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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我心疼

    送完货回去的路上,天色逐渐阴沉,周梁抬头扫了眼越来越暗的乌云,正要加速,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吹得道路两旁树木的枝干猛烈晃动,也吹飞了他头上的鸭舌帽。

    雷阵雨来势汹汹,说下就下,豆大的雨点子密集地打在身上,瞬间把人浇成落汤鸡。他来不及回头捡帽子,右把手拧到底,将车开得飞快。

    三轮车拐进玄武路时,猛地发出吭哧一声响,不动了。周梁身体因惯性差点被车给抛出去,他皱眉低骂一声,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拧钥匙重新启动,车子毫无反应。连续试了两次,小破车就是罢工不干。

    大雨模糊了视线,后方又传来急促嘀嘀声,一声接一声地嘀个没完。周梁烦得想弃车的心都有了,一想这破车在赵小宽心里的地位,真扔了还不得跟自己急眼?他认命地冒着大雨,把车先推到边上,给后方几辆电瓶车让道。

    附近没有修车点,好在车坏的路段离新村也就一公里不到,周梁推着三轮车一路没停。途中雨势只大不小,没能缓解一丝燥热,反而更闷。到了新村口的修车铺,他已经分不清脸上是汗水还是雨水,身体也直冒热气。

    湿透的衣服裤子紧贴在身上,黏糊糊的,内裤也湿透了。周梁只想赶紧回去冲个冷水澡降降温,跟老板简单说明情况,他把三轮车扔铺子门口就走了。

    **

    都要九点了,怎么还没回来呢。赵小宽炸油条都有些心不在焉,担心周梁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忙完一波高峰,他连忙掏出手机拨通周梁电话,却无人接听。

    摊前来了一位爱吃油条的熟客,大妈笑着跟赵小宽寒暄,问他那个帅帅的小徒弟怎么没在店里。赵小宽笑着说送货去了,心里越发担心周梁。给大妈装好油条豆浆找完零钱,他又打了一遍,还是无人接听。

    店外雨声稀里哗啦,地面水洼泛起圈圈涟漪,赵小宽盯着那一圈圈波纹,难得在炸油条的时候走神了。雨天交通事故高发,他越想越害怕,担心周梁真的出事了,又懊悔自己早上为什么不看看天气预报,连雨衣都没给他备上。

    给油锅里油条挨个翻完身,心急如焚的赵小宽再次拨通周梁电话,他边等边看着店外,想看看有没有熟悉的三轮车路过。这一看,心心念念的人正巧打着雨伞走过来,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接通了他的电话,“刚才在洗澡,没接到。”

    “哦哦,洗澡就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赵小宽语气一顿,觉得“出事”两个字太不吉利,及时打住,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看到自己出现,赵小宽的神色从紧张担忧到明显松了口气,随后冲自己笑了,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似乎也带着笑意。周梁先前的烦躁情绪,竟莫名平静下来。他挂断电话,收伞进店,笑着调侃道:“吓什么,以为我不回来了?”

    “不是。”小男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额前碎发的发梢还在滴水,肯定被淋透了才洗澡的。刚才风大雨大,赵小宽怕他感冒,又自责道:“怪我没看天气预报,忘给你拿雨衣了。你快回去把头发吹干,别着凉了。”

    “吹什么,我这身体还会着凉?”周梁走到水池边洗手,把自己回来晚的原因简单提了下,说三轮车在门口的修车铺那儿,中午去取。

    怪不得这么晚,赵小宽听完更心疼自责了,三轮车不轻,冒雨一路推回来得多辛苦啊。他不愿再让周梁帮忙打下手,非要他回去休息。周梁不听,他又让周梁在边上坐着,还给他倒了一杯热豆浆,叮嘱他喝完。

    周梁看着赵小宽忙碌的背影,发现他这人有时还挺固执,就像之前崴脚了还非得过来开店,怎么说都不听。自己一个大男人,哪那么虚弱,淋点雨算什么。

    因为老去菜市场买牛腩,一来二去,赵小宽跟卖牛羊rou的大哥加了微信。他心疼周梁早上受了苦,得好好补充营养,趁着空档给大哥发微信,让对方给他留两斤牛腩,再来一斤牛里脊,转账的时候是一点都没犹豫。

