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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同性恋也不是病

    “唉,你怎么这么会挑时间来学校,两个星期不来,一来就月考。”傅如来正把他和年甚挨近的课桌拖开,看到走进教室的年甚,忍不住夸他。

    “变态,一个月就上了两三天课,我看你能考几分。”田尔柳看见走进教室的年甚,白眼差点翻上了天。

    “田二妞,我相信你,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智障。”王铁柱立马改口,“哦不,他是唯一的智障,敢占我们女王大人的便宜,怕是嫌命长。”

    “王铁柱,你阴气重,帮我克他。”田尔柳拖开两张挨近的课桌,命令般的口气。

    “要不得,要不得,万一我克他的时候他爱上迷人性感又娇羞的我了怎么办。”王铁柱咬着下嘴唇,轻轻跺了一下脚,不住地扭动身体,声音和眼神有十级发嗲的功力,“二妞,我可是个为你守身如玉的男人。”

    “你放心,他不得要你,你以为所有人都像纪老师一样是同性恋,喜欢和男的搞吗。”田尔柳打包票似的回答。

    直到听见这句,已经坐下翻看语文书年甚才明白,魏无形为什么要让他这个“同性恋”来学校。

    这三个字,是一个茶余饭后,或者闲着无聊时的谈资,无论是谁,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扯上,都可以摆谈一番或者踩上一脚。

    年甚翻书的手突然一紧,一种极其难受的感觉从心口出发,悄然遍布全身。每根汗毛,每根头发丝,乃至指甲盖,无一不叫嚣着难受。

    那个看着他的上身说出“其实我觉得很酷”,那个帮他解围说出“左撇子不是病”的魏无形,居然任何人都可以嘲笑践踏。

    不!我要保护他!

    年甚抬眼,无比坚定的眼神地射向田尔柳,脸上覆着一层冰霜。

    “叮铃铃铃……”铃声响起。

    杨老师踏着铃声走进教室,开始发试卷,铃声响完,他督促说,“书都收了,已经发卷子了,别装模作样临时抱佛脚,第一排的往后传。”

    年甚背往后靠,侧头向魏无形的座位看去,是空的。

    “咯噔”一下。

    他心里第一次有这种莫名的情感。

    试卷传到年甚课桌上,他清了清杂念,拿起笔答题。按照一直以来的习惯不写作文,提前交卷出了教室。

    他跑到cao场上寻找魏无形,纪老师和那张桌子已经不见。四处望时,闻到一股烟味,顺着烟味他找到了在男生宿舍后面的魏无形。

    映入眼帘这一幕足够有视觉冲击,年甚差点叫出声来。

    草地上一大滩深褐色的呕吐物,发出阵阵酸臭,周围散落着烟头,魏无形半坐半倒,困在墙边,肿起的右手背一片血红,往下滴着血。下嘴唇上有血迹,衣服裤子都又脏又湿。

    “没烟了,你去帮我买包烟吧。”魏无形声音沙哑,一动不动,头也没抬,断断续续地咳嗽着。

    看见魏无形这幅自甘沉沦的德行,年甚顿时想破口大骂,他忍住冲动,向魏无形走去,一脚踩进了草地的水坑里。

    魏无形靠着湿漉漉的墙面,坐在坑坑洼洼,布满积水杂草丛生的泥地里咳嗽,状态比医院里弥留之际的病人好不了几分。

    年甚踩在水坑中,嘴唇张开了又合上,张开了又合上,努力了几次,最后,还是撬开了牙关,“你就……这么难接受你自己?”

    魏无形呼吸一窒,淡然的神色变了,满心的酸楚被这句话戳中,泪一下子盈满了眼眶。他抱着头,弓腰把脸埋到膝盖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掉,低声啜泣着。

    良久,情绪缓和一些,魏无形像是打开了心扉一样,哑着嗓子,声音小小地说,“年甚,你知道吗?我以前是小山村里长大的。”他缓缓直起上身,垂下双手,噙满泪水又布满血丝的双眼望着年甚,语气像是叙述别人的故事一样平静,“十六岁的时候,打拐节目找到我,林女士把我接回上海,当时所有人都羡慕我,我成了有钱人家的儿子。”

    “你知道为什么伟联的校草是我吗?”魏无形面色宁静,抬手抹掉滑落到下巴尖的泪滴,“学校里比我长得帅的很多,只因为我符合他们期待的所有条件。”

