里不理人。

    段九卿没忍住笑了两声,感觉师尊近来娇气许多,跟只傲娇的猫儿一样。也越发的黏人了,晚上总得他抱着睡,抱得紧了又要瞪人。给他做的吃食他也吃不下,每次段九卿得变着法儿哄着他吃。

    到了孕晚期,周饮玉也明显感觉到自己时常难耐,还好段九卿性欲也重帮着他纾解。

    睡醒了一阵儿,被段九卿抱着亲了会儿,立马觉察到身下像是湿了。

    他稍微动了一下,一只大手就挑开了他的衣袍,探进了腿心处开始抚弄蚌珠,段九卿知道,师尊这里最是敏感舒适。

    段九卿一手抱着他,一手jian污着他的xuerou,偏偏面上一脸的风轻云淡,好似沉溺爱欲的只有他一样。

    周饮玉咬了咬唇,揪住他的衣领盯着他道:“吻我。”

    “弟子求之不得。”

    周饮玉随即闭上眼睛,伸出尚在酸软的手臂,环住了段九卿的脖子。

    呜咽的呻吟被吞进了腹中,周饮玉在段九卿的手下没能挺过多久,就喘息着xiele。

    段九卿还不放过他,继续碾磨揉搓那颗蚌珠,大手游走在湿软敏感的花xue里。周饮玉满面潮红既痛苦又欢愉,闷哼着再次攀上巅峰。

    这下彻底没了力气,手脚酸得不想动。

    他怕段九卿再接着来,喘息着连忙拒绝:“不要了,我累了。”

    他额上被亲了一口,腿心里的手紧接着退了出去。

    周饮玉恍惚着阖着眼感觉自己被往怀里颠了颠,段九卿像哄孩子一样,抱着他慢慢晃,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睡。

    真是幼稚……

    但是很好……

    近来觉多,又刚xiele身,在段九卿身边也安心得很,所以周饮玉这一觉睡得很沉。

    他自然没看到段九卿打了个响指,紧接着书房的门被推开。

    千姜手中握着剑,踏进了书房中,距离段九卿有一段距离,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麝香味。

    远远望去,就看到段九卿怀中正抱着个人,看起来很是亲密。

    他也不是没有经过人事的,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

    千姜顿时气上心头,就要开口斥责。

    他不理解,段九卿都有师尊了,竟还敢坐拥他人!

    可是没等他开口斥责,就见段九卿突然低下了头,朝着怀中熟睡的人吻去。他看不见那人的脸,但那交缠的口水声他听得一清二楚。

    美梦被扰,段九卿的脸上挨了一个轻耳光。

    一个带了几分薄怒又有些烦躁的声音炸在了他的耳边:“好困,别闹了。”

    声音很小,只是一句小声的嘟囔,人明显是没睡醒。

    可千姜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握剑的手止不住抖,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被段九卿包裹严实的人。

    不,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是师尊!这怎么可能是师尊!

    师尊怎么可能以这种姿态坐在他人的怀中……

    他怎么可能任由别人对他如此放肆!

    段九卿也不行!

    千姜顿觉心中涌出澎湃的怒意,他无法接受有人玷污他的师尊。

    拇指按在剑鞘上,稍稍用力往上推了一下,利刃出鞘,泛起森然的白光。

    段九卿像是完全看不到他,还在低声哄着人。

    见周饮玉蹙着眉埋在他怀里,只是轻笑了一声,低头又亲了一口,然后拢了拢他身上的袍子,轻声道:“我不闹你了,送你回榻上睡。”

    段九卿那宽大的袖袍将怀中人挡了个严实,抱着人就去了书房后面的软塌上。

    过了一会儿,段九卿才出来,随手布了个结界在两人周围。

    一边往书案处的椅子里坐,一边开口道:“早时师尊让我请你来魔宫,师兄不肯来。今日怎么自己来了?”

