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可真行
检查完今天的工作，栗好回到了更衣室。现在已经是近晚上两点半，他需要骑约半小时的共享单车才能回家，明天还要去餐馆打工。这种生活虽然累，但是这却是栗好唯一能逃离噩梦的方式。 他的同事据说是高材生，不知道为何也会在这里打工。高学历与好皮相向来吃香，总管对他总是宽容很多，甚至工资也会多给他一些。即使这样同事甚至也没有什么怨言，周震在做人这方面有很深的造诣，比闷葫芦的栗好不知道高多少倍。栗好知道社会就是这样。就像现在周震光明正大的在更衣室躺着休息也是默许的。 周震和他某方面挺像的，两个都有很多兼职。不过周震是因为欠债，而自己是自找的。 更衣室的门打开了，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与其说是叹息更像是撒娇似的猫儿似的喘息“周震，你怎么在这里呀，我找了你好长时间” 赵睿星，栗好不用看就知道。 来人似乎也看到栗好，轻蔑的哼了一声。蹲到了周震旁的躺椅上，轻轻的晃了晃他，轻柔的在他耳边耳语“周哥，总管说让你陪我们去楼上”。栗好本想赶紧离开两人的调情之地，却被人抓住了衣角，“你也去”对他的语气可以说是很不客气了。 自从栗好让赵睿星当众打脸后，赵睿星就盯上了他，知道他是祁钰的发小后，恨意直接加倍。 “我有权让你加班”自从爬上总管的床上，赵睿星做事更变本加厉了。 栗好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不过也没离开。他还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躺椅上的人似乎被吵醒了，周震看着俩人杵在这里气氛不怎么好，自觉打了个圆场。“睿星，扶我起来吧” “好嘞哥哥”赵睿星甜甜的笑道，掺着周震慢慢起身。赵睿星将总管的要求耐心地又说了一遍，临走前冷漠的瞥了一眼栗好，用口型说“你别想跑” 红月的顶层是VIP的场所，这次的客户似乎不同寻常，总管一路上都在叮嘱一定要听客户的话。栗好和周震站在队伍的末尾，他们的工作是负责包厢周围的安全。 总管推开最里层的门，里面坐着五六个衣着不菲的男人，正在喝着酒闲聊着，有几个见到少爷小姐眼睛都直了，一看就是常客。几人熟练的找到自己的客户，赵睿星也坐到了常客身边，一上来就像没骨头似的赖在了他身上，替他斟酒。 栗好视线扫过人群，竟是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厕所奇遇记之后，男人似乎换了一身行头，也不知道是有多急色才能澡也不洗还坚定的坐在会所里。 赵睿星看了他一眼，凑到身边男人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男人的眼神猥亵的打量着栗好，不怀好意地开口“让这两位小兄弟也来玩玩吧” 栗好面不改色的看着他，身旁的周震似乎想要尽快离开这里，本身想要关门的动作也顿住了。栗好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那群富二代，就见一个人眼巴巴的看着周震。两人似乎是认识的。 “也是，怎么也是玩，门口那俩也进来吧”林泽看着发小那望眼欲穿的目光，实在是替他着急，故作淡定地开口道。 其他人应声看向门外站着的两个男人，虽然他们的体型不像叫来的少爷小姐。但脸却都是一顶一的好，吃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栗好听到林泽的话没有动作，宛如一尊雕像，活似没听到他的话。反而是周震反应大的不行，竟是直接转身离去。栗好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那个可怜巴巴的小狗，果然，魂都快被人勾走了。栗好确定俩人认识，也知道叫自己进去大概率是陪跑，人走了，他也没那个义务了。 邱九岚几乎在周震离开的一刻就站起了身，不顾其他人的流言蜚语直接追了出去。林泽甚至来不及抓住他，他知道经过今天这一系列事情，邱少舔狗的说法又会传起来。 他左右环视了一下，看到主场的严厉皮笑rou不笑地看着他“我说二位乖宝宝怎么会光临我的会所，原来是为了抓鸭子啊”林泽尴尬的笑了笑，严厉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唯一 惹得起的邱九岚早就弃友而去了。 “继续玩”严厉抿了口手中的红酒，揽住身边的女人，但是脸上却没有想要玩闹的意思了。他瞥了眼还站在门口的栗九不耐道“还不滚出去”一个个的都他妈的喜欢搞男人。 栗好看着里面的靡乱场景，早就不耐烦了。他深深看了眼窝在男人怀里的赵睿星娇笑，垂眸敛取眼中的暗芒，关门出去了。 那家伙是故意拉他来让他陪跑的，如果周震没跑，那么今天他也会被拉入这场局。 为了少生事端栗好决定早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这个工作虽然薪资很高，但是也经常不定时加班增加工作量。以免再次被人逮到，栗好决定走安全通道。然而不幸的是他一打开安全通道的门就听到了激烈的争吵，明显是周震和那个富二代。 真够点背的。 栗好没有听墙角的喜好，本想默默退出战场，但是身后突然响起了总管的咒骂，“什么玩意，保镖呢，这层怎么一个人没有？！” “…”栗好默默关上安全通道的门。 对不住了，我就浅听一下好了。 ＊ 邱九岚本来就因为喝了酒而晕乎的脑袋，在激烈的奔跑后更为昏沉。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放开周震，多久未见，周震貌似更为清瘦了些。 邱九岚心疼的去够他的手，却被周震拍开了。周震转身语气不虞道：“邱九岚你能不能不要闹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不需要你的可怜。