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梦醒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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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有傲气的人,这些年被渣男这样光明正大的劈腿,身边的朋友但凡留个心眼的都清楚我的境况,换做以前我是断然忍不下这口恶气的。但,海王就是海王,他就是有这种本事,把我哄得服服帖帖以后,继续浪荡情场。就连我那不可一世的傲气,都因他收了起来,心甘情愿的伏低做小,现在想想也真是可笑。 朋友为我打抱不平,我却一笑置之。说到底,我不过依旧对他保有幻想。不,更确切的说,我对我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抱有幻想。 我自以为是的认为,那些情场上的莺莺燕燕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们怎么会比得过我这个“朱砂痣”存在一样的正宫?我以为,我是持宠而骄,彻底把这个渣男拿捏得死死的,没想到我才是被他耍得团团的那个。 我抹了抹淌到脖颈上凉透了的泪痕,泪眼朦胧地给渣男发了条分手短信。 分手短信不出意外的石沉大海,估计他现在正亲亲热热地搂着白月光在床上打滚吧?再联想到自己被他耍的团团转的痴傻模样,我的胸口疼得像是老树被活剥了皮。 我一边心疼自己一边闷声痛哭到半夜,手机才微微震动起来。 我现在虽然恨透了这个渣男,但我还是很快的把手机从茶几上一把捞了过来。看到来电显示,我的心已经凉透了。 ”喂?嫂……姜阿,你跟我老大真分手阿?“打电话的,是梁珂的发小死党,渣男有什么不想亲自处理的事都是甩给他去擦屁股。所以,我一看来电的是他,心里也已经十分清楚这狗男人的意思了。他同意分手了,而且还是不拖泥带水的那种。 ”别说废话,他知道了没?“我忍住了喉间的哽咽,努力装出一副冷漠的语气。哪怕被人伤得遍体鳞伤,我也不愿意被人窥见我狼狈退场的那一面。 ”阿这……他是知道了……“发小似乎想要张嘴安慰我什么,但最后还是憋回去了,干巴巴地充当传声工具人。 ”行,那就这样吧。“正当我准备挂了电话,继续悲伤春秋,发小却又开口了。 ”我能问问为什么么?我老大那种人渣惹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都没见你提过分手……“他欲言又止,但他的意思我再明白不过。梁珂是个不可回收垃圾,所有人的心知肚明。之前再荒唐的事情我都能一笑而过,为什么今天开始闹起来了?是忍不了吗? 我心中苦涩,不想被别人窥探到我内心深处最隐秘的痛楚,哪怕是黯然退场,我这样傲气的人也绝不会给旁人留下笑柄。我深呼了一口气,冷冷道,”我有别人了,不想跟他玩了。“ 我不知道电话那端的发小是什么表情,反正我是对我自己的即兴表演非常满意。一把水洗掉泪痕,敷上消肿的面膜,嗑上两颗助眠的药剂,我便再也不去想那些令我痛彻骨髓的过往。 发小挂了电话,讪笑着,”好像这次他来真的了。“包厢里面都没人出声,静静等着吃瓜。 本来梁珂还以为姜汝翎不过在耍小性子,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了,反正他向来都是没心没肺的。几瓶啤酒上头,他也就真的在一群傻/逼的怂恿下,当众表演他的”驭妻之术“,谁知道姜汝翎根本没跟他磨叽,直接甩脸走人。 他灌了两杯啤酒,没理会旁人。他们从学生时代就勾搭在一起了,梁珂怎么会不清楚他的德行?他向来不屑于玩欲情故纵那套,也不屑于哭哭啼啼地求关注。看上去一副文弱书生样,其实比谁都爷们,比谁都硬心肠,下了决心便是一条路走到死…… 他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xue,”我出去一趟,你们玩你们的。