    厨房里热气蒸腾,燃气灶上的两个锅都没闲着,汤锅里炖着晚上要吃的牛腩,炒锅里则是赵小宽跟着菜谱刚学的洋葱炒牛柳。浓郁的香味直窜鼻子,他自己都馋了,用铲子挑了块牛柳准备尝尝味道,腰间突然多了一双手,紧跟着耳边响起一声,“啊—”

    “还挺会挑时候。”赵小宽一笑,反正手也不脏,他怕烫着周梁,拈起铲子上的rou凑到自己嘴边吹了吹,才喂进他嘴里。

    洋葱的辛辣味裹着rou香,大大刺激了周梁的食欲。赵小宽今天倒挺舍得花钱,又是牛柳又是牛腩的。他两三口嚼完咽下,笑着夸了句:“怎么做得这么好吃?干脆再开个饭馆。”

    “跟着菜谱学的。你喜欢吃,我下次再给你做。”赵小宽一回来就急着做饭,没洗澡。他最后翻炒两下关掉火,用胳膊肘向后推了推周梁,“我身上黏,快去盛饭,再弄个汤就好了。”

    “没事,大不了再洗一次。”早上体力消耗过大,周梁确实饿了。他放开赵小宽,拿碗去盛饭。

    赵小宽一变着花样给周梁做好吃的,周梁就想变着花样cao他,何况饭饱思yin欲。他趁赵小宽闭着眼睛洗头时,偷偷摸摸溜到他身后,右手顺着饱满的屁股滑向臀沟,又灵活探入两腿间,逮住软嫩的rou逼。

    腿间敏感部位冷不丁被调戏,不明情况的赵小宽吓一跳,又没法睁开眼睛躲避,急道:“你先让我把头冲干净啊!”刚说完,前面的小roudong就被手指插了。

    “你好好洗你的,今天不需要你发挥。”yindao里又紧又暖,周梁将整根中指一插到底,指尖色情而有技巧地抠弄着层层rou壁,另只手探向赵小宽前方,握住他jiba,娴熟地爱抚起来。

    “你……”双重刺激让赵小宽身体猛一哆嗦,险些站不住脚,心里是甜蜜又无奈。精力旺盛的小男友又发情了,他拿周梁一点办法都没有,也不忍心拒绝,在哼喘中,艰难地洗完了头发。

    喘息声回荡在狭小的卫生间里,两个男人的音色完美融合在一起,时而尖锐时而低沉,声音载满了他们对彼此的欲望,浓烈而炙热,像一首仿佛没有休止的复调乐曲。

    **

    许是长时间淋了雨又冲了冷水澡,到晚上周梁嗓子开始有点不舒服,他也没当回事,照例在开着空调的主卧里,缠着赵小宽又尽情做了两次。自打酒店回来,两人之间的性生活越发和谐与默契,少做一天都不行。

    凌晨四点的闹钟响起,赵小宽先睁开了眼。昨天有点过于放纵了,他见周梁还在熟睡,没舍得把人叫醒,自己下床去厨房弄早点。

    早点是阳春面,他又煎了两个鸡蛋。快速洗漱完毕,赵小宽进卧室关掉空调,床上的人还没醒。他走到床边坐下,盯着那张百看不厌的睡颜看了一小会儿,伸手轻轻捏了捏周梁鼻尖,笑道:“快别睡了,做了你爱吃的面,赶紧起来。”

    周梁迷迷糊糊睁开眼,开口想问几点了,嗓子突然一痒,忍不住咳了两声。赵小宽听到略微沙哑的咳嗽声,当即紧张起来,“坏了!肯定是昨天淋雨着凉了。”他连忙摸向周梁额头,还好没发烧。

    “没事。”周梁刚说完,又咳嗽了。他吸了吸鼻子,呼吸不太顺畅,堵了一个。

    “怎么没事,你都咳嗽了。”赵小宽心疼得不行,立刻起身去厨房找感冒药。他回头叮嘱道:“躺着不许起啊,我去烧点热水。”

    周梁小时候抵抗力弱,经常生病,所以一直很注重这方面的锻炼。成年后几乎没怎么感冒过,身体素质非常好,以前也不是没淋过雨,这次感冒他自己都意外。嗓子干疼还有些痒,他下床想去客厅喝口水,又忍不住连着干咳好几下,一咳还牵动全身,脑袋也跟着疼起来。

