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
“寒哥,你是不是想到救大嫂的办法了?” 饭桌上,崔银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因为若不是有了眉目,殷逐寒不会提起诊金的事,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开窍的。 殷逐寒慢条斯理地吃饭,似笑非笑:“或许吧,赶快吃,下午你就知道了。” 寒仙是一种生在暖阳下的凉性植物,阳光越充足它开得越好,本身的药性是极为平衡的,他先前给东方引用的也全是温和的药材,但这样一来,对于寒仙的作用也就微乎其微了。 不过,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一次他采药从山坡上摔下去的时候,掉到了一处水潭,旁边是一座小瀑布。潭水清澈见底,岸边的石头上生了许多青苔,绿油油的,但是在那瀑布上却有一轮虹桥。 当时因为身上各处都疼痛不已,他没来得及仔细观察那个地方,就匆匆离开了,如今想来,倒是个种花的好地方。 下午,崔银山背着个背篓跟殷逐寒到了龙眠山的某一峰,这边的动物不多,估计是因为各种毒草药草生长得过于旺盛了,一不小心就会出事,动物们也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殷逐寒看了一眼天上太阳的方位,按照记忆在林子里穿梭,最后总算找到了那个小瀑布。 此时已过了正午,水潭四周的温度却是恰好的,水下光影浮动,泥沙都清晰可见。 “小金,你下去看看,”殷逐寒心安理得地使唤自己刚上任的未婚夫:“我感觉那瀑布后面有东西。”说完,寻了块石头坐下玩水。 崔银山当然不会让他下水,二话不说放下背篓,脱了个精光钻进水里,殷逐寒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欣赏他矫健的身姿。 虽然两人早就坦诚相对过了,但这种对方衣衫整齐,自己却一丝不挂的情况,饶是崔银山脸皮再厚,也臊的慌,飞快地游到瀑布后面隐没了身形。 “寒哥!这后面是空的!有个山洞,长了好多我不认识的药草!” 崔银山一进来就惊呆了,这里面居然十分明亮,不像一般的山洞一样黑黢黢的,并不宽敞的地方长满了各种花花草草,中间是一个小水洼,里面竟然还有几只鱼虾。 水帘一阵晃动,殷逐寒也脱了衣服钻进来,他没有崔银山那么大胆只留个裤衩,还是穿着亵裤,但也湿透了,黏黏搭搭地紧贴着皮肤,勾勒出修长的腿部线条。 他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抹了把脸,然后蹲下身去查看。 崔银山站在他后面暗暗吞了下口水,找了块儿干地坐下,曲腿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果真是个好地方,居然连鱼婴草都能存活。”殷逐寒惊喜地感叹道。 他在山洞里转了一圈,却还是没有发现对寒仙有用的药草,失落地走到崔银山旁边坐下,趴在他肩头,闷声道:“可惜,都没用。” 崔银山心里翻江倒海,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满脑子黄色废料,但是两人光着身子紧挨在一起,那湿透的裤子穿了比没穿还要命,原谅他真的忍不了啊! “没关系,再找找吧,不然咱们去皇宫里偷种子来这里种,然后养蜂?” 他的声音有点奇怪,但殷逐寒正沉浸在希望又一次破灭的伤感里,没有注意到。 崔银山带着一层薄茧的大掌从后面圈住他,一把拉起来扔到自己怀里,下面硬得快要爆炸的东西跟殷逐寒亲切地打了个招呼。 殷逐寒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噗呲一声笑出来,动了动腰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抬起崔银山的下巴:“你在想什么?” 想让你自己的水打湿整条裤子! 崔银山眼神乱飞,抓住那双作乱的手,恶狠狠地亲上去,一手从后腰探进去,揉捏两团饱满。 良久,唇分。 崔银山埋在他颈窝里,委屈道:“这些天你一直在忙,我都不敢打扰你,怕你太累了,今天它没忍住,对不起。” 山洞里一阵沉默。 崔银山抬起头发现殷逐寒根本就没听见他刚才说的话,直勾勾地顶着洞口的瀑布的方向。 