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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焱的衣裳很快就做好了，卿玖只是目测了一下他的尺寸，但很合身。 “好看。”时焱张开胳膊，低头看了看，上前轻轻抱住卿玖，“师尊巧手，焱儿三生有幸。” “行了，你也别说好话哄我开心，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卿玖推开他，蹙眉看着他，“不过你这动不动就抱人是什么习惯，两个大男人腻腻歪歪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为何奇怪？师尊不喜欢吗？”时焱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语气有些低落，“可这是我们龙族表达喜欢的方式。” “呵……”卿玖轻笑一声，“有点意思。” 他摸了摸时焱的头，像安抚一只小狗，“好啦，你也别难过，我没有不喜欢，就是好奇，你们龙族的习惯挺特别的，还有什么其他的表达方式吗？” 时焱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目光深沉不见底。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他被看得莫名心虚，睁大眼，摸了摸自己的脸。 时焱握住他的手，揽着他的腰往怀里带，缓缓靠近，在他柔软的唇瓣上轻轻碰了一下，压低嗓音在他耳畔说道，“这样的意思是说，你是我的一生所爱。” 卿玖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连忙推开他，抹了抹嘴，不满道，“我让你告诉我，没让你在我身上示范。” “不对，”他忽然反应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时焱一眼，冷笑道，“巧了不是，我们天族也是这么表达的。” 时焱掩唇轻咳一声，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好你个时焱，才入门第二天就戏弄起你师尊来了，目无尊长，孽徒！”卿玖叉着腰，气呼呼地斥责他。 “师尊莫怪，”时焱认错态度极好，拉着他的衣袖，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徒儿只是心之所向，情之所至，难以自持，并无半点戏弄之意。” 卿玖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看就不会心软。 “师尊，”时焱从背后拥住他，下巴搁在他的颈窝，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徒儿对师尊的一片赤诚之心，日月可鉴，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 卿玖闻言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听，苍龙族生来不死不灭，塔里头那位现在都还关着呢。 但他毕竟也没真生气，挣开身后火热的怀抱，只色厉内荏地警告道，“下不为例。” “谢过师……”时焱说着又要伸手抱他。 卿玖瞪了他一眼，他只得作罢。 “我要去一趟塔底，你就在云宫待着，不许到处乱跑，省得被守卫瞧见，跑到天帝面前乱嚼舌根，我懒得应付他。” 他嘱咐完，转身欲走。 时焱拉住他宽大的衣袖，眉眼低垂，“师尊是要丢下焱儿一人吗？” “我不是……”卿玖语塞，纠结地看着他，无奈道，“你这么大只，我带你出去会被人发现的。” “那么，”时焱问，“只要不被发现就可以和师尊同行了吗？” 卿玖想了想，点头。 时焱微微一笑，退后两步，砰得一下就变成一条巨大的青龙，盘旋在宫殿上空，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 巨大的龙头低下来，对上卿玖震惊的双眸，在他身上轻轻蹭了蹭，撒娇意味十足。 只是体型太大了些，卿玖被它顶得踉跄两步，忍无可忍地在它头上拍了一巴掌，“搞什么呢，变小一点。” 大龙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变成了蛋壳里面大小的小青龙，飞到他面前。 “这还差不多。”卿玖伸手托住他，戳了戳它的脑袋，小青龙原地打了个滚。 卿玖笑了起来，又戳了两下，乐此不疲，“好可爱。” 时焱无奈，晃了晃脑袋，顺着雪白的皓腕爬进他的袖子里，沿着莲藕般的玉臂一直往里钻。 “你做什么？”卿玖打了个寒颤。 时焱在他衣裳里面拱啊拱，从他的领口侧露出脑袋，贴着清香的颈窝一个劲地蹭。 “够了，”卿玖捏着他的三寸把他拽出来，拎到面前，瞪着他呵斥道，“别以为你变小了就可以为所欲为，再这般没规没矩地胡闹，仔细我把你喂猫。” 小青龙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尾巴扫了扫他的掌心。 “这招没用了。”卿玖把它缠到手腕上，它盘了两圈，悄悄用尾巴勾住了他的小指。 “老实点。”卿玖毫不留情地把它扒了下来，用宽大的袖子盖住，走出门去。 守卫一如既往地跟着他。 塔内那条龙今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不停地嘶吼咆哮，破坏里面的结界，异常不安分。 卿玖一面加固结界，一面出手挡住它的攻击，镇压塔内其他妖物的躁动。 灵力源源不断从他身体里流出去，仿佛取之不尽，他忍不住小声嘟囔，“怎么回事，你又在闹什么？不能安分一点吗……” 也许听到了他的抱怨，塔内安静了下来。 他松了口气，精疲力尽地席地而坐，云彩悄然而至，轻轻托住他雪白的衣裳。 过了会儿，他休息够了，飞到云之塔最上面一层，对里面喊道，“大龙，我们商量个事吧。” 无人应他。 他知道里面的人在听，自顾自地说，“你看你每次这么闹，劳心费力，既出不来，还会吃些苦头，除了给我添麻烦，得不到任何好处，何必呢？不如你我和平共处，我不伤害你，你也别折腾了，怎么样？” 静默片刻，一个略厚重的声音从塔中传出来，“我不会让你们天界的每一个人好过。” 手腕上的小青龙听见这个声音忽然剧烈颤抖起来。 卿玖只当它是害怕，摸了摸它，轻声安抚，“别怕。” 他又看向塔中，嗤笑一声，“你能做什么呢？你最恨的那个天帝，万万人之上，受众神朝拜，逍遥自在，好过得很，而你就只能身陷囹圄，沦为阶下囚。” “滚！”古旭怒不可遏，发出悲愤的龙吟，奋力撞向结界，将结界撞出一道裂缝，自己也晕了过去。 结界反噬，一大片灵波席卷而来，卿玖躲闪不及。 危机时刻，时焱现身，以巨大的龙躯护住他，挡下了这波冲击。 时焱抱着卿玖落地，脸色有些苍白，不顾自身，焦急地查看卿玖的状况，“师尊，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卿玖按住他的手，指尖搭在他的脉上查看，“倒是你，硬捱下来，脸色这么白，是不是伤着了？” 时焱摇头，“休息一下就好。” 卿玖眉头微皱，“你不该现身的，这是我的责任，有什么事也该我自己承担，若你因此受伤，我如何向你母亲交代？” 还好无碍，他松了口气，收回手。 “抱歉师尊，”时焱握住他的手，目光灼灼，毫无悔意，“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娘亲说过，生死凭造化，你不要有负担，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卿玖语塞，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是什么人？”一旁的守卫见状，持着武器靠近，戒备地盯着时焱。 “糟了，忘了这一茬了。”卿玖思索该着拿什么借口来搪塞。 时焱冷冷地看了守卫一眼，闪身来到他面前，不给他反抗的机会，手放在他头顶，抽出了一团红色的光团。 守卫眼神涣散，变得呆呆的。 “回去，今天你什么也没看见。”时焱冷声对他道。 守卫像牵线木偶一般，同手同脚地往回走，走到一半停了下来，浑身抖了一下，也没回头，便又继续往前走。 “他怎么了？”卿玖问。 “不过是忘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时焱面无表情地捏碎了手里的红色光团，“走吧师尊，我们也回去。” “等等。”卿玖十指交叉，在胸前结印，对着虚空一指，将结界的裂缝补上了。 “呼……好累啊。”他喘了口气，不怀好意地看向时焱，冲他张开胳膊，“背我回去。” 时焱失笑，在他面前单膝跪下。 卿玖心满意足地爬到他背上，心道，有徒弟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