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失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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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刚敖赶在最后一分钟,到了警局。 其实他现在升到了高级警司,有很多事情已经不必亲自出面, 但他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他还要再破案,再抓人,再升职。 才能有和荣斐一起好好生活的勇气。 他的前半生,荣斐付出的代价太多。 以前是他没有能力还。 荣斐什么都有,不缺钱不少权。 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回报的地方,每一次的被动接受,都只会让他唾弃无能的自己。 现在距离他出狱,已经快十年,他升职的速度简直打破记录。 三十五岁,最年轻的高级警司。 但在他看来还远远不够。 他这些年,杀王琨,杀霍兆堂,司徒杰,沈刚。 几次把张崇邦逼到绝路。 勾结区万贵,收盘马国荣。 黑白通吃,只手遮天。 复仇计划只剩最后一步。 邱刚敖目光转向张崇邦。 荣斐拦了他一次,两次,三次。 次次都成功。 就算别墅后,他认输不去保张崇邦。 可这半年里他的态度,沉默的反抗。 不声不响的拒绝。 都让邱刚敖的心越来越慌,张崇邦活着一天,就磨灭一层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活的时间越长,这段感情就会被他耗掉越浅薄。 一定要杀掉,及时止损回到从前。 但是一想到荣斐这段时间的态度,他不自觉的还是有些心烦。 点在黑板上的手指,力道开始增大。 “张sir负责东区,有问题吗?” 张崇邦摇了摇头。 邱刚敖左手手腕有明显的红印,被掩在表带下若隐若现。 但那些闲言碎语,早就消失无踪。 这些年,荣斐给足了他面子。 没绯闻,没花边,时刻戴着戒指。 深居简出,除了荣氏,和一些避不开的采访。 很少能在其他地方发现他。 但是不够,只剩一个张崇邦。 只一个他! 邱刚敖盯着张崇邦许久,才说出一句。 “万事小心。” 张崇邦点了点头,领着小队出去了。 邱刚敖解散了会议,独自回到办公室。 高层,单间,安静,写着他名字的,高级警司的门牌。 不久之后,会很快升为总警司。 九龙东区的总指挥官。 当初那个力挺张崇邦的警司,很快要退了。 他倒要看看,没了他的支持,张崇邦究竟能坚持到几时? 邱刚敖掏出手机,荣斐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很正常,他和荣斐,已经很久没有互发消息,天天聊天了。 从咩个时候开始? 邱刚敖给自己冲了一杯黑咖啡。 浅浅的喝了一口。 可能是从他第一次,阻止了他杀张崇邦开始。 也可能是,他杀红了眼。 想把姚sir和张崇邦,一起陪葬开始。 更有可能,是他们从别墅闹翻开始。 反正,他们之间不一样了。 是荣斐主动先不回家的,成夜成夜的待在公司。 拼命的工作。 刚开始时,邱刚敖还等他。 可到后来,甚至邱刚敖都不经常,回他们的小家了。 他也没有去警局,只是天天外勤,满港的跑。 他其实好想荣斐,后悔当初那么逼他,一点后路都不留。 明知道荣斐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承认认输比杀死他还难,也明白他一旦退步,不论心里想再多,手上都不会再保张崇邦。 但放弃杀死张崇邦真的太难了! 