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待到钱货两清时
何彦看了看一动不动坐在餐椅上的程昱，没做停留，打算去将买回来的吊兰挂起来。 结果刚一经过程昱就被他一把拉了过去。所以这个人一直在装睡？ 他将何彦拉到他的腿上坐下，伸手抱住了何彦的腰，将头靠在了何彦的胸口道：“陪我坐一会儿。” 何彦就那么僵直的任他抱着，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只得僵在空中。 是不是因为他这些天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麻烦？他看上去很疲惫。 何彦猜不到，其实也并不想知道。何彦从来就是这样，好像与生俱来带了点冷漠。于他而言可能唯一不同的就是叶枫了，或者还有笑笑？ 何彦身边来来往往很多人，可极少有留下印象的。 何彦遇到过一个叫潘小清的女人，她活泼开朗，何彦其实很喜欢和她相处。可最后她说何彦就像块儿石头。 那时候何彦听得最多的就是“你就像根木头”、“你就是块儿石头”，何彦以为自己往后也就是个孤独终老的命。 但是他在25岁的时候遇到了叶枫，叶枫用了一年时间敲开了他的心门，叶枫包容他的一切。 就连何彦做的清汤面不符合叶枫的口味，他也能一边夸赞何彦厨艺好，一边往里面加酱油加辣椒酱。 那时候何彦也挣扎了很久，总想着小孩子这过家家一样的所谓感情，自己可不要当了真啊。 到头来，他已经当了真。 在那之前何彦虽然暂时没有爱上女人，但他却从没觉得自己会爱上男人。 叶枫……对。何彦这才从思绪中清醒过来，中午还没给叶枫发信息，他找不到自己可怎么办啊？何彦想着，得先去买部手机补张卡才行。 可面前这个人，还没有撒手的想法。 程昱将头贴在在何彦胸口，好像就那么睡着了。何彦还能听到他平静的呼吸声。 何彦看了看这个人，何彦不否认如果他不带偏见这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他个子高，长得好，家世也好，应该用完美来形容。 何彦很不能理解这样完美的人为什么会找他……或者说找“他们这样的人”？他找什么样的没有呢……为什么不找一个爱他的，他爱的一起生活，一起白头？ 他年龄看上去应该在30上下，他还没打算安定吗？ 或者……其实他已经结婚了……只是在外面玩玩儿？ 何彦一想到结婚的男人，在外面找男人这件事就开始膈应起来。立马推了推程昱道：“我去趟洗手间”。 程昱这才睁开了眼睛，揉了揉太阳xue道：“我居然睡着了。” 何彦立马站起了身。 程昱看了看手表，起身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何彦的头发道：“都这个点儿了？我去趟公司。” 程昱走后，何彦快速换上衣服出去买了手机补办了卡。 何彦想着回到家再给叶枫打个电话过去。可插上卡不久何彦就收到了一条短信，一看号码正是叶枫的号码。 短信上说：晚上19点之前，还没回电话，我要报警了！ 何彦顾不得是在路边，就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接着就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刚响了一声叶枫就接听了。要是没什么特殊情况，叶枫总是能第一时间接听他的电话。 他总是一遍遍的对何彦说着“我想你了”“我好想你”“你快点回来”。 每每这些时候，何彦都笑着回答他“我也想你”“我会快点回来”。 可电话挂断后，何彦总会陷入沮丧，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沮丧。 何彦偶尔也会给医院的吴医生，或是赵护士打电话询问一下叶枫的情况。都还好，病情还算稳定。何彦也才安心一些。 接下来的几天，程昱没再回来，依旧只是偶尔打一下家里的有线电话。 偶尔也会闲聊几句问他都做了些什么？是不是很无聊？说过阵子等他忙完了这阵子就好了。 转眼已经住到这里快半个月了。程昱偶尔会让司机来接他出去吃晚饭，然后拉着他去逛逛街。 他想给何彦买很多东西，看见什么都往何彦身上试。何彦不接，第二天那件东西一样会出现在家里。他总是让人直接送来。 不过这么些日子，就放了房间一角儿。何彦看着那一堆东西，连拆开的欲望都没有。就那么堆放在了地上。 包括程昱给他定做的衣服，送过来后挂在了衣柜里，但也都没有穿过，那些东西也不像是日常何彦能穿的。 不过，程昱让人给家里放置了很多绿植，以及定制了一口很大的生态鱼缸。里面养了很多热带鱼，五彩斑斓，好看得很。 何彦现在给花浇浇水、看看鱼也能打发些时间。 渐渐程昱的工作似乎不那么忙了，有时候中午也会让司机来接他出去吃个饭，然后再把何彦送回来，他也继续回去公司上班。 不过这两天程昱都回了家，早上他也不似之前那样一早就往公司赶，而是睡了个懒觉，一觉睡到了早上10点。 何彦便知道了。他这一段时间的繁忙工作算是彻底结束了。 饭间程昱也主动提了何彦想要出去工作的事情。差不多下月初何彦就可以不用呆在家里了。 程昱闲下来后会拉着何彦去看看画展，发现何彦对这方面感一些兴趣后，程昱就拉着他去看各种艺术展。 俨然就是在约会的模样……约会？何彦很疑惑，但是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 程昱好像是在和他谈恋爱……这个想法一出，何彦自己都有些吃惊。 何彦又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也许他本来就是这样对人……没有一些分寸感？ 最终何彦妥协了，不再胡思乱想。三个月……熬过去这三个月。他们就会再无往来，甚至可以往俗了说“钱货两清”。 可是何彦还很疑惑一点，程昱会随时随地对他亲亲抱抱，就像对待甜蜜的爱人。 很多个夜晚他也会抚摸他，两人一起释放……但始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是不是他嫌自己脏？ 想到这里，何彦不禁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