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周榷目瞪口呆:“试……什么?” “试试看,比如……”吴观伸出手臂,拉住周榷的手,“这样。” 周榷下意识想躲,奈何吴观抓得很紧,不给他躲的机会。 吴观不着痕迹地向周榷靠近:“感觉如何?” 感受到身旁靠近的热度,周榷自然而然地侧身进行躲避:“很……奇怪。” “如果我再进一步呢?”吴观问。 周榷屏住呼吸,沉默不语。他俩紧贴在一起,吴观抬起手臂,将周榷揽入怀里。周榷挣了一下,动作很轻,与之前的抽手相比,显得不再那般抗拒。 “现在呢?”吴观又问。 心脏猛烈跳动,震颤了周榷的声音:“有点热……” 吴观哑然失笑:“我家半个月前就开空调了,你这儿连台电扇都没有。” 周榷嘟囔道:“我平时又不觉得热……” 吴观注视着周榷,沉思不语;周榷不敢直视吴观,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周榷。” 突然被叫到名字,周榷不假思索地转过头,于是接住了吴观送上来的一个吻——一触即分,不多停留,缥缈到周榷都不确认它是否真的来过。 吴观看着周榷,眉眼间全是笑意:“感觉怎么样?” 周榷因紧张而轻舔嘴唇:“有点腻……” 他无意识的动作,在吴观看来却是一种诱惑。 “那是因为刚刚吃了蛋糕……”吴观如痴如醉地凑上前,将手搭在周榷的大腿上。 随着吴观手掌的上浮,周榷逐渐陷入全身紧绷的状态。 “你还好吗?”吴观贴在周榷耳畔低语。 周榷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与好或者不好都没有关系,他只是觉得有些荒唐。吴观是他的朋友,他不仅与朋友亲吻,甚至允许朋友触碰他的私处(尽管隔着裤子)。他应该立刻停下来,为了保护他与吴观的友谊。可是周榷也在跟自己较劲:他不信自己只能接受黄盛。说他无耻也好,卑鄙也罢,他的确想要利用吴观,解开自己的心结。 “我……不知道。”周榷没有撒谎,但也没有完全说实话。 吴观再次吻过来的时候,周榷没有拒绝,甚至微微张开嘴巴,迎接吴观进一步的掠夺。 两个人叠在一起吻了很久,久到嘴唇干涩,呼吸不畅,才依依不舍地拉开了距离。 “你貌似对接吻没有什么感觉?” 周榷没有硬。但是压在他身上的吴观早已勃起,硬挺的裆部配合着顶胯的动作,撞击着周榷的臀部。 “好像是这样的。”其实周榷自己也不确定。 “如果我再进一步,”吴观问,“你能接受吗?” 周榷感觉有些头晕,因为隔着布料接触到吴观的yinjing——他止不住地浮想联翩,想到了前女友的生殖器,想到了黄盛的大黄瓜。 “我……”周榷有些含糊,“不知道。” 吴观俯身,吻住周榷,边吻边脱他的裤子,直到碰触到对方疲软的yinjing。 “不要……”周榷侧头,躲避亲吻,拒绝触碰。 “不要什么,”吴观停止亲吻,却没有停止轻抚,“你得说清楚啊。” 周榷把每一个字都嚼烂了,才艰难地开口道:“别碰……那里。” “哪里?”吴观装傻,捏住了周榷的yinjing,“这里吗?” 周榷猛地收拢双腿,却被吴观的身体挡住,没能成功夹紧裆部。 “这里不让碰……”吴观的手掌慢慢向下,逐渐探到周榷的xue口,“那这里呢?可以碰吗?” 周榷没有回答,只是闭上双眼,缩紧了xue口。 “你闭得这么紧,”吴观用食指按压周榷的肛门,“到底是让碰,还是不让碰啊?” 周榷呢喃:“你怎么这没多废话……” “嫌我废话多?”吴观旋转着手指,扩张着xue口,“那我接下来做什么可不再问你了。” 别问了,只要不碰我jiba就可以。周榷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尽量摒弃胡乱的想法,安静地承受即将到来的一切。 吴观还在做前戏的准备,做得十分仔细,因为对方是他惦念许久的周榷。随着探入他体内手指数量的增加,周榷仿佛终于找到了感觉——他嘴巴微张,漏出呻吟,yinjing也终于有了勃起的迹象。吴观感到很欣慰,因为他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的争取或许还有机会。 “你喜欢用什么样的套子?”吴观俯身问周榷,“我先用后买,可以吗?” 周榷轻声答道:“有……没用完的。” “放哪儿了?” 周榷:“电脑桌的抽屉里……” “好,等我一下。”吴观抽出手指,下地去拿安全套。 零感沁薄,还剩一片,倒也够用了。吴观拿着套子走向沙发,发现周榷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手臂遮住眼睛,双腿大敞四开。