    赵小宽刚烧上水,听到房里传来咳嗽声又急忙跑回卧室,一看周梁没躺着,急了。他上前扶住对方,心疼地数落道:“怎么这么不听话啊,赶紧躺回去。你今天别去店里了,在家休息。”

    “想喝水。”周梁鼻音有些重,被赵小宽逼着躺了回去。

    “正烧着呢,再忍一忍啊,冷水不能喝。”昨晚在床上还“活蹦乱跳”的人,此刻却瞧着很虚弱,嘴唇也没什么血色,赵小宽心里难受得不住自责。他宁愿淋雨感冒的人是自己,也不想周梁受一点罪。

    guntang的开水里兑了些常温净水,赵小宽喝了一口试完温度,从抽屉里翻出以前在诊所王大夫那边开的药。检查好对应症状和日期,房里又传出咳嗽声,他一手端水一手拿药,急匆匆跑过去,谁知周梁只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拒绝吃药,怎么说都不听。

    “不吃药怎么好起来?”赵小宽真急了,又不忍心跟周梁生气,只能拿着药耐心哄他,“听话乖乖把药吃了,啊?回来我给你炖冰糖梨汤喝,好不好?”

    周梁只是嗓子不舒服老想咳嗽,精神状态还行,这种小感冒并未放在心上,扛两天就过去了。他头回见到这样的赵小宽,眉头拧在一起却笑着努力哄骗自己吃药的样子有点滑稽,不禁一笑:“你哄小孩呢?咳…咳咳…”

    “你别说话了!”赵小宽连忙起身给周梁拍后背,边拍边问他“好点没”。周梁说不出话,咳得脸都红了,一会摇头又一会点头。等咳嗽声消停,赵小宽难受得摸了摸他脑袋,自责起来,“都怪我。”

    赵小宽的自责像是一块小石头,砸向周梁本就不安定的湖面上。他捉住头发上的手,拉着赵小宽坐下,哑着嗓子回了句,“怪你干什么。”

    赵小宽没吭声,两人一时无言,沉默了小片刻。他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凑到周梁嘴边,小心地喂他喝水,继续哄道:“再喝口润润嗓子,然后听话把药吃了好不?你这样我心疼。”

    两口温水下肚,嗓子舒服了些。周梁抬眼看向赵小宽,他的表情和昨天见到的一样,写满了紧张与担忧。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依旧明亮,但好像又透着一股悲伤,让他莫名感到不舒服。

    周梁不想看见这样的赵小宽,他低头,摊开手掌心,“药给我吧。”

    终于肯乖乖吃药了,赵小宽激动地把药片递过去,他以为周梁只是单纯不喜欢吃药,用手抬起他下巴看着自己,教他如何快速把药神不知鬼不觉地吞下肚。

    心里那阵不舒服的感觉下去了,周梁看着赵小宽,学着他演示的动作,仰头假装吞药再喝水。赵小宽这才彻底放心,店里今天就他自己一人,还要出去送货,他舍不得抛下周梁,但生意不能不做,重新倒了杯开水又仔细交代几句后,便火速往店里赶。

    手心里的椭圆形白色药片,让周梁想起了童年阴影,这种类似的药片他曾经吃过,但没吃下去。当时药片没能顺着水流一起流进喉管,反而卡在喉咙口,苦到令人作呕的怪异味道迅速充斥整个口腔,紧随而来的就是一阵接一阵干呕。呕到后来,真的吐了一地,整个人虚脱地倒在呕吐物上,没人过来帮他。

    自那以后,周梁拒绝再吃任何药物,只接受打点滴。他讨厌这种无力感,也不想让赵小宽知道这件糗事。药片最后的命运,自然是被冲进马桶,流入化粪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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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小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心里时刻惦记着生病在家的周梁,恨自己没个分身术,不能回去照顾对方。一整个上午忙忙碌碌没有停歇,他也没觉得累,手脚麻利地收完摊,又去超市买冰糖和梨,顺便买了些银耳和红枣。

    买完东西,他归心似箭,连残腿都比平时有劲了,七八分钟的路程硬是缩短了两分钟。赵小宽掏出钥匙打开门,人还没进屋,先听到了接二连三的咳嗽声,他来不及放下手里的东西,冲进主卧。

    周梁坐在床上,面部涨得通红,眉头紧皱,他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按着胸口,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身体也在颤抖,每一声都咳在了赵小宽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