“ 说不上火,梁珂这是在自欺欺人。正相反,他压根就不想跟姜汝翎分手,不仅不想分手,他连想都没有想过两个人会分手的可能性。毕竟,连戴绿帽子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他都能忍,也不在乎自己在外面混乱的两/性/关系,那他们还有什么好吵的?梁珂坚信,没有矛盾的两个人,是不可能分手的。 他现在是想要去找姜汝翎的,姜汝翎今天是真的动气了,这次绝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买买礼物、做做家务就能一笔带过。他开始回想自己最近是哪里露出的马脚,踩中了姜汝翎那个大地雷的雷区。 实际上,梁珂心里也清楚,自己和初恋又搅合到一起去,这件事会有多令姜汝翎难堪。 但谁叫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一时快活,就刹不住车了。偷人这种事情,一旦有了开端,就不会结束。姜汝翎早就默了许开放性/关系,平常没事根本不会刻意去查自己的岗。这样“知情达理”的伴侣可以说全天下男人的梦中情人了吧? 可是他梁珂就是不满足,就是要逼着姜汝翎为自己不断地让步底线。在光明正大地玩腻了那些小情儿之后,梁珂的初恋恰到好处地回到了他的身边。 老情人分割多年再见面,曾经吵得面红耳赤的龌龊早已消散得寥寥无几,比起那种无需言语就能撩拨起的火花,往日的不快什么都不算,反而给“破镜重圆”增添了一些不可言喻的情趣。 梁珂本就放纵声色惯了,稍稍犹豫了一下,但也就是那么稍稍。然后就精虫上脑地上了姜汝翎的头号情敌,亲自给自己那位正宫夫人戴正了屈辱的绿帽子…… 他心中明白,自己出轨白致的事情瞒不住姜汝翎那个人精,但他就是侥幸地贪图出轨带来的刺激。一想到姜汝翎心中该会有多痛,梁珂这个海王居然难得地有些自责。 梁珂踉踉跄跄地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的士,正准备上车,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阿珂?你要去哪里?”白致贴心地扶住了他有些虚浮的脚步,脸上一派担心的神色。这是一副和姜汝翎完全不同的风情,姜汝翎会在他喝醉了的时候冷嘲热讽他的酒量丢人,嘴上嫌弃手上的动作却不会停。白致正好相反,他会温言温语地安抚自己,就像现在这样。 “我么?回家一趟。” “所以是回你家?还是姜汝翎家?”白致咧出一个乖巧的微笑,坏透了。但梁珂就是稀罕他这股坏劲,白致就像是风情万种的sao/货,勾着他步入歧途。 “回姜汝翎那儿,乖!”梁珂隔着西装裤揉了揉白致的翘臀,“这次真火烧眉毛了,不哄他得完。” 白致心中气结,自己都洗干净送上门来了,他还心心念念着那个毫无情趣的姜汝翎???但面上他依旧笑得灿烂,心里面已经偷偷把姜汝翎骂了个遍。“哄什么?你不是已经跟他分手了。” 梁珂搂着白致的手臂有些僵硬,却继续嘴硬,“闹着玩呢,多大事?” 白致不再步步逼近,放低了姿态,手指在他的腰间摩挲,“今晚……去我哪儿?” 要不怎么说梁珂是渣男,两三个回合下来,原本打算去正宫那灭火的海王,已经被半路截胡的白月光迷走了。 没见到梁珂痛哭流涕地挽留自己,我也没有多少失落。毕竟,我是一个连爱人给自己戴绿帽都能面不改色的狠人。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不得不说这进口的安眠药就是牛/逼,管你是失恋还是失眠,一口嗑下去马上睡着。 睡到这个时间点,我已经饿得不行了。赶紧捞过手机给自己点了一份够两个大男人吃的外卖,我才慢悠悠地点开微信。不出意外,我终于跟海王梁珂分手这事,已经在圈子里炸锅了。未读消息密密麻麻地躺在聊天列表里面,我颇有闲心地一个个点开来看。 反正我分手这事,吃瓜群众大致分成三种派别,一帮是挺我多年的姐妹,在群里骂梁珂的消息已经超过999+了,还说要带我去庙里拜拜去晦气,免得梁珂那个蛊王又给我下痴情蛊。