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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刑的学长没待太久,接到一通电话後就离开了咖啡店。尽管迟葭有意无意地避开予安,确实也没机会能与他见着或说上话。

    迟葭这会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但没办法,对初次见面、又比自己年纪小的人产生生理反应,他完全不想体验第二次。

    不知予安是否急着离开,何刑帮他点的美式才喝了几口。现下只剩何刑一人在桌边滑着手机,待柜台没人时,迟葭过去收拾,引来何刑八卦的动机,问的无非是关於A先生的事。

    迟葭对A先生所知本就寥寥无几,根本无法满足何刑的好奇心,幸亏何刑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见好就收,并没为难迟葭。

    何刑不知道迟葭是双性人,当初会提到皮rou生意,是有天和店长聊天时瞎起的。身为常客的何刑与店长熟识,两人时常八卦东西,有次正好被经过的迟葭听见,没想到迟葭没因自己的事被当作话柄而反感,反倒找上了何刑,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迟葭长得很乖,愿意卖rou赚钱是何刑没想到的。不过思及店长口中的债务,何刑也就不觉得奇怪了,毕竟他自己也曾有过这样艰难的日子。

    但把A先生介绍给迟葭是否正确,何刑心里还是没底的。

    迟葭观察过何刑好一阵子,他的衣品很好,吃的、用的都还不错,不像是需要靠rou体来赚钱的人,况且今天与他一同出现的予安也是,身上尽是价格不菲的名牌货。沉吟一会,迟葭忍不住问道:「你现在还有——」

    「就偶尔吧。」知道迟葭在问什麽,何刑笑得有些调皮,「我是个爱慕虚荣的大学生。」

    这话迟葭是不太信的,但也没再多问。不知何时,话题转到予安身上,何刑似乎有些无聊,自顾自地介绍起那位学长来,没客人的迟葭姑且听听,脑中不禁闯入予安那低沉悦耳的嗓音。

    何刑说予安家世雄厚,不仅钱多、脑子也好,与他同是二十岁,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据说是与朋友一起创业的。会是学长是因为跳了级,现在是大四生,学习特别好,搞不好还能提前毕业。

    这是二十六岁的迟葭无法想像的生活,当年他半工半读,毕业後便一头栽入职场,为的是感谢对他伸出援手的靳知。同父异母的哥哥大他十岁,年轻有为、家庭美满,靳知给他不少金钱上的援助,甚至後来邀请他住进家里。

    嫂子与侄子都不在的家,迟葭纵然困惑,也接受两人常年在外地的说法,没太怀疑靳知。

    却不料是恶梦的开始。

    何刑待了很久,离开时店正好准备打烊,迟葭收拾完後与同事说了声,便前往新租的套房。住的地方离咖啡店有一小段距离,但徒步可到,需走上十五至二十分钟,迟葭觉得无所谓,对於新的住所,一路上心情还是有些雀跃。

    回到家後,迟葭先是整里行李,又打扫一番,有别於之前躲避靳知时住的破旧地方,现在的居所让他感到异常的安心与满足。洗完澡的他躺入被窝里、感受冷气的凉风,紧绷的心瞬间放松下来,也才发觉身体的疲倦,以及下身的异样。

    尽管昨夜已被清洗过,迟葭在洗澡时仍仔细清洁了自己的下体,他过去鲜少触摸的女xue正红肿着,说疼倒也不是很疼,但老泛着异物感,似乎有东西撑在里头。

    迟葭不清楚正常性行为後是否都这样,不过也没人可问。

    想到这里,迟葭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忘记连络A先生了。

    讯息依旧停留在早上传来的语音,迟葭点开对话框,删删改改,最後传了句「已收到款项」,末又补上「谢谢您」。按下送出後,迟葭宛如xiele气的皮球,蔫在被窝,觉得哪儿都疲乏。

    算是突破自我,迟葭从没想过畸形的身体会派上用场,赚了笔不少的钱财。不过这也不是什麽值得庆幸的事,他的债务还是很多,对於往後要怎麽走,他还没有确切的想法。

    要继续卖身吗?

    迟葭自己也没有答案。

    确实靠这个可让他少做很多份兼职,但何刑的话他有放进心里,不是每个人都像A先生一样,没有奇怪的嗜好或折腾人的玩法。

    手机提示声打断迟葭的思绪,如心中所想,是A先生传来的讯息。A先生没回应迟葭的感谢,倒是传了句「睡了吗」,迟葭毫不犹疑地回覆「还没」,没想到手机突然响起,A先生直接拨了通话过来。

    迟葭咽了口水,按下接听的刹那,手机传来富有磁性的声音,A先生唤了他的名字,开头便问:「身体还好吗?」

    迟葭感到脸热,忍不住抚上颊边,又想到对方根本看不见,便觉自己的动作有些多余。他清了喉咙,尽可能自然地回道:「我没事。」

    低沉的笑声传进迟葭耳里,A先生听上去心情愉悦:「是吗?看来我下次要努力些。」

    「下……下次?」领悟过来的迟葭满脸通红,但没忽略A先生口中的下次。

    「嗯。」A先生应了声,又道:「没有冒犯的意思,如果你急着用钱,对我也还算满意——」

    「迟葭,你要不要跟我维持长期的关系?」

    迟葭顿时噤住,抓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泛白。

    对方用好听的声线说着诱人的话,规则维持原样,每次结束会付迟葭满意的价,而迟葭要做的仅有zuoai时蒙住双眼,以及维持关系的期间不能有其他人。

    反之,A先生说他也会做到,不与迟葭以外的人zuoai。

    听起来像是包养,迟葭顿顿地想。

    「不用现在给我回覆。」A先生说地徐缓,给人的感觉游刃有余,「若还有其他顾虑,或许可以再约个几次,到时你再决定也不迟。」

    没思考太久,迟葭赞同A先生的提议,两人约在三天後的晚上。

    这次地点由A先生挑选,是家位於市中心的高级酒店。按照A先生所说的,迟葭向柜台出示讯息上的编号,接待员确认後带着迟葭搭乘电梯,前往位於高处的楼层。

    电梯朝外的那面是透明的,可望尽底下的景致,此时市区一片灯火通明,随着楼层逐渐攀升,街上的路灯与车辆变成小小的光点,像市集边装饰的灯串。

    玻璃上映出迟葭的影子,在楼层转换间忽明忽灭。凝望的同时迟葭想了许多,心中隐约有答案的他,走出电梯时便不觉脚底沉重,心绪也不似往常那样紧绷。

    在接待员的引路下,迟葭用磁卡打开房门。同第一次一样,迟葭在家中已收拾过自己,他将背包放下,从里头拿出一条新的黑布。

    房间看起来很新、浴厕设备高级,迟葭坐在床边,心想A先生对於上次的旅馆大概不是很喜欢。

    见约好的时间将至,迟葭把黑布缠上,蒙住双眼。

    他细数着渐渐奔腾的心跳,静候对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