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滚开,不要碰我! 那个东西手指又细又尖,明显不是人
第二天清晨,程健安从石块上猛然惊醒。 我竟然没有死! 他醒来第一件事想着。 然后腰股间的不适感从尾椎窜上来,程健安轻轻惊呼一声。 难道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他低下头,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完整整的穿在身上,腰股间的不适也在稍微的活动之后消失了。 是做梦? 程建安有些懵然,他环顾四周,树还是那些树,杂草还是那些杂草,鸟鸣声清脆,微微的光亮出现在头顶。 如果真是做梦,那这个梦还真是太可怕了…… 天亮了。 程健安站在石块上,踩下这个石块,外面就是村外的世界。 那里一片一片林子灰暗阴沉,看久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盯着自己。 程健安突然感到脖颈后一冷,心脏突然惊吓般抽搐了一下。 "我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谁说了一声。 他迅速拿起了脚边的毯子,头也不回的有些狼狈地离开。 "呵呵……" 他仿佛听到有什么声音。 一定是乌鸦叫,他安慰自己,来村里一年了,从来没闹过怪事,肯定是自己多疑。 今天还要继续把麦子整理了,还有院子的杂草也要打理……要赶紧回去,阿妈还在等自己……不能胡思乱想…… 跑了一段距离之后,终于看见了远处熟悉的村庄,村子里的人在麦田上走着,朝自己挥手吹口哨。 程健安心中的慌乱突然平息,他看着路边开花的树笑了一会儿,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竟然会做那种可怕的梦!" 一个穿着衬衫戴着草帽的瘦小伙朝自己走来。 "程健安!"那瘦小伙笑着跑过来,爽快地给了他一胳膊肘子,是郑冈,他咧着嘴笑,"本来我昨天要和你一起守夜来着,但我姐昨天晚上咳嗽的厉害,我顾着照顾她了,就没去——诶,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程健安还了他一胳膊肘子,哈哈大笑,"我知道你蛮顾着你jiejie的,怎么样,她咳嗽好点了没?" "好多啦。"郑冈说道,"村长还给她相到了一个隔壁山的男人,那男的有钱得很,之前娶了三个姨太太,然后都休了再没娶过。他家有大车,家里好几亩林地,还盖了大房子。" "那还挺不错。"程健安真心为郑冈他jiejie感到高兴,他jiejie是个半残废,大半生的时间都窝在床上绣衣裳,要是真能嫁给这种男人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既然那男的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还要到我们村找媳妇?" 鬼窟村实在是落魄又穷酸,程健安有点担心那男的居心不轨。 "害,不会的,那男的是个行商,老不回家,而且年纪四十多了,想娶媳妇完全是为了应和家里的老辈,之前娶的姨太太也是觉得他常年不在家遭到冷落,跟他家里人吵要离婚,最后才都送走的。" "他承诺过村长就算我姐嫁过去了也不会被为难,只要她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绣花就行。" 虽然年纪的确有点大了,不过好像确实对郑冈他jiejie没什么坏处,郑冈他jiejie喜欢清净,倒巴不得那男人不回家。 "什么时候成亲?" "就这三天吧。" 程健安有些意外:"这么着急?" 郑冈摇头叹气:"本来是一个月之后的,但是那个男的吧好像临时有点事,就想在走之前把事儿早点办了早点安心。" "也能理解。"程健安点点头,拍拍郑冈的肩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就行!" "那当然!"郑冈嘻嘻一笑,由于喜事将近,脸颊还有些红。 程健安回家之后,看见阿妈正在烧rou,大锅炉上蒸汽飘着,她干枯着手指在捻柴火。 "哪里来的rou?"程健安一愣。 "村长给的。"阿妈继续捻着柴火。 "嚯,还有这种好事!"程健安哈哈一笑,掀起盖子就要吃。 阿妈一巴掌把他手打掉。 "没熟,不要掀。"阿妈责怪着说,"村长说你经常守夜,辛苦你了,所以送来的。" "之前都没见他这么大方,肯定是遇到了好事!"程健安肯定地说,将麻布毯子拿到外面,打了一桶井水,然后把毯子浸水洗了洗,拿起来晾在了外面,顺便把最近几日的衣服也洗了晾起来了。 不知怎么的,程健安突然觉得脖子有些痒,他皱着眉头挠了挠,随后瘙痒消失了,程健安继续光着膀子在院子里整理着昨天砍的稻草。 中午吃了rou以后,程健安就睡了午觉,他昨天一晚上睡得很不安稳,导致精神很不好,他一场午觉一直睡到了晚上才醒。 醒来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阿妈正站在床前幽幽地看着自己,把程健安吓了一大跳。 "怎么不开灯啊!"程健安避开眼睛,赶紧爬起来把灯拉开。 暗黄色的玻璃小灯泡恍恍惚惚地照亮了小屋子的一片空间,阿妈盯着他片刻,叨咕了两句。 "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程健安干巴巴地笑了笑:"怎么可能呢,阿妈你可不要开玩笑,我这么活蹦乱跳的,命长得很呢!" 阿妈却依旧幽幽地看着他,然后把一碗黄澄澄的蜂蜜递了过来。 "喝了。"阿妈说。 程健安皱起眉头,喝蜂蜜这种事情阿妈总强迫他每天喝,之前他从不敢反抗来着,今天却多嘴抱怨了一句:"老是喝老是喝,喝了又不能变有钱,还不如节省点卖钱,然后娶个漂亮媳妇。" "喝了你能活命……"阿妈突然低着嗓子沙哑的说。 程健安被她突然变得奇怪的语调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 "阿妈……" "没事。"阿妈看他好好喝完了,转身离开去睡觉了。 老年人是不是都这样…… 程健安想不明白,又睡不着,只能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躺着。 躺着躺着,忽然间半梦半醒间,程健安听到房门嘎吱一响。 "阿妈,又要干嘛啊——" 他闭着眼睛嚷着。 但是显然进来的"那个人"没有说话。 程健安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想起来,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无论如何都无法睁眼也无法翻身。 "阿妈,是你吗?说话啊!" 程健安喊着,却发现自己只是以为自己再喊而已,实际上他嘴巴紧闭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受控的慌张感涌上心头,程健安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梦见"的事情。 "没有鬼的,没有鬼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可是昨晚那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在脑子里回响。 他承诺过会先jian后杀来着。 昨晚没有死掉,难道今晚就要没命了么! 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一个湿冷的什么东西滑动着来到床前。 程健安的眼睛大睁着,却不能转动,只能盯着自己对面那面白墙。 但白墙上没有任何影子。 但身后的的确确是有人的。 不……或许他不能称之为人…… 带着湿气的手指滑到他结实的小麦色的背部,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背心被打湿了,那个东西身上全是水汽,而且泛着一股腐烂味的恶心感。 "滚开!" 他在心里大叫,但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滚开,不要碰我!" 那个东西手指又细又尖,明显不是人类的…… 也明显,和昨晚侵犯他的那只不一样。 它不说话,杀意很重,也很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