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这福气不对劲

    两人的大学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大约是暑假这段时间总是处于被纪云牵着鼻子走的倒错状态，项有山直到退宿申请批准通过后，脑子才渐渐开始转过弯来。关于租房的事几乎全由纪云一人包揽，虽然他也算是半推半就地顺从了，但怎么说也是之后要住的地方，他却连地址都是在收拾好行李后才知道的。

    让他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房子的位置相比于纪云的大学，反而离自己的大学更近也更方便，只要坐个三站地铁就能到校门口。而等略有些忐忑地敲开门后，纪云的脸便出现在他眼前。“来了啊。”项有山不太自在地点点头，这种带着点亲近意味的对话发生在他俩之间，总让他觉得别扭。他拎起沉重的行李箱，低着头走过玄关。等再抬眼，屋子里的景象让未曾抱有期待的他一时间愣住了。

    阳光从客厅外的小阳台撒进室内，照亮了干净的米白色墙纸和浅棕的木质地板，数量不多但美观的家具让包含了一个小型开放式厨房的客厅看起来并不逼仄，反而出乎意料的舒适。

    “哇塞……”毕竟这种经历对项有山是头一次，他忍不住轻呼出声，瞪圆了眼的模样让一直在旁边观察他反应的纪云带上了丝笑意。屋子显然是被收拾过的，至于是谁收拾的不言而喻。等兴奋劲过了后，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条件这么好的公寓，房租自然也便宜不到哪儿去。虽然如今纪云在项有山眼里可谓豺狼虎豹避之不及，但有些事还是得说清楚。

    “房租啊——”纪云撇过眼像是在思索什么，随后云淡风轻地宣布：“算了，不用你出。”

    嗯？嗯？？嗯？？？

    纪云什么时候这么财大气粗了！？项有山下巴都要惊到地上，甚至少见地对纪云主动客气起来：“啊这，这不合适吧……”同时心里开始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又是脸上藏不住情绪的人，眼里的疑惑和怀疑都要怼到纪云面前了。纪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指向了卧室的门，“你以为是因为什么，这是一厅一室的屋子，就一间卧室，你睡沙发所以才免你那份房租的。”

    “这样……”项有山知道自己没有专门的卧室时难免有些失望，嘴角也像被拿走骨头的大狗一样垮了下来，但也接受了纪云的说法，甚至之后还意识到自己能省一笔房租钱而略有些高兴。

    而且在晚上准备睡觉时被告知沙发还是可以放下来当床的折叠沙发后，就更加觉得可以接受了。

    可这样的话……还是很奇怪。项有山望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夜深人静时分，那些白天被琐事掩盖过去的痕迹便随着发散的思绪浮现出来。

    无论怎么看，吃亏的都是纪云啊？项有山这时倒忘记了，纪云也曾死抓着他的腰把热烫的jiba往那口受不住的xiaoxue里撞，又或者说正因为已经接受了是被人捏在手心里反抗不能的事实，如今无意识地将床上的那点折磨看作理所当然的事，如今他只为从纪云那里平白得来的好处而惴惴不安。

    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这个好字一旦出现在脑海里，项有山的胸口便有些控制不住的发紧发闷。不应该，纪云不应该平白无故对他好，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这都不是他所期望的。他清楚纪云多恨自己以前做的事。

    那人一定是有什么打算的吧，项有山吞咽着干涩的喉咙，皱起眉毛翻了个身。

    项有山想得倒是多，但这让他疑心的宽待对纪云来说，理由反而很简单：只是因为他如今养得起项有山而已。他是工科专业，平日里也是个技术宅，偶尔会在网上做点建模或者画图的单子来赚点钱顺便练练手，收入虽然算不上大钱，但正好帮他负担了这笔房租。

    再说，项有山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就白得了这份好处的，如今身边没了父母这一层约束，他既能好好体验一下使唤项有山的乐趣，也能在这家伙身上玩比以前要多得多的花样。纪云觉得自己的想法是相当合理的，一点不存在除了rou欲和戏弄外的其他东西。至于房子选在方便项有山上学的地段，客厅特地换的沙发床则只是因为前段时间他这只有奶子和屁股顺眼的表哥很听话，他心情不错才给的奖励而已，他是知道训狗要软硬得当才行，才不是因为其他什么的原因。

    这种行为如同将情人接到精心准备好的屋子里好好豢养起来一般，偏生纪云一点也没认识到。

    第二天的早晨，他推开卧室的门准备去卫生间洗漱，男人似乎是被他开门的动静影响，蜷起身子翻了个面，当他出来时，那半张埋在被子里的脸正好对着他。睡得还挺香，纪云弯下腰看了一会儿，手指拂过对方生得浓密的眉眼，微硬的睫毛像小刷子般划过他的指腹。这显然触动了还处于睡梦中的项有山，他别过脸发出声含糊的嘟囔，继续睡了。

    “……坏东西。”纪云在他耳边轻骂了句，最后往那软乎乎的耳垂揉了把，才终于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