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掠风看起来好寂寞

    说起掠风的事情，要说精彩那甚是精彩，凡是掠风所到之处，皆是无数惊艳于其美貌之人，这且是基本，再加上他那满腹恶劣的坏主意，叫大家又爱又怕，可要说单调也甚是单调，悠哉悠哉的平淡日子里，除了享乐就是逗阿斗玩儿。

    阿斗偶尔在天上看见掠风飞过，犹如一只白鹤，他招手，掠风有时能挥手回应，有时只是眼望向他，一瞬便飞远了，阿斗只能远远看那身影变小，直到再也看不到。

    他希望像掠风一样飞起来，问师傅能不能教导他，师傅抽烟冷哼道：“有样学样，寻常修仙，十几年才能御风，当年掠风只稍学一二飘浮于空，是因为他有灵根天赋，你是凡夫俗子，做得来像他那样简单么？”

    人人皆知掠风修为道行一等一的深厚，就连师傅也都没有胜过他一次，像阿斗这样的凡人更不用说，说不定费尽一生都不行。

    但阿斗终究还是学了，长达十几年的失败，才有了最近的一次成功。

    掠风听闻，高兴极了，像小时候那样牵起阿斗的手，来到参天古木边。

    脚边满地的粉白花瓣纷纷被仙风吹起，向上旋转飞舞，两人悬滞于空犹如蜻蜓，掠风张开了手掌，满天乱舞的花瓣里，阿斗小心松开了手，没有像往常一样跌落，踩到松软的泥土，只是摇摇晃晃了起来，到站稳了，阿斗才稍稍安下心来。

    一旁掠风轻飘飘地如飞舞的丝绸，飘到树枝上，翘着二郎腿坐下，拍拍旁边的位置。

    阿斗仰头看掠风，那个男人高高在上，白衣飘飘，一向独坐枝头，这次却留了个身旁的空位，那是专属于阿斗的。

    阿斗不知自己何德何能，竟得到掠风身旁席位。

    飞上枝头，勉强站好，摇摇晃晃抓着树枝，只觉脑袋晕乎乎。他自知掠风喜欢他，可这份喜欢又着实让他迷茫、惴惴不安。

    他还没来得及喜悦，便看见了望不到头的大江流水，水面飘花，往日里看不到酒楼的全貌，在这顶上的树枝一览无遗，飞檐走壁，雕梁画栋，阳光下安静沉睡的酒楼，一到夜里便活了闹了，人潮鱼贯涌入其中，喧闹无比，对岸的市场街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酒楼的灯笼亮起烛火，酒楼高层的舞榭歌台在这里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小厮正在打扫准备，底下喝酒吃菜的人们等着后台梳妆的戏子上台。

    这就是掠风往日里看到的景象？

    阿斗想象，众人以为掠风消失时候，掠风就坐在对岸古木的枝头，四周一片寂寥清冷，昏暗，隔着对岸默默远眺尘世，看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阿斗觉得这样太冷了，小心翼翼地坐下，按住掠风的手。

    掠风微微一愣，回头看阿斗，笑得温柔。

    阿斗相信自己一定会成仙，这样掠风就不会那么寂寞，世上那么多修仙之人，成功飞升的那么多，也不少他一个。

    要成仙，除了增加修为，还要多做善事积攒功德，阿斗常常给邻里各户老人送柴搬水，厨房剩余的食物拿来喂给流浪狗。

    阿斗常把残羹剩饭拿去喂狗，某天，不知哪里来的一名浑身湿漉漉的女子在江边站着，阿斗喊她也没回应，便想靠近喊她去酒楼换洗，可女子一瞬便消失了，只剩地上湿漉漉的一滩水。

    虽是诡异，不过阿斗听师傅说这些是水鬼，都是被人推入水中含冤而死的可怜人，只要不做什么，便不会被招惹上身。

    可当他回过身向那群流浪狗走去，平日里见到他便绕着他腿讨好要饭的大黄狗们发出威胁性的呜噜声，纷纷蓄力朝他大喊大叫，一声比一声高，吵得左邻右舍半夜惊醒，亮起烛火。

    阿斗恍然意识到自己是被水鬼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