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有话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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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炆稳住情绪，抬高视角。 讲台上的姜钟秀没有拆穿，继续点名。 伊炆见没什么事，关了手机，颇为无聊地看向黑板。 姜钟秀今天穿着深色西装，领带服帖，袖口整洁，和在酒店系着浴袍，端着高脚杯的姜钟秀，一点儿也不像。 真会装。 伊炆没学过这方面的专业课，从头到尾听得云里雾里。 这周姜钟秀的课有三次，每次两节课。 讲完理论知识，开始点学生回答问题。 伊炆翘起二郎腿，半个字也没听懂。 姜钟秀既然认出来了他，并且没有戳穿，那就说明这件事情，很大概率能够蒙混过关。 姜钟秀应该不会故意点根本不知道的他…… “坐在窗边最角落的那个学生，回答一下刚刚的问题。” 伊炆有些恼。 他站了起来，下颚微扬。 完全没有回答姜钟秀的意思。 伊炆不想过分张扬，毕竟他只是来代伊樾上个课。 “没听清楚问题？” 姜钟秀的声音沉着冷静。 “听清楚啦。” 伊炆抵了抵后牙槽，笑得单纯。 “但我不知道啊，姜教授。”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足已传入教室其他学生耳中。 伊炆初高中和许飞翻墙出校，没一次被教导主任逮到过，现在不过是代堂弟上几节课，就被姜钟秀当场抓包了。 老天不会是把倒霉都用在了今天吧？ “那请认真听讲，上课不要带耳机。” 伊炆坐下就开始转笔，压低声音自言自语，“您火眼金睛啊，离这么远都看得清。” “同学。”前面的学生好意提醒，“你收着点，姜教授这门很难过的。” “能有多难？” “平时成绩不好的基本不给过。” 伊炆摘下了蓝牙耳机。 他忽然想到了和姜钟秀第一次见面，对方说对学生比较严格。 当时伊炆是不太信的。 姜钟秀话不算多，但举动很温柔。 他们玩了两次调教，基本上伊炆身上的红痕，次日就能消。 下手分寸感十足，遵从伊炆的意见。 是个非常好的dom。 好像也是个不错的老师。 伊炆转着笔，脑子里回忆着和姜钟秀的两晚。 不知不觉中，下了课，伊炆起身准备离开。 “窗边角落的那个同学，下课来一下我办公室。” “……” 伊炆一点也不想去。 人的骨子里总是滋生着叛逆因子。 倘若现在伊炆上前，道个歉，说点好话，说不定姜钟秀能够放他一马。 但伊炆就是不乐意。 他询问了姜钟秀办公室的位置，推开门，也不走进去，就站在门口。 “姜教授。”伊炆勾唇，“找我有什么事？” “你说呢？” 姜钟秀合上手里的文件夹，起身，走到伊炆面前，伸手摘下了他的眼镜。 “撒谎可不是好习惯，伊炆。” “那姜教授当我说的是真话不就好了。”伊炆耸了耸肩，“拆穿很没意思。” “我得对每一名学生负责。” 伊炆微微歪头，笑意未达眼底。 “上百上千的学生，姜教授负责的过来？” “尽力而为。” 姜教授将金丝眼镜放在桌上，“喝点什么？” “奶茶。”伊炆走进来，瞥了眼姜钟秀的办公桌，全是一堆他看不懂的书籍，“你这有？” “没。” “那咖啡吧，多糖，温热，姜教授。” “称呼我的名字就行。” 伊炆坐下就翘起了二郎腿，“为什么？姜教授不好听吗？” 姜钟秀黑沉的眼眸里衍生出了另一种情绪，温和的从伊炆那张脸上扫过，像蝴蝶掠过山谷，荡不起任何涟漪，但又发生了某种质的变化。 “前两次还没喊够？” 刚喝了口咖啡的伊炆差点呛到。 “……” 伊炆岔开话题。 “找我过来什么事？” “你代你堂弟来上课？” 伊炆大方承认，“对啊，他去徐州找女朋友了，跑来求我，没办法就应了下来。” 姜钟秀皱了皱眉。 “期末你想给他挂科就挂科吧，我只答应了他，代上这一周的课，至于—— 挂不挂科，我管不了。”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可没那能耐。” “你能耐挺大的。” “嗯？” “那晚跑得很快。” 伊炆莫名有几分心虚。 当晚不由分说，扯了个大家都不相信的借口离开，出了酒店又迅速拉黑。 估计姜钟秀也很莫名其妙。 伊炆迟疑片刻，还是决定解释一下。 “我不喜欢建立关系，那意味着我必须得对这段关系负责，而责任恰恰是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情。” 姜钟秀看了伊炆一会。 就在伊炆以为他会问为什么的时候，姜钟秀却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嗯？” 成年人之间有一种默契，他们不会对一件事刨根问底。 “稳定关系不等于责任，我指的是契约方面，不参杂任何感情的契约合同。” “你希望找一个dom，我希望找一个sub，契约合同是建立于这上面的，并不是责任。” 姜钟秀继续道：“你可以不付出任何感情，这只是一场对等的交易。” 伊炆看了眼被风吹开的窗帘，“嗯。” 伊炆又问：“理由呢？” “我需要一个听话的sub，不会打扰对方生活，清楚两个人之间的分界线在哪里。如你所言，能做到听话的确实很多，但能分清楚床上和床下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伊炆：“姜教授倒是想得通透。” 姜钟秀：“第二次见面我还不是很敢确定。” 伊炆：“你怕我分不清？” 姜钟秀：“嗯。” 伊炆：“就算哪一天你分不清了，我都能分清楚，信不信？” 姜钟秀笑得温和，没回答伊炆。 他迟疑地点了点头。 伊炆看出来了他流露出来的那点儿不信。 “那就试试啊。”伊炆左手端着咖啡，右手越过办公桌，微微欠身，笑着抓住了姜钟秀的领带。 他笑着道：“姜教授啊，咱们来比一比谁先沦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