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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M怪胎

    “喂,冷斐凡,还不乖乖滚过来舔鞋?”

    我伸出一只脚,色泽温润的牛津皮鞋头摩挲着跪在地上的家伙的下巴。

    说“跪着”不太准确,其实那家伙是被两个人摁在这洗手间泛着冰冷色泽的地板上,宽阔的背上压着膝盖。

    冷斐凡是个身高一米八七的庞然大物,而此时他的脑袋跟小便池底一样高。

    一米六五的我,则坐在本该属于教室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身边围着一群跟班,幸灾乐祸等我发号施令。

    这景象让我十分满意。

    “你不是很爱吃鞋油吗?我今天可是专门擦了好几道呢——”

    我又勾起脚腕,鞋底摩擦在冷斐凡的下巴上,鞋尖要怼进冷斐凡嘴里。

    他会先尝到皮革的味道呢?还是鞋油的味道呢?

    不对。他应该会先尝到鞋底洗手间地板的味道。

    尿液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有点可惜,洗手间的地板跟以往一样一尘不染,还有鸢尾花熏香的味道。

    这所位于南千岛群岛的鸢尾花学院 (Iris College) 毕竟是个私立贵族文理学院(Liberal Arts College),除却普通家庭无法担负的学费生活费之外,学生每年还要缴纳(名义上是“捐赠”)赞助金给校方。赞助金数额会被有选择的公开,由此影响一个学生的在校声望和影响力 —— 我的捐赠数额从来都会出现在TOP 10名单上。看来今年我的赞助金还是有被好好利用的,至少洗手间清洁非常到位。

    所以冷斐凡大概尝不到我期待的那种味道了。

    冷斐凡没有舔我的鞋,只是抬眼望着我。

    浓密的八字眉,淡漠的眼睛,恨不得跟他的脸一样长的鹰钩鼻,以及刻薄的嘴唇。

    并不难看。

    不,不如说,甚至符合我的取向。

    但偏偏非常可恶,那张脸缺乏任何起伏和波澜。

    即便是被摁在厕所地板上,再被我的鞋底踩上两脚,也不会出现更多波动。

    所以我总想把这张脸弄得乱七八糟。

    “让他们不要摁着我。我会自己好好舔的。”

    冷斐凡开口了,声音跟他的脸一样缺乏起伏。

    上锁的男洗手间里迸发出了一阵大笑。

    冷斐凡确实会时不时给我一些惊喜,这也是这么久以来我没有腻味他这个玩具的原因。

    我打了个手势,让部下们放开他。

    “能舔温会长的鞋是你的荣幸,懂吗?给我认真点!”顶着一头粉毛的高桥君骂骂咧咧的放开了冷斐凡。他讲中文跟他讲日语一样带着北海道味。

    “温会长,要帮这家伙准备漱口水吗?”Butler 手里端着盘子,上面放着茶杯,他正准备优雅地从马桶里舀一杯。其实Butler的本名并不叫Butler,但是我实在记不清他本来叫什么了;加上他的职能就是Butler,索性大家都这么称呼他了。他的中文带着牛津腔口音。

    “温会长”是我。

    我叫温鼎鼎。严格的讲,我并不是学生会长,而是副会长(之一)。

    但是没有人蠢到不去省略那个“副”字,说明他们中文语用学(ese Pragmatics)学得还不错。

    “如果这家伙舔得认真的话,就不需要漱口了。”我挥挥手,眯着眼看着冷斐凡。

    冷斐凡垂下眼,刚获得自由的双手握住了我的那只几分钟前怼在他脸上的脚。

    他依然跪在地上,开始乖乖地舔起了我的皮鞋。

    从鞋舌舔到鞋腰。唾液晶亮的颜色在洗手间橘色的暖光中闪烁着。

    但他既没有皱眉,眼神里也没有厌恶。

    仿佛在他眼里,舔一口奶油,和舔一块烧红的铁,并不会带来感官上的不同。

    即便是被我堵在洗手间,被摁在地上舔鞋,冷斐凡依然能让我十分恼火。

    他妈的冷斐凡。

    几个月前转校来了鸢尾花学院的冷斐凡,面无表情的做了自我介绍,说他出生在中国,在韩国长大,然后此前在美国Dartmouth College就读。被教授问到为什么转学来鸢尾花学院时,那家伙如同陈述真理一般说道:

    “为什么转学?因为无聊了。厌倦了。就想换个地方了。就是这样。”

    他那淡漠抽离,藐视众生的态度,从一开始就让我感到不快。

    教授打圆场说道:“那么请冷同学走到你认为最漂亮,最不会让你无聊的女孩子旁边吧 —— 那将会是你的peer mentor (朋辈导师),帮你熟悉鸢尾花学院的生活。”