    “我成了每个人都想成为的未来总裁,我的生活就这样突然变成了万人仰望的样子,你知道有多少女生想和我交往吗?”魏无形一仰头,几颗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他咳嗽几声,言语平静得诡异,“我对着任何女人都硬不起来,我只想和男人上/床,我渴望男人的身体。”

    年甚耳根有些泛红,一寸一寸地移开落在魏无形脸上的视线。

    “我必须要改变,才能拥有正常的人生,才能享受这种人生!那个王医生说他可以改变,他说他已经成功改变了两百例。”魏无形说着,年甚插话,“你喜欢什么,这是一种认知,药物是不能轻易改变的。”

    魏无形咳嗽几下,手抵着胃划圈,诉苦似地说,“你知道王医生怎么给我做物理治疗吗?他给我鸡*上戴一个往里有针的套,让我看男男的se情片,只要我一bo起,套里面的针就会扎到我,他说这个叫厌恶疗法。”

    依年甚对医学的了解,这种治疗简直是古时候的江湖骗子,他轻哧一声,“不可能。这种治疗绝对不可能有效。”

    “我坚持了整整八次。”魏无形湿润的眸子望着年甚,近乎哀求,呜咽着,“年甚,我治不好了,我一辈子完了,我只能躲在黑暗里生活,我没有权利去爱别人,我无法给任何人承诺。”一颗泪压着他的睫毛滑落坠下,“我好想我的病赶快好,我想光明正大的拥吻我的爱人。”

    年甚的脚忽地从水坑里提起,带起一圈水花,他两步冲到魏无形身前,两手抓住魏无形的胳膊,将人提起来。

    墙壁透出沁人的冰冷,魏无形靠在上面腿直打颤,脸上的泪痕被年甚鼻吸喷出的热气慢慢烘干。

    “别人用右手写字,我用左手写字,我有病吗?”年甚灼热的目光直直的逼视着,言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你没病。”魏无形气声回答,故意避开咫尺间的对视,心忽然跳得很快。

    “别人喜欢女人,你喜欢男人,你有病吗?”年甚的声音依然果决,喷出的暖暖鼻息,萦绕在两人面颊之间。

    魏无形似乎明白年甚想说什么,心底堆满的委屈霎时喷薄而出,眼里闪出泪花,低低地啜泣起来,慢慢低下头,将自己的脸埋在年甚肩窝处。

    脖颈间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感,年甚第一次没有拒绝别人。

    或许是现在的魏无形太可怜,太需要关爱。年甚第一次有冲动,想关心一个人,想拥抱一个人。

    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魏无形冰冷发抖的身体,将他抱得紧紧的,暖乎乎的手掌覆在他背上,温热的呼吸稍去一句暖透心窝的话,“左撇子不是病,同性恋也不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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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补丁|———

    ????????葛教授让讲台上的大家回座位坐好,他继续讲幕布上的内容,“我们该讲第三点了,同性恋是病吗?现在,DSM5(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已经不把同性恋作为一个疾病了,所以同性恋不是病。”

    台下的学生有些点点头,有些一种原来如此的表情,有些则十分镇定。

    “接下来讲第四点,同性恋可以逆转吗?说到这里,我还有个故事可以和大家聊聊。”葛教授露出极有亲和力的笑容,拉家常一般,“我有一个同学,他叫方刚,是专门研究性与性别的专家。我做这个课题的时候,向他讨教了一下,方刚说他在十年前遇到过一个号称改变了两百名同性恋性倾向的诊所医生,这十年间,他不断参加各种同性恋的活动会议,竟然遇到了当初那两百个人中的几位。”

    一个学生举手提问,“他们既然改变了,为什么还要参加同性恋活动?”

    “这个改变当然是加引号的,那位号称被改变的人,其实是受不了那毫无科学依据的治疗方式,谎称已经改变已经治好,以这样的方式来逃离那个地方。所以,全世界所有号称已经改变同性恋性倾向的报告,都基于这样几个不足。”葛教授说着伸出了手,弯下一根手指。

    “第一个不足,来自于当事人的主观报告,没有一个标准,他可能为了逃脱这种你要扭转他的努力,故意说已经治好了。”葛教授说着弯下第二根手指。

    “第二个,是没有一个客观的测量标准,我们无法测量。”葛教授说着弯下第三根手指,“第三个,就是没有进行追踪的调查,所以这三个致命的问题,是那些所有声称自己能够成功改变同性恋没有办法逃避的。”

    作者有话说:文中的厌恶治疗是真实存在的,一位同性恋披露,他曾接受过这样的治疗。(注意:吸烟有害健康。未成年不要学魏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