一旦退步,就好像辜负了,当初受过无数苦难的邱刚敖。 那些疤痕,那些应激反应,那些屈辱和肮脏。 放弃,就代表死亡。 他硬着头没有退,就剩最后一步。 等张崇邦死掉,他就一点顾虑都没有。 回到原来的那个邱刚敖,快快乐乐的跟荣斐过一辈子。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但始终维持着一周一见的频率。 可能会zuoai,可能会在一起吃顿饭,也有可能去看一场电影。 也都默契的不去谈,张崇邦的生死。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荣斐忘了吗?这明明是他教给他的。 他不知自己那些肮脏苦痛,又怎么让他放过罪魁祸首! 更何况他现在,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心里虽然这样想,邱刚敖却一直紧握着手机。 表带下的手腕已经青紫,他拍了一张照片传给荣斐,附言。 【早上走得急,忘了喂甜甜,你抽空回去一趟】 那边没有回复,邱刚敖关掉手机。 无所谓,反正下周也是能见到的。 …………………… 你换上了病号服,坐在vip病房的床上。 神经内外科,和颅脑内外科的医生围着你,对着光片讨论。 你被问的心烦,挥手让他们全都出去了。 堂哥站在门外,急的团团转。 他刚刚给邱刚敖打了个电话,精神百倍肯定活的比荣斐长。 那他杀掉的那个卷毛男人是谁? 这些年,荣斐和邱刚敖之间的事情,他算是看的清清楚楚。 这两个人,压根都不适合。 荣斐的心藏得太深,沉默惯了。 十分喜欢也只敢表现出一分。 邱刚敖又是一个那个偏激的人,年少时候就能为了自己的梦想,抛下一切去追随张崇邦。 一朝背叛,跌落地底。 抓着荣斐不放。 荣斐心肠软,所有跟头都栽在邱刚敖身上,由着他拽了那么多年。 耗得精疲力尽,又强撑着什么都不说。 他们这半年,关系僵的连他都能看出一二。 荣斐沉默成了习惯,日日拉着他出差开会。却又偏偏每周,肯定会有一天待在港城。 他上周几乎每天都在头痛,成把成把的吃止痛片。 被他强行扭到医院,手续还没办好就跑走了。 第二天就给他打电话。 杀人了。 还什么都不记得。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 邱刚敖到底什么时候能放过荣斐! 凌晨的时候,邱刚敖回到了家。 家里一片黑暗,他打开灯。 一切和他今天早上离开时一样。坏掉的床头架,凌乱的床铺,甜甜在窝里睡得正香,碗里还有大半猫粮。 没有人回来过。 荣斐没有回来过。 草! 他暗骂了一句,直接给荣斐打过去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把手机摔开,脸都没洗就躺到床上。 右手裹着厚厚的纱布,他为张崇邦挡了一刀。 他简直疯了,为张崇邦挡刀!? 恶心,恶心到极点! 简直比牢房里的无数个日夜,还要来得让他痛苦。 那是他痛苦的根源,但在那把刀挥去的刹那。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半年的荣斐,精疲力尽却又愿赌服输。 让他对自己不禁产生了一丝怀疑。 或许是荣斐半辈子的妥协,也或许是他们现在的日子,真的都回到了正轨。 温暖柔软到像他这么偏执的疯子,都产生了一点留恋。 邱刚敖想到当时张崇邦的表情,烦的不能行。 估计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他只是希望,重新开始。 仅此而已。 他把甜甜从窝里叫出来,抱着它睡着了。 ……………… 你感到很不耐烦,一群群医生,同样的问题,一直问问问。 烦的他想炸医院。 还有手上的戒指,他老婆呢? 为什么早上起来,床上睡着的是一个男人!? 