    他背靠着椅背,翘起一条腿,手里随意地把玩着一只细得过分的狼毫,似笑非笑地看着笔尖,整个人的坐姿看起来相当的放肆。

    千姜捏了捏手中的剑,直接回道:“是吗?我倒是不知我是不肯来,才会去了药老峰的。”

    他为什么会被送去药老峰,这其中自然是段九卿的手笔了。

    段九卿见他像是气愤到了极致,捏着出鞘的剑对自己怒目而视,挑了一下眉笑道:“师兄这伤刚好,何必如此生气呢?”

    他抬手送了张椅子到千姜身边,“师兄请坐。”

    “嘭”得一声,千姜抬脚就踢碎了那把椅子,手握利刃直指段九卿的面门而来,怒道:“段九卿!那是师尊!你好大的胆子!!”

    眼看寒光逼近,段九卿却是嗤笑了一声,稍转了半个身直接握住了千姜的手腕,让他挣脱不得。

    他收了脸上的笑意,看着千姜道:“师尊?我当然知道那是师尊。从前在扶云峰我确实剑道不如你,但今非昔比,你如今可打不过我,我是看在师尊的面子上才不同你计较。”

    如若不然,单凭他知道千姜对周饮玉存的心思,他就绝对不会手软。

    千姜被他桎梏着手腕动弹不得,眼见他口出狂言心中更是气恼,“段九卿!你是想让师尊成为四宗的笑柄吗!你知道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吗!师尊养育你多年,你对得起他吗!”

    段九卿不气反笑,往他面前凑近了一点,低声道:“你想说我欺师,但你又存了什么心思?师尊不知,可我这些年看得清明。”

    看千姜被说得一顿,段九卿忽觉没意思,旋即松开了他的手。

    “好歹师兄弟一场,就算顾念师尊,我也不想同你撕烂脸皮。但我要告诉你,我与师尊是情投意合,而你我之间,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大可不必在我面前拿出你那副尊师重道来。”

    段九卿见他脸色微变,自己坐进椅子里换了个更加桀骜的坐姿,又笑道:“外面传的,或许不是谣言呢?我魔龙一族确实天赋异禀,男女皆可生育,我与师尊,也确实有孩子了。师兄到时有空,记得来喝满月酒。”

    这番话,当真是杀人诛心!千姜手里的剑几乎要拿不稳了,一双眼里满是泣血的红,眼睛不受控制地看向段九卿的肚子。

    但他还是觉得不可信,那肚子分明平坦得很。

    冷笑道:“哼,是吗?想不到师弟叛入魔道之后,倒真是叫人大开眼界。不仅能大逆不道地斩杀仙宗掌门,甚至还能生孩子了。”

    关于两宗掌门之死,知情的各宗长老皆是缄默不语,并没有对外言说缘由,千姜只当段九卿是入魔邪性难改,大开杀戒。

    段九卿看到了他打量自己的目光,挑了下眉,回道:“怎么?师兄这是不信?要不要我把衣服解开给你看看?”

    段九卿作势就要抬手解自己的腰带,千姜登时往后退了一步,脸上要多嫌弃有多嫌弃:“段九卿,你要不要脸了!”

    啧,这话可真耳熟。许久不曾听谁这么说自己了,真是怪不得是师尊的好徒弟呢。

    段九卿正要开口,余光就瞥见屏风处多了道身影——周饮玉不知何时醒了,着了早先搁置在书房里的一套浅墨色衣物,就要走出屏风外。

    千姜瞳孔微缩,悄悄把剑收回剑鞘。

    段九卿也惊了一下,立马撤了结界快步走过去,用身体挡住千姜的视线,手掌覆在周饮玉的肚子上施了个咒术隐了他的肚子。

    然后环住他的腰,撒娇道:“师尊怎么不再睡会儿?我正同师兄说着话呢。”

    一边暗中借力帮他撑着身上的重量。

    周饮玉知晓他的用意,但撑着自己实在太过夸张,段九卿太小题大做了。

    他好歹也是个剑修,身上多的这些重量并不在话下。

    周饮玉抬眼看到千姜抿着唇低头看地,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其实也还没想好该怎么同千姜说自己同段九卿的事……