而且，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跟踪我，这样的你真的很恶心” 这一句句的字眼如利刃扎进了邱九岚的心中，酒水让他变得更为敏感，眼睛登时红了起来，他的视线模糊起来，看不清了周震的模样，他慌了，只知道磕磕绊绊的辩解“我没有…我” 他只是听说他在这里，担心他而已。 “你有！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我的工作你管不着，我的生活你管不着。被他妈跟我提什么恋爱，你所谓的恋爱和他人口中的包养有什么区别”周震紧紧扣住他的肩膀，将他撞在墙上，瞬间的疼痛令他片刻清醒，他的视线终于清晰，看清了周震的模样，以前温柔的，少年现在正以满腔的仇恨瞪着他，似在看最为厌恶的人。 是了，周震他厌恶他。 但是他们曾拥有一段最美好的时光，高中的他们是平等的，邱九岚一直在追逐着他的步伐，周震也乐意等他。而现在他们都长大了，生来的差距让两人隔阂愈来愈大，邱九岚尽力不去让这些因素影响两人的感情，但是周震却愈陷愈深。 “我从来没把这些当成游戏，周震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你走吧”周震看着他反驳的模样，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每一次邱九岚都是这样，理直气壮好像都是他在无理取闹。他真的腻了。 邱九岚一听，发了疯似的想凑上去亲他，周震反应更快的按住了他的头撞到了墙面上，晕眩感袭来，心里的火也噌地冒了起来，反射性的挥拳想揍上去，却不知想起什么在即将打上去的时候停住了。 周震从怔愣中回神后，冷笑起来，提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有本事你打啊，打完咱们一刀两断”他知道邱九岚不会动手，曾经是他的枷锁，让他对他的愧疚感，桎梏住他的一切行动。 邱九岚松开拳头，低下了头，“我错了” 他见周震要走，执着的抓住了他的衣角，周震嫌弃的甩开他的手，大步上楼去了。邱九岚像个狗皮膏药，紧紧跟在他身后，周震的暴虐因子激起，抬脚就准备踹下去，余光却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栗好，尴尬的收回了脚。 没想到这些场面被同事看去，周震不自在的看了眼栗好，感觉到衣角被抓着，周震心里火冒三丈。他已经尽力在掩饰他和邱九岚的关系，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我先走了”周震蹲下身一根根掰开邱九岚的手指，“今天我不想再看见你”话毕，转身决绝的走了。 他拍拍站在不远处的栗好，皮笑rou不笑道“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栗好瞥了眼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大狗狗的邱九岚，只觉得好笑。 周震走后，邱九岚就转身机械的往下走，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打蔫的茄子。栗好心里觉得好笑，他也不打算再回去上班，于是就跟在这人身后。 邱九岚本就烦躁的心被身后踢踏的脚步声搞得更加烦躁，他扭头不耐的喊道，“滚” 栗好没想到他会转身，迈出的步伐顿了顿，站在台阶上的他更加高大，他不屑的挑挑眉，侧身绕过邱九岚，插着口袋步伐矫健的下了楼梯。用行动在告诉邱九岚，挡路的是他。 邱九岚在看清栗好那张脸之后就想起了厕所那件事，想起两人还互换着裤子，他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从那里开始变得不幸。 他两阶变一阶地追上去，伸手就去够栗好背后的衣领，栗好有所察觉的侧身躲开，一个擒拿将他抵到了墙上。邱九岚脸上的软rou被挤压在墙面上，渐渐变红。 栗好注意到他头上被撞伤的伤口，动作放轻了些，却被这狗崽子找到了破绽，反手拧住栗好的手腕，想把他撂倒，奈何栗好稳如泰山，看他活像看一个猴。 “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兄弟你知道为什么吗？”邱九岚泄气的甩开他的手腕，改为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 栗好没说话，垂眸淡淡的看着他。眼前的男人凶巴巴的，但是却长了一副好皮囊，本身就白的皮肤加上酒精作用，脸上白里透红甚是好看。眼尾下垂，狗狗眼里盛满怒气，却也因此变得亮闪闪的。盛气凌人的模样可比那时候垂头丧气好看的多。 “你这副模样挺欠揍的”邱九岚抽了抽嘴角，躲开了栗好的视线“不想摊上事就当作今天什么也没看到，听懂了吗？” 栗好任由他拽着衣领，视线无所谓的瞥开，只淡淡“嗯”了一句。 邱九岚仰头地狠瞪着他，“嗯，是什么意思”栗好被他呼出的酒气惹得有些烦躁，推开他不耐烦道，“嗯就是，我也很烦”话落，栗好接住冲脸挥过来的拳头，然后狠狠捏紧，似笑非笑地看着吃痛的男人，“动不动就挥拳头的习惯可不好” “冲狗挥没事”邱九岚挑衅地笑了笑，心里却暗骂他手劲怎么这么大，骨头他妈都要捏碎了。 “我看你连狗都打不过”周震用另一只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对狗挥拳头都能不忍心，还怎么对你爹下手” 这狗分明就是在暗指周震了。 邱九岚别开脸，皮笑rou不笑地看着他“你他妈给老子等着”，既然打架打不过，别的方面有的可以整。 “可别”栗好松开握着他拳头的手，“我可经不起您追” 谁他妈说要追你？！”邱九岚揉着拳头，冲他吼道，却见那人早就迈着大步离开了，只留下一个背影，全当他说的话是放屁。 真行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