他都住院了!?怎么就一个堂哥! 他孩子呢?他都四十了,怎么还没有一个仔仔!? 你直接跑去问堂哥。 堂哥表情很复杂的告诉你,你和你老婆最近在闹离婚。 你想离婚,他在闹。 你瞬间想起床上的那个人。难道是出轨?不可能啊! 你坐在床上细细的分析,奈何脑子一动头就疼的不得了。 直接放弃,反正结婚你不喜欢,床上的男人你也很讨厌。 不如全都甩掉。 烦,你平生最讨厌拖泥带水的人。 既然想离婚,就一刀两断,赶紧各过各的。 你心念一转,抬手就要摘戒指,偏偏戒指好似戴的时间长了,焊在指根上取不下来。 你骨子里就有一股拗劲,就算今天这根手指头不要了,失忆前要完成的事,也一定要做到。 堂哥给你取来离婚协议书,你第一次看到你老婆的名字。 邱刚敖。 这么man? 你没有多想,爽快的签上了字。 堂哥高兴地,好像手里拿的是比尔盖茨的财产转让书。 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你发狠,在手指上摸了一层洗洁精,拼命的往下拽,总算是摘了那枚戒指。 眼不见心不烦,你手一抬扔到角落。 堂哥在撒谎。你们可能感情不好,但不至于到离婚的地步。 戒指戴的很死,可能之前感情很好,但最近有所变化。 离婚协议书起草的日子是半年前。 你在犹豫,但最后决定放弃了。 所有人都在骗你。 但无所谓,反正你也不准备在这里久呆。 你总有种莫名的自信,你是荣斐。 在哪里都不会过得差。 ……………………………… 堂哥高兴的不行,把那张离婚协议书看了又看,确定荣斐,一点都没有在签字上面耍猫腻。才放心的踹到兜里。 半年前荣斐给他打的那个电话,他去看了保险柜。 里面满满的都是合同,房产地皮,只在最下方压着协议书。 他一气签了几十封,就是一封都没有递出去。 只是签字都是半年前的,效力自然是最近期限的最好。 不要靠近邱刚敖,会变得不幸。 还好荣斐失忆了,四十岁从头开始。 一点都不算晚,毕竟他那么有钱。 第二天一早,堂哥又去看了眼荣斐。 睡得很香。 堂哥换了一身战装,开着车,去了东九龙重案组。 不趁着荣斐失忆,赶紧搞掉邱刚敖。 他就不是名满湘江的大状。 他去了重案组,邱刚敖正在里面开会。 卷毛长腿,高级警司,可惜带把。 堂哥摇了摇头,坐在外面静静等着。 邱刚敖的会议,结束的很快,像极了他的个性。 雷厉风行。 门刚一打开,堂哥就迎了上去。 邱刚敖的脚步放慢,问了他一句。 “有事?” 堂哥晃了晃手里的文件,“私事。” 邱刚敖点了点头,吩咐组员先走。 自己带着堂哥回办公室。 在电梯里,堂哥就迫不及待的,从公文包里掏出了文件。 “我的当事人委托我,给你这份法律文书。” 邱刚敖莫名其妙的接过,硕大的离婚协议书几个字,映入他眼帘。 他感觉有些好笑。 荣斐,跟他离婚? 邱刚敖不信,荣斐守信,半年前既然认输,就绝对不会旧事重提。 他一目十行的浏览,直到看到一方签字,和协议书下方的日期。才稍稍停下了目光。 荣斐。 邱刚敖曾经笑过荣斐。他全身上下可能只有那手字,跟他的外在符合。 凌厉刚硬,飞扬跋扈。 邱刚敖把那份文件卷成团,扔到垃圾桶。 “让荣斐亲自来跟我说。” 堂哥又取出一份,“我知你不甘心,我这边有好多,章章都有荣斐的签名。” 邱刚敖嗤笑一声,背在身后的手,却默默摸着戒指。 “你可能还不知,荣斐和我离婚的代价,他付不起。我们可没有做婚前财产公证。” 况且他认输,就不会再拿这点来逼他。 他不会信,荣斐也不会这么无聊。 堂哥僵了一瞬,他万万没想到。 荣斐这个死败家子! 但是他又想到荣斐的赚钱能力,还是咬了牙。 “不过是一半身家,他付得起。” 邱刚敖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咬过指甲了。 半空中的手,中途转变,抢过堂哥手里的文件。 扔到垃圾桶。 “我还是那句话,离婚,可以。