    不过,今日看到了也算是个契机吧。

    周饮玉往段九卿手背上拍了一下,轻斥道:“松手。”虽是斥责,却又显出了两人非比寻常的亲密。

    段九卿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周饮玉开口道:“千姜,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师尊了……在静思阁受刑一个半月,出来后就被送去了药老峰,养了两个多月才算能下地走路。

    千姜盯着自己的脚尖,听着师尊的话音落在耳畔。眼角的余光瞥到段九卿同师尊亲昵的模样,只觉得心中痛苦万分。

    师尊明明不喜别人碰他的,也从没人敢这么碰他。

    可他如今,竟会如此没脾气地任人抱在怀中,斥责起人来都带着几分宠溺。

    这怎么可能是自己那个冷若皎月的师尊呢?

    原来得了师尊的欢心,竟是这样……

    千姜只感觉自己站在这里,实在过于难堪。

    他稳了稳情绪,低头恭敬道:“劳烦师尊挂念,弟子已无大恙。”顿了一下,又道,“师尊,弟子是来……”

    “小九,你去将青竹唤来。”周饮玉突然开口止了他的话头,转身同段九卿吩咐道。

    这意思就是要支开他了。

    段九卿心中不爽!千姜同那小妖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师尊总是不同他说。

    千姜也很是意外地抬起头看向周饮玉,显然是没料到段九卿竟不知情。

    周饮玉摆了摆手,示意段九卿快点去,结果被段九卿撒着泼送到了书案后的椅子里。

    段九卿带着人坐进椅子里,还好提前准备了一个腰靠,正好给他垫在身后,这才瞪了千姜一眼出了书房的门。

    周饮玉倚在椅子的扶手上,瞧了一眼地上那把散架的椅子又收回目光,轻声对千姜说了句:“坐吧,正好为师同你谈谈青竹的事情。”

    千姜听话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里,抬眸看向被书案遮挡了一半身体的师尊。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总觉得师尊如今看起来好似比之从前,整个人都要温和许多。

    “你是怎么想的?”

    千姜被师尊的提问拉回思绪,紧接着垂下头低声道:“弟子做了错事,他要如何处置,弟子都能接受。”

    周饮玉道:“一会儿他来了,你同他好好说。今日他若是原谅了你,为师会尽快将他送回秘境去。这件事,并无他人知晓,但为师希望,这种糊涂事你日后不要再犯。”

    千姜搁在腿上的手指微蜷了一下,又恢复正常,低声应下周饮玉的话。

    周饮玉感知到了外面隐隐有人靠过来,止住了话头。

    段九卿一掌推开门直奔周饮玉的身边,手上还端着一碗粥。

    见了周饮玉往他身后瞧了一眼,说道:“弟子走到半路,才想起来给师尊煮的粥该吃了,就让魔卫去带人过来了。”还一脸无辜道,“师尊快吃,今日换了新口味。”

    周饮玉看了他一眼,又见他心虚地错过自己的目光给自己凉粥,终是没说什么。

    一碗粥吃了没几口,门外就听见了青竹激动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青绿色衣衫的少年就冲了进来,满脸欢喜地向周饮玉跑来。

    “仙君!我种的竹子都活了!”

    “给我站住!不准跑!”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一道欢喜,一道愠怒。

    段九卿很是不满地盯着就要奔到面前的青竹,一手抬起怒指着他。

    看起来比面对千姜时候还要愤怒。

    青竹被他喝吓的次数多了,倒也没从前那么怕他,但还是乖乖听话收了脚步,停在周饮玉面前一米的地方。

    献殷勤似的,给周饮玉看他揪来的小花。

    千姜坐在一旁,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触动了一下。

    段九卿那副谁也不能近身周饮玉的模样,他早在扶云峰就知道了。

    但青竹被他从秘境带回来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他笑得这么天真烂漫,比之从前在床上那整日惊恐哭泣的样子好看太多。

    周饮玉笑着接过他的花,伸手过去把他拉到跟前,说道:“青竹,千姜今日来了。”

    眼见青竹突然瞪大了眼睛,转身去找千姜。

    周饮玉拍了拍他的手,又扭头对正满脸不爽的段九卿道:“小九……”