他没有即刻行动,而是静静地欣赏了片刻。直到周榷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吴观才走上前,回说“我在”。 “没想到你喜欢用这样的款式。”吴观边解裤腰带边调侃,“我以为你会喜欢用带按摩粒的那种。” 不是我喜欢用,是黄盛喜欢。周榷摇晃着脑袋,并非在回应吴观,而是在试图将黄盛赶出自己的脑海。 吴观以为周榷是在与自己互动:“你这是在否定哪句话?是否定你喜欢用这种款式,还是否定你喜欢用带按摩粒的?” 周榷脑子里很乱,所以选择搪塞:“不是……” 吴观不再难为他,而是撕开安全套的包装,为下一步做准备。当他捏住储精囊,一点点地往下推套子的时候,才发现这不是他能用的尺寸:“这是大号的套子啊。” 吴观困惑的声音,引起了周榷的好奇。他睁开眼睛,透过手臂下方的缝隙看向对方,映入眼帘的便是吴观被安全套罩住的yinjing。 “倒也勉强能用,”吴观兀自感慨道,“就是白瞎了‘零感’的设计。” 周榷忘却了呼吸和言语,只是瞪着吴观的yinjing,看着它逐渐向自己靠近,直至顶开了他的肛门,他才找回了呼吸——周榷开始颤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吴观被吓得直接萎掉。他连忙抽出自己尚未进入周榷体内的yinjing,下了沙发,蹲在周榷身旁,焦急地询问他要不要紧。 周榷听不见吴观的声音,他眼前天旋地转,耳畔全是嗡嗡的噪音。不能彻底忘掉的过往像幻灯片一样,一幕幕地闪过他的脑海。他感觉非常恶心,因为看到了男人勃起的yinjing,因为让它进入自己体内。周榷突然翻身,哇哇地图个不停。吴观躲闪不及,沾上了周榷的呕吐物。他顾不得嫌恶,立刻起身,一手托住周榷的身体,一手轻拍他的后背,不再提周榷现在无力回答的问题。 周榷吐过之后,蜷缩在沙发上缓了许久,才慢慢找回神智。期间吴观清理了地上和自己身上的呕吐物,又给周榷倒了杯水,随后便坐在他身旁,一言不发。 “对不起……”这是周榷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吴观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将水杯递到周榷嘴边:“喝点水吧,嗓子都吐哑了。” 周榷就着吴观递过来的水杯,抿了一小口水,含下的时候划过咽喉,疼得他呛咳不止。吴观连忙放下水杯,去拍周榷的后背。周榷咳红了眼睛,逼出了眼泪,平息后乏力地瘫倒在沙发上,默默地流着泪。 吴观手足无措,只能如坐针毡地守着周榷。 “对不起……”周榷再次开口,说的还是这一句。 吴观不知道周榷在为什么事情向他道歉。他想知道周榷如此反应的原因,却又更加好奇别的事情:“你和那谁亲热的时候……不会这样吗?” 周榷的脑子有点懵:“和谁?” “你朋友。”吴观说,“个子挺高,借住在你家的那一位。” 哦,是在说黄盛。周榷有气无力地回道:“不会……” “为什么?” 周榷低声自语:“你不会相信的……” “你不告诉我,”吴观苦笑,“怎么就知道我会不相信?” 周榷抹去眼泪,在吴观的搀扶下坐起来,沉吟片刻后,将自己结识黄盛后的种种闹剧,一一讲给吴观来听。 “所以……”吴观震惊到舌头打结,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惊讶得变了调,“因为他那里是黄瓜,所以你不会有事?” 周榷点头。 吴观难以相信,可他又不认为这是周榷编造出来用于拒绝他的理由。如果这是假的,那么他会怀疑周榷的人品;如果这是真的,他可能就要质疑周榷的精神状态了。 “为什么正常的不可以,”吴观不去理会荒唐的表象,而是追寻问题的本质,“不正常的就可以?” 太过难堪的回忆,太过羞耻的理由,即便面对自己的朋友,周榷也感觉难以启齿。但是,他需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避免吴观再产生其他不必要的误会。 “我可以告诉你,”周榷需要一个让自己多一点勇气的保证,“但是你听了之后,不可以笑话我。” “我以我的销量额为誓,”吴观态度坚定,非常可信,“绝对不会嘲笑你的过往。” 周榷苦笑:“倒也不用拿这个起誓……” “这个对我而言最重要,”吴观说,“当然有资格成为最重的筹码。” 得到吴观的保证,周榷这才有了讲述的勇气:“我……上大学那会儿,交过一个女朋友,谈了一年多,感情还算融洽,但是始终没有进展到那一步。女孩子矜持害羞,我也觉得可以理解,所以从不强求。 “有一次我俩一起参加校内的晚会,她挺高兴的,喝了不少酒,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怎么的,竟然邀请我去开房。我也在兴头上,惦记着那档子事,就……答应了。 “到了房间,她突然变得特别强势,把我压在身下亲个不停。直到被扒下裤子,我才发现她没在摸我yinjing,而是在……摸我的肛门。” 听到这里,吴观不禁瞪大了眼睛:他听说过女cao男的玩法,没想到真的会遇到这样玩的人。尽管震惊且好奇,但是吴观没有插嘴,而是继续做一个安静的听众。 “我当时脑子有点懵,问她做什么。”周榷情绪低落,声音发紧,显然并不喜欢他正在讲述的这个回忆,“她让我别怕,说马上就来满足我。然后她脱下裙子和内裤,露出了……”周榷呼吸一滞,失去了声音,他愣了许久,才继续说道,“yinjing。” 吴观适时发出质疑:“男扮女装?” 周榷摇头,予以否认:“是双性人。” 吴观轻轻“啊”了一声,不知接下来是否应该对周榷表达同情,犹豫再三,最终选择了沉默。 周榷自嘲一笑:“我被吓坏了,一度罹患勃起障碍。看过医生,也试过偏方,想过很多办法,反正最后发现只有用不像yinjing的自慰棒刺激前列腺,才能解决问题。于是,就慢慢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吴观表情严肃地回应道:“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悲不悲伤不重要。”周榷战战兢兢地觑着吴观,“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相信。” “我相信你的人品,”吴观说,“所以愿意相信你说的话。” 周榷这才松了一口气,兀自呢喃了一句“谢谢”。 “所以,是那里的问题,”吴观不甘心,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不是我的问题,对吗?” 周榷的回答并没有完全满足他的心愿:“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吴观提出假设:“如果我胯下长了一根黄瓜,你就能够接受了?” 周榷苦笑:“你又不是……” “你别管我是不是。”吴观打断周榷,“我就问你:如果我也有一根不正常的rou,你是不是就可以接受我了?” 周榷想了想,遗憾地告诉吴观:“好像还是不可以……” “不是rou的问题,”吴观有了答案,“是人的问题。” 是人的问题吗?因为幻想着侵入他的是黄盛,所以纵使用罩着章鱼触手安全套的仿真阳具进行自慰,周榷也能够顺利达到性高潮?周榷无法确定,也不愿承认这个现实,他怯怯地觑着吴观:“或许你可以戴上章鱼触手的安全套,然后再和我试一次?” “算了吧。”吴观没有同意,“现在这样还能说是因为rou的问题,万一戴上那玩意儿还不行,那不就是变相告诉我说‘是我不行’吗?” 周榷没想那么多,他还在纠结自己到底是不是“非黄盛不可”的这个问题。 吴观叹了口气,见周榷虚弱的样子太可怜,也不忍责怪和刁难,只能认命地想或许他们就是没有缘分,谁也怨不得。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吴观起身,与周榷道别,“改日我再来看你。” 周榷猛地抬手,拉住吴观:“你会再来的,对吗?” 吴观其实没什么信心,但他不忍周榷伤心,于是勉强给出承诺:“我会来的。买卖不成仁义在,情人做不了还能做朋友啊。” “朋友……”周榷出神地望着吴观,嘴里不断重复着“朋友”。 “朋友,”吴观告诉周榷,也提醒自己,“咱们是朋友。” 周榷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神采,满怀期待地看着吴观。 吴观读懂了这份期待——不是情爱的诉求,而是友爱的渴望。 “好朋友,我年底过生日,”吴观说,“你还有半年的时间去思考送我什么比较好。” 周榷忙问:“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你。吴观苦笑:“你自己去想。” “好吧……”周榷有些担心,“不论我送你什么,你都会接受的,对吗?” “朋友的好意,”吴观给周榷一颗定心丸,“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就好……”周榷这才安心。 吴观走前,问了周榷最后一个问题:“你还记得我生日是什么时候吧?” “当然。”周榷说,“十二月二十七。” 吴观突然感觉很欣慰:至少周榷记得他的生日,以朋友的身份。