让荣斐亲自来。” 说罢,他就走进了办公室。 “你以为荣斐想见你?他就是为了给彼此留点面子,才会让我过来的。” “给彼此留面子?”邱刚敖扭过头,半长的卷发,遮住他侧脸。 “回去告诉他,我的面子,不用留。” “想离婚,亲自来。” 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一到封闭的室内,邱刚敖就卸下了周身的强硬。 就算他再怎么不相信,签字确实是荣斐的。 荣斐从不出尔反尔,他签了字,就说明他的态度。 但邱刚敖就要求一个答案。哪怕这段时间,荣斐的态度已经隐约给了他回答。 他舍不得,但他痛苦。 邱刚敖不甘心,他付出了这么多,压上命升职,狠着心一步步逼荣斐。 终于坐上高位,说服荣斐,张崇邦的命近在眼前! 他却鬼使神差的挡了那么一刀! 那以前的那些算乜!? 他不仅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被他逼得步步退的荣斐! 邱刚敖不敢想象后悔的自己,他付不起那样的代价。 这是半年内的第二封协议书,荣斐亲自签的。 第一封因为他赢了,被他撕成碎片;可他不想再赌第二次,也不想再硬逼着荣斐输。 荣斐这半年的样子,像是在拿刀子割他的rou。 他想妥协,但又不敢。 他怕在对荣斐讲出第一句,张崇邦我不杀了,我们好好过日子的时候。 后面的就会忍不住愧疚,忍不住忏悔。 忍不住自己心里的煎熬,把入狱之后种种肮脏不堪,遍体鳞伤的龌龊;为了杀司徒杰做出的妥协,和这些年的肮脏手段,血腥污浊全都对他坦白。 对不起,我回不到以前了。 现在的邱刚敖就是这么令人憎恶,让人恶心透顶。 监狱打断了他的骨头,怒火烧尽了他的皮rou。 让他变得卑鄙无耻,仗着荣斐的爱肆无忌惮。 没人会喜欢一个婊子,没人喜欢一个戴着戒指还跟人乱搞的男人,没人会喜欢不正常有XY的病人。 没人会爱现在的邱刚敖。 他怕在荣斐面前坦诚一切,更怕荣斐知道。 即便杀了张崇邦,他也回不去了。 邱刚敖自我催眠了快十年,但事实终究是事实。 荣斐的协议书,打破了他的梦。 他想去问荣斐,让他亲自跟他讲清楚,说明白,这半年,这几十年,纠纠葛葛,是不是真的累了,不想要他了。 但他又想抓住荣斐,无论听到何种回答。 那一刀扎在他手上,也扎破了他的幻想。 张崇邦的死活,和他的未来毫不相关。 他害怕的,只是那些肮脏的过往。 让他日日不得安眠,夜夜恐惧分离。 堂哥哼着歌回医院。 拆一对,造福两对。 邱刚敖幸不幸福,他是管不到了。 他家的荣斐可一定要抓住,幸福的尾巴。 赶紧生个儿子出来是好。 …………………… 堂哥急匆匆赶回医院,医生跟他说有两个消息。 问他想听那个。 一个好的,一个坏的。 堂哥决定先听好的,他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住更多的打击了。 “荣先生脑子没有问题。” 堂哥放下一口气,“那坏的呢?” 总不会有比荣斐脑子坏掉,更可怕的坏消息。 “他跑了。” 堂哥没有反应过来,“跑了?跑到哪里去了?” 医生摇摇头,“不知道,他脑子是好的,我们猜不到。” “他失忆了啊!你们一群正常人!?看不住一个咩都不记得的人!?” 堂哥几乎要疯魔,几十年了! 终于求到荣斐脑子出问题,下决心离婚。 只要明天签字解除婚姻关系。以他的颜值财力,后天就能做新郎。 结果他跑了!? 医生无奈,“他只是失忆而已,又不傻。” 堂哥要求调监控,亲眼看到,只穿着病号服的荣斐,骗了一件医生的大衣。 正大光明的从医院出去了。 医生问要不要报警,被堂哥拒绝了。 他老婆就是最大的警头,脾气差得要命。 更何况他刚刚才递了离婚协议书。 堂哥怕营救过程中,邱刚敖忍不住给荣斐一枪。 直接占领整个荣氏。 有钱又有权,新寡又貌美。 ……………………………… 邱刚敖耐心的等了一个星期,周末的时候。特地请了病假。 做了一桌荣斐爱吃的饭。 直到饭菜全都冷掉,荣斐也没有来。 他打破了他们之间的默契。 一周一见。 邱刚敖笑着把一口没动的饭菜,全都扔到了垃圾桶。 半夜给堂哥打电话。 “荣斐呢?我要见他。” “你说见就见啊,我还想见呢?”堂哥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 邱刚敖捏紧了手机,“让他亲自过来,只要他来,我签字。” 堂哥飞快的嗯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邱刚敖独自坐到天亮。 他想了一夜。或许他还懦弱,提不起足够的勇气,去告诉荣斐所有。 但他想变好。 想让荣斐好受一些。 张崇邦总有一天会死,或是牺牲,或是退休,或是疾病。 但邱刚敖想尝试着,一步步放下仇恨。 他刮了刮胡子,洗了把脸。 想了想,还是把长长的卷发固定住。 他出狱以来,好多次把自己改变到以前的模样。 有时是想尝试回到以前,有时是想乞求荣斐的心软。 更有时,是侧面的示弱。 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们和好好不好? 他发出的讯号,荣斐一次都没有拒绝过。 但这次不一样。 他想从直面自己开始,一步一步改变。 都还不晚,就算荣斐是为了离婚来见他。 也总是能见到的。 他去了警署。 张崇邦因为那一刀,对邱刚敖的感觉很复杂。 慧思是看到邱sir挡刀的,不是弄虚作假。真的实实在在的一刀。 连邱sir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慧思看到端着黑咖啡的邱sir。 罕见的戴了一副平光镜,卷毛齐刷刷的梳到脑后。 眼眶红红的。 那个律师又过来了,慧思在电视上看到过他。 站在荣先生身边。 说起来,好久不见荣先生了。 邱sir抓着律师,去了旁边的小会议室。 “怎么,荣斐呢?不敢过来?” 堂哥大早上,对着镜子化妆化了半天,放弃化成荣斐的愿望。 洗了把脸,过来见邱刚敖。 “邱sir,你先签字,他一会儿就来。” 邱刚敖瞥了他一眼,“你当我傻?” “他不想见你。”堂哥无奈的,又重复起之前的理由。 邱刚敖把协议书一甩,“那就带着你的文件,滚回去。” 律师的脸皮,只比资本家薄一点。 “阿敖,你已经是高级警司了!再过不久就是总警司!只要再动动笔!” 堂哥情真意切。 “你就是拥有港城首富,一半身家的高级警司” 邱刚敖甩开笔,双手撑住桌子。 熬了一夜的眼睛,全是血丝。 “我不稀罕,让荣斐来见我。” 堂哥输了,他发动所有势力,找了荣斐三四天,连老炮都打电话过去问了。 丝毫没有消息。 看来这个婚,一时半会儿是离不成了。 堂哥没办法,只好坦白。 “荣斐失踪了。” 邱刚敖不屑一顾,“你赔囡囡看迪士尼看多了,落难公主?” 堂哥捂着头,“真的,骗你让我输官司。” 邱刚敖愣住了,紧接着就赶忙问到。 “咩个时候失踪的?失踪当时穿的什么?在哪里失踪的?” 堂哥对答如流。 “四天前,病号服,在医院。” 邱刚敖准备打电话的手停住,“他在医院干咩?” 堂哥指了指头,“他头疼的厉害,去查查。” 邱刚敖想到,荣斐确实跟他说过,头有点痛。 “我知道了。” 他打出电话,“喂,我是邱刚敖,有一宗案子,失踪,马上立案,我亲自跟。” 他挂上工牌,把协议书又扔进了垃圾桶。 你从医院跑出来以后,把荣耀卖了,50港币。 肚子好像有点饿,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你站在人群中,港城的快速高压生活,所有人的行色匆匆。 你裹着一件外套,没有记忆,没有钱,什么都没有。 但心里却莫名的轻松不少。 你不知自己之前是什么人,但总有一种信念支撑着你。 