    段九卿搁下了手里的粥,噘着嘴扭头看向一边,看起来更不爽了。

    但硬气了几秒,还是转身出了门。

    周饮玉施了结界在书房里,拉过青竹有些冰凉的手道:“青竹,千姜是我的徒弟,我知道,他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今日,我在这里看着,你心中有多恨他,尽可以出气,他不会反抗的。”

    说着,周饮玉抬了下手,凝出手中的扶云鞭递给青竹。又转头瞧了千姜一眼,千姜立马低着头掀起衣袍跪在了地上。

    青竹有些懵,看看千姜,又看看周饮玉递过来的鞭子,对着周饮玉摇摇头把手背到了身后。

    周饮玉没再逼他,松了拉住他的手出了书案,来到千姜身边。

    扶云鞭蓄满了灵力,通身泛着莹白的光。

    “第一鞭,惩你侍强凌弱。”

    然后是长鞭高高扬起,在青竹震惊的目光中重重抽在了千姜的背上。

    周饮玉的本命法器,自然是没几个人受得了,更何况他也没有收着力。

    这一鞭下去,千姜登时面露痛苦神色,从嘴角溢出鲜血。

    周饮玉似乎看不到千姜吐到地上的血,也看不见他因为疼痛而摇摇欲坠的身体,一鞭接着一鞭地抽在千姜的背上。

    “第二鞭,罚你知错犯错。”

    “第三鞭,诫你心无慈悲。”

    三鞭之后,那原本完好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外翻的血rou。

    千姜已经撑不住朝前半趴在地上,撑着地面的胳膊都在剧烈颤抖,一滴滴冷汗不停砸向地面。

    从口中发出细弱蚊蝇的声音道:“弟子,认诫。”

    “第四鞭,束你……”

    “等等,仙君!”青竹连忙扑过去就要自己挡下这一鞭。

    周饮玉眼见他的动作心下一惊,但鞭子已经挥出去了,即便现在收力也来不及了。

    电光火石之间,千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飞快从地上爬起来将青竹拉在了身下。

    紧接着他就被这一鞭抽得趴倒在地上,压在受惊的青竹身上面色惨白得骇人,口中吐出大口的鲜血,,呼吸乱得吓人,差点晕死过去。

    青竹被他吐出的血染红脖子,抬手摸了一把,只知道傻愣愣看着,像是吓坏了。

    见到周饮玉走过来,他连忙抱住了千姜抬手阻挡着。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此刻满是紧张和害怕。

    他仰面望着周饮玉,大颗的泪珠从他眼中落下来,口中不停哭喊着:“仙君,别打了,别打了。他要死了,呜呜呜,别打了……”

    青竹确实被吓到了,被千姜压在身下,抖得比他还厉害,呜呜咽咽地哭着,让周饮玉住手。

    要说最怕的,段九卿只能排第二,他最怕的还是千姜。

    可此刻千姜有气无力地吼他:“闭嘴,难听死了。”他也顾不上了,像是受惊的小鹿,想往千姜身下躲。

    周饮玉没料到青竹那么恨千姜,今日竟会维护他。

    更没料到,他平时种竹子伤了点皮见了自己都喊着疼,今日竟敢去挡自己的扶云鞭。

    周饮玉微蹙着眉,故意忽略千姜那血rou模糊的后背,走向两人想把青竹拉起来。

    可青竹突然抱住千姜,哭喊道:“仙君,我,我不讨厌他了。我也不要回家了,你不要打了。他还给我敷药,还抱着我睡,还给了我名字。他不坏。我那天只是太疼了才跑出来的,我不讨厌了。你,你别打了……”

    周饮玉见他在哭,停在了原处。低头看着千姜像是已经晕过去了,又面色复杂地看着还在求饶的青竹。

    他叹了口气道:“青竹,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应该是我同你、张三同你、还有其他魔卫同你这样的才对。再退一步,是小九同你之间这样的。千姜不该那样对你,那是他的不对。”