另外一帮呢,就是梁珂身边的新人旧人了,骂我终于滚蛋了,骂我玷污了他们的宝贝猛1。还有一帮呢,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大部分都是梁珂的狐朋狗友。 消息实在是太多、太乱了,害得我险些漏掉了一条淹没在茫茫口水之海中的消息,如果不是我太熟悉头像的主人是谁了的话。点开白致的消息,果不其然是令人多看一眼就会长针眼的床照。 不得不说,白致在床上真的很b。居然跟梁珂这种身经百战的海王玩最最传统的后入式,gay的后入式也跟传教式没差了吧?说真的,我一点也不嫉妒。我只觉得梁珂瞎了眼,选他不选我。 “by the way,有空去练练瑜伽吧?看你肢体协调能力还是跟上学时候一样差。”反正我和梁珂也好聚好散了,我也没必要再端着一副正宫识大体的假姿态。干脆阴阳怪气地对着情敌和自己前男友的床照评头论足的一番,这才舒服了。 我删掉了那些负面的消息,只回复了自己那帮姐妹。是啊,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开始新生活了,有关梁珂的事情,我都不想也不愿再过多关注。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迈过这道坎,我迫不及待地想要从伤痛中走出来。我清楚地知道我做不到一刀两断,但我却明白长痛不如短痛。我一边安慰自己做的对,做的好,一边开始给自己找活做。忙起来,我才能无心去想这些破事。 正巧,boss给发了一个活,去招待一下某跨国私企的老板。我正求之不得这个外派的机会,几乎是感激涕零地就接下了这个活。 自从那晚稀里糊涂地被白致抓去家里炮了以后,梁珂难得地老实了几天,既没有去夜店沾花惹草,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宝贝着身边的新欢。把被窝里黏黏糊糊的白致哄了回去,他就开始自己慢慢盘算了起来。 他想搞清楚,自己对姜汝翎的感情到底有没有变质。如果说自己真心实意爱着他,那为什么自己身边的小情儿就从来没有断过,他也从来不会主动拒绝送上门的美色。但要说自己早就不爱他了,为什么在姜汝翎真的撇下自己不管了,他的心里面空荡荡的呢? 向来把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海王,也会有为感情忧愁的时候。还没等他合计明白,发小小武就给他通风报信了,说是姜汝翎跑去F城出差了,让他小心点。 姜珂无所谓地笑笑,然后回复到“了解。”说实话,他根本不担心姜汝翎会背着他偷人。那晚上说的也不过是气话而已,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怎么会看不透天天睡在自己身边的姜汝翎?姜汝翎这人,脾气看着温和,心情好的时候也乖得不行,但其实内里冷漠得不行。学生时代的自己在他身边刷了几年的存在感,才把人泡到手,又磨合了好几年,感情才像老夫老妻般如鱼得水。就他这种把自己内心城墙砌得结结实实的人,根本不会对不熟的人起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他也就是觉得自己丢脸了,想要想法设法给自己赚点面子回来而已。 梁珂看得开,也愿意变着法去哄姜汝翎的小性子。比起白致那边,现在稳住情绪不佳的姜汝翎才是要事。 没多想,他便赶紧给他爹那边打了个招呼,然后美滋滋地给自己也订了去F城的机票。 我的生活也不是一天24小时围着梁珂那个海王转的,谈恋爱占我生活的重心没有周围熟人想的那么大。有一说一,我要是真的恋爱脑,第一次知道梁珂背着我炮漂亮弟弟的时候,我早就崩溃了。比起爱梁珂那个垃圾,我还是更加爱自己。 所以boss让我去F城干活,还给我发额外补贴,我爽得不行。 本来呢,boss是让我好好招待那个富得流油的华裔瑞士佬,但他临时打飞的走了,我只能带着他们公司另外一个股东上厂区晃悠几圈。