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少主长大 成为疯批少主
“履善。”上座端坐着一位少年,拥有着瘦薄的身体却发出无比低哑暗沉的声音,“你会背叛我吗?”虽是在提问座下人,语气中却是不容反驳的阴狠,手中拿着一柄锋利又诡异的弯刀随意把玩,看似只是一把做工精致的手工艺品,但履善明白,只要他敢说一个是,那把弯刀下一秒就会变为穿喉利刃。 即使已经回答了千万遍,却还是恭敬地回答,“不会少主,履善永远是您的家臣。” 犬戎乃赤狄第三代家臣,历代犬戎效忠于赤狄,倘若出现不敬行为,赤狄家便可直接处死犬戎,更不要说逆谋篡权。赤狄家到仁杞已经是第四代,家主赤狄恢弘,少主赤狄仁杞,共有两户家臣,家臣犬戎类户,少臣犬戎履善:家臣西田城北 少臣西田向与。 履善自六岁起跟在仁杞身边服侍,仁杞身子孱弱,生在武将世家无疑是个笑柄,仁杞的童年并不快乐,年少时仁杞就总是坐在屋前的台阶上看落叶,纷纷扬扬潇潇洒洒飘落着的落叶凄美无比,仁杞却觉得变成一片树叶落下化尘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事,履善作为家臣总站在仁杞斜后方,仁杞总是孤苦伶仃的眺望着远方,小小人儿身上散发出的无限哀伤不断刺痛履善的心。 履善望了仁杞十四个春秋,一转眼仁杞已经二十岁。 履善走进仁杞屋内服侍他穿衣服,又小心翼翼端起仁杞的脚给他穿上靴子。 履善给仁杞束发的时候,仁杞突然问他:“几岁了?” “回少主,十九。” 仁杞问完没再说话,履善也闭口不言,少主不问他他便不能回答,否则仁杞就会生气。 穿好衣服便向膳厅走去,路上仁杞走得很慢,履善知道他是不想面对那几个夫人。 赤狄家少子,仁杞是长子,次子生下第三年便夭折,从此赤狄家再无所出。即使赤狄家所有人都看不上这个身体孱弱的病子,也不得不尊称仁杞一声少主,行为上也不能有所怠慢。 用膳时家臣可以到偏房吃饭,不用和家主们共处一室,履善稍稍松口气,家臣并不是个轻松活,他要无时无刻跟在仁杞身边照顾服侍,但最主要的还是保护仁杞的安全,家臣是没有自我的,家主就是他们的所有,家主亡了,家臣们就要陪着去,死后也要葬在家主墓侧,生生世世都是家臣。 喝了口碗里的稀粥,履善想,仁杞在隔壁富丽堂皇的膳厅里也不好过,等下回去定是又要发脾气了。 果然半个时辰后仁杞脸色阴沉的出来,履善赶忙跟在身后,那几位夫人又不知道说了什么难听话,履善以前听到过几次,实在难听,便不再听,只是悄悄记下那几位夫人的名字,夜里偷偷往她们房里放小虫子,有一次仁杞起夜找不到他才撞破他的小把戏,那晚被仁杞罚站在院外整整一夜。 幼时的仁杞总是沉默不语,随着年龄增长仁杞逐渐变得脾气古怪,任何让他不快的家臣都会被他严厉处罚。 履善知道,是因为他不开心,仁杞很少笑,大多数时间都是面无表情,履善偶尔也会猜错他的心思。 这天回到屋内,仁杞一反常态没有砸东西,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 履善守在门外,仔细留意着里面的动静,仁杞微弱的哭声传出来,履善心都要碎了,他的少主,为何要遭受这般委屈。 仁杞再出来时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履善,搬把凳子来。” “是。”仁杞每次心情不好就会让履善给他搬把凳子,坐在房间门口看外面,小时候是坐在台阶上,长大了便坐在椅子上,门前那一处地砖已经磨出四个浅浅的坑。 “坐。”仁杞指指旁边的台阶。 这是第一次仁杞让他坐下。 “你想过成家吗?” 仁杞突然提起成家的事让履善心里一阵慌乱,少主这是不需要他了吗。 “回少主,没有。” “我今天求了三娘给你指一门好婚事,三娘不同意。我是不是很没用。”仁杞脸上满是伤心,他在这个家,连为自己家臣指一门好婚事的权利都没有。 履善心中一阵刺痛,他想不出他离开少主会是什么样子,整整十四年,照顾少主保护少主已经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事,除了这件事,履善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 “臣…并不想离开少主。” 仁杞听到这话淡淡一笑,笑中满是嘲讽,似是不信履善所说的话。 履善看到这抹刺眼的笑立刻伏跪在地,“少主,臣会永远忠于您,就算所有人都背叛您,犬戎履善永远是您的家臣。” 仁杞不语,没有看他。 跪了一盏茶的时间,仁杞才让他起来。仁杞心情又转好,一连几天都没坐在门前。 看到仁杞心情变好,履善也变得轻松起来。仁杞不快乐的时候,履善会比他痛苦百倍。 自那以后仁杞就在有意培养他,每天逼着他练五六个时辰的武功,晚上还要盯着他一块读书,履善只是一介家臣,不识几个大字,仁杞就一遍一遍读出来让履善背住。少主的声音真好听,履善听的认真,记的也快。 “这个字写的不对,这里不是横,是一个点。”仁杞拿着他写过的纸纠正,履善学东西很快,仁杞每天都在加量,逼迫履善学会更多的知识。 那段日子虽然很累,但对于履善来说却是最快乐的日子,少主不再沉溺于伤心,每天都陪着他一块练武习字。 一日练武的时候实在太累,被仁杞发现后狠狠给他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痛,仁杞像是疯了一样扇他耳光。“你不是说会永远忠于我吗,这才刚开始你就坚持不住了。”说完又是一耳光。 仁杞发xiele很久才停,履善一声不吭,少主太苦了,要是身上的痛能承担少主万分之一的痛,那他宁愿承受九九八十一天凌迟之刑。当晚履善躺在床上,脸上发红的指印,已经分不清哪几片印子能凑出一只完整的手痕,履善却像是感觉不到,有没有一种方法,能让他强大起来,强大到谁也不能动仁杞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