    冷斐凡用他那傲慢无礼的冰冷视线扫了整个教室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我脸上。

    虽然我长得是很漂亮,但我他妈是个男的。

    教室里于是发出了窃笑。

    他既没有道歉,也没有解释什么。

    就好像他真的觉得我是个女的一样。

    他一定是故意的。

    冷斐凡来到我的宇宙的第一天,就这样身体力行的羞辱了我。

    冷斐凡不爱说话。

    上课期间他很沉默,小组讨论时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你们把我想说的都说完了”。

    他不参加任何社团活动,在食堂吃饭也坐独桌。电话打不通,短信不回复。

    理论上我应该帮助他。但是他整天除了人什么都不带。不买课本,不记笔记,不用电脑。

    他会在我跟别人zuoai的时候狂敲我寝室的门,搞得我兴致全无,然后问我一些诸如手机欠费要怎么交钱或者明天下雨马术课会不会被取消之类的狗屁弱智问题。

    除此之外,他一直都在白嫖我。不仅白嫖,并且理所应当。

    在我第N次发现我的学生卡被他从钱包里拿走,在课间洗手间里堵住他时,他轻飘飘的冲我来了一句:

    “你重新办一张卡不就好了。”

    那一刻出离的愤怒冲上了我的脑门,我忽略了他一米八七而我一米六五这个事实,抬手冲着他的脸就是结结实实一拳头。我上次动手打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冷斐凡看了一眼地板,上面滴滴答答溅着血。

    来自他的鼻子。

    “喂,温鼎鼎。”他说。

    “帮我递一下纸巾。我鼻子流血了。”他说。

    他没有还手揍我,或者骂我,而是让我给他递纸巾。

    “我讨厌血。自己的也讨厌。又腥又咸。所以你快点。”他在催我快点拿纸巾。

    那一刻我终于了解到了,冷斐凡就他妈的是个疯批。他精神有问题。

    用他们韩国的国骂来说,他就是个狗崽子。

    用英国国骂来说,他是个WANKER。

    这就是为什么他现在跪在厕所地板上舔我的鞋的原因。

    也是前几个星期里,他的衣服会被刀划,他的食物里会出现臭虫,他的床铺会被牛奶整个浇透的原因。

    垃圾就应该像垃圾一样被对待。

    但冷斐凡就像某种完全不具备情感的生物,对此反应淡漠。

    他会毫无顾忌穿着被刀划破的衬衣,从中可以看到他好看的肌rou线条,以及当时刚好赶上万圣节,很多人一度以为那是他的万圣节e。食物里出现什么东西,他会倒掉饭重新打一份继续吃。床铺被牛奶浇透的那天,我回到寝室发现他睡在我的床上,睡死如一头猪。我他妈根本抬不动他。最后我喊了几个人过来把他扔到寝室门外,后来他怎么睡的我也并不清楚,我也不关心。

    因为无论遭受了怎样的对待,第二天冷斐凡总会依然若无其事出现在教室里。

    在打破冷斐凡那层百毒不侵的壳,看到他崩溃的表情之前,我是不会停止对他的霸凌行为的。

    此时,他舔着我的鞋,舔着舔着,舔到了脚踝上,舔到了我的袜子。

    他咬着袜子的边缘,似乎是想要拉下袜子,好暴露出我更多的rou。

    然后他掀起了我的灰色西裤裤脚。

    我袜子的长度到小腿肚以下,膝盖下方还绑着用于固定袜子的吊带。

    温鼎鼎的一切都是完美的,所以袜子下滑、堆在脚踝这样的情况也是无法被容忍的。

    但是此刻完美的内幕被可恶的冷斐凡公布于众。

    冷斐凡的手握住了我的脚踝,

    然后牙齿啃咬着我的小腿肚。

    温热的唾液涂在我腿上,舌头的滑腻触感游走着。

    他的手指还在往裤腿深处上伸。

    要摸到我的大腿根了。

    我看不出他讨厌的表情。

    我甚至觉得他搞不好有点享受。

    “我好像硬了。”冷斐凡停了嘴,突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某种机器朗诵。

    既没有猥琐感,也没有色情感。

    “我可以cao你吗?”他趴在我的大腿上,抬头望着我。

    语气就像在说“我可以跟你吃饭吗”或者“我可以借你笔记看一下吗”一样。

    片刻静默。

    下一秒,上课铃适时响起了。

    我猛地站起身,一脚把冷斐凡踹翻在地上。

    “你真他妈是个抖M变态狂啊,冷斐凡?”

    我的鞋底踩了几脚他的裤裆。

    他没开玩笑。

    隔着牛津皮鞋底依然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很硬。

    能清晰的看到阳具在裤裆中撑起的模样。

    那尺寸看起来跟他的身高一样夸张。

    那一刻,躺在厕所地板上的冷斐凡望着我,笑了。

    我第一次看到他笑。

    如果恶魔有笑容,那一定就是那样。

    “Butler,下次你要准备点辣椒酱糊进这家伙的裤裆里 —— 朝天椒粉,tabasco酱, 越辣越好—— ”我恨恨地嘱咐了一句,随即逃也似的离开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