当然,好吃好喝的饭局还是少不了的,我当然乐得接手这种好事情。 但天有不测风云,我本来只想舒舒服服做一个跟着甲方混吃混喝的油腻主管,谁知道老天爷他就偏偏看不惯我这副摸鱼划水的贱样。当我看到工作人员给我递来人家的公司简介时,我这才察觉到事情有一点点微妙。 那个第二大占股股东,好巧不巧,正是我高中以前的老相好。妙啊,这可真是妙到家了。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先回酒店好好收拾了自己一番。我知道这样看起来好像有点点狼心狗肺,沉浸在分手打击中的人,哪还有精力去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我就是个例外,我越收拾我自己,我心情越好。这跟相好不相好的没有什么关系,哪怕今天我是招待一个慈祥的老爷爷,我也照收拾不误。 大夏天的,我都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地换上了西装西裤。临走前,还好好打理了一下头发,这才满意的出去。 一见到巫宽,我马上就庆幸今天还好提前休整过了。 别的不说,他以前身上那股子混混的痞味少了挺多,但抿着嘴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残留着那种女生都喜欢的坏男生的影子。眉目之间的青涩感早没了影,但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天天翻墙翘课、躲天台抽烟的时候。现在看着商业精英版的巫宽,冲击力对我来说大的不行。 但同时,我又有一点点隐秘的窃喜。因为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那样混不吝的巫宽,除了我。 “在想什么?”趁着小陈下楼去安排车辆,巫宽走到我旁,轻轻撞了我一下。这种幼稚的小动作,一下又把我拉回了那个充斥着汗臭味的高中时代。 “没……”我不自在地尬笑了一下,哪有胆子说我在想你以前晚上送我回家的往事。“在担心能不能走完流程。” “走不完也没事,反正合同也敲定了。”巫宽没所谓的笑笑,“弄完这些,晚上一起吃个宵夜?就我两。” “行啊,这么多年没见,当心我灌你啊。”话题很快在巫宽的带动下变得轻松起来,我现在甩脱了梁珂那袋垃圾,无牵无挂,跟巫宽聊聊也挺带劲的。毕竟,自从我和梁珂定下来以后,我就没再和别人有过什么了。想当年,我也是纵横情场过的,现在分手了也是时候重战情场了。 趁着巫宽和手下交谈的间隙,我拿出手机装作在核查信息。实际上,我只是想看看白致那个矫情精回骂 我了没,不然我一个人在那口吐芬芳真的挺有损风化。 刷新几次,聊天记录都是老样子,我有些后悔自己图一时之快在那阴阳怪气了。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个失宠了的姨太太气急败坏地跳脚。我烦躁地关了手机,然后挂上那副职业假笑又投入了生活中,自以为自己把情绪掩饰得很好。 白天的工作结束,巫宽打发了其他人,非要我请他去大排档搓一顿。我实在有些不忍看见我两西装革履的坐在马路牙子边撸串喝酒,装逼的嫌疑实在是很大,就提议先回酒店换一身衣服。 “害!多大点事啊,以前我们两有那么讲究吗?”巫宽有些好笑道,“还记得以前我们军训没,班长忘记领裤腰带了,还是你偷了别人一截绑蚊帐的绳子……” 没等他说完,我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要不是我给你想办法?你被罚引体向上的时候,裤子早从屁股褪到膝盖啦!” “是!我感激你。但是被你偷绳子那个,当时就发现我的裤腰带眼熟的不行,cao练完他就把我的裤腰带撸回去绑蚊帐了好吧。” “得得得!是小弟我的不是,今天请您老撸串,消一消这积了快8年的气。” 男生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一聊到以前高中蠢蠢的往事,快乐就从话匣子里面涌了出来。 