就算全身上下之只有50港币又如何,给点时间,你能让它成倍翻。 你去了证券交易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名字很熟悉,对你很重要。 你裹了裹大衣,确定没有露出病号服后。 就走进了大厅。 周宇打量了半天,始终不敢确定,角落里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他猜想的那个人。 证券所白天开门,现在网络信息发达。好多人都从网上看走势,少有人这么认真的大早上过来。 尤其是他。 周宇还是不敢肯定,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年龄倒是对的上,但变化很大。 容貌还是一样的惹眼,但气质变了很多。 以前的荣先生不管生气还是高兴,面上都带着笑。 从容似水,山岳临渊。 但他变了太多,坐在角落不吭声。 只认真的盯着屏幕。 他原本就是冷淡的长相,不过气质弥补了多半。 现在不笑,仔细盯着走势的样子又太过认真。 止不住的锋锐凌厉。 他和以前相差太多。 周宇看了半天,也不敢确认。 里面人很多,不算安静。你找了一个角落,静静的看着走势。 差不多二十分钟,看明白内容,你就准备离开。 他决定上去碰碰运气。 一个人叫住了你。 “荣生?罕见啊罕见,这都有多少年了,你竟然亲自过来交易所!?” “有大生意啊!” 他悄悄凑过来,递给你一根烟。示意去吸烟区慢慢谈。 你不认识他,也不喜欢他。 但是喜欢烟,你接过那根烟。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你不欲搭话。 指了指大屏幕上的一个名字,就起身离开。 跟人打交道太累,不如钱诚实。 走在大街上,才你贪婪的吸了一口。 肚子饿,肺也疼。 但是心里好舒服,好像好久没有,单纯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你很高兴,然后被警察抓到。 公共场合吸烟,被罚了三十。 快乐源泉没了,钱也只有20。 都不是问题。你很开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高级警司亲自跟进的失踪案,案子的牵连者又是荣先生。 所有人都不敢大意,一切搜查全都开了绿灯。 证券交易所的负责人,不多会儿就到了警局,跟荣斐搭话的那个人也来了。 邱sir和邦主在里面问,慧思和爆珠他们坐在外面。 即便知道荣先生是港城勋贵,全港首富。 但在慧思心里,始终没有实际的概念,因为他平时表现的,跟其他人一点区别都没有,除了长得格外好看。 但今天,他们好像从口供房里,这两个人口中,隐约窥见那个掣肘全港的资本家。 里面的两个人。一个是全港最大证券交易所的所有人,另一个,是新晋财商,天天上新闻的企业家。 “某啊,所里天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荣生坐在边边角,我怎么可能注意到他,我要是知他在这边,肯定好好招待啊!” 西装革领的所有人也很后悔,“这都几多年了,荣生都某亲自到过。我最近一次见他,都只是在美国商会,远远看了一眼。” “我要是知他在,我肯定拉住他好好聊天的啊!” 那个企业家更是一头汗,“我只是跟荣生说了两句话而已,他给我指了一支,我就买了几股而已,犯法吗!?” 从他们两人最终,确实没有问出什么。 只能放走。 阿华把最新调查到的资料公布。 “财商在撒谎啊,他买了上千股。到现在已经翻了三翻,他比我们还急着找荣先生,因为荣先生,没有告诉他咩个时候抛最好。” …………………… 你找到一家可以上网的地方。 兜里只有20,你也不慌。仗着脸皮厚,坐在一个男人身边,看他看股票。 