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周五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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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面，姜钟秀不算迟到。 他们加上对方联系方式不到十分钟，伊炆就甩了一条语音过来，问他地址和时间。 姜钟秀先找到酒店的定位发给他，然后也发了条语音，说九点半。 当时他正在参加朋友儿子的三岁生日宴，周遭嘈杂，音乐和人声混在一起。 如果伊炆点开语音，应该能听到九点半。 不过伊炆懒得听，直接语音转文字。 背景音影响了系统的文字识别，所以伊炆看的是： 九点吧。 到了那天，伊炆给他发信息，问他在哪。 姜钟秀没说伊炆记错了时间。 他主动道歉，请伊炆去房间里逛一会，选一些喜欢的用具。谁也不会想到明明是未婚夫的关系，居然先以一夜情的方式见面了。 伊炆的联系方式是许飞的朋友推给姜钟秀的。 他们都是一个圈子的人，相互认识也正常。 姜钟秀没有对朋友藏着掖着的习惯。曾经他有过一位长达两年的sub，中间发展成了恋人关系，差不多到了两个人商量结婚的阶段，那位sub不满他们生活里的平淡，私地下有了其他的dom。 这件事过去了快六年，姜钟秀早就忘了那个sub的模样，成为了一名独身主义。 那天他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听着海浪翻涌的声音，心脏仿佛渗入了一种很微妙的感情。 姜钟秀可以很直白的承认，他欣赏伊炆。 从某种意义而言，他不算一个主动的人，毕竟他坚持了这么久的独身主义。 朋友廖铭说要给他介绍sub，他第一反应是拒绝。 廖铭和许飞交好，两人私底下聊，疯狂夸自己兄弟。 许飞就差和廖铭把伊炆吹天上了，他们还交换了自己兄弟照片。 对朋友的终生大事非常积极。 廖铭和姜钟秀说了挺多，姜钟秀目不斜视的检查着学生交上来的论文。 直到朋友拿出照片，递给姜钟秀。 姜钟秀对伊炆刚开始确实是欣赏。当听到朋友说，这个人想找dom的那瞬间。 姜钟秀不得不承认，他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藏在欣赏和惊艳后面，那点儿肮脏又不可见人的念头。 缘分这种东西躲不掉。 伊樾提着酒上门感谢伊炆，可谓满面春风，“谢谢哥，哥，那位老师的课是不是挺好蒙混过关？” 躺在沙发上盖着小毛毯，满脸倦意的伊炆，声音沙哑，“…特别容易。” “没发现就好。”伊樾把酒放桌上，“哥，你不能再昼夜颠倒了，虽然说这是工作需要，但是上次全家体检，就你好几项不合格……” “门在那，出去。” 伊炆用胳膊遮住眼睛，另一只手指向门口。 “好勒，马上。” 伊樾口上应着，随后绕道沙发后面，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今天叔叔又打电话到我这里了，说你不接电话，叫我过来看看你。”伊樾趴在沙发靠背上，把玩着毛毯的一角，“哥啊，你就真的不打算找个对象试试吗？” “不、找。” 伊炆挪下胳膊，皱起眉头，“你站哪边的？” “哥这边。” “那就帮我瞒着爸。” 伊樾动了动唇瓣，最后还是把劝他哥的话收回去了。 “哥，你知道谈恋爱多快乐吗？你们可以一起看电影啊，旅游，抓螃蟹，消遣时光，只要待在一起就会感到满足，嘿嘿。” “……” 伊炆忍住掐死堂弟的冲动。 他最后只从牙缝里挤出来四个字。 “小心挂科。” 伊樾还打算和伊炆分享他这几天的快乐。 “哥啊，你看我脖子上挂的这个东西，就是我女朋友，精挑细选，思索一个多月……” 伊炆索性直接下沙发，掐住伊樾后颈，把他往门口带。 “哥，哥，你轻点！” 伊炆拉开门，把伊樾推了出去。 “滚回学校。” 门猛地在伊樾面前关上了。 伊樾抛了抛手里的钥匙，又瞟了眼紧闭的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挑战他哥的底线。 “算了。”伊樾朝外走，“下次再和我哥讲。” 伊樾哼着欢快的调子，走出小区，肩膀不小心被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撞了下。 对方连忙道歉。 伊樾说没事。 “请问一下，伊炆是住在这片吗？” 伊樾点了点头，“对啊，你找他有事？” “我是他的一枚小粉丝，他的每个画展我都有参加，上次本来想找他要个签名，可是人太多了，没挤进去。”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想来在这里等一等他。” 伊樾抓了抓后脑勺，“但你这样……在别人小区等不太好吧？” “伊炆先生的画实在太好看了，如果打扰到了他，现在我就离开。” 对方的个子有些高，样貌也俊，看着不像坏人，笑起来还有个浅浅的酒窝。 “这才对嘛。”伊樾临走前还安慰了对方一句，“想见……个……伊炆还是在画展上比较好。” 回学校车上，伊樾给伊炆发了条消息。 【哥，我刚刚在外面遇见了你的粉丝，素质还挺好的。】 出门前伊炆瞥了眼手机，将这条信息直接当成sao扰消息过滤了。 伊炆挑了件平时比较爱穿的浅色花衬衫，拿上车钥匙，出门去停车场取车。 余光忽然瞥见了对面街道穿着蓝色牛仔外套的男人。 视线缓慢上抬，疑惑的神情渐渐淡了下去。 眼神瞬间变得尖锐又冷漠，堪比冬日寒风里，径直刺入心脏的冰刃。 男人摘下帽子，脸上带着笑。 记忆如同滔天巨浪一般袭来，伊炆被卷进了寒潮中，一帧帧画面强行在他眼前播放。 每次回顾那些糟心的画面，都相当于逼着被害人重新接受一次。 伊炆攥紧了拳头，大步冲到对方面前，猛地拽住对方衣领，一拳头砸了下去。 男人没躲开。 他摸了摸被揍出来的鼻血，抓住伊炆还打算砸向他面门的手。 “我从国外回来，想见的第一个人是你，结果你就是这样招待我的吗？” “如果现在不是法制社会，郗弘，我会……” 伊炆厌恶地甩开他，“你还有脸出现在我眼前？！” 郗弘露出虚伪促狭的笑。 “为什么没有脸？不就是一段我们俩的性爱视频吗？” 他像在说一件非常轻松的事，“况且，最后不是被你爸拦截下来了吗？应该、没有大面积传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