最后我也愣是被他忽悠去了夜市摊上,自然而然也就忘了换衣服这茬。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两把西装外套往肩上一搭, 衬衫袖口直接粗暴地撸到肘上,好好一套西装楞是被我两搞得乌七八糟。我们两现在混迹在夜市摊里那副极其老油条的样子,和白天公事公办的模样堪称大变活人,虽然形象实在随便,但是这凉快啊。 旁边老板烤出来的那又香又呛的孜然味,把我熏得浑身都是一股子烤rou味,我却觉得香得很,要是我喝醉了肯定忍不住自己啃自己一口。 “吃啊!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烤鱿鱼,天天下晚自习你都守在人家铁板鱿鱼那里一顿猛吃。”巫宽把老板新上桌的鱿鱼串都分到了我的盘里,烤鱿鱼的香味一下子就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还没问你呢,近几年怎么样?后来上大学听说你和那龟孙复合了啊。” 他冷不丁提到梁珂,我下意识地心虚,但又想到我和他现在已经分手了,那点心虚很快没了。“前几天分了,挺痛快的,就像是黏在背上的狗皮膏药终于被撕下来了。”这是真话,巫宽知道我和梁珂的那些狗血破事,我不想拿别的借口糊弄他。不想糊弄他的原因一半是因为我想暗示他些别的,一半是因为我信任他不会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我光顾着啃鱿鱼,没察觉到巫宽脸上一闪而过的隐忍表情。“忍了那么多年,你就那么爱他?” “我也不知道……”闷了一口啤酒,我有些茫然道,“我想了很久,为什么非得是他,自己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我知道我这话当着一个当年暗恋过我的人说出来有些伤人,但我就是破罐子破摔,让他看到我这副被人耍了可怜兮兮的样子。对待男人,你就是要下点猛药,才能看清他的态度。 没想到巫宽压根不上当,用看路边流浪小狗似的眼神看着我,嘴上却道,“你该!早他妈告诉过你了,别跟他这种老精怪掰扯,被买了你还帮他数钱。” 总之,这顿宵夜我们聊了很多。我这些年怎么过的,他这些年怎么过的。就像是以前上课开小差一样,话题一个接着一个往外蹦,好像6年的时间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漫长点的暑假而已。 我也不记得最后是怎么越聊越嗨的,反正高兴了就是你一杯我一杯。刚开始我还觉得没事,啤酒下肚和苏打水没差,但渐渐的随着酒精的后坐力上来了,我就有些撑不住了。我喝醉酒倒不会闹事,就只是会异常亢奋而已,说话的语速会变快,看着人的时候眼神也会过分聚精会神…… 殊不知我喝醉了这副有点痴傻的样子,被巫宽看到眼里却是另外一番模样。 姜汝翎喝醉了的时候,确实看上去怪好欺负的。脸颊和嘴唇都被酒精烧成了粉红色,就连双眸都被酒气熏染得朦胧。想到年少时躁动的荷尔蒙过往,巫宽有些口干舌燥。他知道自己和姜汝翎都不能再喝了,于是起身结账。 “诶!搞什么?!说好不是我请客吗?”姜汝翎虽然真醉了,但却没有忘记还有这茬。一看到巫宽想要偷偷摸摸结账,酒精上脑的他不管不顾地就拦腰搂住他。 巫宽愣了片刻,没有挣开也没有扭捏不安,只是片刻的吃惊过后,他就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个意料之外的拥抱。“醉了没?”他的腰身被姜汝翎拖住,但手没被制住。于是趁着酒鬼的脑回路比较迟钝这一空挡,拿出手机飞快地扫了码付款。 喇叭里立即响起高亢的女声播报,“支付宝到账120元。” “cao!你他妈玩老子呢?”我这才后知后觉,愤愤地松了手,嘴里还在碎碎念道。 “别他妈说脏话。”巫宽有些面色不虞地用脏话阻止我爆粗口,我有些茫然地回敬他道,“那你还他妈说?” “昂,我说可。我从小到大混管了,你这三好学生就别他妈说了吧,嗯?”