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拿自己做实验了
“爆！索云科技仿生人的机械脑取材人脑！” “索云老总薛城亲自辟谣……” “科协已介入调查……” 一石激起千层浪。 许晗在蔚雪家大厅等了一个半小时，人才姗姗来迟。 轮椅上载着一个面上枯无血色的人，唇白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躺进棺材里去聆听主教的祷告了。手上只有薄薄的一层皮裹在骨头上，干巴巴的皱起来，完全不像这个年岁该有的皮肤。空荡荡的裤管里只有极细的骨头撑着，整个人单薄的有些可怜。 “久等了，刚做完治疗，” 蔚雪抱歉的对他笑了笑。 许晗低头消化了好一会才接受了眼前的事实。六年前的蔚雪，尽管病弱，但仍旧能跑能跳，套着一身纯白的实验服，拿着试剂反应结果能对着他解释大半天都不觉得累，反而会越说越兴奋，眼睛里闪烁着不灭的光芒。 “你是不是拿自己做实验了？” 蔚雪低声笑了，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你他妈疯了？”许晗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愤怒充盈在胸口，却不知道是冲着谁的，还有无比的悔恨，当初为什么没有坚持把他从瓦拉达带回上京，而是留他一个人面对痛苦的往事。 “我要赎罪，许晗，你知道的，我忘不掉那个场景。” 上百名活生生的人悬浮在满是绿色液体的巨大压力仓里，他们每一个都被注射了蔚雪研发的血清实验样本。一分钟后，第一个压力仓里的人爆出痛苦的哀嚎，几乎是一瞬间，他的身体便发生了爆炸，神经系统与血rou谷歌承受不了血清促进的细胞重组，血rou横飞，绿色的液体变的猩红无比。 蔚雪被绑在实验室的桌子旁，金属束口带让他尽管竭力也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他引以为傲的东西成了杀人利器，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无力阻止。 最后一个人在他面前变成一滩血水，蔚雪眼中只剩麻木，空洞的盯着前方虚无的点。 最后一根失败的样本拿到了他的面前，阴森森的针管抵在他发青的血管上。他们威胁他交出成功的试剂样本。 蔚雪像一个毫无知觉的木偶，听不到对方在说 什么，脑子里只有那一百多个人死亡的场面。 “错不在你，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尽全力了，” 许晗掰过他的肩膀，急切的告诉他。 当年事发后，许晗陪在他身边的时候也是这样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在他噩梦惊醒的时候，告诉他，不是你的错。 “可那一百多条人命死在我手上，是事实。”蔚雪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狗屁的事实！” 杯子砸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带走了他一部分的失控，茶水汩汩在干净的地面上分散成无数细小的水流，许晗看着一地狼藉，缓缓蹲下身来，从怀中掏出一个飞鸟徽章，认真的带在蔚雪特意换的衣服上。 “我，”许晗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忍下呼之欲出的哭腔，尽力扯出一个不算僵硬的笑容。 “咱们当初去做这个的时候，” “还只有二十多岁，” “那个时候，你，我，林岁，我们三个人，” “谁都不放在眼里，林岁说他要做杰青，你说你只想有一间自己的实验室，做想做的事，” 从来控制力都属一流的许晗如今手止不住的在抖，声音也几度哽咽。 “他要是看见你变成这样，” “大概会先骂我一顿，然后再把你拎出来骂一通，最后把他自己族系都刨出来骂一遍。”蔚雪接了话茬。脸上仍是挂着笑容，不是勉强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曾经以为自己没办法面对昔日的伙伴，无论是他们的关心还是陪伴，所以他删除了一切能让许晗和林岁找到他的数据，让自己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但事实是，许晗的到来，让他重新燃起了对未来的渴望。 也许就像赵以诚来找他时说的那样，不往回走走，怎么知道重要的人不在等你。“他们需要你，你也是。” “我总觉得，索云背后这群人，和瓦拉达带面具的那帮人是一伙的。” 两人都冷静下来后，坐下来认真分析起了目前的形势。 许晗表示认同，这样蔑视人类道德底线的事，必定是一个价值观里熏陶出来的。 “那个大块头，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个身体素质，也太离谱了吧”许晗说到那天帮他的人。 蔚雪抿了一口果汁，“他也是受害者，被改造过的人类。” “只不过相比其他实验品来说，他算是幸运的那个，成功的在一次又一次惨无人道的实验里活下来，并且收获了一副强健的体魄。” 两人聊了很久，临走的时候，许晗给他重新加固了家里的安保系统，“你一个人，千万要小心，”。 一个微型红色警戒器塞进了蔚雪的手心， “它直接连的我终端，有事就按，不然我就把林岁薅过来和你一起住！” 满是威胁的话听起来不会有半点不舒服，蔚雪点头，催着他离开，“你快点回去吧，本来就不认路。” “我去，都六点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有空我再来。”许晗低头看表，脚下一个不防，绊到了桌脚，慌乱中抓住蔚雪来扶的手，起身时看到他里面的衬衣领上绣着一个飘逸的Z。 回家的门口，许晗撞上了步履匆匆的李青。 “您这么急，是干嘛去？” 李青见是他，停下脚步，恭敬的后退一步，说到，“是家主之前让我查的地方，我来送视频资料。” “给我吧，他还没到家，一会我给他。”许晗伸出手来讨。 李青有些为难，刚想坚持说等家主回来。 许晗笑着打消他的疑虑，“郁淞给你发任务的时候，我就在边上，这个地址还是我搞到的，怎么，你怕我损坏证据？” 这才拿到了存储卡。 回到卧室，许晗好奇心重的先打开存储卡看了起来，里面只有近三天的内容，超过三天会自动覆盖。视频里有贝克路一整条街的景象，进度条一开始的时候，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吸引了他的目光。许晗的视线跟随者他，一直到他打开了贝克路23号房子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