    “不,仙君。我好难受,不行,求求你——别打了。”青竹听了周饮玉的话却是疯狂摇头,眼泪噼啪往下落,哭噎着、悲伤着。

    他那两条细胳膊哪里挡得住千姜的背,可还是紧紧抱着不肯松。一直看着周饮玉的鞭子生怕再落下来。

    ……

    段九卿闲得无聊,抱臂靠在书房外的墙上,嘴里叼了根草,一脸烦闷地抬头看着天。

    里面的动静他听不见,师尊也半天都还没出来。

    这时,门“吱呀”一声响了,里面传出周饮玉的声音:“段九卿,进来。”

    吓得段九卿嘴里叼着的草都抖掉了,立马抬脚往房间里走。

    这一进去,吼!当真吓了一跳:他的好师兄整个人趴在地上昏迷不醒,一片后背被抽得白rou外翻,惨不忍睹,地上还有不少的血。

    而青竹正一脸惨白地被他压在身下。

    千姜疑惑着走到周饮玉身边,心道难不成是千姜要揍青竹才被抽成这样?

    虽然青竹确实该揍,但是不是打得有点儿狠啊?他当时入魔也没被师尊抽成这样。

    一室的低气压让他顿时收敛很多,乖巧道:“师尊,弟子来了。”

    周饮玉气有些不顺,歪坐在椅子里扶着额头道:“把他抬出去。”

    段九卿见他面色有些憔悴,收了心里乱七八糟的心思,忙给他顺气。

    对外招呼了一声,就有魔卫进来了。

    段九卿吩咐了几句,千姜就被小心抬出去了。

    青竹泪巴巴地跟着出了门。

    段九卿往外瞧了一眼,握住周饮玉一只手腕,感觉到他体内的灵气有些混乱,轻声道:“师尊,大气伤身。气已经出了,就别想了。你今日动了这么大灵力,我怕孩子闹你。”

    周饮玉依旧扶着额,没有搭话。

    段九卿好生哄了一阵儿,他心里那股气才算慢慢消下来。

    或许真是动了气,就如段九卿所言,孩子开始闹人。

    周饮玉从刚才就隐约觉到肚子有点疼,挥去遮挡的咒术后,就能看到孩子在肚子里并不安生,一直在踢人。

    段九卿见他捂着肚子,立马蹲下来手覆在周饮玉的肚子上,探进去一缕魔气开始安抚它,嘴上还在轻声哄着:“宝宝乖,不要闹爹爹,你这样会让爹爹难受的。”

    周饮玉总是见不惯段九卿这个样子,也不止一次疑惑,这孩子如果出生了,到底是该叫自己“娘亲”还是“爹爹”……

    再过几日,就够六个月了。虽然被周身的灵气与魔气遮挡着看不见大小,但粗略看着也比他的手掌还要大上一些了。

    那胡乱挥舞的气息渐渐安静下来,周饮玉的面色终于好看了一点。

    他低头看着段九卿贴着自己的肚子同孩子说话,语气是说不出的轻柔与耐心,桃花眼里满溢着爱意。

    抬手在肚子上摸了摸,周饮玉嗔怒道:“它可不要跟你一样,不服管教 。”

    段九卿终于站起身,扣着周饮玉的后颈同他接了个绵长的吻,然后贴着周饮玉的额头道:“弟子哪里不听您管教啦?再说了,师尊生得好看,孩子肯定随师尊的。”

    周饮玉听多了他的花言巧语,并不买账地推开他,凉凉道:“我可管不住你,我若是管得住你,这个小东西就不可能在。”

    段九卿硬是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撒娇,那背后又都是对自己的纵容。

    他突然笑了两声,凑过去在周饮玉的脸上大口亲了一个带响的:“全仗着师尊怜爱,弟子受宠若惊。”紧接着在周饮玉嫌弃的目光中弯腰抱起了他。

    “回去吧,在这里坐了够久了。我带你回去躺会儿。你要是肚子再难受,我喊个魔医过来看看。放心,都是我的人,嘴严着呢。”

    周饮玉顺势环住他的脖子,浑身无力似的由他抱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