失忆带不走的,还有荣家家传的社交牛逼症。 更何况你还是其中的天花板。 “你怎么不在家看啊? 你自来熟的问到,男人头也没回。 “老婆快疯了,赔死了要。” 他紧盯着电脑屏幕,满头大汗嘴唇干翘。 你撇了撇嘴,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他很犹豫,选定一个,又几次取消。 你掏出手里仅有的20,“我入股你,你掏80,买我指定的那支,挣了以后我们二八。” 男人嗤笑一声,“你痴线啊,100,吃块叉烧比较现实。” 你耸耸肩,“我没钱啊,赌一把。反正80而已,你没得亏啊。” “股票还是期货,随你挑。后者来钱快,风险也大,股票我比较熟,看你。” 男人有点动心,你趁热打铁。把20直接塞给他。 “试一试喽,又买不多。” 他被你说服了,你俩的100.全买了你指的那支。” “你行不行啊?”他刚买完,就把界面切出去,看他原来相中的那支。 你从他兜里顺了一根烟,连屏幕都不惜的看。 坐在椅子上数时间。 差不多一个小时,你拍了拍他的肩。 “抛!” “你在搞乜啊,一个小时!?股神都没你这么会玩啊。” 他还是先买了自己相中的那支,然后才切回原来的界面。 然后就呆住了。 他晚了五分钟,最高点下降了10%,但还有得赚,问题不大。 他转过头,“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吗?” 你笑着摸摸他的头。 “乖,叫爸爸。” “爸爸不喜欢不听话的小孩子,赶紧抛。” 他听你的话,把买的全部抛掉。 赚的不多,只翻了三翻。 三百的20%,60. “我们再等等,不是赚的更多!?” 你摇摇头,“我饿了,还渴。现在就需要钱。” 他去买了一盒泡面和矿泉水,泡面泡上,矿泉水拧好。 专门又给你开了一个台子。 谦虚的坐在你旁边。 “爸爸,接下来买那支?” 你一点也不喜欢吃泡面,坐在那里干喝水。 其实找股票一点也不容易。要了解公司背景,他们最近的情况,官方公布的占比。 最烦的是还要动脑子,你一点也不想动。 头会痛,但你的身体也好像习惯了这种绵延的隐痛。越是思考就越是让你清醒。 挣钱的时候会痛得不那么厉害,而且这是你热爱的事情,你也不觉得累。 就是想抽烟,大把大把,随时都可以来一根的量。 但这里没有你喜欢的牌子,有点不开心。 不过赚钱最重要。 你垂下眼,揉了揉肚子。继续看形势。 天色渐晚,趁着划算,直接打定主意包夜的人,也越来越多。 单凭你们两个,投入有限。 在这里一个月都不一定能买上房。 你把矿泉水喝空,打量了一下网吧现在的人群分布,拿着空水瓶跑到网管那边,接了一杯温水,再生循环。 然后用20块租下了,他面前那个通知喇叭十分钟。 调整了下音量。 你观察了一个小时,这件网吧比较高端。 来的都是成年人,大多数打游戏,有一小部分人看电影。 寥寥的几个人在看股票。 不要紧,你看了眼钟表。 十分钟,你肯定能让他们领略到,股票的快乐,和金钱的美妙。 你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 “大家晚上好,你们爱钱吗?” 股票男吃着泡好的泡面,觉得爸爸应该不是社交牛逼症。 简直是猖狂! 但又该死的迷人! 股票男觉得,他能和爸爸在这个网吧,待到天荒地老。 你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只除了一个戴耳机的年轻人。 他在看Gay片,Gay的旁若无人,光明正大。 是个人才。 你瞟了一眼,脑子里好像出现另一个画面。 戴着手铐的男人,结实温驯,漂亮耐cao。 头有些晕,又开始疼了。 他发现了你,恼羞成怒给了你一拳。 “有病啊,没见过Gay片?” 你退后一步躲开,他看你的眼神发直。 你很不喜欢,但是赚钱最重要。 “你先听我讲,讲完以后。你可以点十七八个,围着你跳钢管舞都可以。” 他指了指你,“点你够不够啊,老男人?” 你更不喜欢他了,点你有什么好重要的。小小年纪不懂的抓紧时间赚钱,等老了只能出卖色相。 更何况他连色相都没有,长得很一般。 不过你相信,股票可以拯救一切。 包括迷途在gay片中的青年。 刚认的股票儿子,把你们刚刚几个小时里,赚到的钱全都取了出来,放到吧台。 你坐在椅子上,点钱快的像印钞机。 儿子帮你举着话筒。 “只要一个小时,如果没有赚,我们的那份一分不要。” “你们排好队,先来领本金。然后打开交易证券首页。”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网吧里的人,排队领属于他们的那一份。连网管都凑了个热闹。 你在电脑上cao作着,嘴里不慌不忙的解释。 “我们的本金占70%,你们只需要配30%。买我规定的那支,赚了三七分,我七你们三。最多三个小时,抛第一波。” “这家公司不贵,现在是最低点,非常适合买入,再过几个小时,他们会在美国宣布上市分公司,获得国外注资,港内的股票也会水涨船高,但是有一个封顶,到达最高点,港城这边会分散压力。” 你又点了一根烟,“所以抛的要快,不能犹豫,每一分都是钱。” 所有人按你的吩咐,投入30%买了那支股。 话筒时间要到时了,你最后说了一句。 “定个闹钟,三个小时之后马上抛,一分钟都不要犹豫,港内反应很快的,大概三十分钟,咱们就没戏了。” 你放下话筒,旁边的那个男孩子,一直围着你。 “喂,你叫咩个名字啊?今年多大啊?三十?三十五?” 你好像看到过自己的证件照。 “四十,过了年就四十一了。” 年轻的男孩子瞪大了眼,绕着你转了好几圈。 “怎么可能?撑死三十五,你真的没骗我?” 你被缠的心烦,“其实我骗你了,我今年18.” 男孩子更兴奋了,拉着你坐到他的电脑前。 “看不看,一起?” 你想起那个戴着手铐的人影。头很疼,你揉了揉额角,让网管去帮你买一瓶止痛片。 男孩子旁若无人的点开,还分给你一只耳机。 你面无表情的看着,甚至有点想吐。 网管买回来药,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你俩。 你倒出小半瓶,喝光了一瓶水。 “喂,你嗑药啊?” 你摇了摇头,“不,我头很痛,忍不了了。” “赚钱就让我好受一些,但是如果停止赚钱这个行为,或者过程。我就会很痛.” 你眯着眼睛躺在椅子上,止痛片会让你好受一点。 三个小时后,你被嘈杂声吵醒。 网吧疯了。 所有人都打开同一个界面,说的也都是同一句话。 “赚翻了!” 只有男孩子,点慢了少挣了5%。在那里沮丧。 你拍了拍他的肩,“看,男人有什好喜欢的,挣钱不开心吗?” 你又租了10分钟话筒,开始收钱。 他们都要转账,你很烦,因为你没有身份证明。 你让儿子替你收,儿子收的很开心。一通忙活之后,天都快亮了。 儿子说去银行把钱提出来给你,你答应了。 “一共十万,我马上就回来。” 还是少,下次应该找一家大一点的,人流更多一点的,分成也要改一改。 你点了点头,然后等到天亮。 没有人回来,你被骗了。 你倒没有太伤心,网管都比你心痛。 “我以为那是你干儿子,结果你说你昨晚才认识他!” “嗯。” 你好像被儿子骗习惯了,一点都不惊讶。 “你不难过?那么大一笔钱?” 网管递给你一次性牙刷牙膏。 你摇摇头,“为咩要难过,对于不聪明的人,我为什么要浪费感情。” 你挤出牙膏。 “我是一座金山,他只看到眼前的利益而已。” 况且你只是喜欢赚钱的过程。结果并不重重要,横竖你都会赢。 网管点点头,给了你一百。 你从网吧出去,从头再来而已。 没什么好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