现在的时辰,太阳光刚好直直地打在水洼里的一株植物上,蓝紫色的小花零碎地分布在毛茸茸的叶子中间,细小透明的绒毛上有几颗水珠,显得莹润光泽。 “寒哥,你在看什么?”都不理他了,崔银山郁闷道。 刚刚接吻的时候,殷逐寒正好看见一滴水珠从叶子上滑到水里,但是却没有出现涟漪,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可惜没能抓住。 他推开崔银山,走过去,拨开水面的叶片,发现下面竟然是一堆奇怪的石头,每个都只有拇指大小,颜色混乱,像是棕色和白色随意捏成的一团,被水流冲刷得圆润光滑,拿在手中冰冰凉凉的。 殷逐寒心中有了个猜想,只待回去验证一番,若是成功了,那寒仙也就有解了。 “小金,帮我把这种石头捞起来。” 他声音轻快,听在崔银山耳朵里,就不那么得劲儿了,被某人忽视了个彻底,三当家心里苦,但他不说。 崔银山带着一肚子yuhuo,别扭地出去把背篓拿进来装石头,一直到两人回到小楼,也再没跟殷逐寒说过一句话。 他要向殷逐寒证明,自己也是有脾气的! 但崔银山不知道的是,殷逐寒根本就没发现他在闹脾气,一回到家就带着石头折腾他的药草去了。 殷逐寒之前研究过一剂猛药,里面用的全是烈阳性药草,甚至还有几味毒物,足够抵消东方引身上寒仙的药性了。 这就相当于放弃了慢慢散去药性的法子,直接一步到位,以毒攻毒。但这个方法难就难在他没有万全的把握,能够护住东方引和他肚子里的小家伙,所以就一直搁浅。 如今有了这个奇怪的石头,或许就不难了。 三天后,殷逐寒总算完成了药方,他将那石头称为天音石,磨成粉末做药引,熬的时候在锅底也铺上一层,这样就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看着东方引喝下黑乎乎的药汁,一柱香的时间后身体开始发热,鼻血也是止不住地流,莫随阳在床边用湿帕子给他降温,擦拭脸上的血迹。 “老二,这反应正常吗?他怎么一直流鼻血啊?” 殷逐寒突然也有些没底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手里的茶都已经凉透了,但他不能慌,淡淡地说:“没事,这是正常的排毒现象,熬过去就好了。” 一个时辰后,东方引体温降下来,也没再流血,脉象平稳,肚子里的那个也平安,殷逐寒心里松了一口气。 “没事了,寒仙的药性已经除干净了,只是,他本身的体虚之症就只能靠平日里好好调养了。” 东方引鬼门关前走这一遭,耗费不少体力,此时睡得正熟,莫随阳所有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担心他出了一身汗睡得不舒服,掀开被子给他擦身,一会儿又怕他冷着了,细细掖了掖被角。 殷逐寒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差点生离死别的两人,自己也打算去找崔银山好好聊聊以后的事,说起来那家伙都好几天不见人影了,不知道在忙啥。 殷逐寒回来的时候,崔银山正好在院子里劈柴,把一肚子郁闷全发泄到那些木头上,斧子都快挥出残影了。 他手负在身后,调皮地歪着头看他:“小金,晚上想吃什么?” 想吃你,给吗? 崔银山转身背对他,一言不发。 殷逐寒感到新奇,这憨货居然还有脾气了?不过,他也不恼,又挪了几步到崔银山面前,眨眨眼睛:“是谁让我家小金不高兴啦?” 崔银山再转,殷逐寒依然跟着挪,还趁机在他脸上啄了一下:“是因为我吗?” 其实心里已经动摇了,但崔银山还是硬着头皮推开了他,又翻了个面儿说:“别闹,劈柴呢。” 殷逐寒直接跳到少年背上,长腿挂在他腰间,看着崔银山手忙脚乱地腾出一只手接住他,脸上堆满了笑意。 “重吗?” 温热的呼吸打在崔银山颈侧的皮肤,痒痒的,他缩了缩脖子:“不重。”反而轻了很多,顿时,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 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崔银山的耳垂,殷逐寒柔声道:“小混蛋,我知道,最近是有些忽略你了,那你说要怎么补偿?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来了!崔银山心中一震,果然,会闹的孩子有糖吃! 压下那一丝雀跃,他扔掉手里的斧头,背着殷逐寒往屋里走,语气幽怨:“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