巫宽岔开话题,他不想让姜汝翎说脏话的原因很简单——姜汝翎平常斯斯文文的,但却喜欢在床上说脏话,他一说,自己就他妈容易想歪。 我歪了歪脑袋,“切,还臭讲究。”被巫宽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走吧?打道回府?”巫宽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熟练地叼出一根点上。 ”给我也来一根。“我见他抽,早就戒掉的烟瘾又有些犯了。喉咙痒痒的,也想闷上一口。 “你他妈不是慢性咽炎么?还敢他妈抽?”巫宽慢悠悠把烟盒塞了回去,还不忘对着我这个曾经的老烟枪吐上一口烟圈。 “治好了,就来一口。”我确实有这个,还是高中得上的。原因正是抽烟太猛,拜苦逼的熬夜生涯所赐,我高中就养成了抽烟提神的习惯。 “真没事?”巫宽抖了抖烟灰,我则期待地点了点头。 巫宽把烟叼回唇边,猛地吸了一口,烟口的火星被他吸得又亮又烫。然后,他撇下了那只烟,手掌扶住我的脸颊,就这么没预警地贴了上来。 他的唇就贴在我的唇上,我被吓了一跳,只是想跟他讨根烟抽,哪里知道他吻了上来。更加无厘头的是,我虽然被吓住了,但紧闭的双唇却在他附上来的那一刻,为他敞开。 夹带着酒气的烟草味从巫宽渡到我的喉间,又呛又烈,并不好受。然而我却像是自虐一般地,任由着浓烈地烟雾攻入我的心肺。呛人的烟草味,解了我的烟瘾…… 我知道,巫宽这是被我撩拨起了火,我也没打算制止这场野火。我任由着他借着渡烟之便,侵占我的口舌,任由着他用虎视眈眈的眼神锁定我。 临了,我微微抬头追上那即将撤离的唇,轻轻在上面用牙齿磨了一下,然后意有所指道,“好烟。” “cao……”这回反倒是巫宽这个老流氓不好意思了,他有些窘迫地假装咳嗽,我却看见路灯下的他连耳根都红了。 都是开过荤腥的成年人,这样意味了然的撩拨意味着什么,彼此的心里都一清二楚。比起巫宽突然不知从何而起的紧张和不自在,我反而坦然多了。 没错,我坏透了。 就这么别扭地走回了酒店,此时已经逼近凌晨,我和巫宽身上的酒意渐浓,彼此脑袋里都装满了黄色废料。路过酒店旁一间自动情趣用品售卖机时,我甚至不怀好意地指使巫宽进去,“喏,进去选一个你喜欢的。” 巫宽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我在拿他开涮。“你大爷的……” 我扬扬下巴,指着售卖机的方向,“真不要?随便让你选一个也不要?” 巫宽这才意识到我来真的,脸上的表情变得比翻书还快。他的表情从难以掩饰的兴奋,然后变成了强行镇定,最后变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等着。” 他向我抛下这么一句话,像是怕我被人掳走了一样,我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就半倚靠在贩卖机的外壁上逗他。“嗯?快选啊,小朋友看玩具太多,挑花眼了么?” “闭嘴……”回应他的是巫宽有些气急败坏却又不得不压低的声音。 “你喜欢什么味的?我讨厌香蕉味的,千万别拿那个。”我一边打趣他,一边叮嘱他千万别拿香蕉味,我一闻到香蕉味就恶心。 “知道了,知道了……”我瞥见他有些慌乱地选定了一样商品,然后像是做贼心虚一般地付了款。 我看见他这副偷鸡摸狗一般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谁能想到当年我们高中年级排名第一的刺头这么怂呢?我只要想想就觉得乐不可支。 我上次像是这样开心是什么时候呢?我也不记得了…… 我说过了,老天爷从来不会让我太过开心。巫宽正做贼似的把那东西藏在西装外套下,包裹着不让我看,我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姜姜?”我抬眼,正是梁珂那个龟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